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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節

  「我是來找你談生意的。」
  「你知不知道別人問話,不但不回答還打斷別人說話,是一件十分沒有禮貌的事情?」
  「……」他看了我一眼,又開始沉默。我盯著他好半天,他果然沒了開口的意思。
  「又不說話了,不是來找我談生意麼?那你這麼不說話我們的生意怎麼談?」
  「好吧,其實我剛剛也是想問,你找我是想談什麼生意?」他沉默,我沉默,我覺得跟這種冷人是真的沒法溝通,一點意思都沒,還是切入了正題。「不過打斷別人說話,真的是一件十分不禮貌的事情。」
  他剛張嘴,我又開口說道,他閉嘴。
  「快說吧說吧,大家時間都寶貴著呢。」我端著茶又喝了一小口,茶水從喉嚨留下,我覺得有些熱,心說這黃四還真是沒眼色,大熱天的給人整一杯這麼燙的茶水,怪不得人家坐在這裡,只是看著熱氣不願意說話。
  他盯著我看了半天,確定我沒有繼續開口的意圖只有,才說道:「我是來找你談生意的。」
  我端著茶杯點點頭,讓他繼續。
  「先看看這個。」
  這人一手提起放在地上的黑包,從裡面掏出來了兩張平平整整的文件,但偌大的紙張,上面寫的字卻寥寥可數,只有幾行。
  接過看了看,是一份轉讓協議書。看著上面的東西,我的眼珠子差點被驚出來。
  故作鎮定的放下這不能稱之為合約的合約,我心想難道真是上蒼垂憐,看到我為了夢想這麼拚命,所以安排財神來給我送錢了?
  送二百萬華夏幣給我?還沒有開出任何條件?這錢該不會是黑錢吧?
  瞬間心頭飄過無數欠揍的念頭,我正了正坐姿,一本正經地給他說道:「好了,我知道了。這錢我就收下了。」
  一邊說著,我掏出了鋼筆準備在下面簽名按手印,只是在筆馬上要落到合約上的時候,卻哧溜一聲被他抽了回去。
  我抬頭看著對面坐著的人,他這時候一頭黑線,看著我的眼神怪怪的,彷彿是在看比白癡還白癡的人。
  這種眼神讓我怒了,哪裡有這樣的。你送錢來,我不但沒有拒絕你還立刻的表示沒一點問題的收下。這麼沒有絲毫矯揉造作的乾脆作風都拿出來了,你把東西抽回去,還用這種眼神看我,這算是怎麼回事?
  你白癡還是我白癡?
  吧嗒……
  我把筆隨手仍在了桌子上,靠著籐椅點了跟煙,靜靜看著他說道:「朋友這是什麼意思,玩我?」
  「想要這筆錢,有條件。」
  「條件?說吧,我聽聽什麼條件。」我開始饒有興趣的重新打量他,這人深諳人性,最起碼這一刻把我的心牢牢困住了。
  沒有誰能面對這麼大一筆錢而無動於衷,尤其是在看似唾手可得的時候。
  「乾坤圖給我,這筆錢給你。」
  「什麼?你說啥?」我撓了撓自己的耳朵,把身體前傾。「乾坤圖給你?」
  他還是不說話,靜靜看著我等待我的答覆。可是這一刻我真的茫然了,這是個什麼玩意?簡直莫名其妙。
  「乾坤圖?什麼玩意?」
  「乾坤圖不是玩意,乾坤圖是乾坤圖。」
  「我知道乾坤圖是乾坤圖,可是乾坤圖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我說了乾坤圖不是什麼玩意,乾坤圖就是乾坤圖!」
  這次輪到我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了,我想我的意思他聽不明白麼?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我不知道乾坤圖是什麼玩意,他還在跟我強調乾坤圖是乾坤圖。我真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我特麼也知道乾坤圖就是乾坤圖,可是我真特麼不知道乾坤圖究竟是什麼玩意。
  「繞完了沒?如果你是在耍我,現在可以轉身走了,不送。」我有些生氣的看著他,這貨有病,絕對有病。
  他也看著我,心靈窗戶上掩蓋的那層黑布像是被撕開,眼神變得十分凌厲。我被他這麼看著,怒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這眼神分明是在威脅警告我。
  於是我也不甘示弱的跟他對視,我們兩個此時就像是一對情侶。啊呸!一對有著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仇人般對視,當人,是我殺了他的父親。
  「鄭哥,怎麼了?」黃三黃四發現氣氛不對,立刻從櫃檯那邊準備走過來,我很有范的一擺手,讓他們別過來。
  「沒事,我們在說些事情。」
  「……」黃三黃四沉默,變得更加關注我這邊,好像是生怕我吃了一點虧一樣。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鄭掌櫃,說實在的,二百萬買乾坤圖的一角,我自問這個價格出的很公道。東西就算拿在你手裡,也沒任何用處。」
  他收起了那種冷漠的神色,拿出一副十分耐心的態度開始勸說我。
  「二百萬,夠你逍遙一輩子了。這是多少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天文數字,我的誠意,就放在這裡,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他一邊說著,又把抽回去的那份『合約』給我推了過來,眼睛中滿是誠摯。
  我很想把這筆錢收下,二百萬,在這時候可是不菲的數目啊。要是我知道他說的那個乾坤圖究竟是什麼玩意,絕對會二話不說立刻給他。
  「可是……朋友,我真的不知道乾坤圖是什麼東西,這二百萬……誒……還是你自己留著花吧,回頭取幾個漂亮老婆養在家裡,不必什麼乾坤圖來得實在多了?」
  人家態度好了,我自然不能繼續冷臉相對。而且我不但沒有冷臉相對,我拿出一副真心勸誡的模樣給他說道。我是真的這麼想的。
  顯然,我的好意人家並不領情,不但如此,還變戲法一樣的,又換上了那張冷漠不帶絲毫感情面孔。我心說兄弟你去唱京劇吧,不帶臉譜,變臉都絕對是一絕。唱京劇的戲子們,還得借助道具來給人視覺上的衝擊,你這乾脆就是原生態啊。
  他『霍!』地一聲站了起來,十分粗魯的把那份『合約』從桌子上抽走裝回了包裡,冷聲對我說道:「鄭掌櫃,我拿出這麼大的誠意,卻沒想到換到的是這樣的結果,對此,我很遺憾。」
  「我也很遺憾。」我挑眉說道。
  「我這人就是這樣,先禮後兵。既然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咱們就後會有期,到時候……恐怕別說二百萬,就是兩萬,都不會有。」
  聽著這話,我臉頓時就黑了。「你這人,真的不行。人家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你看看你這態度……用我們這裡的話來說,其實可以概括為三個字,匿畢了(你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