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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節

  鄭無邪說道:「玲瓏心,又叫洞悉三生三世剔透玲瓏心,據說有玲瓏心的人,能一眼看透一個人所有的過去,甚至連一個人的前世也能一眼看穿。」
  「扯淡,沒這麼邪乎吧!要是這樣,那豈不是每個人都沒有秘密可言了。」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根本就不應該出現這麼逆天的東西。而且,我一直感覺自己地花快圓滿,能在很多時候撲捉到一個人的心裡軌跡已經是十分得上蒼垂憐的變態能力了,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鄭無邪竟然爆出了這麼一句話,這讓我很難接受。
  「就是這麼邪乎,但要看透一個人得付出不小的代價。」鄭無邪說著搖頭。「我也只是聽說過,玲瓏心,截止今天為止,我也才是第一次見到,剛剛差點被她一眼看透。」
  「我總覺得事情很怪,有種不踏實的感覺。」我對鄭無邪說道,這個祭祀的場景讓我覺得很彆扭,剛開始那幾個少女手持無根之水吟唱祭文還不讓我這麼覺得,但是從外頭回來這些男人入場之後,便讓我覺得怪。
  「怎麼說?」鄭無邪看看我,又看看前頭騷動的人群低聲問道。
  我緩緩搖頭。「說不清楚,是一種感覺,我估計我們可能會碰上不小的麻煩,甚至是要命的。」對於危險的這種預判,我一直十分信任自己,以前時候不知道這種冥冥中的感覺來自於何處,後來被點醒,這是天地人三花之中,地花快要圓滿帶來的改變。
  「那是得小心點!」鄭無邪琢磨了一下,說道:「等會看情況,讓我們來,肯定不是來觀禮的。前頭,那個大祭也說了,是有個重要人物出了問題需要我們幫忙,見機行事吧。」
  「只能這樣了。」我聳了聳肩膀,對范存虎說道:「存虎,等會我跟你無邪哥如果被纏住騰不開手,你一定得注意點。」給范存虎交代,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無邪,你說剛剛那些老人們都去幹什麼了?怎麼現在一個都看不到了?」照理說,這種對於苗疆來說十分重要的祭祀,但凡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應該到場,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出乎了我們的預料。
  「還有谷哥他們,你看看,剛剛還在的現在也不見人了。」我掃視全場,留在這裡的除了我們這些山外頭的人之外,再沒有一個能認識的,一眼看去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有些過頭了!」鄭無邪嘀咕著說道:「要不我們先撤?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啊。」
  這時候,前頭一個小年輕終於忍不住轉過頭來,他鄙視的看了一眼鄭無邪,剛剛鄭無邪對他豎過兩次中指。「疑心病真重!剛剛你們沒有收到消息?這是祭祀的先頭部隊,他們現在全都去做準備,馬上要開始迎神。」
  「……」我頓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這情況,應該是剛剛我們跟鄭屏躲一旁說話,這邊才安排的。鄭無邪看了我一眼,他慢慢鬆了口氣,拉著我後退了一步又朝著扭頭過來的小年輕比劃了一下中指,男人臉色發黑氣呼呼的把頭轉了過去。
  「難道你的感覺是錯的?」鄭無邪小聲問我。
  我搖頭說道:「到現在,我的感覺還沒有錯過。我們會有危險,但具體是在什麼事情上,可能就只有天知道了。也許不是這件事兒,是某個將要發生的。」
  「真複雜,那再等等,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鄭無邪捏了捏眼角。「我應該去學學算命,碰到事情就算算,什麼都瞭然於胸。」
  「喜歡算命的一般都是短命鬼,短命鬼的媳婦一般都是給別人娶的。」
  「滾蛋!」鄭無邪被我一句話說的憋了半天,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正面鬥嘴的交鋒中佔得上風。
  說著話,這邊隊伍上了祭台,那個小女孩站在最前面雙手捧在胸前做了個蓮花手印,兩個同樣繪著祭祀場景的大姑被擺放在小女孩身後的兩邊,被兩人手持鼓槌開始有節奏的敲擊。
  台下幾個男人跪了下去,嘴裡吟唱祭文的聲音驟然變大,配合著鼓聲的節奏,聽著十分微妙。
  而在盆中的那些無根清水竟然開始慢慢跳動,似乎是被大鼓的聲波震的。
第二百二十章 祭祀
  「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這些儀式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要做什麼事情直接做豈不是更好。」我輕聲嘀咕,有些受不了這繁冗而緩慢的祭神儀式。
  鄭無邪說道:「還有的受呢,這才剛剛開始,等會估計更慢更複雜,不然怎麼表現出他們的虔誠之心?」沉吟一會,他又說道:「其實這種儀式是一個自我催眠的過程,中間道理沒法解釋,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
  我微微點頭,大概明白一點,以前看過的那許多孤本之上都有提到過類似的東西,雖然上面講的那個大概的意思,跟真實的情況可能有許多偏差,但也能讓人從最基本的角度上明白一些。這涉及到一種精神頻率的問題,就跟電波一樣,要溝通另一種能量必須讓波峰保持在同一振幅之上。
  小聖女擺出那個姿態之後,就一直再沒有別的動作,她閉著眼睛便沒了那種讓我感覺不對勁的氣息,從外貌上看,完全就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
  咚~~!
