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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節

  子彈打完了,我丟了手裡的槍,慢慢轉頭看著麻爹,他已經聽不到我說的話了,但是我還是想對他說一句,說一句之前他曾說過的話。
  「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我的目光還沒有轉動過來,剩下的四個人就飛快的朝我撲來,他們顯然是想活捉我,所以都收了槍。我的身手跟他們沒法比,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其中一個人來的最快,一把就扣住我的喉嚨,按住我的手。我沒有反抗,但是整個人就好像載到他懷裡一樣,同時握住藏在手裡的匕首,用力捅了出去。
  鋒利的匕首瞬間就捅到了對方的胸口,他扣住我喉嚨的手隨之就緊了緊,讓我感覺喘不過氣。我一口氣就連捅了十幾刀,一直到剩下的三個人把我按住的時候,我還是拚命的掙扎。
  我馬上就被制服了,儘管我掙扎的很激烈,但是無法掙脫三個身強力壯的打手。其中一個很結實的人就掏出繩子,想把我綁起來,我的雙手被按的死死的,他把繩子先繞過我的脖子拉到後面,跟著就綁緊了我的雙手。
  啪!
  這個人綁緊我之後,抬手就抽了我一耳光,他下手很重,我的鼻子唰的就湧出一股鮮血。
  「還跑!還開槍!」他可能非常恨我,反手又抽了一耳光。我盯著他,被綁緊的身體來回扭動。
  「這個人是有用的,不要失手把他弄死。」有人攔住了打我的人。
  但是出手打我的人可能還是覺得不解氣,直接揪著我背後的繩子,把我從地上提起來,繩子套著我的脖子,這樣雖然不至於把我勒死,不過卻很難受。
  「死了這麼多人。」一個人看了看周圍的屍體,搭手幫同伴把我提起來:「不過能抓到他,已經值了。」
  那個出手打我的人看到我一直死死的盯著他,越來越火大,他一把揪住我的頭髮,說:「看什麼看!你不服?!」
  「操你媽……」我艱難的罵了他一句,又噴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還敢還嘴!」這個人的脾氣相當暴躁,可能也犯倔了,不顧同伴的阻攔,抬手又甩過來一巴掌,抓著我頭髮的手非常用力,讓我的頭不得不朝後仰著。這一巴掌抽的很重,儘管我的頭被迫仰著,但是還是艱難的轉動目光,死死盯著他。
  「快走,不要打了,離開這裡再說!」
  「操你娘的兔崽子!」那個人張口還了我一口唾沫:「路上有的是時間!不服嗎,整不死你!」
  我的目光裡充滿了憤怒,但是餘光一瞥之下,這股憤怒頓時被澆滅了大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我的視角有點模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我看到已經死透的麻爹,正慢慢的從標槍上掙脫出來,他也無力把標槍拔掉,就那樣一步一步的走,兩米長的槍桿一點點從腹部的傷口穿過,鮮血無聲的順著滴落。
第二百四十九章 訣別(一)
  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麻爹沒有死嗎?但是之前我拔動標槍的時候,他一動都不動,包括陰沉臉的人朝他身上開了一槍,子彈實實在在就打在身體上,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如果不是一具屍體,誰能隱忍到這種地步?
  儘管我驚訝到了極點,卻瞬間想到了,麻爹之前真的有可能在詐死。他被標槍釘在木塔上,而且還知道後面藏著人,如果那個時候拚命的掙扎,只會被人打成篩子。他只有隱忍,極力隱忍,然後尋找最佳的時機。
  我立即就把眼中的驚訝全部壓了下去,轉臉看著那個脾氣暴躁的人,又張口朝他吐唾沫,而且不斷的罵他,我要盡力吸引這三個人的注意力。
  「沒完了是不是!」那個脾氣暴躁的人顯然也覺得不能在這裡久留了,但是聽到我那種很惡毒的咒罵聲,他就又忍不住了。
  我一邊罵,一邊偷眼朝後面看,只有兩米長的標槍桿,卻讓麻爹如同走過了一道跨越生死的橋樑。他走的很慢,等到身體完全脫離了標槍之後,速度卻瞬間飆升到了極點,整個人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像一陣呼嘯而過又無聲無息的狂風,直撲過來。
  嘩啦啦……
  我們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麻爹手裡的鋼鞭靈動的捲了過來,一下子就纏住了我身旁一個人的脖子。麻爹的身體一直在滴血,但是這似乎絲毫不能影響他的動作,鋼鞭甩過來的同時,他整個人就如同飄一般的撲來,一拳轟到了另一個人的後腦上。
