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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十歲。」
  「大這麼多?」
  「男方比女方大十歲很正常啊!難道你還想找個比你小的?」何凱倩笑著說,「不過這個主意倒還不錯,可以嘗試一下。」
  被她這麼一說,殷悅忙搖頭,「怎……怎麼可能找比自己年紀小的,不會的……不會的……」
  殷悅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有種失落感。這種奇怪的感覺,就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別說我沒提醒你,最好找個比你年紀大一些的。畢竟男人年紀大點,思想上也成熟啊!你看我大學那會兒就對班裡的男生沒什麼興趣,你知道為什麼嗎?在我眼裡,他們全是一群幼稚的孩子,連宿舍裡的被褥床單都要父母去替他們解決,還指望他們來照顧你?別做夢了!我這可是跟你說真心話,聽不聽就隨便你了。」何凱倩擺出一副婚戀權威的樣子說道。
  「我……我知道。」殷悅回答的聲音很輕,但這似乎是一種本能反應。
  很快到了下午五點,何凱倩說必須要回去做飯了。殷悅說開車送她回去,反正也順路。
  路上,殷悅悶悶不語。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寬慰自己,嫁不出去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沒有遇上對的人。而肖晨對她來說,只是一次意外,也許那天晚上喝了點酒,意識有些模糊才會出現類似於「動心」的感覺,對,一定是錯覺。
  送完何凱倩,殷悅決定還是繼續裝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在做好這個決定後,她發動汽車,向前駛去。
  這個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有一輛銀色的大眾帕薩特,正緊緊地跟隨在她那輛紅色本田思域的後面。
  快到下午六點的時候,鍾旭和肖晨正坐在一家餐廳裡。
  這家餐廳的人不算很多,周圍的環境很安靜。
  點完餐,鍾旭直截了當地問肖晨:「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說楊遠威是殺人兇手了吧?」
  肖晨搖頭說:「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個案子許多地方我還沒搞清楚。」
  的確,雖然已經鎖定了兇手身份,可殺人密室是如何形成的,這點肖晨還沒有頭緒。如果不解開密室之謎的話,一切推理都沒有意義。
  「能不能透露一點?就一點。」鍾旭輕聲問道。
  「告訴你也沒用,你們現在又沒辦法逮捕他。」
  「我求求你別賣關子了,我最看不慣你這種行為,明知道兇手是誰卻不說,那是推理小說中名偵探的模式。快說說……」鍾旭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肖晨無奈,歎氣道:「既然你這麼想聽,我就告訴你。不過我的推理沒有證據,只不過知道楊遠威在撒謊而已。」
  「怎麼說?」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們家陽台上的雨傘?」
  「什麼雨傘?」鍾旭皺眉道,「我沒注意啊。」
  「問題就在這裡。」肖晨的聲音很輕,「你應該還記得,在黃勁羽跳樓的那天晚上,注意,是『晚上』,才開始下雨的,是不是?」
  鍾旭點頭稱是。
  「這雨沒有停,一直下到今天中午才停止。楊遠威又說他今天早上沒有出過門,那麼問題是,雨傘是誰用的?為什麼撐在陽台上?顯然是他忘記收起來了。」
  鍾旭覺得肖晨的推論太過武斷,辯解道:「可能這是他們家的習慣,就算雨傘不用也撐在外面啊……」
  「不可能。」肖晨打斷了鍾旭的話,繼續說,「我在陽台上看見櫃子裡放有許多雨傘,楊遠威把家打掃得很乾淨,不可能把不用的雨傘撐在外邊,而是應該收進櫃子裡。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他近期用過雨傘,所以必須把潮濕的雨傘撐在陽台上曬乾。可最近兩個星期,只有昨天下過雨,所以楊遠威一定是昨天用過雨傘。」
  「為什麼不是其他人,一定是他用過的呢?」
  「他夫人腿腳不便,故而排除。他女兒中午才回家,一定有自備雨傘,因為如果撐在陽台上的雨傘是楊詩鈺從學校帶回去的,那麼也應該是濕漉漉的,可我摸過那把雨傘,它的表面很乾燥,這說明起碼不是中午用過的,但楊遠威又說上午沒有出過門,所以一定是昨天晚上用的。直到這兒,楊遠威的話很明顯有矛盾,所以我認為他撒謊了,嫌疑很大。」
  肖晨說完,吃了一口盤裡的鳳尾蝦。
  「雖然有點道理,可總覺得……」
  「剛才我們去他家時,看見樓下有不少鞭炮的殘留物。因為雨傘的關係,我開始懷疑楊遠威,所以我特地在你去上廁所的時候,詢問了一些他們樓下的鄰居,門口的鞭炮殘留物是怎麼回事。鄰居告訴我,昨晚十點左右,有個小孩子在樓下放鞭炮,吵醒了不少鄰居,原來這家孩子的父母那天晚上不在家,所以沒人管住這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他在家無聊,就跑出來放鞭炮,殊不知晚上是不可以這麼做的。鞭炮聲大約持續了半個小時才結束,而楊遠威卻說當時坐在客廳聽音樂,在鞭炮聲的轟炸下,他真的能安心聽音樂嗎?」
  「你的意思是,他在說謊,昨天晚上他並不在家?」鍾旭顯然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楊遠威看上去是個很正直並且善良的人,這點從他照顧女兒的舉動可以看出。
  肖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說:「幾乎可以肯定,他昨晚出去過。」
  鍾旭閉起雙眼,想像楊遠威將黃勁羽推下高樓的場景。如果作為父親,極力反對某個人和自己心愛的女兒在一起,那麼會不會產生殺意呢?鍾旭不知道,畢竟自己還沒有做父親。但是他可以感覺到楊遠威的氣場,或者說他對女兒的情感,那是一種為了女兒可以付出一切的情感,即使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這一點上,鍾旭很欣賞肖晨對周圍事物的觀察力,他相信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
  「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要不要傳訊楊遠威?」
  「不急。」
  「你的意思是……」
  「必須先破解密室殺人的手法,不然這個案子沒法辦下去。」肖晨說,「刑法裡有哪條規定,用超能力殺人判幾年徒刑?就算你證明了楊遠威去找過黃勁羽,但到了法庭上,法官還是要看證據,更別談物理上不可能的事件了。」
  「那會不會是這樣,楊遠威在門口誘導黃勁羽做出跳樓的行為?」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肖晨低下頭,沉思道,「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兇手一定用了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手法把黃勁羽推下了大樓……」
  肖晨這麼說並不是沒有道理,在許多本格推理小說中,不乏利用機關設置將被害人推下樓的例子。
  鍾旭列舉了許多可能性,都被肖晨一一否決。這次的案子明顯和陳教授的案件不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是一件人類無法完成的事。根據福爾摩斯那句名言——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因素,那麼剩下的無論多麼不可思議,那就是真相——鍾旭相信,黃勁羽一定是自己摔下樓的,並非肖晨所懷疑的他殺。至於那通電話,可能是他一時興起想開楊詩鈺一個玩笑,沒想到真的失足摔了下去。
  雖然這個解釋在邏輯上說得過去,不過肖晨並不同意。他堅持認為,一定是兇手用了某種方法,讓黃勁羽摔下去的。
  「我想再去一次現場。」肖晨突然說。
  鍾旭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他,畢竟肖晨是自己找來的。希望他能幫上忙,鍾旭這樣想。
第九章 入室搶劫殺人案
  當肖晨和鍾旭在餐廳裡吃飯時,劉戀正和顧唯佳坐在學校對面的港式茶餐廳裡,張濤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