  如同宏鋁大鐘般的聲音驟然響起,循著鐘聲響起的方向看去,一群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出現在路上,他們緩步向前移動,每走一步,便停下來好似禱告一次。
  走在最前頭的幾個人,應該便是梧桐寨附近那些有大祭身份的人,上灣那位大祭赫然便走在黑袍人的最前面,隱隱地,讓人有種他才是領頭人的錯覺。也許不是錯覺吧,可能上灣這位大祭,本身就是這些大祭們的領頭人?苗疆的事情,我們這些外人根本就說不準。
  黑袍人緩步移動,他們身後則跟著一群神色肅穆,相對來說年輕了不少的男人。男人們手裡捧著黑色的盤子,盤上用紅布打著結,而盤中則是放著各種各樣的祭品。
  鐘聲連續響起,隨著人群靠近祭台而變得越來越急促,與之相對的,靠近過來的人群挪動腳步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雖然還是一步一頓,但比剛才卻快了一倍有餘。
  「搵……呀囔……」語調怪異卻頗為好聽的聲音,從小聖女微啟的嘴裡迸發出來,灌進每個人的耳朵。小聖女睜眼,那種讓我十分怪異的感覺再次出現,她持在身前的手印緩緩散開,彎腰,翹著指尖深入盆中蘸取了水滴,往人群走來的方向輕彈,然後舉起雙手頂禮叩拜。
  台下的男人同樣轉身,跪地行大拜之禮,他們肅穆的神情之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就好像是一個狂信徒忽然看到了自己一直以來信仰的神,這一刻,恐怕就算是讓他們付出生命,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橫刀抹過自己的脖子。
  啪!啪啪!啪!好像是回應這位小聖女,過來的人群站定,走在最前面的黑袍老人們右手拍擊自己的左肩,辟啪作響。而跟在後面的男人們,則是低著頭雙手將盤裡的祭品高舉過頂頭頂,直到身著黑袍的老人們繼續往前,他們才將手裡的祭品放下來繼續跟著。
  人群走過我們這些人的前面,我才看到,風樹谷他們也在其中,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種祭品,一臉虔誠的朝前行走。整個過程中,甚至沒有人扭頭往別的地方看一眼,好像他們眼裡的世界,就完全只剩下了將要到的祭台。
  「這完全是在自我洗腦啊!我一直都覺得,這種帶有宗教性質的祭祀最可怕了,誰也不知道會弄出些什麼鬼玩意來。」鄭無邪低聲說道。
  范存虎似有所感,出聲附和。「二大爺也說過,我記得他曾經說喜歡弄這種東西的,都是神經病。」
  范存虎說的二大爺,便是那綿延八百里的大山中范家莊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村長,本來我就感覺那位不是一般人,現在范存虎這麼一說,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畢竟能跟趙七九他家那位老爺子稱兄道弟的人物,怎麼可能是個平庸的泛泛之輩?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禹錫也說過,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不管是多麼聖賢的人物,都無法擺脫這種天道定律。
  「二大爺是誰?」鄭無邪問范存虎。范存虎憨厚的笑了笑,又想了想,說道:「二大爺就是二大爺。」鄭無邪臉色一黑。「跟你說話就是個錯誤,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年輕人。」
  祭祀的儀式依然在繼續,過去了很久,才在十分複雜的過程中,把那些祭品圍著中央的幾盆的無根之水拜訪在祭台上。而有了那些東西的充斥,祭台頓時顯得擁擠了許多。
  這是一場龐大的祭祀,當幾十個人按照某種特殊的規則站在一起,嘴裡同時開始吟唱同一種祭文的時候,便有一種神秘的能量,隨著那整齊劃一彷彿是要溝通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出現。
  那種能量別說見,我簡直都是聞所未聞。雖然看不到摸不著,但是我卻能實實在在感應到它們的存在,不斷憑空出現然後匯聚在一起,朝著最中央的那個小聖女的身上湧去。
  小聖女已經再次閉眼,她虔誠的站在那裡,手裡也換了一種手決,好像是在吸收接納這種神奇的能量到自己的身上,她拿嬌小的身體,在這個時候慢慢顯得厚重起來。
  當上溪的那位大祭,在祭文誦讀完畢單獨站出來將手放在小聖女頭頂的時候,那個小女孩模樣的聖女便好似有些不堪重負,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臉上泛起了一種不健康的色彩。
  「用小女孩當容器,把所有的能量全都寄存在她的身上?」鄭無邪也察覺到這些,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這簡直是在要命啊!這些人真的是為了一個祭祀,連死活都不在乎了。」
  「怎麼說?」我迷惑的看著鄭無邪,雖然覺得哪個祭祀有些不妥,但這種事情,肯定還是鄭無邪要比我懂得多的多。
  「簡單點說,要是哪個小聖女的靈魂強度不夠的話,那她現在估計已經死了。一個正常人,抱我你跟我在內,絕對沒誰能那樣不用絲毫準備地承受這種力量,換個位置要是我們在那裡,現在在我們身體裡的就不是我們本身的靈魂,而是那種沒有絲毫意識的能量了。」
  「真是夠毒的!」聽鄭無邪的贅述,我也倒吸口冷氣,難道他們真的都不在乎小聖女的生命?要知道,聖女對於苗疆的部族來說,地位絕對不亞於在基督教中的那位聖子,可以說聖女的存在,就是苗疆人的精神支柱。
  「你不是說她有那什麼,洞悉三生三世剔透玲瓏心麼?」我忽然反應過來,也許事情並不像是我們想像得那樣誇張。「要是她看見過自己的前世,那她的靈魂肯定已經十分強了吧!而且你剛剛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小女孩的眼睛?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小女孩能有的,所以我能肯定,她肯定看到過自己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