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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節

  高手大概都是這樣吧,不過如果老趙沒這些本事,那麼他平時的舉動看起來就非常的二。
  我問小鬍子這個老趙是從哪兒找來的,他笑了笑。如果這個話是別人問起來的,小鬍子百分之百的不會說,不過他不瞞我。
  小鬍子的身手功夫不是自學成才,從十幾歲就開始跟人學,他的師父很有品,教給他很多東西。老趙當初和小鬍子一起學功夫,但是他跟小鬍子一些處事以及生活理念不同,他更願意過完全無拘無束的日子。從小鬍子到了南京之後,就跟老趙分開了。不過兩個人雖然不見面,交情卻一直都在。
  我還不算太瞭解老趙,但直覺告訴我,這是個比和尚更強的人。我就有些奇怪,前兩年,我們正處在大事件要進入尾聲的階段,很缺人手,小鬍子那個時候為什麼不把老趙找來,絕對能堪大用的。
  「那個時候,他在坐牢。」
  話說到這裡,我就不好再問的那麼仔細。不過有小鬍子和老趙這樣的人過來幫我,讓我踏實了很多。
  我們飛快的趕路,到了目的地之後就一頭扎進林子,我身邊的兩個夥計有點哆嗦,可能還是被那灘鮮血所帶來的心裡暗示所影響。走到當初發現的那具旅行者屍體處時,我們停了一下,屍體肯定爛的不成樣子了,沒必要再刨出來看,小鬍子和老趙只是問了問相關的情況。
  「情況全部都告訴你們了,這裡已經是事發地點,能分析出來點什麼嗎?」我一邊走一邊問他們。
  小鬍子本來就不愛說話,把機會全部讓給老趙,老趙不藏私,說了一點他自己的分析。他仍然認定,旅行者失蹤,和當年0316事件沒有必然的聯繫。
  等我們趕到張猴子留守的地方時,隊伍裡的人早就蔫了幾天了,但是小鬍子的到來讓他們不由的精神一振。不過也只是振了那麼一振,士氣仍然不旺盛。
  「師爺!」張猴子看到小鬍子的時候,眼淚都快下來了,他告訴我們,他真的有點頂不住了,下面的人一個勁兒的嚷嚷著要走。
  「把人都叫過來。」
  下面的夥計全都過來了,之後,老趙就開始講,跟他們解釋心理暗示的原因。我真的懷疑老趙也研究過這些,他在講的過程中彷彿也帶著某種暗示。夥計們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懂他講的東西,但是老趙滔滔不絕的得吧了半個多小時,那些人的精神竟然就好了一些。
  隊伍本身的情況已經對我構不成影響了,有小鬍子他們在,別的人就算都跑光,也妨礙不了下面的行動。我們好好的休整了一夜,到第二天出發的時候,夥計們還有點猶豫,但是老趙過去一忽悠,隊伍就開始出發。
  前後耽誤了好多天,這時候顯然已經跟不上那些丟棄煙頭的人了,我們只能盡力的尋找一點可以發現的線索,順著走下去。當天,我們走出去差不多有十多公里,估算一下,這裡是距離叢林邊境線大約一百公里的地方。
  走著走著,小鬍子和老趙就同時停下了腳步,他們在周圍慢慢看了一會兒,然而就動手清楚地面上的植被,然後拿鏟子挖了起來。
  「這下面有東西?」
  「不是東西。」小鬍子丟了手裡的鏟子,朝遠處望了一眼,然後指著腳下對我說:「這個地方像一條簡易公路的面層。」
  「簡易公路?」我頓時納悶,儘管我不懂土木建築,但是也能想像的出來,在這種地方修一條哪怕很簡易的公路,需要耗費多少人力和物力。
  最重要的是,在事發之後,為了能多一點勝算,我們幾乎把所有可以搜集到的關於本地區的資料全搜集了起來,沒有任何一條消息提及這裡修過路。
  這片叢林根本沒有任何居民,那麼如果真有人在這裡修路的話,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從這裡運走東西,或者從外面運進來東西。
  在我們說話間,老趙已經帶著其他人把那邊清理出了一大片,覆蓋在簡易公路上的土層被鏟掉了,露出了公路本體。很顯然,這是勉強按著最低限修出的一條路,大概只有三米寬,公路的面層鋪的是瀝青,已經發黑了,而且這條不知長短的公路被人為的破壞掉了,我們挖出來的這一截,只有大概一二十米長。因為環境太差,供料困難,所以面層的瀝青裡混雜了大量的石塊和沙子。
  「這估計不是我們官方修的路。」老趙也丟下鏟子,說:「如果是搞開發半途而廢,路荒了也就荒了,沒必要再把它毀掉。」
  「不是官方?難道是私人?」
  「私人更不可能有這個實力和必要。」
  「那究竟是誰修出來的這條路?」
  「我不知道。」老趙一點也不覺得面子上掛不住,直言道:「不過凡事存在,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等我們再次整裝出發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這片多少年都無人涉足的密林中,到底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它肯定不是一片普通的林子。
