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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節

  再等了兩分鐘,等動靜徹底消除之後,范存龍按在我頭上的手才撤開。這連續的事情更讓我心中驚疑,我再次問范存龍:「這是怎麼回事?那些飛著的東西是什麼?」
  我剛才目測了一下,那些東西的樣子似乎是蝙蝠,但是卻又比蝙蝠大了將近一倍。下面光火太暗,能看到的只是個黑色的影子,根本就沒法居停看清究竟是什麼東西。
  范存龍說道:「那是腐屍蝙蝠!大山裡的異種,很恐怖!這已經是來的第四波了。」
  「腐屍蝙蝠?」我沒聽過這種東西,所以再次反問。范存龍解釋說道:「這些蝙蝠平時專門吃動物腐爛的屍體,同時攻擊性很強。它們的牙齒上帶著各種各樣的屍毒,一旦被咬了,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都沒法把人救活!」
  「嘶!屍毒!?」范存龍的解釋再讓我倒吸冷氣,常年跟趙七九廝混在一起,沒人比我更加瞭解屍毒的恐怖!趙七九常常說,寧惹死人魂,莫碰死人身。
  這屍毒一旦侵入了活人體內,很有可能慢慢發散,然後把一個好端端的活人變成一種類似於行屍走肉般的東西。而人一旦到這種時候,已經很難說他們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了。
  若說是死人,被屍毒侵染的他們身上還有陽氣。可若說是活人,他們卻跟死屍沒什麼兩樣。行走在黑暗裡,身體裡流淌的血液會逐漸變為黑色,繼而轉化為綠色,一身屍毒嚴重的甚至會污染了周圍的土地。
  不過這屍毒產生的條件很苛刻,並不是每個人身上都能有屍毒產生。好像是要經過某種方式的蘊養,才能慢慢的讓身體產生這種毒素而出現一種另類意義上的復活,或者我們稱其為——詐屍!
  范存龍說道:「是屍毒,我聽莊里長輩說過,以前後山裡有個村子不知道怎麼惹到到了這些東西,結果一個晚上,那個村子被這腐屍蝙蝠給屠戮一空,整整一村人,就沒一個倖免的,全都死在了這些毒物的嘴裡。那些人最後被這些東西啃得只剩下了骨架,還是我們莊裡人找了個陰陽先生,去那裡做了一場法事消怨氣!」
  「一村人?難道一個到沒有逃出來?」我有些不可思議的問范存龍,范存龍搖頭,說道:「逃出來了兩個,他們到了我們莊裡,沒多久就死了。老人們說,埋那兩個人的地方,整整五年寸草不生,甚至影響得周圍的一些莊家收成都不是很好。」
  我再次驚呆了,真有這麼恐怖麼?屍毒之恐怖竟至於斯!「那下面的狼屍變成那樣,難道也是這東西的功勞?還有難道那個村被屠村白屠了?」我問了兩個問題,實在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從不顯於世的東西。在山外,誰聽說過這樣的玩意?恐怕報道出去就是一個新物種吧。這令我越發有些敬畏這浩瀚的秦嶺,這傳說中的華夏臥龍之脈。
  秦嶺坐落於此,是我們的福氣,但是秦嶺卻絕對不是福氣!
  對於這句話,我的理解再次加深。一步一殺機,步步驚心步步要命,誰要說這裡是福地,絕對是大腦出現了銜接性故障。或者說這裡對於活人來說是一處葬身地,只是對於死人,也許得另當別論吧。
  范存龍凝重點頭:「這次招惹出來的東西很多!不光是有腐屍蝙蝠,還有血蝙蝠,這兩東西還在這裡對掐過一場,要不是我們上來的早,恐怕這時候已經變得跟下面的那些骨頭架一樣了。」
  血蝙蝠我倒是聽說過,但也僅僅只是限於聽說,這種生物的牙齒很鋒利,只要逮住人就能撕下來一大塊肉。想著如果有一群這樣的東西,我渾身不由自主的咯得一下大了個寒顫,真的是太恐怖也太噁心了。我對蝙蝠這種東西天生就有些不感冒。
  「腐屍蝙蝠我不清楚,可是血蝙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范存龍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問我。從他話中的意思不難看聽出,他對血蝙蝠有不淺的瞭解。
  我問范存龍道:「那血蝙蝠原本應該在哪裡?」
  范存龍皺眉說道:「扁擔溝!」
  「你是說血蝙蝠是扁擔溝的東西?」我生怕自己聽錯了,再次反問范存龍,他肯定點頭說道:「錯不了,扁擔溝有很多山洞。我上次招惹到過它們,可是這些玩意根本就不出扁擔溝。它們追我我跑,結果剛剛出了扁擔溝的口子,它們全都不追了,又飛了回去。」
  「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眼皮一跳,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范存龍顯然跟我想到了一起,他想也不想的回答說道:「扁擔溝可能出了問題!糟了!」
  范存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他不禁有些擔心的看著我。我心沉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了過來,很肯定的對范存龍說道:「還是那句話,已經到了,不去一趟我不甘心!扁擔溝究竟有沒有變故,有變故是有什麼變故,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完全是猜測!還是眼見為實。」
  我給范存龍說著,腦子中忽然想起了在第三盤碰到那群野豬的事情!那種人為的催眠好像是在不斷告訴我,還有另一撥人進入了三十六盤,甚至還在隱隱針對我們。
  他們同樣掌握著很多關於三十六盤的東西,甚至可能是扁擔溝的東西。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究竟會不會先我們一步到達扁擔溝從而鬧騰出某種變故?
