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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節

  有句話說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菜刀再快,一槍撂倒。
  兩個站在櫃檯後面的夥計終於抬頭看著我們這一群人,慘白的臉色跟那種裝扮,要是在夜裡出現在墳地裡或者某些陰暗的地方,很容易會被當成鬼怪。
  我也從他們的身上察覺到了一些將死的氣息,這很怪,跟周敦頤身上那種純粹的死氣不同,這兩人的死氣裡滿是污穢,正常來說,出現這樣死氣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命不久矣奄奄一息了。
  不過我想,如果趙七九在這裡,說不得還能知道他們身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店舖外頭碰到了幾個人,他們似乎早就等在外面。是周敦頤的老熟人,也是在這地下鬼城中頗有勢力的傢伙,就是之前周老二提到的穿山甲。
  「老二,怎麼下來都不給我打聲招呼。好傢伙,要不是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都不知道是你下來了。」領頭的三角眼很熱情的跟周老二打招呼。
  周老二撇撇嘴說道:「每次下來都給你打招呼,累都累死了。那你上去的時候怎麼都不給我報備自己的行蹤?」
  兩人隨意打著哈哈,穿山甲沒問是什麼事情要不要幫忙,周敦頤也根本就沒提這一茬。倒是穿山甲看到被我提在手裡的東西似乎來了性質,說什麼都要一看究竟,周敦頤只是淡淡的一句「過分了。」他就訕訕的將此事作罷。
  在地下鬼城他是一個大人物,但周敦頤卻是地上的一方霸主,只要地下鬼城還在長安,就少不了周敦頤的照拂。不然要是他一發狠在上面封了鬼城的入口,哪怕僅僅只是一段時間,地下恐怕都要出大問題。
  乘船,順著地下河的水流從其中一個出口到了外面的河岸。
  「起橋,龍王廟不好惹,這事情你還是先放放,東北那邊一向同氣連枝,除非南邊跟北邊幾個老傢伙同時出手,不然還真沒人能奈何得了。」
  周老二似乎能看透我心中所想,他出言提點了我一句,神色很是認真。我也認真的點頭,雖然心裡記著這事情,但現在揚言報復未免為之過早。說起勢力,我基本上是沒有,更別說跟那些根深蒂固的大勢力鬥了。
  只是現在沒有,並不代表將來沒有。我暗暗決定總該做些事情,總得在這個方面拿到許多話語權。如同當年的鄭氏,盤桓在華夏大地上如同一個龐然大物,無人敢擄其虎鬚。不光是因為鄭氏的諾大名氣,還有他雄渾的財力跟讓許多人忌憚的黑色力量。
  而現在這個新的鄭氏,不過才剛剛起步猶如嬰兒般脆弱而已。
  有多大的能力說大多的話,做多大的事情。不足量力的一些做法只能是螳臂當車,徒成人笑料而已。
  回了紫桐別苑,吳懷迫不及待的趕來詢問結果,當看到被我堂而皇之擺在茶几上的南柯一夢的時候,他立刻就閉著自己的嘴巴什麼不顧不上問,先拿著放大鏡把南柯一夢好好查探了一番確定無損之後,才安心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東家,好本事!」吳懷由衷的對我豎著大拇指。他沒問東西是怎麼找回來的,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隨後便和我去警局給相關的調查人員告知了這一結果,至於後續他們要怎麼處理,是銷案還是繼續追查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都跟我無關了。對於他們,是怎麼把東西找回來的,從哪找回來的等等的問題,我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只是沒想到,一石激起千層浪。
  南柯一夢被找回又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當媒體公告這一消息,在很多人都慶幸這樣一宗寶貝沒有丟失的時候,又有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鄭氏的未來
  羊城早報,一個大大的十分醒目的標題,赫然橫居在頭版最醒目的位置:國寶『失而復得』,驚天醜聞!
