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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但是,可竹此時實在是不想待在這裡。
  「等一下,」君藍忽然開口道:「有件奇怪的事情,剛才我去樓下找羅俊寒,可是發現大門口居然上了鎖!是對內反鎖的,怎麼也打不開!」
  「什麼?」這讓天雲和奇映雙雙面色大變,可竹更是掩面驚呼。
  這個建築所有窗戶外都裝著鐵柵欄,而且剛才天雲試著搖動那柵欄,發現沒有絲毫因為歲月流逝而鬆動的跡象。若真是如此,豈不是出不去了?
  「是誰鎖了門?」天雲頓時怒道:「惡作劇也該有個度吧!」
  「是羅俊寒嗎?」君藍猜道:「應該是他吧,我們這裡的人都說不是的話……可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不可能。」祝奇映卻是搖頭道:「對內反鎖的門,當然是要在門外上鎖的。羅俊寒又沒有鑰匙,怎麼做到這一點?」
  「那……難道是門外的誰把門鎖上了?」天雲一時間有了一絲寒意,如果是這樣,那是誰?誰敢那麼做?
  天雲的父親祁晃擔任首席書記官已經多年,一直德高望重,所以他本人在島上也是有諸多特權,實在想不出,誰敢對他做這樣的事情。
  「想想辦法,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吧?」天雲抓著那本就很凌亂的頭髮,此時更加苦惱,「可惡啊,要是許允在這裡就好了,他是我們中最聰明的人,肯定有辦法。」
  「算了……我們先去三樓看看吧。如果還是找不到他……」祝奇映的話剛說到一半,自己也感覺不對勁了,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找不到呢?
  無論如何,只有先到三樓去了。
  四個人在走廊上都是緊挨著對方,不知不覺間,他們都越發有一種緊張的感覺。而且,現在被完全封鎖在這個密閉的建築內,簡直猶如是置身於牢籠中。
  天雲開始後悔,當時不該為了避雨,貿然進入了這個建築的。現在,連基本的對策都沒有,現在沒有辦法離開這,難道要在這個地方過夜?還是想辦法把大門給撞開,或者找什麼工具弄斷鐵柵欄?又或者,這個建築內部會不會能找到鑰匙?
  這時候,他發現,可竹的手緊緊纏繞住他的臂膀,似乎強忍著不表露出害怕的神情來。
  終於,走到了樓梯處。四個人踏上樓梯,慢慢地走著。空氣似乎都凝滯住了,每個人都是不時環顧前後左右,內心很是壓抑。
  三樓的格局和二樓相差並不大。將手電筒照向前方,天雲在最前方小心翼翼地踱著步子。同時,他清了清嗓子,喊道:「你在這吧?俊寒,說話啊!你快說話!」
  然而,沒有任何的回音。耳畔能聽到的,只有外面依舊毫不停息的雨聲。
  此刻,在羅俊寒發現日記的那個房間,那本日記此刻散落在地面上,幾乎被鮮血完全染紅。然而羅俊寒卻是不知所蹤。
  而日記上的血跡,繼而蔓延在地板上,一滴又一滴,整齊規律地延伸到外面,幾乎形成了一條直線。而那血跡延伸的方位,通向的,正是前往三樓的樓梯……
第六章 詭秘的圖案
  三樓的房間格局和二樓相差彷彿,四個人則是有幾分緊張地呼喊著羅俊寒的名字,繼而,沿著走廊不斷朝前走著。
  「羅俊寒,你在哪裡?如果在的話就應我們一聲!」天雲此刻焦急不已,他此時越發擔憂起羅俊寒,內心深處,總認為他還在這個建築內部。可是,連續呼喊了好幾遍,卻都沒有任何用處。
  天雲緊握住手電筒,又繼續向前照去,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卻是驟然一緊!
  光芒前方,是掛在牆壁上的一副圖案。然而卻並非樓下那些內容恐怖噁心的畫作,而是……怎麼說呢?
