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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節

  我看著桌上的東西發呆了還沒一秒,屋裡卻出現了巨大的動靜。所有的紅物件蘊藏的怨氣都在一瞬間爆發,但是我卻能感覺到,它們傳遞出的全部都是畏懼跟驚恐的情緒。
  所有的東西都想躲避,開始變得很不安穩,有些像是要擇人而噬,一幕幕異常逼真的環境全都朝我的大腦擠壓過來。
  咯……!!!
  幾乎就是同一瞬間,每個紅物件的旁邊都出現了一隻暴怒的小獅子,它們同樣長著血盆大口,將頭對著這些東西如同要吞了它們。
  吼!!!!
  隱約間,我似乎是聽到了百頭獅子齊聲嘶吼的聲音,暴怒,不滿,警告,它們對著身旁的紅物件同樣表達出了自己的情緒。
  除了零星幾個,別的東西全都安寧了。
  一尊銅質的佛陀幫噹一聲從裡頭的台架上掉了下來,但是它卻並沒倒在地上,而是盤著腿仍然短短坐著,哪一張原本應該是慈悲跟詭異交織的臉上,現在卻給人一種滿是驚恐的感覺。
  這是宗大紅的物件,爺爺叮囑過我要『特殊照顧』的。它身旁出現的那尊獅子,在這種失控的狀態下,根本就無法威懾到它。我能聽到哪頭獅子暴怒卻不可及的吼聲。
  它開始往前移動,身下如同安了彈簧,一跳一跳直奔出口。而被它帶動,又連續有好幾個東西從防止他們的台架上掉了下來,跟在後面一齊朝著屋子的出口奔去,頗有點魚死網破的感覺。
  「真是要翻天了,給我回去!」我嘴裡低聲咒罵,這些東西八成是被這宗迷幻鏤空給驚了,紅如血海,就連我當時都差點把小命送在了這個東西手裡。
  我的咒罵顯然是沒有起到哪怕一絲一毫的作用,它們完全無視我的存在,甚至這尊佛陀還忽然轉身,朝我露出了一種詭異到極點的神色。這玩意竟然想報復我,我心中大恨。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被這些玩意折騰怒了,什麼修一口靜氣的全都拋到了腦後。對人要修一口靜氣,對這些東西可萬萬不能客氣。
  一把抓起黑布,我三步並做兩步的擋在了門口,拉扯著黑布罩了上去。
  不得不說,小黑布對付這些東西,絕對是不二的奇物。
  而且可能是被桌子上的迷幻鏤空折騰的傷了自尊,小黑布今天表現的甚至比我還要狂怒,只要被它刷到的東西,立刻就被丟飛狠狠砸在牆上。就像是一個魁梧巨汗用盡全力,一巴掌把一個瘦小如四娘的對手抽飛,如果切換成人對人的場面,可能真的會變成限制級。
  這種場面可以用五個字來形容:很黃很暴力。
  我甚至都看得有些驚愕,心說老兄你發這麼大的火幹啥,抽碎了它們你不怕,我樂子可就大了。
  有一個軀殼困著裡面的怨氣,我還能有很大的施為空間,一旦缺少了這個軀殼,要化解掉這些麻煩,難度會成幾何倍的增長。
  奶奶當年不就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所以才被逸散出來的怨氣纏繞,最後做了傻事麼?
