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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節

  「八爺……」雲蘿睜開眼睛,只有這一刻,她才感覺是安全的,她躲在衛八寬厚且帶著體溫的懷裡,彷彿外界的任何風風雨雨都侵蝕不到自己,她抬眼看看衛八:「八爺,你還是疼我的,是不是?你還是惦念我的,是不是……」
  「再說一句廢話,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衛八根本不看雲蘿的眼睛,依然面無表情的趕路。
  雲蘿的眼睛,再一次閉上了,她有些心死,卻不知道該怎麼讓衛八這個男人在自己的心裡死去。
  「衛八,你疼嗎?」衛八的思緒在翻滾,他知道,自己是喜歡這個女人的。
  也就是在這一刻,名動李陵的衛八,人生第一次嘗到了無奈的感覺。他明白了,自己的事,其實並非完全是自己說了算的。再強的人,也會有無奈的時候。他喜歡這個女人,卻無法把她留在身邊。
  不知道顛簸了多久,衛八重新回到了相城,接近縣城的一瞬間,衛八伸手把懷裡的雲蘿抱下去,放在地上。他沒有一絲停留,當雲蘿的雙腳踏上地面的同時,衛八已經一陣風般的走遠了。
  衛八飛快的跑到了長街的另一邊,家裡的車伕還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等候著,衛八翻身下馬,從大車裡掏出一罐火辣辣的酒。酒是車伕平時喝的,烈的割喉嚨。他仰頭把一罐子酒喝了下去,然後丟掉罐子,大踏步的走著。
  「就這樣吧。」衛八對自己說,當他丟下雲蘿的時候,就等於強迫自己丟掉了這段記憶。無論這段記憶是美好的,還是酸楚的,從此都與他無關了。
  衛八回家了,狠狠地睡了一覺。他做了夢,亂七八糟的夢,這些夢裡,都有一個女人的影子,這讓衛八在夢中都感覺到淡淡的哀傷。
  但是這些夢沒有繼續下去,因為有人叫醒了他。
  「八少爺。」一個家裡的老管家小心翼翼的在床邊說:「老爺和幾個少爺都在前廳,方城的付占山來了,像是出了點事。老爺喊你過去。」
  「知道了。」衛八沒事一般的翻身下了床,整整衣服,又好好的洗了把臉,隨手在桌上捏了兩塊點心,一邊吃著,一邊跟老管家朝前廳走過去。
  前廳確實像是出了什麼事一樣,衛家的幾個兄弟全都到了。在衛同的下首,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的人。這人是個好角色,一雙眸子精光四射,眉宇中有一股隱約的霸氣。衛八沒有跟他深交,但也知道,是付占山。這是方城內最大的土豪,據說,方城縣內至少一半的商舖都是他的,所以人稱付半城。
  「正主來了,說說正事吧。」付占山的眉毛跳動了一下,放下手裡的茶盞:「昨夜是個什麼事?讓衛八說說。」
  「能有多大的事?」衛八拿一碗茶漱了漱口,噗的吐到旁邊,抹抹嘴,道:「殺了你一個兒子。」
  卡嚓……
  付占山手裡的茶盞頓時就被捏成了粉,他帶著怒火來的,因為顧忌衛家,所以才一直忍著沒有發作。但是衛八的話徹底激怒了他,幾個付家人的臉色都跟著變了,手在腰裡一陣摸索,暗中握住了傢伙。
  「衛老兄,你這個兒子缺管教了。」付占山忍了幾忍,看看自己帶的人,又看看衛同身邊那幾個龍精虎猛的兒子,隨手甩掉了被捏成碎末的茶盞,拿手帕慢慢擦著手,道:「咱們都是講理的人,現在就以理說事。」
  衛同只比付占山大了幾歲,但是要比對方內斂的多。他不動聲色,沒有訓斥衛八,也沒有賠笑給付占山說軟話,只是微微抿了口茶,道:「那付老弟就拿個章程出來?」
  「昨夜的事,我說的夠清楚了,該拿什麼章程,也要你們衛家拿。你兒子殺了我兒子,人不能白死,這個章程要是拿的不妥,不要說我付占山不點頭,恐怕旁人也會說三道四。衛老兄是要面子,講家法的人,來之前,有人勸我,說怕衛家護短,我當時就抽了他一嘴巴。衛老兄是護短的人?絕對不是。」
  這話軟裡帶硬,幾乎把衛同要說的話都給堵死了。衛八冷哼了一聲,剛要說話,衛同就抬手制止了他。
  「人死如燈滅,再點也點不著了。」衛同看著付占山,認真道:「要錢,要地,就是一句話的事,衛家不放空話,只要你開口,能拿出的,我會拿。」
  「拿他娘的幾畝破地就沒事了?」一個站在付占山身後的年輕人驟然打斷了衛同的話:「我三弟的命,你跑馬量地都賠不起!」
  「是啊。」另一個付家人在旁邊冷笑著說:「付家的錢在庫裡多的發霉,你喊兩個兒子出來,咱們殺了玩玩,殺完了隨便你去搬錢,怎麼樣?」
  話音剛落,衛家幾個兒子都惱怒了,茶碗呼呼的朝這邊飛過來。付占山幾個人雖然沒被砸到,但湯湯水水淋了一頭一身。這一下子,兩邊的人都火了。
