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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節

  囚犯道:「你們準備的確實有創造力,是誰想的法子?老錢沒有這樣的本事。」
  老錢道:「是曹長峰,我們之間有過約定的。」
  囚犯猶豫了一下,用眼掃了一眼曹長峰,不過很快就昂起了頭道:「你讓監獄長吃屍魚的用意何在,這點我一直沒有想清楚,也只有這點我不明白。」
  曹長峰道:「我需要等他身體變硬,然後取他身體上的一部分做梯子。」
  這句話雖然聽得我是莫名其妙,不過囚犯卻點頭道:「你拿到監獄的構造圖了是嗎?」
  曹長峰道:「沒錯。」
  他們在這個其實和他們年齡相仿的人面前都顯得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看來這個人就是他們說的大人物了,只是這個大人物為什麼會和監獄長有這麼好的私交?只聽他歎了一口氣道:「你下的藥我早就解了,屍魚對於治療血液疾病是有好處的,就算是你救了他吧,另外你出去告訴我的族人,不要在耗費精力來救我了,我其實早已經被人所救,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外面的世界雖然廣闊,但早已不適合我,這裡才是我最終的歸宿,一切我早想的明白,看不透的反而是你們這群牢外面的人,我和勾長空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永遠也不會再回來,所以你們不用在我身上做文章了,一切不過是徒勞而已。」
  曹長峰道:「長老,我們並不是勉強您,可如果頭領回來了……」
  囚犯插話道:「勾長空沒死,遲早會回來,我當然知道,不過就算他回來了,也與我不存在任何關係了,我就是我,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過去的事情不值得我留戀,所以我早已經全忘了,你們不用再勸我,說的再多也沒有用。」
  老錢還想說話,曹長峰卻阻住他的話頭道:「長老,可以問您一下是為什麼嗎?」
  囚犯遲疑了一下,表情變得舒緩起來,他下意識的看了手中的賀卡一眼道:「改變我的其實只是一個小女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那是我在監獄裡第一次過生日時她最簡單的一句:生日快樂。僅僅就是這一句話忽然讓我平靜了下來,這個監獄長最有特色的管理方式就是每一個囚犯過生日時都會收到他女兒親手製作的祝賀卡片,他們這一家人都是好人,所以我不希望他和她的家人受到任何打擾,而且我也越來越希望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將終身為此而努力,任何人都不能改變我的思想。」
  本來我們是來救人的,沒想到結果忽然橫生枝節,變成了現在這樣,這位過去和勾長空一起叱吒風雲的狂鯊人長老,居然像受到了當頭棒喝一般,幡然醒悟了,讓曹長峰十幾年的準備瞬間付諸流水,而老錢的熱烈期盼也立刻變得沒有絲毫希望,他們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囚犯道:「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囚犯,真正的囚犯,和你們早就沒有關係了,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看到你們,這裡的地下通道挖了一個水槽,裡面都是骨魚,如果你想從那裡挖個洞鑽進來,我勸你最好還是打消這種念頭。」
  曹長峰道:「我明白了。」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我們也跟了出去,而老錢雖然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跟我們後面出了房間。
第八十三章 未知的恐怖水生物
  出了監獄,我們上了車子來到了狂鯊人聚集的地方,他們看見我們車子眼珠子都紅了,曹長峰道:「你們小心點,萬一情況不對就開槍,誰也別下車,沒人知道這幫瘋子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停下了車子,他只是微微搖下一點車窗,狂鯊人道:「情況怎樣了?」
  曹長峰道:「長老說了,他不想出來了。」
  狂鯊人臉色立刻大變,曹長峰馬上就道:「你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能靜下這份心思嗎?」
  兩人對持的時候,我們都暗中掏出了手槍,不過萬幸的是狂鯊人最終沒有發飆,看得出他非常努力的忍耐了很長時間,之後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曹長峰將監獄裡發生對於一切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道:「可能是長老突然間覺悟到了一些事情吧,其實我從十幾年前籌備這件事情,我讓監獄長吃屍魚,使他的肌肉變的僵硬,因為監獄裡不可能攜帶鐵器進入,到時候我們可以使用他的身體四肢墊高攀爬進牆壁上側的污水管內,而污水管是連通著每個牢房廁所水槽的,但是長老卻暗中結了屍魚的毒性,並且在可以讓你們潛入的地段挖水池,屯養了一批骨魚,這都是長老通過監獄長的做的準備,他的選擇你們應該很清楚了,並不是我們這邊出了問題,而是長老可能選擇了一種更適合的他的生存方式,我不可能要求他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
  狂鯊人狠狠的踢了土山一腳,扭頭走開了,曹長峰沒有絲毫遲疑,開著車就走了,路上吁了口氣道:「這幫活閻羅,我說老錢,正好趁這件事情和狂鯊人絕交算了,天天和這種人打交道,等於是半隻腳踩在棺材裡。」
