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生路又究竟是什麼？
第十四章 集會
　　綠將她的經歷詳細敘述後，李隱等人也是感覺到現在事態確實棘手。
　　目前，卓夫蘭已死這件事情，大家還不知道，只道他是還來不及過來。
　　「索澤爾邀請大家聚集起來，一起商討。」李隱指著地圖上某處，說：「這個位置是一個咖啡廳，在那，聚集所有人一起商談一番吧。目前，果實已經被確定無法長期保存，提前放入簍筐內不但不作數，而且也不能再取出來。」
　　血字明確提及，簍筐內的果實，只能放入，不能再拿出，杜絕了二次利用的可能。而且簍筐本身也不能夠拿出所在區域，這一點明令禁止。
　　目前，索澤爾等巨蟻隊的人，認為需要聚集一下所有人，商談他們各自的經歷，判斷這過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從而找出這個血字工作的關鍵點，解析出血字的求生之道。
　　李隱認為有道理，大家集思廣益，這種時候，就不要分什麼隊什麼隊的了。大家一起思考，才能夠得出結論。
　　綠沒有多說什麼，看了地圖後，便是直接說道：「走。」
　　那個咖啡廳距離這裡倒是不算太遠，沒有多少路就到了。
　　索澤爾和厄爾諾斯二人已經坐在咖啡廳靠中心的一張圓桌前，周圍不少人或立或站，大家的臉色都是很複雜。原本不少人都是抱著拚死一搏的心態，卻怎麼也沒想到，一路下來，竟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只是，巨眼隊的兩人，卻比較不安。和他們同來的卓夫蘭，已經被含青殺死，自然不可能過來了。二人一個叫阿爾基斯，一個叫利休文。阿爾吉斯是一個光頭男子，看起來是三十好幾的年齡了，身體看起來很是壯實。而利休文要年輕一些，看起來是個亞歐混血，倒算是頗為俊秀，無論從東西方的審美而言，都算是個英俊男子了。
　　而段譽……這位和金庸《天龍八部》男主角同名的人，此時正坐在咖啡廳一側，和他同屬蜂巢隊的露絲則是不時看向咖啡廳大門口，隨即又轉過頭問：「段，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段譽攤了攤手，說道：「不知道。現在走一步算一步吧。不過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長時間跑步的疲勞得到了一定緩解。靠著特殊熏香，可以在不睡眠的情況下，也不影響到自身的體力恢復。不過，因為體內水分流失比較嚴重，他此刻不時地就到咖啡廳的後面去端出一杯紅茶來。飲料這裡在冰櫃內都有現成的，可以自取。
　　「我還真是很意外，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露絲抓了抓頭，看著依舊在喝著紅茶的段譽，又說：「開始我還以為只是我運氣比較好。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啊。」
　　露絲其實也很口渴，所以捧起了放在面前的冰咖啡，又啜飲了幾口。
　　蜂巢隊算是個中上游的小隊，隊長的代號為「女王蜂」，所以隊伍的名字叫做蜂巢隊。隊伍中，這段時間死了不少人，目前包括隊長在內，成員也僅僅只有五個人了。雖然不時有新人加入（加入的新人多數是到一些海島景區旅遊的遊客），但是考試的難度太高，能活下來一半就已經不錯了。而活下來的，多數都只有初級工作證書。相比之下，露絲和段譽這樣能夠拿到中級證書的，簡直可以用祖墳冒青煙的運氣來形容。當然，巨蟻隊這樣的名隊，一口氣就有六個人拿到中級工作證書，也不愧是名隊了。更何況隊伍中還有那位拿到了超級工作證，堪稱傳奇的佟若虛。