  小鬍子和老趙總是有辦法的,儘管丟棄煙頭的那些人全力清掃沿途留下的所有痕跡,但還是被他們兩個敏銳的捕捉到一些線索。這次出發大概有二十分鐘左右,走在最前面的老趙突然就示意後面的人停步,他又發現了一灘鮮紅的血跡。
  老趙非常乾脆,直接下鏟子把這片血跡給鏟掉,然後用土埋起來。這灘血跡的出現,是壞事同樣也是好事,最起碼證明,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追蹤,還是勉強走上了對方先前曾走過的路。
  本來距離天黑還有點時間,我們還想再多走段路,但是前面人留下的痕跡又不見了,這次是徹底不見,就連小鬍子和老趙都分辨不出來。我們慢慢的朝前又走了最多不到一華里,面前的地勢猛然一變,或者說地形朝下一凹,綠色的植被波浪般的起伏了幾次,在前面勾勒出一座山的輪廓。
  這座陷在凹地裡的山因為海拔面不同,所以就顯得比周圍其它山巒低了一頭。它像一個大包子,有個圓圓的山頭,山體乃至山周圍的植被比別的地方稀疏了很多,所以在群山中顯得有點另類。
  「咱們怎麼走?」老趙轉頭去問小鬍子。
  包子山擋住了我們的路,同時也讓我們有些難以抉擇,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從包子山旁邊直插過去,要麼就沿著周圍聳起的高地走過去。但是我們不知道之前那批人是怎麼走的,所以無論怎麼走,都有可能錯過對方遺留的線索,除非把兩條可以走的路都走一遍。
  我們先從周圍的高地繞過去,沿途仔細的查看,不過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有人經過的痕跡。我就推斷,那些人可能是從包子山方向直插過去的。我們重新繞回來,但是這時候天已經黑了,無法再走下去,否則昏暗的光線會導致遺漏線索。
  我們就在包子山附近的高地上休息,在這個地方露營,驅蚊蟲的草必須徹夜不停的點。我瞌睡勁比過去小了很多,跟小鬍子坐在一起聊天。平時我不愛和人說話,壓抑的太久,只有在他面前時,才有交談的慾望。
  他像講故事一樣的對我說了一些事,在之前的大事件冒險中,他收斂過一些屍骨,當時我很懵懂,但是現在,他一說我就明白了。那些都是若干年前死去的六指,和我們同屬一個家族,這些屍骨被他帶回去悄悄的葬了。本來這是我該做的事,不過他和我一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願意打擾對方的生活,因為從一種生活轉入另一種生活,對有的人來說是比較困難的事,需要長時間的適應期,這個適應期如果被人打破,可能又要無限的延長。
  我們一直小聲談到了一點多鐘,小鬍子叫我休息一下。他剛剛站起身的同時,不遠處一個守夜的夥計就猛然發出一聲慘叫。
  小鬍子動了,一直在旁邊打呼嚕的老趙也翻身爬了起來,動作快的驚人。他們倆已經躥出去了,隊伍裡的其他人才手忙腳亂的反應過來。
  從守夜的那個夥計那邊,衝過來一道影子,貼著地面,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小鬍子手裡的合金管泛起一抹寒光,迎著這道影子就刺過去。
  小鬍子的反應和敏捷度不用說了,但是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這道影子的速度和靈活度顯然比他更快,合金管一下子就刺空了。
  還有什麼東西,能避過小鬍子一擊?
第九章 包子山
  那道影子太快了,小鬍子刺空的同時,影子又朝前躥了好幾米,老趙順手撈起我們開路用的砍刀,這個邋遢的人好像並不比小鬍子慢多少,鋒利的刀刃跟合金管一樣閃著寒光劈下來。但是影子貼著地面跑的飛快,如果說小鬍子的速度指數是十的話,那麼這道影子至少是十二或者十三,老趙一刀劈空,等再舉刀的時候,影子已經從人群中跑走了。
  「這是什麼玩意兒?」
  影子從人群躥過去只是非常短暫的一瞬,好幾個人甚至連目光都追不上它。在這片密林中,肯定有一些能傷人的野獸,但是從我的觀察中,認不出那是什麼。它大概有七八十公分長,渾身黝黑。
  不過知道了這只是野物,我們起碼就沒那麼慌亂了,幾個人散到四周警戒,那個被咬傷的夥計開始消毒上藥。我們過去看了看他的傷口,傷在右腿的小腿上,不算大,一會兒就止血了。
  本來,身在這樣的植被物種茂盛的叢林裡,意外遭到野獸的襲擊是件比較正常的事,至少不算離譜,我們看夥計處理好了傷口,就沒太在意,而且接下來,營地就平靜了。但是等到天亮的時候,那個受傷的夥計就有點不對勁。
  他的精神有點恍惚,甚至說有點混亂,就好像站起來之後分不清東南西北,他的身體在微微的發抖,但是這種抖動可能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出來。別的人都在喝水吃東西,他就坐在那裡抖個不停。小鬍子和老趙已經盯上他了,只不過仍在觀察。張猴子看他背對著我們,肩膀像篩糠一樣的動,就過去喊他。
  但是連喊了幾聲,這個夥計沒有反應,張猴子是多精明的人,立即察覺有異,他止住叫聲,輕輕拍了那夥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