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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節

  我順著它那目光往後一看,什麼也沒看見,什麼都沒!那肯定就是衝我們來的了。我大駭,連忙拉著老李就往一邊跑,馬亞提斯跟著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抱頭滾向我們腳邊,同時嘴裡大叫:「……」是德語,聽不懂。
  不過我們自顧不暇,哪裡管得上他在說什麼。拉著老李趕緊往一邊跑,想找個角落隱蔽起來。剛跑出去幾步,那大嘴怪竟又轉過身去,依舊沒看我們一眼,搖搖晃晃的悠閒的走開了。
  我驚魂未定,目瞪口呆的看著它一步步走遠,完全不知作何反應。
  「沒……沒看到……我們。」老李低聲道。我點點頭,表示明白。想說找個地方躲著休息下,或者叫他用桃木劍除掉那大嘴怪,可是心裡實在有些沒底,兩次危急的情況下,桃木劍都沒有發揮出半點傳說中神奇的效力來。
  慢慢的,大嘴怪搖搖晃晃的走得不見了,我這才鬆了口氣。不過繞是如此,我被嚇了個半死。
  「我們……趕緊走吧……」我真恨不得馬上就能飛出這個洞,回去立即投入訓練,只有見到大群大群的人,才能消除我對深不可測的黑暗的恐慌。
  「……」我話才落音,馬亞提斯又是一聲鬼叫,還是德語。
  「什麼事?」我轉身沒好氣的問他,也沒有注意到周圍有何異常情況。
  「……」馬亞提斯又說出一串德語,然後又意識到我們不懂,改用漢語驚恐萬分的道:「看頂上,頭頂……」
  我抬頭一看,這下可是奇了怪了,頭頂上竟然像在放一個畫面不甚清晰的電影一樣,是電影,那種距離感很明顯,和剛才的大嘴怪之流就在身邊出現的情形不一樣,就像一個黑白又略帶著點色彩的無聲電影一樣。許多藏族人,密密麻麻的,滿臉喜色的朝一個地方蜂擁而去,前面領頭一個帶著高高王冠的人,神色肅穆,不住回頭,似乎是在吩咐大家保持秩序。
  成千上萬的人潮水一樣不住的往前湧,但又個個都規規矩矩的,沒有發生半點推搡擁擠爭吵之事,從我這個角度來看,就是無數個人頭不停的攢動著。
  畫面開始還清晰,慢慢一會就模糊起來,到後來完全融入在洞頂石壁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了,老李不是說這裡所有出現的東西都是我們的思維作怪嗎?桃木劍之所以沒效力,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了。因為都是我們的思維所致,又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所以……不過轉念一想,又好像不對,不可能我們三個人都想到一處去了,只有想到一處去,我們才能同時看見相同的東西……但是,我可以發誓,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裡會出現納粹軍官,頂多馬亞提斯會這麼想,他祖父不是希姆萊的手下嗎?只是,他的想法,怎麼會影響這麼大,會導致我們都看見他所想所思所致的場面?
第082章 真相
  這樣的情況,換作任何人看見了,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看著畫面消失,我們三人面面相覷,臉上不知作何表情好。
  半晌,洞裡沒再出現任何動靜。但沒人敢放心大膽的坐下來休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突然就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了。我的心咚咚直跳,心口裡面就像安了一個彈簧一樣,心每跳一下都要從裡面衝出來一般。
  「也許……」馬亞提斯所有所思的對著我們道,「也許……好像你們並不知道一些事,對吧?」
  我看了看老李,有看看馬亞提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什麼事?」
  馬亞提斯還在猶豫著說不說,想了一會,才吞吞吐吐的道:「就是……這裡磁場是紊亂的。你們知道嗎?」
  「磁場紊亂?」我重複了一遍,「你是說這裡的情況類似於鬼打牆一樣,腦子裡出現的幻覺是因為磁場紊亂的原因?」
  話才落音,老李立馬接過話去,道:「難怪羅盤方向全反,莫非也是這個原因?」
  馬亞提斯搖搖頭,道:「你們說的鬼打牆和羅盤,我不明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老李從懷裡掏出羅盤遞到他面前:「喏……就這個。」馬亞提斯迷惑不解的看看羅盤,依舊是搖搖頭,道:「你們中國人真奇怪,隨身還帶著個銅盤子。」估計再給他看下去也無益,這麼地道的中國物件,他一個洋鬼子,肯定不明白的。
  「算了,老李,他不懂的。」說到這裡,我話鋒一轉,道,「羅盤這裡是可以用磁場紊亂來解釋,但是……剛才我們看到的那些情況呢?怎麼說?」這話雖是我朝著老李說的,但其實意在問馬亞提斯,這傢伙真的應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地址學家,他的分析不無道理。
