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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節

  「因為找不到。」
  小鬍子暫時還不能完全確定,仁波切活佛是否看到了自己左手上那道很淡很淡的刀疤,也不知道活佛是否瞭解這道刀疤背後的真相,但仁波切活佛說出了一些更古老的往事,關於朝聖者的往事。
  朝聖者通常的含義,是那些不惜耗費幾年十幾年甚至半生時間來印證自己堅定信仰的教徒,他們放棄世間的一切,在那條漫長崎嶇的路上如膜拜一般亦步亦趨,有一些人將生命都丟在了中途。
  但仁波切活佛所說的朝聖者,是一個根源已經無法追溯的古老組織,他們無比的神秘,就像一個遊蕩在歷史長河中的幽靈,有的時候,十年二十年或者一個世紀都聽聞不到任何關於他們的消息,然而朝聖者不滅,很多事實證明,他們一直都存在,只不過以蟄伏的狀態存在。
  伴隨朝聖者出現的,是血腥的殺戮,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追殺自己想要追殺的人。被他們追殺的,通常都是兩種人,一種是長著六指的人,另一種,是傳聞和末世預言有關的人。
  在西藏的歷史上,曾經有數次紛亂黑暗的時期,這種紛亂和政權以及宗教勢力的更迭沒有關係,而是對長有六指的人進行的瘋狂的屠殺,成百上千的人死去,這些都和朝聖者有關,那段被隱沒的歷史,是朝聖者用無數人的鮮血書寫出來的。
  這個組織的真正名稱沒有人知道,朝聖者只是代稱。有意思的是,給他們起這個代稱的竟然是德國人,具體時間是在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據後來的一些書面文件洩露,一批來到西藏的德國人受到了瘋狂的攻擊,攻擊者來歷不明,但每個人都是意志堅強如磐石般的戰士,他們用冷兵器攻擊武裝到牙齒的德國人,有的人被打成了馬蜂窩,卻仍然頑強的握住長刀不肯倒下。
  可能就是這種意志如同最堅定的朝聖者一般,所以德國人稱呼這些瘋狂的攻擊者為朝聖者。
  他們的存在方式一直是個無法解開的謎題,無人知曉他們的綱領和動機,一個可以延續上千年的組織,其生命力的持久已經說明了一切。
  「朝聖者,肆無忌憚。」仁波切活佛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說:「如果我的手上也有一根多出的指頭,朝聖者會毫不猶豫的將我殺死。」
  世間的事情總是對立的,沒有對立就沒有平衡,沒有平衡必然導致衰敗和滅亡。在西藏漫長的歷史中,與朝聖者對立的是另一個同樣古老且神秘的組織,他們所作的一切和朝聖者截然相反,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去保護長著六指的人以及和末世預言有過接觸的人。
  這個組織的真正名稱同樣沒有人知道,他們被稱為人世間。
  一批殺人的朝聖者,一批救人的人世間,構成了末世預言與六指之中兩個堡壘。在大多數時間,朝聖者與人世間都隱伏不出,但是他們一旦出現的話,就會引發動盪。上一次動盪發生在八十多年前,大概就是察那多死後的一段時間裡。
  「當一個長著六指的人去尋找末世預言的時候,就會是最大的一次禍亂發生的前兆。」仁波切活佛再次閉上眼睛,對小鬍子說:「如果他一直要尋找下去,朝聖者一定會找到他。」
第八章 格丹裡
  仁波切活佛所說的危險,就來自這個古老又神秘組織。小鬍子明白了這種危險,對於一個瘋狂屠殺六指的組織來說,如果他們得知一個代代都誕生六指成員的家族的話,會是什麼後果?