  大概意思是說,擁有南柯一夢的鄭氏古行監守自盜,用這種無恥的手段來炒作自己的名氣,耍了所有關注南柯一夢的人。
  而另一些報紙也紛紛提出質疑,甚至就連京城早報都轉載了羊城早報的文章,那種惡意跟嚴厲的措辭十分扎眼。
  有媒體專門對此展開跟蹤調查,最後查到長安警局,被告知南柯一夢找回的事情,細節方面警方完全不知曉。還特意用加粗的字體標注出了我所說的那四個字『無可奉告!』。
  「為什麼無可奉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黑幕?如果真如羊城早報所說,那這個鄭氏古行的做法,我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無恥!而如果不是如此,那為什麼說無可奉告?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無法光明正大無法對人說的事情……」
  洋洋灑灑幾千字,當真是文采飛揚裡見刀光劍影,綿柔微笑裡聞肅殺之聲。就這樣的文字功底,這樣的情節構思,讓我不斷感歎這位筆者不去寫懸疑小說,簡直就是懸疑小說界的一大損失。
  關鍵時刻,還是以長安日報為首的幾個媒體逆流而上,渭城日報,秦都日報,金雞日報全都開始聲援鄭氏,說這其中細節豈能因為某些人的胡亂猜測而做出定性的結論?並且直言不諱的說某些所謂的專家學者不尊重事實,信口開河,並且問齊『包藏何種禍心?』。
  群眾無非看個熱鬧而已,不管媒體上如何鬧騰,這也不過就是他們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不明真相的人們總是寧願相信陰暗的一面,但也有不少的人支持大秦土地上的這些媒體,並且還自己舉例了許多過去的專家言論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你看看你看看,又是這些專家。當時從南柯一夢跟大家見面之前,就他們蹦躂的最厲害,結果南柯一夢出來了,他們閉嘴一句話不說。現在又是這副嘴臉,他們憑什麼就說這事人家鄭氏古行自己做的?有證據嗎?」
  「那你說說!要不是鄭氏古行自己做的,他們為啥要這麼遮遮掩掩,還說什麼對於具體的細節無可奉告!這裡頭肯定有鬼,如果沒鬼為啥不敢對大家公佈真相?」
  「公佈真相?得了吧!很多事情給你說了你也不一定能懂,而且別說人家那麼大的一個古行,就是普通人逢到這樣的事情,心裡也肯定窩火。人家又沒說不對媒體公開真想,只是不願意給警局那些犢子公開好不好!」
  「那你說!他們為啥不願意給警局的人公開?還不是因為無法自圓其說沒法給個交代,不然他們為啥不說,為啥不說,你說啊。」
  「警局?哼哼!我不都說了麼,心裡有氣,而且給他們說了有能咋滴?那些犢子的辦案效率,別說人家,我想像都生氣。說個屁啊還,我小侄子去年家裡遭賊了,報了案到今年都沒調查出個結果,就這水準,誰願意跟他們多說話!」
  「就是就是!三狗子說的在理,現在很多人丟了東西,都不願意去警局報案,大家都是托社會上的關係找人,要是關係夠硬,三兩天東西就找回來了,可要是報了案,得!我估摸著你丟的這東西這輩子就甭找了。」
  「胡攪蠻纏!這能一樣嗎!?」
  「誰胡攪蠻纏了?你給我說這怎麼不一樣!?小案子都辦不了還指望辦大案子,得了吧。」
  路過一處借口,我聽到有人在爭論這個問題,不禁停下了車看他們為此端著飯碗,蹲在自家門口邊吃邊吵得臉紅耳赤。這樣倒也樂呵,左鄰右舍的,有些事情做些無關緊要的吵吵生活才有意思,而這樣的意見分歧卻並不會真的影響了兩人的關係,等這個話題一結束,大家該喝酒的還在一起喝酒,該吹牛的依然在一起吹牛,小日子有滋有味的。
  而且這樣的爭論,恐怕不光是在現在的長安,縱算是在一些別的城市都不算罕見吧。大家堅持這自己的想法,就跟開辯論會一樣有反方的發言必然就有正方的反駁。
  也像後來隨著時代的發展,英語開始變成熱門的時候,有小四的地方必見小六一樣。所有人都在一起爭論,吼兩嗓子,看似面紅耳赤,其實其樂融融。
  「大哥,聊什麼呢,這麼開心的!」我把車窗搖下來,對著一邊正在爭論幾人打了招呼。
  幾個端著飯碗的男人也不生分,大秦土地上的人們都有著一種別的地方難以企及的熱情。「大兄弟,說南柯一夢那事呢!你怎麼看?」
  「哈哈!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啥誤會!不然誰願意把自家的寶貝弄丟啊,說出去恐怕鄭氏自己都覺得丟人,第一次辦這樣的事情就出了岔子,運氣不順啊。」我毫不臉紅的跟這些漢子們閒扯了兩句,其中兩人頓時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你們看看吧,這大兄弟是開小車的,人家見識不知道比我們高了多少,既然這麼說了肯定錯不了……」剛才跟我交談的漢子立刻得意的扭頭給另外幾個人說道。
  笑著謙遜兩句,我驅車離開。
  紫桐別苑。
  「老吳啊,我看著也差不多了,該到說話的時候了。」我桌子上又是扔著很大一堆報紙,吳懷一臉微笑的坐在我的對面,他細細喝著茶,似乎很享受。
  吳懷道:「東家,這不急,我看還可以再等個一兩天。我這兩天安排一下那些專家跟南柯一夢近距離接觸,然後到時候咱們挾著眾多知名專家教授的鑒定的結果,一戰定乾坤。」
  「行,不過到時候注意安全,要是這些老先生們出點什麼事情,咱們的麻煩恐怕就大了。別有用心的人不少啊!」對吳懷做事,我一向比較放心。
  「這個我知道,到時候用獅子陣壓著南柯一夢,倒也不怕它出什麼蛾子。不過東家,我這兩天忽然有個想法,既然咱們要做大,就不能繼續用古玩店這種方式了,畢竟現在跟過去不同,得換一種新的經營思路。」
  吳懷的心倒是不在輿論上,看得出來,他有十足的把握去堵上那些人的嘴,所以直接就跟我提起了另一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