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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

  「你!」李政憤怒的看著黃四,臉上委屈的表情憋了半天,最後嘴裡才吐出來四個字:「胡攪蠻纏!」
  黃四李政在一邊鬥嘴,丁立名卻皺著眉頭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扭頭問江溪說道:「小溪,這樣的情況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你有印象沒有?」
  江溪點頭說道:「是的老師,我們在收集關於這裡資料的時候有一個記載,說當時考古隊的隊員在幾天中接連死亡,觀察模樣很像是中毒,但是卻根本找不到毒素的來源!突然發病,立刻死亡……」
  「是啊,這到現在都是一大疑案,難道就是這種蟲子做的?」丁立名皺眉想著,江溪眉頭也慢慢皺了起來好像是在跟丁立名想一樣的事情。她身上的氣質又轉變成了之前的那樣,很靜很沉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詫異的看了一眼江溪,要不是親眼所見,我實在是很難想像活潑跟如此沉穩兩種截然不同甚至還互相矛盾的氣質,竟然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我甚至都要懷疑著江溪的身體中是不是潛藏著兩個靈魂!
  小哈在我口袋中不停的亂拱著,我用手按著它不讓它出來。這小傢伙對女人的殺傷力簡直天生無解,多了個花褲衩之後不僅沒有讓人厭惡反而更加招人喜歡。我就一直想不通了,為什麼男人光著膀子穿個大花褲衩就是耍流氓,而到了小東西這裡就是可愛的表現?難道對於道德跟人倫體系的約束真的只應用於男人的身上而無關於任何的外物?
  范存龍走在最前面打了停步的手勢,我蹲下去從地上撿起了了一枚彈殼,然後用手講地上散落的一些雜草撥開,下面的血跡鮮紅的好像要講腳下的土地都滲透幾米。
  「的確有人在我們前面,看來三十六盤中過去的路果然不止一條,以前倒是我坐井觀天了。鄭哥,我們得再加快速度。」范存龍警惕地看了看周圍,他又用腳將血跡上掩蓋的草堆踢到了一起。
  想起我跟范存龍得出來的那個扁擔溝出現變故的結果,我心頭頓時一緊:「再加快點速度!丁老師,能受得了嗎?」我跟著轉頭看向丁立名,他雖然年齡大了,此時卻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經常在外頭跑,這把老骨頭到還沒有腐朽!」
  「那就好,咱們再加快點速度!扁擔溝可能出現了一些變故,希望對我們沒有太大影響!」我跟丁立名說完,又給黃三跟黃四說道:「三兒,四兒,你們兩個照看一下丁老師,咱們得再加快點速度。」
  黃三跟黃四雖然也不經常走山路,但是兩人畢竟年輕體壯,把自己比一比,我相信一定能撐得下來。倒是李政這時候有點氣喘吁吁的樣子,一看就是不經常鍛煉所以受不了長途跋涉,甚至還不如江溪來的輕鬆。
  我這時候沒時間管他,一個年輕大小伙要是還不如一個女人,基本可以吃屎了。所以我看都沒看他直接對范存龍點了頭。范存龍立刻頭也不回的扎進了前面的林子裡,我們亦步亦趨的跟上。
  就這還是范存龍刻意壓制著自己速度的結果,若非如此,在這大山裡他只要分分鐘就能把我們甩得再也看不到他的蹤影。
  整個隊伍中,我此時應該是除了范存龍之外最為輕鬆的人了。青松觀的老人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給我的長生拳我才練了幾天,這一急速前進起來就能感覺到體內有一種悠遠綿長的氣流不斷流淌,化解著身體的疲累。
  想起當時那位老人出了道觀便倏然不見的樣子,我有些嚮往什麼時候能有那麼一身大本事,這樣天下之大就都大可去得了吧。
  李政一路上好幾次都想開口說話,我估計他是想要休息,但是他身邊的江溪卻一直都是一聲不吭,這貨竟然也生生忍住了疲累不斷跟著我們穿梭在叢林裡往前奔跑。我不得不感歎女人在一定的時候果然是要比金錢或者名利更加能刺激男人的潛力。