  「衛老兄!」付占山呼的站了起來,猛的一拍桌子:「你家兒子年輕氣盛,太過霸道,要是在外面有個三長兩短,那可誰都怨不著!」
第六章 鷲擊長空(六)
  「付占山!」衛八看到兩邊幾乎要翻臉,就忍耐不住了,一步上前,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你想怎麼?我陪你!」
  「江湖上混的人,這點道理都不懂?」付占山的臉色更冷:「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衛八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無論對方是誰,有多大的勢力,他並不畏懼,這裡畢竟是李陵,是衛家的根。但是不等他再開口說話,衛同搖了搖頭,止住衛八,慢慢的站起身,朝前走了幾步。
  作為一個大家族的家主,衛同心裡很明白,這個事是衛八做的欠妥,但付家已經找上門來,衛家就不能有太多的軟弱和忍讓,如果做出太大的讓步,不用三兩個時辰,風傳就會在李陵周圍不斷流傳,人人都會認為,衛家對付家低頭了,讓步了。
  事實上,這並非單純的爭一口氣,還有家族的很多利益牽扯在裡面,有的時候,絕對不能讓步。
  「付老弟,我不管你怎麼說,但有一點,今天咱們敞開了擺在桌面上說。」衛同的聲音不高,但是擁有一個家主所擁有的威嚴,他說得很慢,為的是表示自己說出來的每一個都是算數的:「我九個兒子,每個都是我的命根子,你要碰我的命根子,我只能平你家的祖墳。」
  付占山的眼睛雖然如刀一般,但衛同的一席話讓他冷靜了下來。他抬眼看過去,自己面前,是在李陵山立足幾十年的衛同,後面,是衛家九個虎一般的兒子。付占山心裡頓時飛快的盤算,要是和衛家真刀真槍的幹起來,自己沾光嗎?
  答案是否定的,儘管他叫付半城,但對付衛家,沒有任何把握。
  局面從白熱化陷入了僵持,過了很久,付占山皮笑肉不笑的抖抖衣袖,站起身,盯著衛家爺們看了幾眼:「風水是輪流轉的。」
  「好走不送。」衛同淡淡的回了一句。
  當付占山離開衛家的時候,衛同知道,事情不能這麼了結,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有些血,不放不行。他當著眾人的面,吩咐道:「五千大洋,兩縣交界地那四百畝地,給付家送去。送的時候要說清楚,這是給他兒子賠命的錢,不是咱們衛家的謝罪錢。」
  「爹!」衛八急了,想要爭辯。
  「給我跪下。」衛同看都不看自己這個最寵愛的兒子一眼,坐在太師椅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爹!」
  「跪下!其它人,先給我出去!」衛同唰的睜開了眼睛,看樣子有些生氣。下面的幾個兄弟都不敢出聲了,只有迷糊咧著嘴想替衛八說情,但話沒出口就被人給拉了出去。
  衛八天不怕地不怕,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會讓他感覺忌憚,那麼必然就是他的父親。等前廳內的人都退去之後,衛八倔強的扳著腦袋,噗通一聲跪在衛同面前。但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覺得,付三少爺搶了自己的人,那就該死。
  「做事要掂份量,你今年多大了?那個能做,那個不能做,你心裡沒數嗎?」衛同並未責罵衛八,只是語重心長得對他說了幾句話。其實,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思很靈敏,只不過脾氣太過暴躁了,有時候腦子一熱,就會幹出一些很不理智的事情。
  「我殺了他,也是替衛家掙臉面。」
  「這個事不用再說了,你要記住,付占山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以後,得緊防著他。」衛同看看衛八,沒讓他起身,接著就說道:「這些日子,不許再惹任何事,咱們有大生意要做。」
  衛八暫時拋開了其它想法,他記得,昨天剛剛回家的時候,衛同已經透露了相關的一點點消息,儘管不多,但足以讓衛八產生很多遐想。
  「爹,到底是什麼生意?」
  衛同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該怎麼把這個事告訴衛八。過了一會兒,他就問道:「你知道徐福嗎?」
  「替秦始皇找不老藥的那個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