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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節

  我嘴這麼一砸吧,想想祝台那副陰沉的樣子,還真別說,似乎讓鄭無邪給蒙對了。
  「那種簡單暴力,沒有一點藝術感的傢伙我最不欣賞了,典型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哪次折騰不好就把自己給折騰下去了,而且那種簡單暴力的,還特別容易招鬼。」鄭無邪得意的說道:「你見過咱這麼陽氣十足的陰陽師不?」
  「行了別扯淡,趕緊弄吧,這一完事咱們立刻啟程。」真是沒見過這麼自我感覺良好到極點的傢伙,這樣自戀,連我這樣品德高尚的新時代四有青年都受不了。
  只是看鄭無邪驅鬼吧,總讓人覺得有些慢騰騰的感覺,根本不如祝台那樣的手法讓人覺得酣暢淋漓。
  怎麼說呢,他的羅盤似乎是能夠撲捉到那個鬼物的活動蹤跡,所以他開始頻繁的出入屋裡的各個房間,每進入一個房間之後,都會先在屋內的東南角點上一根紅蠟,然後再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彷彿是在做法,最後再拿起紅蠟走出來關上屋門才會吹滅。
  然後再看羅盤,再重複那差不多相同的動作。
  「靠!你這屋裡房間可真夠多的,累死了!不過挺奢侈啊,室內游泳池,嘖嘖!」
  從鄭無邪的臉上看不到半點嚴肅的神情,驅鬼這樣嚴肅的事情他竟然還有時間擠眉弄眼的說笑,這舉動讓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不靠譜。
  「房間內的風水擺設有些問題啊,不對,窗戶下面原本應該是一口水井吧?回頭去吧擋在井口上的東西挪開,都快成死風水了,你住在這裡不怕越來越衰?」
  「這不是我的臥室!」我黑著臉對鄭無邪說了句,這貨到底是幹什麼呢,一邊驅鬼還有時間看風水,真是一個奇葩中的戰鬥葩,這一刻,我開始琢磨去苗疆究竟要不要帶上鄭無邪這個傢伙,別到時候碰到什麼危機情況被他給坑死了,那冤枉也沒地說去。
  「不是你臥室難道別人來你這裡就不會住那個房間?你這人心眼,特別不好!」鄭無邪竟然開始教訓我。
  我理直氣壯的說道:「你還真說對了,那個房間還真不會有人住。有什麼辦法呢,我這屋子太大了你說是不。」
  「土財主,暴發戶!」鄭無邪很氣憤的嘟囔了兩句,他把一卷紅線扔給范存虎。「小子,去吧這玩意綁在樓梯下面,高度二十厘米左右,別太高,也別太低了。」
  「綁紅繩做什麼!」我們已經從三樓到了二樓現在馬上就要到一樓,而一開始是鄭無邪舉著白蠟,現在倒變成了我幫他舉著。
  「絆鬼繩,拌一下他就現形然後自己會走的。」鄭無邪忽然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悄悄說了句。
  范存虎已經再下面綁好了紅繩子,他一語不發的看著我跟鄭無邪,我們兩個還是用十分緩慢的速度往樓梯下面走。
  鄭無邪說,我屋裡的那個鬼現在現在正走在我們前面,而蠟燭的光芒能幫他照清楚路讓他不會迷失方向的亂走。無奈搖頭,我心說這還真是奇了,我所瞭解的那些鬼玩意根本就不會存在鄭無邪所說的這些問題,這大概便是因為流派的不同了?我自己琢磨出了一個理由。
  嗡!緊繃的紅繩輕輕抖動,我眼皮一跳,因為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影子忽然在蠟燭的光芒下出現,他被紅繩子絆得超前一個趔趄。慢慢站直了身體,他緩緩扭頭看了我一眼,隱隱泛著些綠色的臉上帶著怨毒。
  可不正是昨晚想殺我的那個傢伙?