  老李搖搖頭,表示不知,我轉而看向馬亞提斯,他聳聳肩,雙手一攤,道:「磁場紊亂能影響人的思維,也許……我們的思維都受到影響,所以看到了詭異的東西。就這樣。」
  我還是有些不贊同馬亞提斯的說法,總覺得還有什麼東西是我們沒有弄清楚,只是這麼個感覺,但具體的也說不上來。一時也沒話反駁馬亞提斯,他說完這一通話,大約是弄明白了原理,神情也不似剛才那般恐懼,帶著輕鬆的口吻和我們說:「沒想到還能見到我祖父。他老人家當初是希姆萊將軍欽點的愛將。可見他當年是多麼的神勇……」說罷兩眼只管亂轉,一臉崇敬,敢情還想看到他祖父一樣。
  我心裡冷笑一聲,也是希特勒腦子發熱,會相信他們的祖先有一支流落在西藏,還會相信希姆萊那個狂熱的異教分子的說法,相信會有個地球之眼存在。只有他才會在國內國際情勢都不利於他的情況下,還把國內的精英人士派到西藏來。
  老李對馬亞提斯的話沒什麼反應,只管走神想他自己的事情。我知他是個有辦法的人,於是也不打擾,靜靜的站在旁邊。
  過了一會,老李抬起頭,道:「還是走吧,再呆下去,磁場對腦子的影響過多過大的話,出去回到正常地方,我們豈不會變成瘋子?」
  此言一出,我大驚,一想也是這樣。於是連忙催著老李找生門。
  「生門找到了,就是這裡,再往前走就是。」老李面無表情的道,說完又不帶頭走,只管站在原地發呆。他不帶路,我自然是不敢亂走的。說實話,真的很怕突然從哪裡又冒出一些血肉橫飛的場面出來。
  馬亞提斯有些猶豫的看著我,道:「羅練,我……我應該有地圖的。我……想看看……你幫我照照燈。」
  我早就問過他地圖的事情,不過當時又被什麼話給岔開了。想到這裡,也不好說什麼,給他打上燈,他老人家從懷裡摸索出一張防水布做的地圖來,上面的線、路標密密麻麻,縱橫交錯。
  馬亞提斯將地圖湊近燈邊,仔細分析著。我毫不客氣的也跟著看。可是,好像他的地圖,我看著並不眼熟,按道理我在古格遺址也來過這麼多次。雖然從進乾屍洞裡就陷入到曲曲折折陷阱無數的地道裡,雖然我也很沒方向感,但直覺告訴我,他的地圖不對。
  於是問馬亞提斯,「地圖誰繪製的?」
  馬亞提斯頭也不抬,道:「祖父他們的同伴,隊員。」
  「確定十分準確?」
  「……」馬亞提斯又一次猶豫起來,他想了想,「開始一直是對的,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又不對。」
  「什麼是又不對?」我拖長聲音問他。
  馬亞提斯有些無奈:「至少地圖上沒有表明有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不知是個什麼東西的鬼地方,也沒有標注出我們掉下來的那條隧道上有陷阱。」
  我一聽,心想「你不是說你祖父他們連一花一木都要標注上的嗎?怎麼連大陷阱都沒標上!」不過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眼前不是冷嘲熱諷鬥氣的時候。
  「好吧……這樣來說。」我道,「那你這個地圖,你覺得還有用嗎?」
  馬亞提斯一聽我這話,連忙兩手護住地圖,警惕的看著我,生怕我要撕毀它,過了一會,見我沒有要動手的樣子,才仔細的將它折起來,仍舊放回衣兜裡,才道:「應該還有的。不然我祖父的同伴冒死把它從西藏帶回德國做什麼?」
  我沒心情和他爭論這些,不再理他,轉而問老李:「老李,你什麼看法呢?」
  老李道:「這裡嚴格的按照八卦陣佈置,生門只有一個,走其他方向純粹是自尋死路。所以……除了往前走,我們別無選擇。」
  既然別無選擇,那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走就走吧。我也不願意多耽擱,那些隨時會冒出來的場景真的讓我害怕,打心眼裡的害怕。因此我抬腳就帶頭往前大踏步走去。老李猶豫了下,也跟著往前走,馬亞提斯愣了一會兒神,也還是跟了過來。
  說實話,往前走我心裡也是沒有底的,不過,不走又能怎麼樣?留在這裡等死?
  完全不知道我們所處的地方究竟是圓是扁,燈光照出去也照不到多遠,四圍全是昏暗模糊的粘稠的霧。只能以時間來計算我們走路的距離。
  大約才五六分鐘的樣子,我走著走著,開始那種腦子突然一下子空明的狀態又出現了。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好!」然後不等前面出現狀況,連忙返身回走幾步。老李看得奇怪,連忙問我怎麼回事,我把自己的感覺告訴他,他也不敢往前走,呆在原地。
  果然,我才話落英,前面的地方就又出現怪狀況了。整個前方忽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幕布一般,然後依舊是一群興高采烈的藏族人們,他們個個都伸長了脖子,踮著腳向前看什麼東西,所有人都一樣的表情,無比的興奮和期待,又帶著些小緊張,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哪怕是咳嗽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