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娘的，我怎麼看他們兩個像是唱雙簧的，合起來騙我們錢。趙雪凝在這方面明顯比我們更警惕，她站在前面開口說行，不過要到地頭上才能給錢，我們是外地來的，總不能給把錢先付了，萬一找不到人怎麼辦？
　　邊瘸子倒是通情達理，點點頭又伸出一根指頭。這次我看明白了，他是先要一千的首付金。其實我們盤纏也不多，望海市警局打過來的兩萬塊，從上海折騰到這兒，我們花的只剩下六千了。趙雪凝答應這個要求，說明天一早啟程時，就付錢。
　　我們回到酒店，商量要不要相信這個瘸子，開口就要這麼多嚮導費，明擺著是敲詐錢。趙雪凝說根據她辦案的經驗，這不像是騙子，誰會推出一個瘸子來騙人？再說一千首付金也不算多，啟程後給了他，想甩脫我們四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邊瘸子就在酒店外等我們了。我們簡單收拾一下，帶了點食物和水，以及手電照明的用具，這就要啟程。我勸於佳在酒店等我們，但她一撇嘴，非要跟著去。出來後，邊瘸子收了錢之後，見我們帶的東西一臉鄙視表情，衝我們連做手勢，我們沒看懂，他又彎腰在地上寫了帳篷兩個字。
　　哦，看來距離黑山一天到不了，可能要露宿荒山，那就得帶上帳篷。我笑著跟大家說，這是個啞巴。
　　誰知道我剛說完，邊瘸子一翻眼珠白我一眼，氣呼呼的說道：「你才是啞巴。」
　　我靠，原來會說話，他娘的一句話就說明白了的事，要打半天手勢，你不累啊？
　　邊瘸子的帳篷也要我們給賣，賣了三個帳篷又花掉了不到兩千塊，不過這簡易帳篷重量超輕，只有兩公斤不到，背著也不費力氣。
　　在路上我們問起黑山的情形，邊瘸子只有短短的幾個字回答：「在哲羅姆峰。」他這人看著好像有自閉症，不怎麼喜歡說話，往往問幾句，也回答不了一句，有時我們問的急了，他就做手勢。
　　但我們最後還是弄清楚了，哲羅姆峰在哈薩克斯坦境內，我們不由擔心，這麼過去屬於偷渡，給邊防哨所給抓住那就麻煩了。
　　邊瘸子卻是一臉不在乎，打著手勢讓我們放心，看樣子他老幹這事了，我們稍稍放了點心。
第128章 進山
　　由於要沿著天山山脈過去，所以根本沒有路可通車，我們只能步行，這才明白邊瘸子為什麼要我們買帳篷了。
　　進入天山山脈中，先跟著他爬到半山，才沿著一條不太清晰的小徑，向前慢慢行走。也幸好提前買好了衣服，不然這兒的氣溫已經很低了，都到了十度以下。抬頭往上看就是終年不化的雪峰。山間到處可見潺潺而下的小溪，這些大多都是山上融雪流淌下來的。
　　雖然天山很多雪峰常年都在冰雪覆蓋之下，但三千米雪線以下，動植物資源還是非常豐富的。漫山遍野的雲杉和塔松，四季常青，遠遠望過去，山巒之中還有茂密的森林。聽說森林裡不斷出沒老虎獅子等猛獸，我們一路上只遇到了羚羊、野兔等小動物。
　　邊瘸子別看腿腳不舒服，但走起路很利索，而且遇到野兔的時候，拿出自製的弓弩，一下命中，沿路捕捉了六七隻。中午我們就在一條小溪邊，把野兔剝皮挖了內臟，搭起木架燒烤起來。
　　我們相處了半天之後，邊瘸子的話才多了起來，吃飯時，我們問什麼問題，他基本上都開口回答。這山上不但有老虎獅子等猛獸，還住著很多狼，一般都是集體出沒，有時候會出現成千上百之多，幾個人根本對付不了。不過他經驗豐富，走的路線上，這些兇猛的動物基本上很少。
　　邊瘸子經常採摘的雪蓮，在當地又叫雪荷花，生長在四千多米海拔的懸崖峭壁上，那樣的高度氣候是相當寒冷的，冰雪常年不化，一般植物根本無法生存。而雪蓮卻能生長在上面，就顯得非常稀有，被譽為「百草之王」。現在市場上出現很多假雪蓮，價格也相對來說比較低，但真正的雪蓮，好點的可以賣到五千。所以說，邊瘸子為我們帶路，只是採到一朵雪蓮的價格，並不算貴。他說他運氣好的話，有時一次能採到四五朵雪蓮。
　　這裡往西再走一百多公里，就出了中國邊界，到了那邊還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我們一天走下來停停歇歇，才不過二十多公里，那要幾天才能到啊。好在我們食物帶的不多，但基本上沒怎麼吃自己的，都是吃的山珍野味，喝的是山間清泉。
　　晚上我們在背風地方搭了帳篷，拾了乾柴，點起篝火，一邊燒烤野味，一邊喝著當地人自釀的葡萄酒，感覺很愜意。邊瘸子卻坐在一邊，靠著一塊大石頭，自己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老白干，咕嘟咕嘟喝著，也不跟我們說話。
　　於佳先前還畏懼黑山的傳說，現在看到這裡風景秀麗，跟這次海上死亡之旅相比，簡直是天地相隔，一時把黑山忘得乾乾淨淨，喝了幾口葡萄酒，臉上紅艷艷的，嬌艷欲滴，看著我直拋媚眼，把我勾引的眼都直了。