  從古至今,就沒有多少人真正瞭解朝聖者和人世間,也沒有人說得清楚,為什麼朝聖者會屠殺六指和接觸末世預言的人,人世間為什麼會截然相反。
  「除非你閉口不提,否則,朝聖者是無孔不入的。」仁波切活佛又提出了一個警告。
  小鬍子沒有回答,他要追尋線索,尋找家族的根,查探發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不可能不經過詢問和探訪。如果照這樣下去的話,他遲早要進入朝聖者的視線中。但是,他的字典裡沒有退縮和放棄這兩個詞。
  他向仁波切活佛要求,能不能看一看當初發現金屬物的地方。活佛答應了,而且小鬍子能夠明顯感覺到,當仁波切活佛注視過他的左手刀疤之後,就完全把他當成一個不同尋常的來訪者,不僅僅告訴了他一些很隱秘的事,而且還摒棄了其他人,親自帶他到那個地方去。
  那是嘎扎寺後面的一個偏殿,平時用來儲存一些東西,之前的翻修主要先考慮主體建築,所以偏殿的修整一直在拖延,到了幾年前,年久失修的偏殿突然就倒塌了一大半,這樣一來,維護性的修整就沒用了,需要徹底拆除重建。
  接著,就有人在偏殿的地基下面發現了一個封閉的小屋子,面積不大。國家機構帶走的不僅是那塊金屬物,同時又把這個小屋子裡所有的東西全部帶走。在這些人撤走之後,偏殿被重新修建起來,不過專門留下了一個小門,直通地下的屋子。
  仁波切活佛帶小鬍子來到這裡,進來之後,小鬍子很快就明白了這個小屋子的結構,它是用打地基的石頭向地面下修出來的,非常結實。這個長寬差不多都是五米左右的屋子完全空了。
  「這裡,本來有一些東西,被切割掉了。」仁波切活佛指著小屋子的四面牆壁,牆壁也是地基石,國家機構的人完整的把牆壁上的石刻切割帶走。
  仁波切活佛講述的很清楚,當時金屬物是和一塊石頭並排放著的,那塊石頭上有一些符文,嘎扎寺裡沒有一個人認得這些符文,是仁波切活佛後來慢慢弄明白的,那也是古羌的記事符,符文的大致意思,是一句話。
  末世預言長存,在預言不存在的時候,就是這個世界不存在的時候。
  當仁波切活佛講到牆壁上的石刻時,小鬍子馬上就想到了小夾山。因為牆壁上的石刻只有唯一的一個主體內容,那就是一個長著誇張的左手和六指的人像。根據活佛的講述,石刻和小夾山土包下面拖出的石像,完全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兩個出土金屬物的地方環境差異很大,嘎扎寺的金屬物在出現之後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安安靜靜的出現,又被安安靜靜的帶走。其實到了現在,小屋子已經沒有什麼勘察價值,國家機構的人不把所有能挖掘的東西全都挖掘出來,是不會撤走的。
  小鬍子已經知道,金屬物,六指石像,還有末世預言的記事符,都在同一個地方被發現,它們之間可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
  「仁波切活佛,末世預言的具體內容,已經沒有人知道了嗎?」
  「察那多大師是最後一個瞭解末世預言的人,他不可能把預言的內容記錄在什麼物品上,只可能裝在自己的腦子裡。」
  「預言斷絕了。」
  「不。」仁波切活佛輕輕的搖頭:「幾天之前,我有兩個預感,第一個預感,就是很快會有一個特殊的不速之客來嘎扎寺,你果然來了。」
  對於仁波切活佛的這個預感,小鬍子並不意外,因為他和格桑梅朵在求見活佛的時候非常順利,現在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好像並不是自己來求見活佛,而是活佛在等他。
  「活佛的第二個預感,和預言有關?」
  「你知道嗎,末世預言不會斷絕,它仍然會流傳下來。」
  「我知道。」小鬍子想了想,說:「伏藏。」
  神秘藏區的教徒和藏人都百分百的確信,任何珍貴的經錄典籍絕不會永遠斷絕,儘管這些東西會隨著當時所發生的天災人禍而暫時消失,但那也只是暫時而已,總有一天會傳承到覺醒者的腦海裡。
  末世預言不是佛教的經典,但仁波切活佛覺得,它至少在西藏的歷史長河中暫時的消失了好多次,每一次都好像消失的無比徹底。然而事實證明,它依然傳承下來,那種傳承方式,很可能就是伏藏。
  包括半生都沒有離開過嘎扎寺的察那多,他的信仰如果被終止改變,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末世預言伏藏的覺醒者。
  「我的第二個預感,就是末世預言的伏藏。」仁波切活佛鄭重的說道:「接受伏藏的人,將要覺醒。」
  小鬍子的表情沒有變化,但心臟彷彿瞬間就停止了一下跳動,仁波切活佛當著他的面說出末世預言伏藏的覺醒者,難道是活佛預感到了更多的東西?甚或說,那個覺醒者會是自己?
  「放下你心中的不安。」仁波切活佛用一種寬慰般的語氣說道:「我覺得,覺醒者不會是你。」
  「他會在什麼時候覺醒?」
  「我不知道,預感只告訴我了這些。」
  「仁波切活佛,可以告訴我,察那多大師身亡的具體位置嗎?」
  「你已經停止不下來了。」仁波切活佛說:「他身亡的地方,找不到任何東西。告訴我,你要做那個禍亂降臨之前第一個捲入其中的人嗎?」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忠告給你,那條路就在你的腳下,一切由你。」
  察那多的屍體被找到的時候,仁波切活佛已經以轉世尊者的身份進入了嘎扎寺,他瞭解很多,把當時的具體情況原本複述給了小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