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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節

  雖然圖案的原型還沒有被破解出來,但是字面信息中顯示,這個地點,距離冰城非常近,那是古老宗教的發祥地,也是他們漫長遷徙的第一個起點。
  這個地點的來歷,已經不得而知,是古老宗教在尋找聖器的過程中逐步發現的。本來,他們把聖器的所在地框定起來,主力在這個範圍內尋找,但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古老宗教的人發現了位於冰城附近的這個地點。
  說到這裡的時候,小鬍子就有些懷疑,宗教從冰城遷徙之後,就幾乎遺忘了這個發祥之地,漫長的歷史中,只有一次,僅僅一次,宗教的首腦派人回到他們的發祥地,為的是帶回神明的遺體。如果說在冰城附近發現了什麼,那肯定是這批人率先發現的。
  這個地方對於古老宗教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也沒有人知道,信息中間未有講解,但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古老宗教秘密的對這個地方進行了多次的勘察,然而每次均以失敗告終。他們的失敗非常徹底,幾乎每一次都是還沒到達真正的目的地,就被迫返回。古老宗教的人很執著,但這種執著依然被無休無止的失敗打敗了,耐心被耗盡的時候,古老宗教終於完全拋棄了這個地方。
  「他們放棄這個地方,出於無奈。」晉普阿旺說:「根據信息裡記載的時間,古老宗教對這裡的勘察至少持續了一百五十年左右,前後經歷了三代大魯特。」
  在當時,像雄王朝內的狀況已經不怎麼穩定,奪權派的暗中活動,還有吐蕃的崛起,都是內在外在的隱患,所以一些曠日持久的尋找行動被迫中止,當時的大魯特也沒有太多的精力來顧及這些事,到奪權派掌權後,這些行動就徹底斷絕,只留下了相關的信息。
  很顯然,這個地點如果不重要的話,也不會讓古老宗教進行了長達一個半世紀的不斷勘察。
  「他們為什麼每次都沒有到達真正的目的地?」
  「這個說不清楚。」晉普阿旺搖了搖頭,說:「不過我猜想,他們是不是想到那個地方,卻一直走不進去?」
  除了這個解釋,好像再也沒有其它合理的推測了,小鬍子也只能這麼認為。
  接下來一段時間裡,晉普阿旺就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瞭解讀加密文字形成的圖案中,這是個繁瑣的過程,有時候一卡就要被卡住十幾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而毫無收穫。不過這些加密過後的文字慢慢的一部分一部分被還原。
  從他們離開古城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小鬍子和晉普阿旺的傷口都差不多了,而且最關鍵的解讀工作也到了尾聲。那副被隱藏在文字中的圖案,漸漸展露。
  那是一幅有些抽像的圖,小鬍子分辨了一下,旁邊的貢覺已經脫口說道:「大雪山?」
  作為一個從小在藏區長大的人,自然比來自內地的小鬍子更瞭解藏區,所以貢覺看到這幅圖時,就覺得,這很像一座大雪山。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雪山
  貢覺說的沒錯,到第二天,整幅圖的全貌都被揭露出來的時候,小鬍子也覺得,這很像一座蒙滿了白雪的大山。而且在文字的結尾,有字面信息標明了這個地點的具體方位,它距離冰城大概有五十公里左右。這座大雪山並不出名,它不算特別高,連名字都沒有,如果不是最後的字面信息標出了它的具體位置,可能找一輩子都找不到這裡。
  「我們是不是需要等等?」貢覺看到了大雪山的位置之後,就有些遲疑,因為他們在這邊滯留了大概一個多月時間,再趕到冰城附近,還需要一些時間,到那個時候,已經進入雪封的季節。