  麻爹的拳頭就像一把鐵錘子,幾乎把這個人的腦袋打的崩裂。接連放倒兩個人,都是在一剎那間發生的,只剩下那個脾氣暴躁的人,但是他剛剛一轉身,麻爹已經到了臉前。
  麻爹一伸手,手掌直接就扣住了這個人的臉,我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麻爹是否還有全力,但是這個人被麻爹扣住之後,整個身體就不由自主的要被壓倒,一點點的跪了下去。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他慌亂且疼痛到極點,手裡的槍應聲落地,然後雙手就拚命的去掰麻爹的手。麻爹的手像鐵打的一樣,穩穩的扣住對方的臉,紋絲不動。
  這是怎麼樣一副情景?麻爹重傷了,卻依然威猛的像一尊神,他的傷口在滴血,卻站的筆直,眼前的人完全就跪下了,被麻爹一直手壓的抬不起頭。
  「我下來了,你服不服。」麻爹沉沉的問了一句,他的內臟肯定受到了重創,不斷有鮮血從嘴巴和鼻子裡溢出來。
  那個之前凶神惡煞抽打我的人,只有徒勞掙扎之力,他的五官幾乎被麻爹一隻手給擠到了一起,完全說不出話,只從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吼叫聲。
  「死吧!」麻爹伸出另一隻手,就那麼一扭,這個人的脖子就發出一聲脆響,彷彿脊椎骨被人抽掉了,掙扎的雙手病態般痙攣似的抽搐了幾下,就像一隻破麻袋一樣倒在地上。
  如同無敵一般的麻爹,在這個人完全倒地的同時,身軀隨著就晃動了一下,彷彿要摔倒,但他強撐著站穩,拿了一把刀子,把我身上的繩子割斷。
  「麻爹……」我手忙腳亂的扯掉身上的繩子,剛剛抬起頭,身前的麻爹就好像完全撐不住了一樣,噴了一大口血,重重的摔倒。
  我撲了過去,麻爹的臉上,身上,已經被血浸透了,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彷彿泛起了一片紅光。放倒三個人的同時,他好像也拼盡了所有的力氣,他無助的躺在地上,歪頭看著我。
  「麻爹,先走,先走,會好的,會好的……」
  我沒法站起來,就匍匐著拖著麻爹,艱難的朝遠處爬。此刻的麻爹,就像無數將要垂死的老人一樣,他沒有力氣再揮動自己的拳頭,只是不斷的吐血。
  「天少爺。」麻爹沒有阻止我拖他,突然就問我:「我欠你的,算不算還清了。」
  「麻爹,會好的……」我說不出話了,仍在拚命拖著他朝前爬,似乎只要爬過了這一段路,他就能活下來,我也能活下來。
  「人活多久才算長,一百年,不過一眨眼。」麻爹緩緩抬手,用袖子擦掉嘴上的血跡:「有些話,之前不能對你說,現在,我要死了,就算對你說了,也再沒人怪我。」
  我只想讓麻爹多留一口氣,但是他不肯。他慢慢把手探進自己的衣服裡,然後摸出了一塊戴在脖子上的銀牌。
  我正努力的爬著,但是看到麻爹拿出的虎威牌時,立即就停住了。我難以置信的望著麻爹,又望著他手裡的銀牌。
  「衛家九重門……」麻爹費了很大力氣,把銀牌取下來,然後塞到我手裡。
  我攔不住麻爹,可能他也知道自己隨時都會嚥氣,如果不把這些話說出來,那就是真的沒有機會再說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我還可以聽的清楚。
  這塊虎威牌上的名字,是衛長明,也就是衛家的老九。
  麻爹在衛家的兄弟裡是最小的,當時衛家經歷了空墓事件之後,最為家族嫡系的一份子,他雖然年紀小,但也分到了一份萬年青。服用萬年青時,年紀越小,效果可能就越明顯,所以麻爹看起來比老頭子要年輕很多。
  在衛家的兄弟裡,老頭子跟麻爹的關係是最好的,從家族決裂一直到現在,他都跟在老頭子身邊,是最得力的助手。同樣,老頭子也給予了麻爹很大的信任,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一個讓老頭子放心的人,那麼這個人肯定就是麻爹。
  「我勸八哥收手過,但他不聽。」麻爹鼻子裡仍然在冒血,我伸手給他擦掉,他喘了口氣,說:「很早之前,我也勸八哥放過衛勉,給衛家留條根……」
  麻爹是絕對忠於老頭子的,因為在他心目中,這個八哥已經超出了兄長的範疇。衛家完全破敗的時候,麻爹年紀還不算大,是老頭子一路護著他走過來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麻爹仍然保留著一份本心。老頭子要搶地盤,要做買賣,麻爹會不遺餘力的去做,因為在道上混,每個人都避免不了這些。不過當老頭子要麻爹做一些別的事的時候,他就會猶豫,會思考該不該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