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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

  「走吧。」麻爹咬牙站起來,說:「找地方住下,熬過今晚再說,先跟你說一下,老子沒什麼積蓄,盤纏還要你想辦法去搞,要不然……」
  麻爹的話音嘎然而止,幾乎同一時間,我就感覺脖子上多了把冰冷的刀子。
第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甚至能感覺到鋒利的刃口所散發出來的寒意。脖子沒辦法扭動了,視線一下子變的很狹隘,看不到拿刀子的人。但我知道身後至少出現了兩個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因為麻爹也被另一把刀子逼的動彈不得。
  「你們那條道上的……」麻爹很不甘心,嘟囔著不肯就範。但身後兩個不速之客的經驗顯然很豐富,我和麻爹剛經歷一場馬拉松似的逃亡,體力幾乎耗盡了,沒有多少還手的餘地。對方就趁這個時候動手,佔盡了上風。
  而且我能感覺的出,這兩個人不是一般人,最起碼身手都很強,麻爹長的粗壯,一身蠻力,但是被一隻手按的死死的。我很懷疑對方是不是常幹這種事,一把刀子拿捏的爐火純青,刀刃就卡在我喉結上面,我連大聲喊叫都沒辦法做到。
  我就拚命的想轉頭看我身後的人,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這是一隻充滿力感的手,壓在我肩膀上就像一座山似的。
  我只掙扎了幾下就徹底放棄了,沒有逃脫的可能。麻爹開始的時候也不服軟,但很快就老實下來。
  「想活命就跟我走。」
  我和麻爹被人拿刀架著快步走到不遠的地方,這是個死角,從圍牆裡面散發的燈光照不到這裡。大概五六分鐘之後,一輛車子無聲無息的開了過來,在我們面前分毫不差的停穩,車門唰的一下就打開了。
  緊跟著,我和麻爹被硬塞了進去,沒辦法,脖子上架著一把刀,那種感覺讓人很恐慌,彷彿隨時都可能被切斷喉管。我被塞進車裡的時候,視角頓時調轉了一下,在這一瞬間,藉著很昏暗的光,我看到了那個拿刀子挾持我的人。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幹男人,因為只是匆匆一瞥,我沒能看清楚對方全部長相,但他留著一撇修剪的很整齊的小鬍子。
  對方動手幹脆利索,不到半分鐘,我和麻爹已經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緊貼著坐在了車裡,車門還沒完全關好,車子就發動了,貼著牆飛快的開走。
  這時候,架在我和麻爹脖子上的刀子才收了起來,我立即就轉頭去看。車子裡除了司機,就是兩個挾持我們的人。挾持我的是那個小鬍子,還有一個長的胖乎乎的光頭,猛看上去跟廟裡的和尚一樣,臉上竟然還掛著憨憨的笑容。
  「你們要幹什麼!」我被擠的很難受,艱難的動了動身體。麻爹也在身邊扭來扭去,小鬍子還有和尚立即伸手按住我們,吐出兩個字:「救你。」
  我和麻爹頓時就很詫異,我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從什麼時候跟上我們的,但可以感覺的到,他們彷彿把一切都掐算好了。
  「你是誰?」我盯著小鬍子看,這是個很消瘦的男人,但一身肌肉和鐵塊一樣硬邦邦的,他的鬍子修剪的很好看。
  「等一下會給你一個說法。」
  說完這些,小鬍子跟和尚都不再說話,麻爹還想按江湖套路跟對方套交情,沒人理他。車子一路行駛,我的方向感完全亂了,不知道是朝那裡開。大概半個小時後,車子開到了一大片二層小院群的外圍,路旁有很亮的路燈,車燈這時候熄滅了,車子又輕輕的滑出去二三十米,在一個二層小獨院外停了下來。
  「下來吧,這是個安全的地方。」
  小鬍子伸手拉開了車門,和尚也在另一邊把麻爹給拉了下來。我和麻爹中間隔著車子,他就一個勁兒給我打眼色,但我仍然感覺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小鬍子的手勁兒大的異乎尋常,抓住我一條胳膊就像套了鋼箍一樣,那個和尚看起來也不像是吃素的,就算我拼了命也不可能跑掉。
  麻爹眉頭皺的很緊,綠豆小眼骨碌亂轉,看看和尚,又看看我,估計是在緊張的思索,但很快他也放棄了抵抗的念頭,肩膀一塌,垂頭喪氣的被和尚押著走。
  這個二層小院黑乎乎一片,沒有一絲燈光,但院門是虛掩的,一推就開,我和麻爹被帶了進去。這種院子都是私人蓋起來的,客廳很寬敞,有一盞不太亮的日光燈,兩面窗戶的窗簾拉住了。
  進了客廳,我和麻爹很小心而且很警惕,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潛意識裡就有種莫名的恐慌和不安。和尚這時候變的非常客氣,笑的和彌勒佛一樣,說他們並沒有惡意,但剛才情況特殊,不得不用點非常手段。
  「亮亮你們的號,老子要看看今天栽到誰手上了。」麻爹的態度很激烈,這也是在劣勢中佔據一點主動的辦法。