　　趙雪凝假裝沒看見我的熊樣，但時不時藉著吹火的機會，把黑灰吹我一臉，還夾帶火星子，痛的我連忙回過神。唐留風見我們這樣，似乎想起了遠在望海市他的老婆，喝了一會兒酒，提前會帳篷睡覺了。
　　誰知帶有點醉意的於佳，趴到我肩頭上小聲笑著說：「今晚不如讓邊瘸子跟唐留風一塊住，我們睡一個帳篷吧，給你一次糟蹋我的機會。」
　　我聽了這話，登時酒就醒了，這是赤裸裸的誘惑啊。我慌忙看看趙雪凝，見她正斜眼看著我們，好像有點生氣。我連忙小聲跟她說：「你喝醉了吧，要想糟蹋你不早說，在上海機會多的是。現在只有三個帳篷，我們住一塊也太明顯了。」
　　「哈哈，逗你呢小色鬼，我看你是不是對雪凝姐忠心，原來還是吃著鍋裡看著碗裡呢。」於佳捂著嘴格格大聲笑。
　　雖然後來她隱約知道我跟趙雪凝關係是假的，但總會拿這事開涮。幸好我剛才沒答應，否則更讓我下不來台。
　　「笑夠了吧？」趙雪凝冷冷盯著於佳，面色很不善。
　　於佳一愣，連忙停住了笑聲。
　　「我現在告訴你，我跟他的關係是假的，以後不要再拿這事開玩笑。」趙雪凝霍地站起身，回帳篷去了。
　　我不由怔住，本來剛才氣氛挺好的，一下充滿了火藥味，感覺特別彆扭。我瞪了於佳一眼，心想都是她惹的禍。
　　於佳吐吐舌頭，又趴在我肩頭小聲說：「我就是想把她氣跑，我們能單獨在外面待會兒。」
　　我差點沒暈倒，這鬼丫頭，原來是這目的。
　　於佳又跟我乾了一杯，把頭徹底靠在我肩上，我不由吞了口口水，回頭看看邊瘸子，見他手裡握著空酒瓶，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又看看兩邊帳篷，都黑漆漆的沒聲音，這才放心。
　　「你是不是找到於敏，就不會再見我了？」於佳一邊端著酒杯，看著裡面鮮紅的酒液，語氣黯然的問道。
　　「怎麼會，我們還是好朋友嘛。」
　　我剛說完這句話，忽然「嘩」地一下，於佳拿酒潑了我一臉。
　　「什麼叫朋友，我給你糟蹋過身子，難道就只有朋友這麼簡單嗎？」於佳眼圈紅紅的，盯著我一副生氣的神態。
　　「我的於大小姐，你小聲點。」我慌忙伸手摀住了她的嘴巴。
　　我們那次的事，從沒明說過，所以就是於佳有時候透出口風，我覺得唐留風和趙雪凝也會以為是在開玩笑，但這次說的太過露骨了。
　　於佳推開我的手，氣呼呼的站起來也回帳篷了。我回頭一看，立馬傻眼了，她進是也是空帳篷，那是給邊瘸子準備的，這擺明了是為難我。
　　我無奈下只有把邊瘸子晃醒，讓他進唐留風帳篷，我說我值班吧，提防野獸攻擊。邊瘸子醉眼朦朧的搖搖晃晃走回帳篷，但他臉上卻有一股古怪的笑容，似乎我們剛才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一夜平安，沒有遭到野獸騷擾。其實我也沒頂到天亮，後半夜困的受不了就趴在石頭上睡著了。醒過來一看，身上蓋著一件衣服，身邊還丟著一件衣服。我仔細看了看，丟在地上衣服是趙雪凝的，我身上蓋的是於佳衣服。
　　這不能猜出來，肯定是趙雪凝先出來幫我蓋的衣服，後面於佳過來，把她衣服丟了，蓋上了她的……
第129章 森林
　　我醒的時候，他們都還沒起來。早上的氣溫非常低，我烤著火還覺得渾身發抖，看看手裡兩件衣服，不禁有點發愁，怎麼還給她們？不還給她們，這麼冷的天，她們准受不了。
　　好在趙雪凝先走了出來，走到我身邊，我把衣服遞過去，她披在身上，看了一眼於佳的衣服，用嘲笑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後什麼也沒說，開始準備早餐。我本來心裡擔心她會諷刺我幾句，沒想到這麼容易放過了我。趕忙起身跑到於佳帳篷外，把衣服丟進去。
　　邊瘸子昨晚喝了那麼酒，起的居然不晚，而且精神看上去很好，絲毫不帶宿醉的神態。我們吃過早餐後，把帳篷收拾起來，跟著邊瘸子繼續向前走去。
　　一路上氣氛很尷尬，之前趙雪凝還跟於敏走在一塊又說又笑，現在二人形同陌路，一個走在前面，一個跟我並肩走。她們誰也不開口說話，我也不敢造次。
　　這山上其實根本沒路，都是順著平坦的山坡走過去的，有時候前面出現斷壁，就得向上爬，翻過山頭過去。走了兩天後，前面的路越來越難走，山坡開始陡峭起來，我們不得不往上爬，到上面走起來相對平坦一些。
　　不過越往上越接近雪線，氣候就越冷。我們帶的衣服白天還能勉強抵擋寒意，到了傍晚早早吃過飯就鑽到帳篷裡不敢出去。邊瘸子衣服雖然單薄，但他卻不懼寒意，仍然每天坐在外邊喝酒。我看他腰上掛著一隻大皮袋子，裡面估計啥也沒裝，裝的都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