  於是我本著人道主義的救援精神,立刻小跑過去看這些被抽飛出去的東西有沒有碎掉。
第七十七章 吳懷
  就像人一樣,得到教訓之後老實多了。
  幾個東西都沒有破損,我把它們重新放回了台架上,再走回桌前仔細觀察這件迷幻鏤空。
  拿起放大鏡,這才發現,一條條看起來就令人覺得賞心悅目的紋路中,卻填充滿了蛋黃色的星星點點。這些東西很細微,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無法發現。
  如同鳥瞰時候十分流暢華美,而等到降低了高度才發現已經滿是堵塞的交通網,將原本完美的感覺頃刻之間破壞殆盡。
  這是怨氣匯聚最直接的外在表現?我想起那個那深不見底,廣闊不見邊際的血海,又想起這可是在某種意義上,能溝通時間另一頭的東西。沒有輕易的用手觸摸,我開始嘗試一種從來都沒有用過的法子。
  得先想辦法把,蘊藏在它最外面的那片血海剝離掉,然後才能真正接觸這個東西,壓制住從始自終,都沒有表現出來的『紅』。
  一點點剝開保護層,才能看到最真實的它,我這一刻忽然堅信,現在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被披上了朦朧外衣的景象,所以我感受不到迷幻鏤空真正的神奇。
  石獅子能吞掉負面的氣息,也是我們這一行最常用的東西,可以理解為最基本的符號構成。只是很多時候,一個細微的角度構成,就能讓它們原本起到的效果大變,或強或弱,或吐或吞,一切都在最輕微的變化上。
  十二隻兩個人手大小的石獅子,我圍著這件迷幻鏤空擺好,在這個過程中它一直安安靜靜好像不屑一顧,等我將最後一個獅子放到位置的剎那,它才反應國哀開始劇烈反抗,只是為時已晚,它已經被固定在桌子上動彈不得。
  「好好享受吧,我這可是在幫你。」隨口說了句,我把想要撲上去抽這件迷幻鏤空的小黑布折疊好,又帶了四個老物件走出去。
  有小東西在,這些東西褪紅的效率高的可怕,我甚至能夠相信,這種事情在古玩行當中從來沒有發生過。不然鄭氏流傳下來,絕對不會積壓如此之多的粘紅老物件。
  可能只需要一年時間,這些台架上壓了成百上千年的東西,大部分都要變成最純粹的古董了吧。這是一種什麼價值?光是想想,都會讓人覺得心頭一顫。這就是底蘊,是一個古玩行經久不衰的保證,有那麼點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意思。
  七天之後,也許就該是一陣風暴掀起的日子了。迷幻鏤空重新問世,將由鄭氏主導,在華夏的天空下綻放流光溢彩。
  小東西可能還是不放心我,它的感觸十分靈敏,在外頭都能感受到裡面的一切。所以在等我出來的時候,看到它正蹲在房間裡的書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哼……」看到我安全,哧溜一聲不見了它的蹤影,迅捷如貓,可能就算是貓看到它乾脆行動,都得自行慚愧吧,這頭豬是個奇葩,世間僅此一頭別無分號。
  「鄭哥,外面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找你。」
  我剛到院裡,就看到黃四一路小跑著從前廳過來。
  「五十多歲的男人找我?誰啊?」
  「不知道,我跟我哥問他什麼他都不說,點了名的要見你。您看見不見?」
  「連名字都不說,還點名要見我?誰啊這麼拽的,不見不見,告訴他我出去旅遊了。」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第一反應就是不見。黃四領命扭頭,正要回前廳,我心裡忽然一頓。
  「四兒,慢著。」
  「啊,鄭哥還有什麼吩咐?」
  「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長什麼樣子?」我問黃四。
  黃四回道:「頭髮不長不短,臉瘦瘦的,尖尖的……對了,他穿衣服很怪,這大熱天的還是一身長袍,就跟古代那種衣服一樣……」
  「什麼顏色?」我心中有了概念,直接朝前廳走去。
  「黑色,一身黑,沒有半點雜色。」黃四跟在我身後回答,我一拍掌,是他了,差點都把這茬給忘了。
  前廳,吳懷坐在店裡為客人專門準備的籐椅上,他的面前放著一杯沒動過的香茗,黃三坐在他的對面,兩人談笑風生,看不見絲毫彆扭之處。
  黃三本就是個活絡的人,而吳懷雖然之前是開古玩店的,但卻更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他給我談過他的理想,想要締造出一個古玩行業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