  雪封是很難挑戰的,特別是在山區,大雪封山就意味了山內山外的世界完全阻隔,很少有人會冒險在這個季節進山。如果非要進山的話,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嚮導,還需要精良的裝備,更重要的是隊伍裡的人素質必須過硬,身體素質還有心理素質。
  貢覺對雪山並不陌生,但是冰城附近的那座雪山,對他來說完全就是空白。他過去的一些經歷都是在地下進行的,謹慎慣了,所以建議暫時不要冒險,至少得蟄伏整整一個冬天,等到來年雪融的時候,會比較保險。
  「這些信息,是人為搜集整理的,不能保證它就是唯一的一份,必須爭取時間。」這是小鬍子目前唯一的主動了,他不想丟掉這份主動。
  他很清楚,正因為自己有一些主動,黑袍才會處處維護自己,他一直有種感覺,如果有一天,自己手上這些主動消失的時候,說不定第一個動手殺他的人,會是黑袍。
  「說的也是。」貢覺沒有反駁小鬍子的話,他聽的出小鬍子語氣中的些許東西。貢覺咧嘴笑了笑:「我從來沒有在這個季節進入過雪山,這時候去看看也不錯。」
  「這一路,完全要靠自己,我們可能沒有嚮導。」小鬍子去過冰城,那是個非常荒僻的地方,荒涼的儺脫次和冰城相比,都算是繁華的了,至少在儺脫次入山的山口附近,還有一個古老的小村子。而冰城周圍,完全就是無人區,他們找不到嚮導。
  「再高的山,也高不過我們的肩膀,再長的路,也長不過我們的腳步。」貢覺抬腳晃晃自己腳上的靴子:「我們都走得動。」
  小鬍子和晉普阿旺的傷都恢復了,他們做了準備,然後動身。在漫長的行程中,小鬍子的心始終是恍惚的,每每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都臆想著可以看到突然出現的嘉洛絨。
  距離冰城越近,他塵封的回憶也越混亂,他無法忘記,當他來到藏區之後,是格桑梅朵陪他走過了第一站。
  從去年的五月份到現在,八個月過去了,八個月,二百四十天,在人的生命中可能就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然而對於小鬍子來說,他已經被這短短八個月改變了許多許多。他的冷漠漸漸被心底的情感所吞噬,他流淚的衝動越來越多,這種改變是殘酷的,但是更讓他像一個正常的人,有七情六慾,會哭會笑的人。
  連小鬍子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過去的自己好一些,還是現在的自己好一些。
  在中途補充補給和物資的時候,小鬍子有通話的機會,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猛然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被這個世界拋棄,如果他撥通了電話號碼,或許就能和千里之外的衛天說上幾句話,表明自己還活著。
  但是他想了又想,還是忍著沒有打出這個電話,貢覺的身份已經證實,衛天和這個事件沒有任何關係,沒有必要再找他印證什麼。
  「不打算找他嗎?」貢覺覺得有點遺憾,自從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一個和自己長相那麼相近的人,而且身上帶著同樣的血脈時,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見見這個人。
  「會有機會的,現在不要打擾他。」小鬍子把電話丟到了一旁:「等到一切都真正結束的時候,會見到他的。」
  當他們真正接近冰城附近的時候,天氣已經冷的不行了,冰城周圍連綿的群山都飄蕩著一片又一片把天地連在一起的大雪,白雪覆蓋了一切。目標雪山在外觀上並沒有特殊的地方,在一片群山中,它很難辨認,小鬍子他們是根據信息上的具體坐標找到這座山的,不過這座山在群山的深處,站在外圍,看不到它。