  丁立名被黃三黃四左右照應,倒也沒有拖下我們的速度。正如他所說,她從事這份考古工作,常年奔波在外,什麼地形什麼名山大川沒有去過?身子骨倒是十分硬朗,沒有這個年紀的人應有的那種老態。
  「別說話!憋著一口氣,不然這口氣散了你就更撐不住了!」李政最後終於是扛不住了,我們後來幾乎都是一路小跑著前進。這本來要是在平路上一點事情都沒有,但是在山裡山路很難走,對體力的消耗也更為巨大。
  李政抬頭看了一眼我,他的臉色已經無比漲紅,他現在是真的全憑體內的一口氣撐著,要不是這樣恐怕早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第四十六章 快要出去了
  「調整一下自己的呼吸,三步一吐氣,三步一吸氣,一定要保持住這種規律跟節奏,能最大成都上的節省體力!」范存龍好像是知道他身後的情況,他出生提醒,我們幾人立刻跟著改變了呼吸節奏。
  這種呼吸方式最開始很令人感覺到難受,胸腹中會出現一種很悶很漲的感覺,就像是有一團火在胸腔中不斷燃燒,隨時都有可能燒破了身體或者從喉嚨冒出一般。
  但是說來也挺神奇,那種灼熱感慢慢適應之後,我發現自己真的在一定程度上對於疲累的感覺變得有些遲鈍,怎麼說,就像是巨疼中的病人被打了一針止疼針,神經立刻回收到一種麻痺,只能感覺到很木很不自在,但是對人影響最大的疼痛卻消失不見。
  這種呼吸方式是同理,借用憋在胸腹中的這股熱氣麻痺了某種感官神經,從而讓人對於疲累感的反應變得遲鈍。只是這種法子跟飲鴆止渴沒什麼兩樣,恐怕他們一旦停下來,所有積蓄的疲累感會立刻摧垮本來就已經不堪重負的神經,到時候怕是一步路都無法邁動了。
  我聽得出來,范存龍應該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在訓練這種呼吸的節奏,就跟普通人的呼吸頻率一樣,這種緩慢的呼吸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所以對他而言這並沒有什麼負荷。
  我常常在想,不知道究竟是范家莊哪位高人教出了范存龍這種堪稱變態的牛人,從小就保持一種呼吸節奏將其培養得替代了自己的天性,著究竟得多麼強大的毅力跟教授之人多麼堅韌多麼沒有人性的冷酷?
  對一個孩子尚且能嚴苛到如此程度,那人對於敵人的話又該是一種怎樣的冷漠跟無情?想起范存龍之前殺人跟將寇晃三人挑斷腳筋時候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樣子,我便覺得那人肯定會為交出了范存龍這個成功的徒弟而自豪。
  他沒有變成冷漠的殺人機器,甚至可以說在大山裡長了這麼多年,范存龍的心十分憨厚十分善良,只是他的善良永遠不會胡亂施捨,碰到惡人的話肯定會用讓惡人更加聞風喪膽的方式來將其折磨得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武力上的強者,心理上更是強者,范存龍的種種作風讓我想起了現在被學術界無限軟化弱化的夫子。現在的教育界都好像是要拼勁權利要將學生培養成那種品德高尚之人。當然,這本來沒錯,但是何為品德高尚?
  一群思想腐朽到了極點一味宣揚善念的書生往一塊一座,幾支煙,幾杯酒,一粒花生米,得!就這樣,於是就有了子曰:「以德報怨。」他們沒有任何壓力的就砍掉了子曰的後半句話,從而讓整個華夏的學生都將夫子想成了一個懦弱到了極點的書生。
  我同樣是受荼毒的一員,開始年少,血氣方剛憤怒過夫子的懦弱,覺得這樣的人在聖廟中收人供奉簡直都是白瞎了香火。再到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接觸了那問惑的全文,就此釋然,而後對夫子便推崇到了極點。觀天下,觀古今,這樣的大英雄可謂古來罕有。
  或人問曰:以德報怨?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范存龍現在的心理狀態跟那時候的夫子何其相似?教他的那人是想培養出一個獨立於華夏俯瞰天下人的大英雄麼?據悉,多年前的夫子同樣武藝高強,是個難得的文武全才,不然怎敢一人一車,帶著幾名孱弱的學生周遊於天下列國之間?
