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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節

  這尊龍紋鼎被拉到地面之後,裡面的啼哭聲就聽不到了,這麼重的東西,德國人無法馬上運走,當時抬到了一個帳篷裡,可能進行了初步的鑒別,然後騰出一輛車子,連夜把東西給弄走了。從始至終,村民都不知道這尊鼎裡究竟有什麼東西。
  也就是從這尊龍紋鼎出土之後,德國人可能感覺到這個地方還有別的搞頭,他們遣散了來幫忙的村民,不允許他們再靠近作業地點。村民們又零零碎碎說了一些情況,他們說那個渾身血淋淋的藏人死去之後沒有被埋掉,專門放在一個帳篷裡,小鬍子就覺得德國人可能還想從這個人身上找點什麼線索。
  其餘的一些細節,村民們就說不清楚了,他們都感覺這些外面來的人是在做可怕的事,所以村子裡人心惶惶,尤其是那座坑裡傳出的嬰兒啼哭聲,讓人一個勁兒的起雞皮疙瘩,他們唯恐這些可怕的事會殃及他們,毀掉賴以生存的耕地。
  在和村民交流期間,小鬍子暗中無數次仔細觀察了他們的六指,所有人的六指都長在左手小指旁,這種六指不是環形的,但有很大的彎曲度。幾十年前那種淡紅色的青稞所帶來的副作用已經過了高峰期,雖然村子裡現在的人基本都是六指,不過有兩個新生兒的手非常正常,這說明青稞所深入人體產生的奇妙的作用漸漸消失了。
  聽村民講述完這些之後,小鬍子有些犯難,他想親眼看看那尊龍紋鼎,但已經被運走了,他還想看看那個下坑之後被弄成血人一般的藏人的屍體,不過莊稼地那邊的戒備很森嚴,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機會。
  小鬍子微微皺起的眉頭引起了嘉洛絨的注意,她歪著頭想想,對小鬍子比劃,問他是不是想要到那邊去看看。
  「你有辦法嗎?」小鬍子隨口問了一句,但是心裡同時還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他感覺自己無形中和嘉洛絨又貼近了一些,自己剛剛在思考怎麼才能找機會去看看,嘉洛絨彷彿就能看出他的心思。
  嘉洛絨微笑了一下,對小鬍子示意:辦法總是有的。然後,她抬手指了指天,說要到天黑之後。
  接下來,兩個人就在一戶村民家吃了些東西,嘉洛絨的飯量很小,只喝了點酥油茶,吃了一塊糌粑就飽了,她跑出去和幾個村子裡的小伙子交流。村子裡很少見到外人,尤其是嘉洛絨這種皮膚雪白的藏族姑娘,彷彿是受到了上天的恩賜而生,純潔而美麗,幾個年輕人眾星捧月一樣把嘉洛絨圍在正中。
  白天肯定是沒辦法的,一直到天黑之後,村子裡很快就安靜了。小鬍子和嘉洛絨在屋外坐著,幾個白天和嘉洛絨交流過的年輕人躡手躡腳在不遠的地方停住,他們帶了一些東西,嘉洛絨衝他們微笑,幾個年輕人頓時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轉身消失在夜色裡。
  直到這些年輕人走遠之後,嘉洛絨才對小鬍子打手勢,意思是說,這些年輕人會盡力製造一點麻煩,分散德國人的注意力,給小鬍子創造一點機會。
  「那樣很危險。」小鬍子想立即制止嘉洛絨,把那些年輕人叫回來,這不是搞惡作劇的時候,一旦弄出動靜,德國人的隊伍會直接開槍把目標打的稀爛。
  嘉洛絨對小鬍子打手勢說不用擔心,那些年輕人不會親自去搞麻煩,他們有辦法。
  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鐘,嘉洛絨示意小鬍子,現在可以動身朝村子外的莊稼地那邊趕了,時間應該正好差不多。
  嘉洛絨就留在這裡,小鬍子自己過去。當他悄悄來到莊稼地附近時,圍著大坑的人少了些,估計另一部分人在輪流睡覺。小鬍子到這裡等了最多十分鐘時間,莊稼地的最邊緣就出現了動靜,德國人隊伍裡的成員也不是吃軟飯的,因為動靜聲很大,馬上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就在這個時候,從遠處駛來兩輛車子,大開著車燈,直接壓平了一片莊稼,開到營地的旁邊,車子上跳下來幾個人,他們顯然也發現了遠處的動靜,馬上把帳篷裡的人全喊了出來。這時候小鬍子就注意到了,有一頂帳篷離營地比較遠,那是存放藏人屍體的帳篷。