  「人死仇消,該去哪裡便去哪裡。走!」看著那個回頭『深情』凝望的影子,鄭無邪說了句話,然後很瀟灑的一揮手,那個影子果然慢慢回頭,逕直朝著屋門的方向走去。
  我聽到人死仇消四個字便被噎了一下,這個詞用錯地方了吧,一般都是活著的人對死了的人有著深仇大恨才會用這句話彌消恩怨,但現在是死了的人對活著的人有怨念好不。但偏偏那個傢伙還就聽了鄭無邪的話,難道人死之後智商都直線下降了?這個奇葩,絕對是奇葩,連鬼都坑啊。
  「嚇我一跳,竟然回頭了。」等影子繼續往前,鄭無邪好似鬆了口氣一樣的說道,然後小聲問我:「那東西百分百是你帶回來的,你兩有啥深仇大恨啊?」
  「他想殺我,沒成,然後被我弄死了,就這樣。」我沒好氣的應付了一句,鄭無邪憤憤不平的說道:「殺手?那傢伙也太沒職業道德了。」
  我眼睛一亮,說道:「你也這麼認為?英雄所見略同啊,他何止是沒有職業道德,簡直是無恥之中的典範,人渣中的楷模,當時連個公平決鬥的機會都不給我。」
  話音剛落,前行的影子頓時駐足,他好像顫抖了一下,頭又有扭回來的趨勢。
  「別說了!」鄭無邪脖子一縮,又用那種雲淡風輕的聲音說了聲走。影子卻沒動,但頭也沒有繼續扭回來,而是保持著那種姿勢好像時間都定格了。
  「去你該去的地方,回頭給你少點錢!走!」鄭無邪的聲音還是可以維持著那種風輕雲淡,但我還是從其中聽出了一些滯澀跟著急。
  「大哥,我說您趕緊走吧,你回頭又有啥用,再回頭上不了奈何橋了!趕快走吧,我在路上送你一程還不行麼!」
  我不知道這其中又有什麼講究,但是鄭無邪那種著急的表情卻不是假的。
  一秒,兩秒,三秒。
  那個影子終於在第四秒的時候再次挪動,鄭無邪對范存虎喊道:「小子,快去把門打開,開一個縫就好!」
  范存虎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把屋門打開了一個縫隙,穿著黑衣服的影子便一直往前,而後越走越快。但有些詭異的是,他明明加速了,但卻還是用了很長時間才走到門口,彷彿是他加速了,但那短短路也變得無比漫長。
  空間的力量,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會讓我太過驚奇,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我不明白的事情,若是看著什麼都要驚奇一番,那累也累死了。
  屋門無風自開,等到大片的光亮從打開了一半的門裡透進來,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影子也慢慢消失在了光亮裡,好像是被光明吞噬,又好像是直接跨入了去另一個世界的路上。
  鄭無邪快步走到門口,他閉眼微微低頭,然後嘴裡嘟囔著念叨了很大一篇如同祭文一樣的東西,足足四五分鐘,他才抬起頭瘋了一樣的衝到茶几前端著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沒事了?」看著鄭無邪喘了口氣,我指了指屋門問他。他點點頭,說道:「亂說話果然要出事啊,草草草!坑死我了,我說起橋,你沒事亂說什麼話啊!」
  「我說什麼了我!」彎腰拆了綁在樓梯上的紅繩,鄭無邪立刻說道:「那個繩子不能留,等會燒掉。你說你說什麼了,你沒事好端端的幹嘛要說他無恥!」
  「我去!那個話頭是誰挑起來的!你不說他沒有職業道德我至於說他無恥麼!」我的臉一黑,這個鄭無邪還真是夠坑的,各種栽贓各種誣賴啊,真以為是老實人好欺負來著?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
  「我說能行,你說他幹啥!我跟他屁的關係沒有,你可跟他有仇啊!丫的,鬼就是智商再低也不至於低到你罵他他還無動於衷的程度。」
  「我怎麼知道還有這破講究,你之前怎麼不說清楚!」我沒好氣的說道。
  「我沒有跟你說嗎?我明明給你說了!你自己的事情別往我身上賴好吧,我給你這樣最讓人討厭了!」鄭無邪就像是個潑婦,不,比潑婦還潑婦,我就沒見過這樣的,死不認賬還能這麼理直氣壯,若不是看在他是來幫我的份上,我真想揍他個桃花朵朵開,不然他真不知道為什麼這世界上的花兒這麼紅了。
  「你說屁了你說了,你什麼時候給我說了!」我開始擼袖子,鄭無邪也不甘示弱的揮著拳頭。「就在剛才,我明明告訴你一定要把他誇成一朵花,你不聽也就算了還非得諷刺他兩下!」睜眼說瞎話,我感覺自己碰上對手了,這丫是非逼我出殺手鑭!
  「茶葉你還想不想要了!」我生氣的看著鄭無邪,怎麼能這樣,做人怎麼能這樣,不向雷鋒同志看齊也就算了,你最起碼應該跟我在人品道德上保持一直高度吧,怎麼能這樣沒有下限的。
  「你還想不想讓我幫你了!」面對我的威脅,鄭無邪絲毫不懼,他把頭抬起四十五度卻沒有一半陽光一半憂傷,而是充滿挑釁的看著我。「再讓我從你的店裡弄幾樣好東西,回去孝敬老太太。」
  我看著鄭無邪這個不靠譜的傢伙,心想你丫不去說不定還是我的福分,想通了這點,我便很悠哉的坐進了沙發裡,說道:「不幫那就不幫了吧,也沒啥,存虎,送客。」
  范存虎在拉窗簾開窗戶,聽到我的話,他才剛剛『哦』了一聲,還沒朝這邊走,鄭無邪就已經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他無賴一樣的坐下,說道:「起橋,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說起來咱都是一家不是?我這怎麼能看著你有難而袖手旁觀?你看我鄭無邪像是那種人麼。」
  「嘿!你還真別說!」
  「是吧!我就說嘛!」
  「你這不說我還真沒有注意到!」
  「現在注意到也不晚,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