  圖案上,看得出,是一個籠罩在黑暗中的人的背影。看不清楚這個人是男是女,但是,背影給人的感覺,卻是充滿了陰森和心悸,而這個背影,頭略微轉過了一絲,所以只能略微看到一丁點臉,只是卻連側臉都算不上。
  只是,這回過頭的一瞬,卻讓人不禁有種內心發寒的感覺。因為,那轉過的一部分臉頰,異常蒼白,根本不像是活人的皮膚應有的顏色!而那背影,也似乎有些扭曲,根本不像是一個「人」。
  這副圖案並不像那些開膛破肚的噁心畫作一般讓人有很強的視覺衝擊,可是,在這詭異的建築內,卻給人一種漸漸在心底滲透而開的涼意,並逐步擴散到全身。
  「這是……什麼?」
  發問的人不是天雲,而是他身旁緊挨著他的妹妹可竹。
  「不知道呢,」天雲不禁舔了舔嘴唇,壓下心頭的那一份疑惑,說:「繼續找羅俊寒吧,別管這個了。」
  「這是印刷品,不是畫出來的。」這時候卻看見祝奇映上前一步,湊近那裝裱著的圖案,仔細看了一會,那圖案中,這個背影僅僅露出一絲的臉,卻是讓他愈發想看到這個人的真正面孔。仔細一看的話,這圖案似乎繪製得尤為精緻,不知不覺間,就能夠將人的全部心神吸進去。
  「無論如何,一副古怪的圖罷了,不用那麼認真看吧?」天雲看奇映看得如此入神,不禁出言提醒道。
  「嗯,也是。」奇映聽了之後,也點了點頭,然後挪開了視線,然而那圖案卻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心頭,難以抹去。
  此刻,在一片濃密的樹林中,身著一件黑色雨衣的許允,正健步如飛地奔著。他不需要看地圖也能輕易辨明方向,因為所有地形已經完全刻在了他的腦子裡面了。
  雖然說保安部的人也在不斷擴大搜索範圍,但是許允始終不放心。他已經瞭解到,失去聯絡的不僅僅是天雲和可竹,還有祝奇映,羅俊寒和張君藍。很多人都表示當初清晰看到那五個人聚集在一起,可是沒有多久就找不到他們了。
  天雲和可竹不用多說,祝奇映也一樣是許允的好友。在四水島,不少人接近許允都存了巴結和討好的目的,純粹是將他作為朋友看待的,其實不多,但是祁天雲和祝奇映絕對屬於後者。
  雨水中,縱然是一件雨衣披著,也已經讓許允身上濕了七七八八。這一帶的密林他都已經找過,沿途看到過很多保安部的人,因為他穿著雨衣都沒有人認出他來。可是,始終是一無所獲。
  保安部這次出動的搜索人員,數量已經上升到三十多人。要知道,整個保安部的人員也不過七八十人而已,這次出動那麼多人,已經是對此事極為重視了。然而那麼多人分散搜尋,耗費了那麼長時間,也都是一無所獲,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他們會不會發生了意外。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他聽到了什麼聲音,立即回過頭去,只見一個穿著一身白色雨衣,面容清秀的少女,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二人相視,似乎都意外會在這遇到對方。
  「你不是應該在鎮上陪著蔣雪舟嗎?」許允清楚地看到,她的頭髮上也滿是水珠,不斷滴下額頭。
  「打過退燒針了,現在已經安睡了,醫生說沒有大礙。」含青緩緩朝著許允走來,「他們是因為尋找雪舟失蹤的。該做的,我就一定會去做。」
  許允其實不怎麼意外會在這看到她。畢竟自己已經暗中觀察了她那麼長時間,自然對她也很瞭解。也正因為如此,才會邀請她加入文化研究社。
  雖然大雨絲毫沒有停息勢頭,但是因為這一帶建造在高地上,還沒有造成大面積的積水。天空比往常的夜晚要陰沉了無數倍,月光也被盡數遮掩。如果沒有手電筒,在這樣的天氣下,實在很難前行。
  「你為什麼邀請我加入你的社團?」二人並肩走在一起的時候,含青卻是忽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來。
  許允並沒有猶豫,就回答道:「我只是讓我認為有才能的人加入罷了。」
  「這個理由很難說服我。」
  「我本來以為女孩子都是很喜歡聽到讚美的。莫非你是一個例外嗎?」說到這裡,許允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考慮過進入島公所任職嗎?」
  含青一時沒有回答,過了大概十幾秒才說道:「如果是想培植親信,那你選錯人了。我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