  越想越覺得壓力重大,范存龍出山肯定是詢問過教他一身本事那人的意見,對方點了頭,放范存龍出山是想讓跟著我學什麼嗎?我心中胡亂猜測,卻始終不得要領,只是如果真的跟我猜測的一致,那我還真擔心自己會毀了一個心懷天下之人的大願望。
  我想我可能真的得找個時間,跟范存龍好好談談。
  「二十九盤!」范存龍一腳踢開了死在他箭下的一致狂暴的鬼臉猿猴。這種猴子生著一副天生的鬼臉,看上去十分陰森恐怖,而且爪子上的指甲異常鋒利,堪比刀尖。要是被著東西抓傷了傷口會立刻感染,雖然不是劇毒卻十分麻煩。而且最重要的是,鬼臉猿猴以活物為食,這種東西要是聚成群敢直接向狼群發動攻擊,而且勝負往往沒有懸念,它們總是能大快朵頤的享受一頓狼肉狼血組成的盛宴。
  而且重要的是,這種東西根本無法被馴服!它們骨子裡的野性比獅子老虎這些龐然大物還要來得讓人不可思議,似乎是整個腦袋的意識都是由殺戮跟血腥拼接而成。
  「鬼臉猿猴,莊裡的老人們說這些東西都是掉下山澗或者被野獸吞掉的人的靈魂變成的,他們對山裡的一切都有怨氣,所以便想毀滅者山裡的一切生物。只要它們的力量足夠,真是連人的村莊都敢直接屠殺!」
  范存龍殺了這個東西感歎頗多,然後告訴我他聽人說,曾經山裡就有個存在是被這種鬼臉猿猴給屠殺了,整個存莊三百多號人,在那一晚上活了性命的人竟然不足五十人!
  這些東西留著都是禍害!范存龍對斬殺這些東西更是不留情面,他在快速移動的過程中那種依然有如神助的箭法更是會令觀者感到無比的驚艷。
  最起碼我能從李政的眼睛中看到畏懼的加深,能從江溪的嚴重看到震驚跟羨慕,就算是見識了范存龍箭法幾次的黃三跟黃四兩兄弟,同樣被范存龍著一手給震得說不出話來。
  靜止狀態下很有準頭人還能接受,但是在運動中竟然連瞄準都不需要就給那躲藏在樹葉裡的猿猴一箭射爆頭顱,這便十分震撼人的眼球。
  我對范存龍的評價又提高了一個檔次,這一手箭法,別說華夏能與之比肩者不多,恐怕就算是放眼整個世界,都沒幾人敢說能比范存龍還要強吧。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主觀臆測,我們華夏不是還有句老話說的好麼,山外青山樓外樓,誰知道天下第一會不會在某天遇到了天下第一他老哥天下第零甚至天下第負一號呢。世事無常,誰也不敢打包票。
  也就是從這快速運動的出箭中,我更加深刻的明白了范存龍說帶著蛟弓用處不大的意思。蛟弓太過沉重,的確是不適合這種高強度的叢林作戰。
  丁立名看著鬼臉猿猴的屍體不知道是想說什麼,但是他終究是憋著沒有開口。一口氣撐在胸腹中還能繼續往前走去,而一旦這口氣給散了,他也擔心自己就坐在這裡無法起來。人年齡大了在很多事情上的忍耐力跟克制力就更加深沉一些,所以他繼續跟著我們往前走沒有再回頭。
  黃三黃四,丁立名,江溪,李政,它們四個人的臉色已經一個比一個紅,尤其是李政的臉甚至已經憋成了紫色,我真擔心繼續這樣下去,他的臉部血管會不會直接爆開。
  不用看,我的臉色肯定也十分潮紅,斗大的汗珠不斷從我下吧上滴落,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襯衫貼在背上十分不舒服。
  小哈還是從我的口袋中跳了出來站在我的肩膀上,但是卻並沒有繼續調皮搗蛋,什麼時候能玩什麼時候不能搗亂,這個要成精的小野豬分的比人都要清楚,而這時候已經沒人能顧得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看這神奇的小家注伙,大家都憋了一口氣往前不斷趕路,所以我也同樣不管它。總將其悶在衣兜裡畢竟也不是個事,何況現在我還滿身的汗水。
  「三十一盤!」范存龍再次大喊,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沾滿了血跡,全部都是山裡面各種猛獸毒蟲的血液,我身上同樣不乾淨,手裡槍的出彈管道知道現在還在一陣陣的發燙,我甚至覺得再開幾槍,槍口的溫度恐怕是真的都能點煙了。
  綠色的液體跟黑色紅色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顏色站在我的衣服上跟臉上,站在我身上的小哈也沒能倖免被飛濺了各種近距離被我殺掉野獸毒蟲的血液。不過原本我以為愛乾淨的它會很急切的擦掉這些東西,卻沒想到小哈竟然還頗為享受的將那些血液舔了舔,好像是吃到了什麼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這可真是一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小傢伙,在幾乎沒有上限的溫柔可愛中有隱隱地透著一些冷酷和凶狠,不管怎麼說,作為動物的它似乎有點漠視除了豬以外的任何生物。就像它在店裡不准我們吃豬肉,自己卻跟我們一起抱著鴨腿大快朵頤一樣,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