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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節

  老李同樣笑道:「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麼。反正我是鐵了心要看看這金眼銀珠究竟有什麼奇異之處,能讓人永生永世的活著了。」
  「那好那好!」許之午撫掌大笑,「有你們一起,我不用擔心那群德國強盜直接硬搶了。」
  「說真的……」拉巴正色道,「我搞不懂你們為什麼都在打這個金眼銀珠的主意。按道理,它是從我們家流出去的,我們家的人對它有什麼作用最有發言權。可是,我一直都只聽說它的技藝如何珍貴,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它還和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扯上邊。據說做這個金眼銀珠的農奴對我家也十分中心。要真能怎樣的話,他難道不會告訴主人嗎?」
  許之午道:「這個難說了……那農奴不還去昇泰府裡偷金眼銀珠嗎?他不是一樣事先沒給你祖父報告。」
  拉巴想了想,道:「也是。」
  說到拉巴家裡之前那個古格裔農奴,我又想起古格遺址裡的種種事情來,尤其是那副巖畫,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真的認為那個國王帶著他的臣民去了另外一個長生不死的世界?」我問許之午。
  他道:「也可以這麼說……不過,只要能找到第二尊金眼銀珠,這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說到這裡,許之午有些發愁的道,「可是第二尊哪裡去找呢。現在各路人馬都是等著第二尊金眼銀珠出現,可是第二尊一點音訊都沒有。」
  老李一直沒吭聲,這時候接過話去,道:「尼瓊不就是利用第一尊引蛇出洞,來引第二尊出現嗎?只要拉巴大哥的金眼銀珠一直在他手裡,就不怕有另外那尊的人不來找他了。」
  許之午:「話是這麼說……可是現在幾路人馬都在等著第二尊金眼銀珠的出現。而且都認為拉巴手裡的金眼銀珠是他們各自的囊中之物……目前還才只是序曲,拉巴家裡就幾乎天天顧。你說,要真是出了第二尊的話,為了過來搶第一尊,拉巴家不被弄得人仰馬翻才怪。」
  正說話間,許之午的手機響了,他連忙起身到一旁接電話:「老劉……怎麼樣,出來了?!這麼快。趕緊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什麼?磁場……哦哦……明白明白……」雖然不是故意偷聽他說話,但由於大家都沉默著,說話的只有他一人,所以這些字句不自覺的就鑽進耳朵裡了。
  沒說幾句,許之午就匆匆掛了電話,依然過來挨著我們坐下,但卻不說話,只顧想他自己的事。他一沉默,我們其他三人又不知說什麼好了,只好跟著集體沉默起來。
  聽口氣,許之午是接到那邊給金眼銀珠做測驗的人的電話,不明白他說的「磁場」是什麼意思。現在好像事情都有答案了一樣,可是我卻有些糊塗,始終還是有些東西沒想明白。尼瓊、接連碰到的兩撥歐洲人,還有許之午和拉巴……紛繁複雜而糾結。
第063章 螳螂捕蟬
  半晌,許之午抬起頭來,道:「我們必須再回一趟古格遺址……說不定馬上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又要去古格遺址?」拉巴皺著眉說,「去了一次惹來那麼多麻煩,現在還要去……」
  許之午隱隱露出得色,道:「說不定這一次去了,就不用再去。」
  他話中有話。「之午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問他。
  「我還只是猜測……猜測……不能確定,先去了再看,到時候再說。」許之午含含糊糊的道,並不想把話說明。我心想自己反正好歹不管怎麼樣都要插手這件事了,他含糊不含糊都一樣,反正最後我會知道答案的。因此也不再問。
  許之午問老李:「李增,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他這商量的口氣和逼我們來拉巴家守護金眼銀珠的時候完全一樣,老李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他這樣說話,看似商量,其實完全是不容置疑。因此老李沒多想,也立即答應了。
  拉巴憂心忡忡的望著我們三個人,道:「你們走了,我手裡這金眼銀珠總覺得不踏實,家裡幾次來了強盜小偷,你們都知道……」
  許之午一聽,皺著眉道:「這也是個問題……嗯……這樣吧……把它放銀行保險櫃裡去。」他一語驚醒夢中人,拉巴恍然大悟道:「對!我怎麼早沒想到這個主意。早這樣的話,就完全不用勞駕小羅和李增了。」說罷,有半帶點埋怨的看著許之午,「之午你怎麼不早說。」
  許之午「嘿嘿」,道:「我也才想起來。」不過,看樣子好像他並不是「才」想起來。
  我和老李都沒作聲。拉巴道:「你早想起多好呢!算了算了,我們現在趕緊去把這個禍害放到銀行裡去,它一秒鐘在我身邊,我一秒鐘都不能踏實。」