　　佟若虛這個人，成名非常快。在考試中，以九十多分的恐怖高分獲取超級工作證。所以這中級證書的工作證也難怪他不感興趣，何況超級工作證，一次就可以賺取好幾站的車票，他工作一次，只要不死，很長一段時間就不需要再接取血字了。若非如此，也不會吸收到巨蟻隊裡面去。而佟若虛早早已經將壽命完全補足，一旦回歸，可以安安心心地活到百歲以上。
　　段譽知道，拿到超級工作證的中國人，數量很少。總共加起來，也唯有佟若虛和冷香狐二人。許家當初投入這個死後世界的人，總數極為龐大，中國人更是佔據了很高的比例（據說是因為靈媒多數是中國人），而到現在為止，僅僅只有這兩人有超級工作證。同樣身為中國人，段譽自然是將其視為偶像一般的人。人都有崇拜強者的天性，更何況是在這種絕境環境下，人類陣營本就勢單力孤，岌岌可危，所以英雄人物的產生也是相當具有必要性的。
　　一旁巨蟻隊的人聽到這些話，卻心裡不太痛快。厄爾諾斯倒是沒說什麼，而約蘇特卻是恨恨不已：「那個佟若虛，有超級工作證書，又有何了不起。說不定哪一日，死了也說不定！」
　　每日生活在死亡危險中，讓人對擁有超級工作證的佟若虛，很難不心生嫉妒之情。而且他還是個亞洲人，卻壓倒在他們之上，長期以往，反而積累了一口惡氣。
　　厄爾諾斯卻是將眼鏡取下，取出一塊布擦了擦，搖了搖頭：「約蘇特，別說了。現在活下去要緊。已經打電話聯繫了所有人，召集他們來咖啡廳。只是，沒有想到連那個風雲人物，群青隊的隊長蘇含青也來了。」
　　「是啊！」索澤爾歎了口氣說道：「現在許家遭遇的事情已經完全瞞不住了。不少人都在考慮選邊站啊，要知道，以後我們要生存，必定要仰賴靈媒。許允和蘇含青必定只能活一個人，現在得罪誰都不太好。」
　　而這時候，一旁一個額頭很寬，留著鬍子的男人說道：「人多口雜，這種敏感話題，不要在這裡討論，約蘇特！」
　　約蘇特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看著那留著鬍子的男人，擺了擺手道：「好，好，維特裡。我不多說什麼。」
　　約蘇特知道，維特裡和厄爾諾斯屬於一類人，做事謹慎，言語很懂得分寸，城府相當之深。這類人，天生就有著領袖才幹。
　　這時候，索澤爾發話了：「佟若虛的確是個人才。等一會討論完畢後，我會聯繫還在死咒島上的他。他現在冥鈔充足，暫時還不需要工作。這樣的人，不能得罪，應該交好。」
　　索澤爾和許家到底有些關係，看問題比較長遠，根本不像是約蘇特這般鼠目寸光，只知道心裡面嫉妒人家，甚至連對對方的厭惡也毫不掩飾。這樣的人，死在以後的血字中是遲早的，索澤爾都沒有興趣和他深談下去。巨蟻隊現在的隊員，將來也至少會死掉一半以上。他比較看好能活下來的，也就是厄爾諾斯，維特裡等人。至於佟若虛，不出意外，他應該能活很久。未來一旦死咒島逆向通道打開，這個人將是自己活下去的極大仰賴，這個時候交好還來不及啊。要知道，家族高層為了籠絡他這樣的人，甚至都免去他要繳納的冥鈔額度。當然，現在高層已經死絕，他也不需要再繳納一分冥鈔了。
　　「卓夫蘭的手機還是打不通！」
　　忽然索澤爾聽到後面一聲咆哮，立即回過頭去。只見光頭阿爾基斯恨恨地一拍桌子。他和卓夫蘭在以前一個血字中，結下患難之情。眼看大家全都無恙，竟然只有他一個人不來，頓時心頭發慌。混血兒利休文也唯有勸解道：「罷了，阿爾基斯，現在這樣也沒有辦法啊。只希望他吉人天相吧……」
　　阿爾基斯倒是個重情的硬漢，如今也唯有一聲長歎。而利休文心中也很是不好受，畢竟大家同屬巨眼隊，一直以來素來也有很深的感情。利休文本來只是一名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大學生，當獲悉自己壽命不足十年的時候，也是唯有盡力掙扎求存。大家一起生死患難，誰都知道血字極為危險，大家都是做好了赴死的心理準備。
　　而這時候，李隱等人終於到來。
　　咖啡廳的大門口是自動門，幾個人走進來後，大家的視線投射過去，在看到了綠後，所有人都豁然站起，驚愕得目瞪口呆！
