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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節

  很短時間內,那個發出聲響的人就從不遠處的荒草裡露頭了,他的樣子有點慌亂,而且身上到處都是血跡,一條腿明顯受傷了,跑的很不利索。他一邊跑,一邊在回頭張望,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不過他的身後是一片黑暗,並沒有異樣的動靜。
  我窩著就不敢動了,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這個人放慢了腳步,但仍然在走,他距離我越來越近,藉著頭頂的星光,當我看到他的臉時,差一點就驚叫出聲。
  儘管我知道,我現在所經歷的事情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但是有時候情況發生的太突然,連自己的大腦都可能一下子轉不過來那個彎。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如果打個比喻說,那就好像自己一個熟悉的人死去了,我親眼看見過他的屍體,但在他死去若干時間後,我又在一個深夜中,見到了他。
  曹雙!
  我的思維只是短暫的混亂了一瞬,緊接著,我馬上就反應過來,這一次,不用再找任何人去詢問現在的時間,我已經知道自己被帶到了那個時間段。
  曹雙離我越來越近了,我有點緊張,我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如果猛然跳出來,曹雙會有什麼反應。但是我可以預見到下面將要發生的事,就是在這個夜晚,逃入元山的曹雙被許晚亭的人抓到了,他們毫不留情的用他做試驗品。
  我該阻止嗎!
  我突然就萌生出一個念頭,如果這個時候,我猛然出現,阻止了曹雙,那麼後面的悲劇,還會不會發生?
  但是與此同時,我也搞不清楚,如果我出現了,和曹雙一起走,許晚亭的人很有可能抓到我們倆,那我的結局,會是什麼?在當時那種環境中,我會不會也悲哀的淪為一個試驗品?
  這真的是個常人根本想都沒辦法想的問題,它一下子就困擾了我。我感覺如果自己在這個錯亂的時間段內出現意外,那麼我肯定無法回到象雄遺址,也就等於我這個人莫名的從那個世界完全消失蒸發了。
  在我緊張猶豫中,曹雙已經觀察了四周的情況,因為後面追擊的人可能已經被甩掉了,所以他感覺比較安全,放慢了腳步,又擺弄了一下自己腳上的傷。接著,他調轉了方向,開始朝西面走,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但是隱約有點印象,從這裡朝西,會有一條比較平坦且隱蔽的路,可以從元山深處走出去。
  我們現在的這個位置,只要再朝西走上不到一華里,就能看到那條隱蔽的出山的路,沿著它可以快速的離開。
  我完全明白了,曹雙被陰沉臉的人追到了元山深處,但讓他送命的並不是陰沉臉,此時此刻他已經脫離了追擊,可能就是在離開的中間,遭遇到了許晚亭的人。
  看著曹雙慢慢前行的身影,我的腦子猛然間就開竅了,救曹雙,好像並不一定非要我自己帶著他走。我只要想辦法讓他離開許晚亭那些人的必經之路,避免他們的遭遇,那麼曹雙一定不會死!
  把他引開!我馬上就有了主意,曹雙走的比較慢,這中間有一華里的距離,我可以從別的地方快速的繞路,繞到他前面,從必經之路那邊截住他。我根本不用露面,現在的曹雙是驚弓之鳥,只要他前方出現任何異樣的動靜,我相信他立即就會朝相反的方向逃。曹實現在正在趕回江北市區的途中,他很快就會帶人重新返回,曹雙只要能遇見他,那麼之後的悲劇就完全不會發生。
  我拿定了這個主意,突然就覺得自己像雷鋒,做好事還不讓人知道,深藏功與名。
  曹雙越走越遠了,我也悄悄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準備起身快速的繞到他前面。但是我的身子只動了一下,馬上就縮回原地。
  曹雙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道影子。這道影子的出現沒有任何聲響和前兆,彷彿就是從荒草裡直接長出來的東西。影子輕靈的像是鬼,連走在前面的曹雙都沒有警覺,我的頭皮頓時發麻,伸手握住隨身帶來的槍。
  我大概知道曹雙出事的經過,但是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中間還會有這樣的變故。那道影子是誰?怎麼會跟上曹雙?