  於是我們四個大男人,浩浩蕩蕩將金銀銀珠護送去銀行。辦理手續事宜,自有拉巴自己去處理。在銀行外許之午車上,等拉巴出來的時候,我坐在後排座位上,沒有關車窗,有個瘦小的、十歲模樣的、擦鞋的小男孩,肩上挎著工具箱,非常老練的走過來,敲敲車窗,道:「擦鞋嗎?」半生的普通話,眼睛一個勁的盯著我看。(在大昭寺廣場周圍的飯館裡吃飯時,經常可以碰到這樣的小孩子。)我給他看得十分不自在,有些不耐煩的道:「不擦。」
  那小男孩微微一笑,道:「你不擦,那你旁邊那位先生說不定要擦呢!」說完又衝老李道,「擦鞋不,先生?」
  老李一愣,錯愕的道:「擦鞋?」繼而明白過來,連連擺手,「不,不用。」
  小男孩又盯著老李看了看,然後我以為他應該識趣的馬上就走了。結果他先生居然施施然的轉過身,跑到許之午旁邊,還是禮貌的敲敲車窗,又把擦鞋的話給許之午說了一遍。剛才他的舉動,許之午已經一清二楚了。因此他話一落音,許之午便道:「不用不用。」
  這小男孩將我們每個人都問遍了,又被每個人都拒絕了以後,並沒露出半點失望的樣子,一臉無所謂的轉身守在離我們車子不遠的地方,見人就問是否擦鞋。連停下來聽他把話說完的人都很少。這種擦鞋的小孩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世故味、江湖味,令人反感,完全沒有半點孩子該有的天真。不知他的父母怎麼讓他們小小年紀就在魚龍混雜的社會上混。
  過了一會,拉巴出來了。那個破小孩居然又直接迎上去攔住拉巴的路,問他要不要擦鞋。拉巴不耐煩的道:「不擦不擦。」他聞言讓開半步,示意拉巴走,眼睛卻死死的盯住拉巴。拉巴沒理他,大踏步朝車邊走來,邊走邊道:「好了。」
  拉巴上車坐在副駕的位置上,許之午剛想啟動車子走,那小孩子居然又黏了上來,先臉貼著玻璃看了看我和老李,然後又迅速的跑去前面貼著玻璃看了看拉巴和許之午,然後退開一步,掰著手指,數一二三四。數完又看了我們幾眼,然後飛也似的跑開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
  拉巴把金眼銀珠一存,大家的心情都輕鬆了起來,再也不用擔心各路英雄的各種行徑了。大家立即有說有笑起來。半路上,拉巴接到尼瓊的電話,說訪友歸來,問他怎麼沒在家。「馬上就回來,你在門邊稍等我們一會。」拉巴道。
  很快到了拉巴家門口,尼瓊站在一旁等著我們。待許之午停好車,眾人一起上樓分賓主坐下。
  許之午開門見山的告訴尼瓊,說金眼銀珠有些秘密他找到了,但是現在不能說出來,只有先回古格遺址去才能確定正確與否。
  說完他也不說要尼瓊協助不協助的話,只別有深意的看著尼瓊。尼瓊想也沒想,便說他同我們一起回扎不讓村,古格遺址的任何事宜,他完全負責幫我們。
  許之午滿意的點了點頭,別有深意的道:「大家互幫互助。」
  尼瓊禮貌的笑笑,道:「不敢不敢。」
  拉巴家裡有店面生意要做,自然不能跟我們一起去扎不讓村,因此就是我、老李以及許之午三人同尼瓊一起回去。
  許之午早已對尼瓊起了堤防之心,不過一路上他半點也沒表現出來,仍舊親親熱熱沒有半點隔閡似地和尼瓊天南海北的亂侃。尼瓊也神色自若的應對如流。想比之下,我和老李拘束彆扭得多。
  一到尼瓊家,吃飽喝足,睡覺。我與老李許之午三人仍舊擠一處睡。這些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半夜的時候,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條短信吵醒(我睡覺沒有關機的習慣),打開來一看內容,只有簡短的一句話:「收手,金眼銀珠是禍害!」
  我睡得迷迷糊糊,看罷隨手迷迷糊糊的將短信刪了,又繼續睡。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忽然想起半夜似乎看到過一條叫我不要插手的短信,可是翻半天短信箱也沒翻出來,想找出電話號碼來查一下歸宿地也不行。我甚至懷疑自己半夜究竟有沒有看過這麼個短信了。
  把這事給許之午和老李一說。許之午道:「那次不是在藏餐館也有人叫你別插手嗎?估計是同一夥人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偏偏只叫你一個人不要插手對你倒蠻關心的!」
  我心下卻有些駭然,又忍不住惱怒起來,似乎我的一舉一動時時刻刻都在被人監視一般。雖然沒做什麼虧心事,但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非常不好!
  「不知是誰,裝神弄鬼的!」我憤憤的道,「越不讓我插手,我就越要去管。看你怎麼樣!」
  「管他是誰。」許之午和稀泥,道,「我們做我們的事去就好。」老李也跟著附和說就是。說起老李,我總覺得他似乎自從答應來古格遺址以後,總在有意無意和許之午走近。不過,大概是我想多了。
  儘管也是得像許之午說的那樣,我們做自己的事,但我還是有些鬱悶,悶聲道:「嗯。」
  老李寬慰我道:「羅技師,這人也是一片好心……」我知道是好心,但是那種隱私全無的、被窺視的感覺真的不好受,非常討厭!不是好心就能做好事!
  吃早飯的時候,尼瓊也看出我悶悶不樂,問我怎麼了。我還沒開口,許之午搶先替我答道:「有人不想他插手金眼銀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