　　這當然也有綠擁有著艷冠世間的傾城姿容，但更多的……是她這一身黑色和服的打扮！凌汐之前攜帶著她交給自己的毒藥回去，經過許家的檢驗分析後，立即給所有人下達了指示，一旦見到綠，無論如何絕對不能招惹！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是埋葬魔王，決定最終靈媒人選的關鍵人物！
　　「你……你就是曳道綠？」索澤爾驚駭地站起身，指著眾人中最為奪目的綠，此刻害怕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他知道一些內幕消息。據說綠帶給凌汐的毒藥，含有超過幾千種變種未知毒素混合而成，而且幾乎每隔幾天就會變異一次。可以說，這已經不是用來殺人的武器了，完全是可以用來用於戰爭的生化兵器！
　　不知道內情的人還好，知道的人，則是不能不嚇得面無人色。
　　其他人自然也認出綠來。畢竟她的特徵太明顯，第一，擁有傾世之姿，第二，一直身穿黑色和服。有這兩個特徵，想要讓人認不出來也難。尤其是她的容貌……每一個男性看到後都會呼吸急促，根本無法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而此刻，最為誇張的是段譽，他癡癡呆呆地看著綠，手上的紅茶已經灑了一大半在褲子上，卻是也渾然未覺！
　　「好……好……好美……」段譽簡直是睜圓了雙目，此刻的他就真的和當初見了王語嫣的段譽沒有多少分別。一剎那間，竟然和真正的段譽沒有兩樣，完全鍾情於眼前此女。最後，紅茶已經完全灑出，他的雙目還是直勾勾地盯著綠，心中只想，此生若能得此女垂青，縱然為她而死，又有何妨？
　　他因為名字的緣故，從小經常讀《天龍八部》，竟然不知不覺間，受到影響，性格變得和段譽非常相似。楊過那等狂放不羈，或者郭靖那樣為國為民，都是他效仿不來的，喬峰為全民族大義自盡，更是達到非常高尚的境地了。但是段譽的性格卻不難倣傚，也因此他時常幻想，某日是否能如同他一般真的遇到一位神仙姐姐。因為對書中段譽感情太深，後來金庸修改《天龍八部》結局，安排段譽和王語嫣分離，讓他竟然猶如是自己身上遭遇一般，大哭了一晚上，並在網上發帖痛斥金庸新修結局的各種不好。
　　因此，當綠現身之時，段譽竟然是感覺到心之所繫，全在此女身上。那一刻，他竟然衝到了綠的面前，說道：「曳……曳道小姐！在下段譽，還請你接納入你們的隊伍！這是我的入島證書，小可不才，願意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他一時激動，竟然完全將自己代入「段譽」的角色中，講話都由三分古人的腔調。而聽到這番話，李隱等人也都是愣住了。銀夜更是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故意來和他們亂開玩笑，說：「你是段譽？令尊莫非是叫段正淳？喬峰和虛竹在哪裡啊？」
　　李隱拉著銀夜，說：「這……這個人倒是的確叫段譽。因為他父親也姓段外加是金庸迷的關係。」
　　金庸在中國是擁有最廣泛讀者的作家，他們的父輩中看過金庸小說的不計其數，儘管在大陸一直到後來三聯書店引進了正版金庸小說，不過在那之前，地攤上的盜版金庸小說也是多得不計其數。這倒也不算奇怪。
　　段譽看綠根本就無視他，而是直接走到咖啡廳的中心處，立即先一步搶上，拉開一張椅子，請她坐下。
　　他的態度實在太過明顯，以至於誰都看出這個愣頭青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他顯然是對綠一見鍾情，所以才大獻殷情。
　　索澤爾倒吸一口冷氣，略定心神，這才恭敬地說道：「曳道小姐……」
　　「我的名字是綠。」綠從很早以前，就完全捨棄曳道的姓氏。
　　索澤爾不知其理，但也絲毫不敢違逆她，只好轉口道：「是是是……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