  曹雙依然在慢慢的走著,對身後那道鬼一樣的影子沒有任何察覺,那道影子站在原地,也沒有緊跟曹雙,他無聲無息的站著,不知道是在觀察什麼,還是在考慮什麼。我下意識的就把腦袋又朝下縮了縮,只露出一雙眼睛,心裡有些後怕。這道影子不會是鬼,他只可能是活生生的人,只不過身手超強,如果我之前打算繞路的時候,早跑出去一分鐘,說不定就會被他發現。
  就在我目不轉睛盯著前面的時候,那道無聲無息的影子突然就動了,猛的撲向前面的曹雙。他的動作不是特別快,但是經驗卻無比的豐富,就像一隻猛虎,鎖定了獵物,絕不會容獵物從爪下逃走。
  曹雙不能說沒有半點本事,但是在這道影子面前,他真的顯得很無力,影子撲過去的短短一瞬,曹雙的後腦就遭到重重一擊,連哼都沒有哼,直接癱軟著倒下。
  影子伸手就把昏倒的曹雙給提了起來,然後轉眼朝左右看了一下。這一刻,我看到了他模糊的一個側臉,手裡的槍頓時隨著身體猛的一哆嗦。
第二百三十章 他是誰?(一)
  那道影子只露出一個模糊的側臉,但是我感覺,他是老頭子。
  他不是癱了嗎?他不是年歲大了精神不濟嗎?然而此時此刻的他,雖然不像小鬍子和尚那樣的孔武有力,但卻沒有一點衰靡的樣子,他就像一隻嘯傲群山很多年的老獸王,即便垂老,仍然可以鎮住一切。
  他提著已經昏倒的曹雙,繼續朝西面走,走的很輕很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像他手裡還提著一個一百多斤的人。一直到他走的只剩一個非常模糊的影子時,我才握著槍從隱藏處鑽出來。
  我不知道老頭子要幹什麼,暗中就跟了過去。儘管是在山裡,但老頭子仍然走的很快,將近一華里的距離片刻就走到了。前面就是那條進山出山的路,老頭子提著曹雙,把他丟到了路旁,然後,他自己就隱藏到了不遠處的一片荒草裡。
  此時此刻,我握著槍也隱伏著,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一些場景,那張一家三口的老照片,衛勉臨死前淒厲的懇求,還有他那雙被泡在瓶子裡的眼睛……
  我的指頭扣住扳機,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現在我朝他開槍,他會死嗎?如果他死了,那麼之後的一切還會發生嗎?我會被捲入這個大事件中去嗎?
  我不敢妄動,我不清楚自己能否在錯亂的時間中改變一些發生過的事實,但是有一點很明確,如果我現在出了什麼事,那肯定必死無疑。
  我的腦子有點亂,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從西面的山路上,就亮起了有點發暗的車燈光,車子緩緩的駛來,漸漸就接近了老頭子藏身的附近。而倒在路邊的曹雙,明顯引起了車隊的注意,車子一下子停了,前後冒出了不少人。
  有人來回撥弄著曹雙,可能發現他還沒斷氣,過了一會兒,曹雙被抬上了後面一輛車子。車隊的人裝備很精良,不少人拿著微型的連發武器在附近看了很久,之後,車隊開始繼續行駛。
  當最後一輛車子開遠之後,老頭子從藏身地緩緩的站起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看到他始終在注視著已經漸漸走遠的車隊。當雙方的距離拉開之後,老頭子就徒步開始跟著車隊。
  我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連該不該跟下去都不知道。我一邊猶豫,一邊悄悄在本子上記錄著過程,老頭子從不遠處突然就轉身,眼睛裡彷彿帶著兩道寒光,緊接著,他就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遮蔽物,開始朝我這邊飛快的靠近。
  我一下子就慌了,因為跟老頭子生活了那麼多年,我對他的敬畏已經深深印在了骨子裡。雖然我恨他,但是同樣也怕他。我看見他逼近,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後退,開始逃。可是我沒有把握能跑掉,老頭子的年紀已經大的有點離譜,然而他的經驗很豐富。
  衛家九重門,老八人上人,這絕對不是一句空談。
  我的體力和應變能力跟之前相比已經提高了很多,但這並不足以完全甩脫老頭子,我們一追一逃,距離在漸漸的拉近。
  「不能落在他手裡!」
  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走,越來越近的距離讓我心裡更慌,我的腦子裡來回閃動著那些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畫面,那張老照片……
  這一瞬間,我的思維停滯了,我在急速的奔跑中猛然就回身,砰的朝後面放了一槍。
  這一槍沒有打中老頭子,但是我能看到,他盯著我的目光彷彿猛然震動了,而且槍聲帶給他一些震懾。這聲槍聲在空曠的山裡傳出去很遠,就連已經慢慢走遠的車隊都應該有所察覺。
  我覺得,我從心理上已經發生了一個質的轉變,我朝老頭子開槍了。
  藉著這個機會,我一口氣就跑出去很遠,老頭子不知道在顧忌什麼,他沒有繼續追來。我抓緊把這些情況都記下來,然後就繞到了最初來到元山的地方,啟動了碎片,這裡不能久留。
  我重新回到了阿里的象雄遺址,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奔波,但是留在這裡的人也很不好受。蘇日他們好一些,但是和尚跟張猴子還有隊伍裡的人就不行了,幾乎成了人干。我不想放棄尋找,這是一種執念。所以我和蘇日商量了一下,他很大度,而且對我的這種執念很佩服,他可以繼續再等一段時間。
  和尚還有張猴子他們就暫時回到獅泉河去等,蘇日的人留了下來。在我啟動碎片的期間,蘇日他們把這片遺址來回的勘察了幾遍。可以確定,這就是一座像雄古城的遺址,雖然整個古城內幾乎一切東西都神秘的消失了。
  那個石鼎,蘇日研究的最多,不過不可能有收穫。在和他交談的過程中,我就有一個大膽而且離奇的判斷。
  像雄亡於戰亂,他們丟失了自己的土地,丟失了國家。遺址地下所埋的這個巨大的石鼎內,曾經容納著一塊體積很大的聖物。一塊聖物的碎片,就能夠讓一支隊伍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麼完整的聖物如果可以被掌控一部分,它的作用,會大到何等程度?
  大到讓一個城市和城市裡的一切都消失?被聖物帶到另一個遙遠的地域,另一個不同的時間段?那樣的地域或許是陌生的,時間或許是錯亂的,但是可以讓倖存的象雄人躲避災難的餘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