  老錢卻呆呆的望著車外沒有說話,不知道想著什麼心思,我忍不住道:「曹哥,你們到底要辦一件什麼樣的事情,從頭到尾我都莫名其妙的?」
  曹長峰歎了口氣道:「你是莫名其妙,我卻戰戰兢兢的過了十幾年,從準備那天開始,我就擔心出現哪怕一絲的閃失,屍魚是一種非常難搞到的品種,我想盡辦法弄到送給他,本來還在奇怪怎麼吃了十幾年,他身體都沒有變化,我還以為是他自身的問題,沒想到居然是長老暗中作梗的結果,其實這個人和我沒有關係,只是我需要用到老錢手上狂鯊人的資源,所以答應幫助他救人,而他想要救這個狂鯊人也是因為部落的要求,只不過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真是莫名其妙。」
  我道:「這是一件好事,很難有人能看清楚自己所作的錯事,他能發現並改正過來,也算是難得了。」
  老錢道:「我奇怪的就是這點,以他們的性格,一年之中不殺幾個人就算是天下太平了,怎麼能轉了性子呢?」
  巴博安忽然道:「你們說的這個狂鯊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群人?」
  老錢點了支煙,連吸兩口才道:「這個事情說來就話長了,如果是馭鯨人,狂鯊人部落是提都不提的,因為他們拒絕承認狂鯊人其實就是馭鯨人,不過我們卻知道狂鯊人的真相,他們只是一群脾氣不太好的馭鯨人而已,因為在文明尚未形成之時,馭鯨人主要就是生活在深海裡,那時候的馭鯨人普遍脾氣暴躁,畢竟海洋裡的生存環境比陸地上要惡劣許多,我想環境造就英雄指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在遠古時代,馭鯨人出現過許多能力超強的捕鯨士,其實現在的捕鯨士絕大部分都不算數,只是實在沒有更好的,只能銼子當中挑將軍而已。」
  我道:「你是以什麼作為標準評判現在馭鯨人和遠古馭鯨人之間的差距呢?」
  老錢道:「不說別人,就說勾長空吧,他是馭鯨人裡無可厚非的第一號,可要是擱在以前,他可能也就是一個普通的捕鯨士,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差距,是環境造就了勾長空,但環境卻毀掉了整個馭鯨族,狂鯊人和我們一樣,都是生活在海裡的人,只是他們現在依然保持著比較原始的生活狀態,我說的是生活狀態,並不是說像巴博安的家人那種原始狀態,只要馭鯨人上了岸,即使生活的再原始,那也不是純粹的馭鯨人了,馭鯨人應該是生活在海裡的,他天生就是那些恐怖海怪的主人,放棄了這些就等於放棄了一切。」
  巴博安道:「按你的說法,那些狂鯊人才是正宗的馭鯨人了?」
  老錢道:「馭鯨人和狂鯊人的爭端不是一兩年的事情,最近五十年雙方都為這件事情鬧的不可開交,我們聖戰團為什麼會和狂鯊人有交往,就是因為我們承認他們是馭鯨人,本來這次想救出長老,以他挑頭,逼迫馭鯨人承認狂鯊人的合法性,但是沒想到最後他居然他奶奶的想通了,徹底撂挑子了,也是勾老大不在,否則我估計還有商量的餘地,現在他可能也有不信任我們能做成事的成分在裡面。」
  曹長峰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不過老錢咱們的約定可不能因為這個意外而改變吧?」
  老錢看了曹長峰一眼道:「你個老狐狸,做了十幾年的準備,卻一個字也沒有透露,和我你都玩這種心眼?」
  曹長峰笑道:「這不是被形勢所逼迫嗎,話說回來,你這個大嘴巴,如果早告訴你只怕狂鯊人早就知道這個計劃了,以他們的性格還能忍這麼久,只怕早就急著去暴露目標了。」
  老錢歎了口氣道:「也不和你計較這些了,畢竟你也確實做了準備,而且你是為了你的父親,我呢也不算是刻薄的人,只要你有需求我會盡力幫助你,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萬一狂鯊人不給面子,你可不要怪我。」
  曹長峰笑道:「咱哥兩誰和誰啊,只要你有這個心我就很感謝了。」
  經過這次折騰,我們回到了青島的房子裡,大天士的屍體已經被「處理」了,我也問過曹長峰同樣作為聖戰團的一員,他為什麼要殺大天士,而不是和對方心平氣和的商量一下,曹長峰總是表情難以捉摸的拒絕回答,這個人心思太深,我不可能揣測出他到底再想些什麼,所以乾脆不去多想了。
  勾天天這些天一直非常低調的生活著,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輕易出來,本來我認為在這裡逗留了這麼長時間,應該也要走了,畢竟身份已經暴露,但是曹長峰似乎並沒有輕易離開的打算,我們天天就在屋子裡傻待著,不過長時間這麼下去,巴博安沉不住氣了,因為他心裡一直惦記著茉莉花,這天便問曹長峰什麼時候動身回去?
  曹長峰沒有絲毫遲疑道:「現在還不是走的時候。」
  巴博安有些不滿的道:「為什麼,我們在這裡什麼事情都沒有。」
  曹長峰道:「沒出去不代表沒有事情,恰恰相反,我們現在就是在完成一項任務。」
  我從房間裡走出來道:「天天睡覺也算是任務?」
  曹長峰笑道:「我們睡覺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睡覺,而是睡給別人看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你這話說得怎麼如此難懂呢?」
  曹長峰道:「那是你沒有用心去想,我問你一件事情,勾天天用缺德主意勾引來的那幫人是什麼人?」
  我道:「是聖戰團的人。」
  曹長峰道:「沒錯,那麼我們又是什麼人呢?」
  我想了想道:「按你的話來說,我們也是聖戰團的人。」
  曹長峰滿意的點點頭道:「那不就結了,聖戰團是個龐大的組織,如果沒有人牽頭,大家並不知道究竟那些人才是自己人,所以他們一開始不瞭解情況肯定會想辦法先瞭解我們一番,既然這樣我不如大大方方的讓他知道這一切了,只要他們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麻煩肯定是不會有了,相反你要是一味的躲躲閃閃,那才是真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