  遠處閃起了火光,隱隱還有槍聲,很多人影在成熟的青稞叢中飛快的穿梭。營地裡的人很緊張,慌亂了一下之後馬上組織對策,大部分人從三面包抄過去,其餘的幾個守在坑邊,營地的帳篷那邊也留了幾個。
  暗夜中的場面有點亂,幾個村子裡的年輕人不知道怎麼搞出的名堂,總之動靜非常大,讓人看著心慌。營地裡雖然還留著人,但是給小鬍子創造了一點機會,他平趴在青稞叢裡,快速的靠近了營地,遠遠的繞了一個圈子,直接接近了那個放著藏人屍體的帳篷。
  帳篷外有一個德國人,他是從剛剛開來的兩輛車子上下來的一個,這個人顯然不是在守護帳篷,只是借助這邊的地勢在觀察遠處的情況。這個德國人有一米八的個子,比較壯實,但他並不是負責探險還有保衛工作的成員,壯是很壯,卻沒練過,小鬍子很輕鬆的把他悄悄放倒,然後拖到了帳篷後。
  在拖動這個德國人的時候,小鬍子就感覺他的懷裡塞著東西,那是個很結實的文件夾,但裡面裝著的十來頁紙都是手寫的德文,小鬍子看不懂。他接著搜下去,然而軍刀團的正式成員不會隨身攜帶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然而在這個德國人貼身的兜裡,小鬍子找到了幾張折疊起來的紙,他匆匆打開掃了一眼,眉心立即微微跳動了一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未死的人
  這幾張紙上都是中文,小鬍子只草草看了個開頭,就知道這估計是德國人在境內想辦法搞到的資料,之後翻譯成了德文,而這幾張紙,是資料的原文,是關於龍紋鼎的相關信息。
  小鬍子的瀏覽速度非常的快,借助不太明亮的光線,把幾張紙迅速的翻了一遍,前面的內容不怎麼要緊,德國人做事嚴謹,把所有能搞到的關於龍紋鼎的東西全部歸納總結了一下,包括至今出土的幾尊商周時期的龍紋圓鼎。當翻到幾頁之後,字面赫然一變,用加粗的字體寫出了一個醒目的標題。
  儘管標題中沒有標明那尊龍紋鼎的具體出土位置,但是卻標明了大概的出土時間,根據這個時間判斷,小鬍子就覺得,標題之後的內容,可能和特事辦當時在對話中提及的龍紋鼎,是一回事。
  自然,特事辦處理各類事件的時候不可能把信息外洩,所以德國人找到的資料,也只是在特事辦插手這件事之前的一些情況。
  那是陝西一個很普通的村子,交通信息什麼的都比較落後,尤其是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在這個事件發生之前,從村子出現開始一直到當時,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大概是在七六年的時候,村子從很遠的縣城那邊請到一個打井隊,想打兩眼井,其中一眼就在村子正中。
  打井隊施工還不到一天時間,就出事了,一個平時看起來很穩重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掉到了七八米深的井眼裡,上面的人趕緊撈他,但是短短三五分鐘時間,井眼就傳出了慘叫,人拉上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彷彿浸泡了一層血一樣,不過人沒有死,打井隊的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匆忙就把人拉出村子,朝縣城的醫院送。
  打井的事就這麼泡湯了,那一年的大背景有點特殊,村子裡出了這樣的事,雖然搞的人心惶惶,但事態並不算特別嚴重,所以最終還是被捂著,沒有流傳出去。那眼打到一半的井沒再打下去,村子裡的人覺得不吉利,就把井給填了。
  然而事情卻沒有結束,從這口井被填上之後,村子裡開始有人發現了反常,最初的時候只是兩三個人,他們只要一睜眼,彷彿就能看到一群幾個月大的嬰兒在自己身外來回亂爬,哇哇的哭,走到那裡跟到那裡,睡覺的時候閉上眼,依然能感覺身邊到處都是嬰兒。
  尤其讓人感覺恐懼的是,這些嬰兒彷彿都是血嬰,除了那雙黑洞洞的眼睛,全身上下到處都是鮮血。
  當時打擊封建迷信,破四舊的浪潮已經深入人心了,沒人敢隨便亂說,他們都說是這兩三個人發癔症了。但是短短十來天時間,這種奇怪的現象不斷的蔓延,到最後,整個村子裡的人都能看到那些來回亂爬的嬰兒。
  那些村民還沒有「幻覺」這個詞的概念,情況愈演愈烈,他們一致認為,是衝撞了什麼東西。
