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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節

  聶成德:「我立刻去府山公園。」
  「那好。我也馬上趕去。對了,你最好帶上田嚴,免得出什麼岔子,兇手太狡猾。」宮政覺得現在的具體情況還是搞不清楚。
  「警官,發生什麼事了?」潘永利在宮政掛掉電話後第一時間焦急地問道。
  「你的妻子很有可能去府山公園與韓千尋見面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要……」
  潘永利陷入驚恐和害怕,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殉情。
  「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說不定是謀殺!」宮政的語氣中有一絲不詳。
  「謀殺?誰謀殺誰?為什麼?」宮布布十分驚訝老爸居然作出如此不可思議的判斷。
  「不為什麼。這是警察的直覺!」宮政高深莫測地看了宮布布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這個死老爸,居然搶走了我的台詞!
  「爸,等等我啦!」宮布布小跑著跟了上去。
第九章 宮布布大王的揭秘
  1
  府山公園位於老城區東南隅,實際上是一座山,名府山。山由崢嶸嶺和龜峰兩部分組成,面積大約17萬平方米,山勢平緩,林木蔥鬱,亭台樓閣,曲徑通幽。偌大的天然公園,躲藏二三人,一時半會兒真是難以尋覓。
  宮政、宮布布和潘永利到達府山公園時,已經有不少警察趕到了那裡。聶成德和田嚴隨後也趕到了。田嚴拄著枴杖,情緒焦急,步伐蹣跚。這一刻的田嚴,失去了往日的硬朗,老態畢現。聶成德甩下田嚴,快步至宮政面前。
  宮政把在潘永利家發現的情況對聶成德敘述一遍,事情疑點重重。聶成德瞇著眼睛,眼淚汪汪地聽著。他患有沙眼,風大時,會迎風流淚。
  「你是說田菊極有可能是兇手。為什麼?僅憑她留在電腦桌旁的那張紙?」
  「就是這張。」宮政掏出它遞給聶成德。
  那張寫著唐琬那首《釵頭鳳》的密碼和原文的紙在微風中飄動,聶成德緊緊抓著,從眸子裡反射出的目光還是疑惑。
  「當然不僅是這封宋詞密碼信,更主要的原因是她也有殺人動機,我們一直忽略了這點。第一名被害人張天寶拿她和韓千尋私會的照片勒索她的情人和家人,很有可能也曾要挾過她本人。如此一來,殺人滅口是最好的辦法。第二名被害人孫建曾經追求過她,她不喜歡對方。她嫁給潘永利後,孫建和她父親鬧僵,可能還騷擾過她。這種小人,她恨之入骨,殺之後快。第三名被害人王貴是韓千尋的醫療糾紛對象,蠻不講理,令她所愛的人困擾。她不忍看自己愛的人煩惱,便將其殺害。」
  聶成德把視線從紙上抬起,凝望著遠山,做思考狀。
  「你想想看,她約出第一名被害人很容易,給張天寶勒索的錢財,張天寶便會赴會。那麼,誰最容易能夠約出第二名被害人呢?當然還是田菊。第二名被害人曾經熱烈追求過田菊,田菊約他出來密會,他肯定欣然答應,故而才會出現在那種情侶約會的公園場所。第三名被害人也貪圖錢財,她可以借口為韓千尋賠償,將其約出。三名被害人與田菊約會,心理警惕性自然很低,誰能想到一位氣質美女會對自己下手?田菊乘其不備,進行行兇,這都符合女性作案的行為習慣。」宮政立在寒風中進一步解釋。
  「殺人動機雖然有些勉強,但還是說得通。可是,她帶著殺蟲劑要做什麼呢?難道要殺掉韓千尋?」
  「殉情,當然,也可能是謀殺。」
  「這話怎麼說?」
  「田菊想要殉情,韓千尋也許並不知情。否則,她幹嗎要選擇殺蟲劑這種毒藥?兩個人一起開煤氣或者服下安眠藥都比這種死亡要舒服,故而她可能只是一廂情願。她想讓韓千尋不知不覺服下毒藥,然後,自己喝下,這便是殉情裡的謀殺!」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一邊是她的父親,一邊是她的情人,一邊是她的丈夫,她能選擇哪個?選哪個都是錯,選哪個都是痛苦!答案很明確,她無法抉擇。所有的愛情,面對絕望的困境,唯一的選擇就是殉情。」
  宮布布不由在內心讚歎,老爸宮政在這點上說得很對,跟她想的幾乎一模一樣。
  大凡殉情者,皆會選擇一處風景秀美的清淨處,因為人們都希望自己在美好回憶的情景中死去,此時此地,此情此景,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你是說她決定殉情,而韓千尋不知情?這難道不殘忍嗎?她愛韓千尋,怎麼可能對他那麼殘忍?我覺得她不會那麼做。」聶成德這次立場堅定。
  宮布布覺得聶叔叔說得也很對,任何人都不會對所愛的人如此殘忍——這是謀殺。
  宮政:「她約出韓千尋的目的肯定是殉情,毫無疑問。你想想看,田嚴為什麼會收到一封宋詞密碼信?兇手把它插在田嚴家的門縫,卻沒有發現可疑的陌生人。答案就是田菊做的。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其實,她是在調虎離山,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到她父親田嚴身上。然後,她把韓千尋約出來,實施殉情計劃。」
  聶成德:「你這個推測的前提是將她作為兇手。現在還無法證明此前提,用什麼證明她是兇手?」
  宮政和聶成德這一對老搭檔十多年來一直配合默契,還從來沒有這樣激烈地爭論過。
  老者田嚴從後面趕上來,走在彎曲的小道,步履蹣跚。
  「菊兒,怎麼會是殺人兇手呢!你們一定搞錯了!」老者的嘴裡喊出沙啞的聲音。潘永利跟在他的身邊,一臉愁苦。
  「此事暫時還不能認定,先找到人要緊。您老跟上來,我們要盡快找到她。」聶成德回一句。
  兩人加快腳步,把田嚴和潘永利甩在後頭。作為警察,最怕的麻煩就是在沒有弄清事實真相前,被嫌疑人的家屬糾纏詢問。此種情況下,無法回復家屬,唯有躲避。
  宮布布從樹葉上摘下蒲公英,在食指上,嘟嘴輕輕吹,看著蒲公英飛舞而去。然後,把目光轉向落在後面的田嚴和潘永利,略微放慢速度,等他們過來。
  田嚴一副憤憤然的樣子,大罵潘永利:「你居然跟警察說我女兒是殺人兇手!」
  「岳父,這是事實。」潘永利激動地解釋道。
  「是狗屁事實!我的女兒,我還不清楚!你這混賬東西!」田嚴大聲斥責,並且,舉起枴杖要打女婿潘永利。
  潘永利抱頭鼠竄,委屈地看著憤怒當中的岳父。老者上氣不接下氣,把枴杖放了下來。宮布布把視線集中在他緊握的那根枴杖,不由想起田菊說過曾經有一位遠方的親戚送給田嚴一根枴杖,令他很生氣,將其掃地出門的事。
  ——眼前的枴杖或許就是那根,人總會老的,終究還是要用到。
  「我真是瞎了眼!把女兒嫁給你這沒良心的東西!」
  「爸,感情歸感情,犯罪終歸逃脫不了。我也希望她沒有犯罪,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讓人懷疑。」
  潘永利的解釋對老者似乎毫無意義,無法動搖他的想法。在山間的微風中,他的身影顯得更加頑固肅穆。
  宮布布收回視線。現在一切疑問終於都找到答案了。
  兩名當事人失蹤,這顯然是件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