  只是又不對!這種想法剛剛蹦出腦子,便被我否定了。
  如果從第三盤他們快了我們一步,那我們從第四盤直接插入了十三盤,這樣還應該將那群人甩在了身後才對。
第三十六章 迷霧重重
  莫非他們也有什麼捷徑可走?我感覺到事情越發的棘手,誰能想到這一次原本很簡單的旅程竟然會如此充滿了變數!
  「算了不用多想了,我們後面得加倍小心。存龍你休息會吧,我盯一會!」也不知道現在究竟幾點了,只是看著依然黑漆漆的天色,我斷定還時間還早。
  黃三黃四驚了幾場大風浪,這時候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疲憊到了極點,讓他們守夜是不可能的。而我剛剛睡醒,這個任務我就當人不讓的背負了起來。
  我能從范存龍的聲音中讀出一種疲態,只是還沒有達到他的極致,他還能忍罷了。但是這樣的狀態很不好,會慢慢麻痺范存龍的神經,他的反應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遲鈍。
  那時候要是發生個什麼突發情況,我甚至擔心范存龍能不能反應過來。雖然心中也知道這樣的情況微乎其微,范存龍可是一人闖蕩過這三十六盤的牛人。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不得不防。
  范存龍猶豫了一下,然後應該也是相同了這層,他點頭說道:「那行,鄭哥你就守一會,我睡覺很輕,有什麼動靜立刻喊我。」
  「行!趕緊先休息吧!」我再催促了一句,他抱著雙手順便靠在身後粗壯的樹幹上就瞌睡了過去。
  小哈也是疲累了,剛才還頂了頂我,這轉了個眼,它就趴在樹葉裡呼呼地睡了過去。發著它特有的哼聲,聽著令人覺得十分舒心且安心。
  我在它的鼻孔上彈了彈,小東西還伸出蹄子將我的手撥開,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這可愛極了的動作讓我頓時覺得一陣溫馨。這傢伙,就像趙七九說的,快要成精了。
  周圍靜謐到了極點,漆黑的夜色下這種安靜很容易讓人忽略在黑暗中潛藏的殺機。這樣的夜色,這樣的安寧,最能麻痺一個人的人神經。哪怕你警惕性再高,長時間對著這樣沒有波瀾的黑夜,也會在精神上產生一種很難受的疲態。
  偏偏我們這裡有一句俗話,老人們常常掛在嘴邊,叫『怕怕處有鬼!』大概意思是說,你越是擔心什麼,那你擔心的地方就越容易出現問題。就像一個人過亂葬崗,如果他很怕碰到怨靈之類的東西,那很可能就會被這種東西給纏上。這就像是一種佛家說的因果,卻比因果來得更加極端更加迅速。
  危險不會在你精神飽滿的時候到來,總是在你出現疏忽的時候就忽然而至能直接取你性命!有很多不願意相信這些的人總說是巧合,那麼這種巧合未免太多了一些,多得已經讓人有些迷信它的存在了。
  我依然在慶幸自己常年修一口靜氣。或者換一種說法,我很喜歡這樣的黑夜,靜靜的沒有聲息,彷彿整個天地間就剩下了我一個。這種感覺很讓我享受,很讓我興奮。
  趙七九曾經罵我是變態,就是因為別人處在長時間的絕對寂靜中會出現一種很疲累甚至很暴躁的情緒,偏偏我在這樣的環境中越呆越如魚得水,越呆越精神飽滿。
  我是那些老物件的寵兒,也因為常年修的那一口靜氣,慢慢變成了安靜與黑夜的寵兒。在夜幕之下,我的一切彷彿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昇華,甚至就連腦子裡的思維都在一瞬間開拓了不知道多少。
  甚至清明,這夜色好像是在對我進行醍醐灌頂,很多複雜難以想通的事情,在這樣安靜的夜裡很容易就會想得通徹明達。
  我一個人坐著靜靜沉思,想著進山前,進山後跟進了三十六盤遇到的種種狀況。進山後,我們只遇到過一撥人,當時對於他們的挑釁我們沒有搭理,難不成是他們?
  我一點點的推斷,最後還是將這種可能否掉了。
  首先這群人知道扁擔溝的可能性應該並不大,再者就算他們從某處得知了扁擔溝的事情,那沒有人帶路他們是否能尋到那個位置?這三十六盤就像是天譴,橫在這裡沒人知道它的背後有什麼東西。
  就算退後一萬步!那夥人沒有加害我們的理由,我們跟他們並沒有產生利益上的衝突,他們沒有必要在三十六盤中冒著危險來對我們下手。而且他們的團隊中有風水師的存在,卻並沒有聽黃三黃四說有催眠高手的存在。
  盜墓賊,土夫子,要一個催眠高手做什麼?種種條件的襯托下,這貨我們在進山後唯一見過的人就被剔除在了我懷疑的對象之外。
  只是緊跟著問題就又來了,彷彿又回到了原點,那究竟是誰相對我們動手?他的目標是什麼?我思來想去,自己開鄭氏這些年,並未與人結下如此要命的深仇大很!而且鄭氏古行一直偏安渭城一隅,也跟別的同行沒有太大競爭,這就更加避免了結仇的可能性。
  難道不是衝我來的?我看了一眼閉眼的范存龍,他的呼吸均勻。范存龍從小到大生活在山裡,沒怎麼出去過,不可能跟人結下這樣的梁子。那麼難道是黃三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