  再接下來,情況就更嚴重了,村子裡的人一個接一個的瘋掉,瘋了的人每天就幹一件事,不停的在地上挖坑,拉都拉不走。半個村子的人都瘋了,事情想捂也摀不住,最後傳了出去,公安方面就派了人過來,查了幾天,屁都沒有查出來,在這個過程中,村子裡的人仍然在不斷的發瘋,連兩個剛剛參加工作的辦案刑警都出了問題。
  當時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特事辦的總部還不在北京,是在西安,七六年年底才搬到首都。總部所在的省內出了這個事情,特事辦就派人過來查。但是特事辦插手之後,事情的所有消息就被完全封鎖了,勘察的過程不祥,只知道他們最後挖出了一尊鼎,龍紋鼎。
  鼎被運回西安,後來又運到北京,在研究這個鼎的過程期間,有一些不知渠道的風傳,說研究人員在這尊鼎上發現了很怪異而且神奇的現象。當時有的人說,這些現象如果被公佈出去,那麼可能成為一個轟動世界的奇跡。
  至於這個神奇的奇跡究竟是什麼,誰都說不清楚。
  小鬍子的時間不多,來不及想那麼多,把資料收好,朝遠處悄悄看了看,莊稼地邊緣的追逐已經擴散到很遠的地方,距離他十米遠近的其它幾個帳篷,還有不遠處的那個方坑周圍,都有德國人隊伍的成員,不過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遠處的追逐上,沒有任何人發現營地裡悄悄的潛入了一個外人。
  小鬍子在帳篷上掀開一道縫隙,帳篷內的東西很多,一些簡單的醫療器械,一盞昏暗的節能燈,一副擔架上平躺著一個人,帳篷裡有股很濃的來蘇水的味道。小鬍子沒有馬上進去,因為他察覺出不對,根據村民講,那個從坑裡被硬拉上來的藏人熬了半個小時左右就死了,而帳篷裡的一切情景都表明,這個帳篷是個臨時的醫療救護室,而不是停屍房。
  這個反常的現象讓小鬍子謹慎了,但是越是這樣,越表明德國人想隱瞞什麼,機會真的不多,負責醫療的人員暫時在別的帳篷裡,他們一旦返回,小鬍子就更難辦了。他考慮了幾秒鐘,就悄悄鑽進了帳篷。
  帳篷不大,人一進來就能把所有情況看的非常清楚。小鬍子鑽進來的一瞬間,就感覺頭皮一陣陣發緊,並不是他膽子小,而是眼前的情景實在很難讓人猛然間接受,確切來說,小鬍子分辨不出,在擔架上躺著的那個東西,是不是個人。
  儘管他之前已經得到了村民的提示,但聽人講述和自己親眼目睹根本就是兩碼事。
  與其說擔架上是一個人,不如說是一灘爛肉,雖然他有人形,但彷彿是被放進蒸籠裡蒸熟了之後又被人來回撕扯了一通。這灘爛肉一般的人通體都是血紅的,讓小鬍子感覺更不能接受的是,這灘爛肉樣的人是活著的,還沒有死。
  他有呼吸,稀爛的臉龐上的兩隻眼睛還可以微微的轉動,他的手和腳已經露出了白骨,被固定在擔架上,無法隨意的挪動。這個人的聲帶可能被破壞了,無法發聲,但他能清楚的看到突然出現的小鬍子,而且能分辨出小鬍子並不是平時呆在帳篷裡的醫護人員。
  這個人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而他看到小鬍子出現,就顯得非常激動,他拚命的扭動了一下被固定住的雙手。他的臉也爛掉了,嘴唇包裹不住上下兩排牙齒,不停的一張一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儘管這樣,小鬍子還是從對方那雙微微轉動的眼睛裡看出一些東西。
  那是種很複雜的目光,帶著乞求,這樣的目光好像是人拚命想說出什麼話,卻死都說不出時的無奈和絕望。
  這個人身上已經散發出了輕微的臭氣,來蘇水是為了遮擋這股味道。小鬍子朝前走了一步,慢慢蹲下來,這個人掙扎的更劇烈,但是他沒有多少力氣,雙手上爛掉的肉被綁著他的繩子一塊塊磨掉了。
  這時候,小鬍子看了看他的整體情況,不得不說,一個人能在這樣的狀態下還活著,是很讓人吃驚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德國人用了所有可以用的手段,保住他的命。
  距離非常近,觀察的就很透徹,漸漸的,小鬍子就發現,這個人是從裡朝外開始爛的,腹腔裡的內臟幾乎都能透過潰爛的皮肉看到,他的胸腔只剩下一層皮和骨頭隔著,那層薄薄的皮受到心臟跳動的影響,微微的有節奏的鼓動著。
  小鬍子看出這個人有話要說,他壓低嗓子問:「能聽得懂我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