  「坐坐坐,坐下說。」和尚一臉憨笑,直接把麻爹摜到沙發上。
  小鬍子很沉默,他輕輕一推我:「換個地方談。」
  「有什麼話就當面講……」麻爹在沙發上抗議,但小鬍子根本不理會他。
  我靜靜神,如今已經完全落在對方手裡,逃是逃不掉的,我也沒多說什麼,接下來小鬍子就把我帶到另一個房間。房間很小,燈光也不亮,窗簾依舊是被拉緊的。
  「衛天。」小鬍子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伸手示意我也坐下,然後他盯著我的眼睛說:「衛長空的養子。」
  「你是誰?」
  「我是誰,這個並不重要。」小鬍子收回目光,伸手推過來一包香煙:「不過,我是現在唯一能保證你安全的人。」
  我看了看小鬍子,又看看他推過來的香煙,心裡立即咯登一聲。一包香煙其實並不算什麼,這是一包產自河南的帝豪,是我一直在抽的牌子。但在南方特別是雲南,沒人抽這種煙。
  這包來自異鄉的香煙彷彿已經告訴我,對面的這個小鬍子對我很瞭解,瞭解到連抽什麼牌子的香煙都瞭如指掌。
  我打開香煙,拿出來一根點燃,那種很熟悉的香味就散了出去,我深深抽了口煙,搖搖頭:「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你會懂的,你的處境已經變了,遇到了不少麻煩事,比如……」小鬍子又把煙灰缸朝我這邊推了推,接著說:「衛勉。」
  「你到底是誰!」我的手頓時微微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當時衛勉和老羅的事情雖然被老頭子有意捂著,但還是傳出去了風聲,這不算什麼隱秘,被人打聽到了也不稀奇。
  「我已經說了,我是誰,這不重要。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我不說廢話。」小鬍子抬起頭,一雙眼睛裡閃著淡淡的光:「你知道的事情,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同樣也知道。從西夏法台寺開始,你所瞭解的事情看似沒有什麼關係,但我可以告訴你,它們之間一直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在牽連著。」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你可以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是衛勉呢?羅魯南被關在密室,衛勉身受重傷,這口黑鍋是你在頂著,至今都沒有摘掉,我能幫你找出真相。」
  「什麼!」我的心臟和被電擊了一樣,猛然驚訝的望著小鬍子。關於衛勉的事情確實是傳了出去,但其中的細節沒有多少人知道。
  「直說,我需要你替我做幾件事情,沒有絲毫風險,作為合作者,我同樣會替你做幾件事情,第一就是保護你的安全,第二是查清楚衛勉的事,第三……」小鬍子打開香煙盒,拿出一根在鼻下聞了聞:「昭通檔口剛剛鬧出的人命,你一定很有興趣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心裡的訝異已經無法形容了,這個小鬍子究竟是誰?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僅對我現在的處境瞭解的很清楚,對江北那邊的事情彷彿也歷歷在目。
  這個人的出現立即讓我有種很恍惚的感覺,我不停的抽煙,也不再說沒用的廢話,我剛才的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己的心理活動。小鬍子似乎洞悉一切,拋出的都是很有份量的籌碼。
  「兩口黑鍋背在身上,我可以保證,憑你自己根本摘不掉。而且這些事遠比你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我為什麼要信你?」我摁滅手中的煙頭,很不客氣的甩出一句話。
  「因為你想把身上的黑鍋取掉,而且跟我合作,你會得到想不到的好處。你可以選擇合作,也可以選擇拒絕,我不勉強,如果合作,你就留下,如果不合作,也沒人阻攔。不過走出這個院子,還會有更糟糕的事等著你。」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已經確定,這個小鬍子來歷不明,但他確實知道一些事情。而且我有一種極強的預感,他彷彿沒有騙我,他絕對有能力把衛勉和趙狐狸這兩件事的真相找出來。
  這種毫無來由的預感沒有任何根據,只是一種預感而已。但這樣的預感讓我突然就萌生出一縷若有若無的衝動。
  我也抽出一支香煙在鼻下來回的聞,同時還用老頭子教我的方式觀察小鬍子的眼睛。可以說,這是我見到過的最鎮定的一雙眼睛,好像深山中的一泓潭水,正因為清澈,從裡面看不到任何東西,同樣也分辨不出他是惡意,亦或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