  「從這裡進去,就能找到它。」
  他們做了很充分的準備,但是真正將要進入這片飄蕩著大雪與寒風的山地時,沒有人可能不慌張。這個地方是死寂和滅絕的象徵,一旦大雪覆蓋群山的時候,似乎所有的生命都斷絕在這一刻。
  風是頂頭刮過來的,接近入山口的時候,風力大的幾乎能把人吹的翻滾出去。在三個人的意識當中,這片山地絕對不可能有人居住或者出沒,然而當小鬍子他們接近了入山口的時候,立即停住了。
  雪地上留下了一條拖拽的痕跡,好像有人拉著什麼東西從這裡走過去。而且他們經過的時間很短,因為在這樣的天氣環境下,不管雪地上留有任何痕跡,都會被很快的淹沒。
  這條痕跡立即讓小鬍子他們產生了警覺,透過墨鏡和望遠鏡,晉普阿旺從呼嘯的風中看到前面大概幾十米遠的地方,有幾個正在雪地裡蹣跚的人影。那些人穿著淺色的登山服,和環境色差不大,尤其又在大風雪中,不好識別。
  小鬍子他們準備的雖然充分,但不能像非常職業正規化的隊伍一樣,在他們觀望對方的同時,對方彷彿也發現了他們。貢覺一下緊張起來,問該怎麼辦。
  「不用慌。」小鬍子就站在原地,這個時候無論進或者退,都不妥當,守在原地隨機應變才是最合適的。
  他們立即有意的分開,都找到了可以隱蔽的地方,晉普阿旺不斷的觀察對方的舉動。那邊的人看不出具體的人數,不過至少得有四五個,他們也停在了原地,可能是在商量什麼。過了大概幾分鐘,兩個人就踩著厚厚的積雪,朝這邊走過來。
  「他們來了!」貢覺縮到了山口一邊,按照他的習慣,這時候已經調頭逃跑,然後伺機而動。
  但小鬍子沒有走的意思,直覺告訴他,這些人不會是朝聖者或者人世間,也不太可能是軍刀團。不管對方什麼來歷,他都想先接觸一下,如果能順路摸出對方的來意,那是最好的。在這樣的季節,如果不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不會有人冒險進山。
  雙方的距離不算遠,但是在雪地裡行走很艱難,而且對方明顯也有戒備,不過他們就這樣過來兩個人,表明沒有敵意,也是抱著試探的目的而來的。在這種地方看到了別的人,本身就是很大的疑點。
  漸漸的,對面的兩個人清晰的出現在小鬍子他們的視野中,其中一個人非常扎眼,是個很胖的大胖子,又裹著厚厚的幾層衣服,整個人就像個在雪地裡滾動的球。大胖子走的非常困難,兩條腿邁動的不方便,和便秘一樣艱難的走了過來,在距離小鬍子還有十來米遠的地方停住了。
  誰都能看到誰,不過在這個距離上觀察對方,除了能看清楚對方的人數之外,其餘的細節就觀察不到了。大胖子身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也很強壯,不過有大胖子這個參照物在,這個人就顯的非常苗條。大胖子彷彿是領頭的,他站了半天,似乎有點頂不住風雪,叫身旁的人又朝入山口這邊走。
  雙方手裡都沒有武器,而且大胖子的態度非常友好,他跑到入山口這邊,好像避雨的人擠在一個屋簷下一樣,來回拍拍帽子上還有身上的雪,二話不說,先對著小鬍子咧嘴笑了笑。
  小鬍子瞇著眼睛,他確定是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是對這種人,小鬍子感覺非常的熟悉。大胖子笑的雖然和善友好,然而他的臉上就帶著一種彷彿先天性的痞樣,繃著臉不說話也就算了,只要咧嘴一笑,那種痞樣就畢露無遺。
  在各地的盤口上,小鬍子見過太多這樣的人,都不是頭面人物,就是在盤口混日子的夥計們。混不吝,滾刀肉,老油條,二桿子,做一次大活之後,一夜時間就能把自己的收入全部挑費光,然後勒緊褲腰帶熬日子,等下一次大活之後再風光幾天。
  在這種人的印象裡,是沒有明天的,活一天就是一天,今天還油光滿面的喝酒吃肉,明天說不准就死在哪個坑裡了。他們的生命是無數螢火蟲組成的,亮的時候很亮,暗的時候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