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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蝦米,那個九頭蛇是不是黑山妖鬼?」於佳用手碰了下蝦米問。
  蝦米點點頭,指著剛才那副壁畫說:「九頭蛇就是相柳,牛角怪物是鯥,人首螳螂身的是陰蠱,這些女人是無頭陰屍。」
  蝦米居然認得陰蠱,而且對壁畫上的事這麼瞭解,心裡感到奇怪,他一個司機怎麼會懂這麼多?我一邊用手去摸壁畫,一邊問他:「鯥也是山海經裡記載的怪獸吧?」
  我的手還沒摸上去,卻被蝦米一巴掌給打開,只聽他急道:「不能用手碰。這洞裡常年潮濕,壁畫上油彩不幹,你這一摸,會把壁畫弄花的。」
  看他這急樣,壁畫像是他家裡的傳家寶,我滿不在乎的笑笑,又問:「你好像對這兒很熟悉,一定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吧?」
  蝦米嗯了一聲說:「這是千屍洞!」
  我聽了這句,心頭打個突,回頭看看剛才那副壁畫說:「你說這壁畫上畫的無頭女屍有一千之多?」
  蝦米看我一眼說:「準確來說少一個。」
  我和於佳同時問:「什麼意思?」
  蝦米走回那副壁畫前,指著上面說:「因為從古到今,九為極數,數量最大,像九宮奇術,洛書河圖,都是九個數排列。所以這裡的無頭陰屍雖然說是千屍,其實是九百九十九個。」
  少一個原來是這個意思,我笑著搖搖頭。不過看著上面的無頭陰屍,心裡涼森森的,忍不住又轉頭看看那邊的女鬼,見她依舊沒動靜,這才徹底的放心。
  「蝦米,那這個地方是不是黑山?」於佳緊張的問。
  蝦米忽然歎口氣說:「我也不清楚,不過這是暗礁,並沒有露出水面,應該不是傳說中的黑山。」
  這個洞似乎有通往海面上的通風口,有氧氣可呼吸,於佳在裡面呆了這麼久都不氣悶,我和蝦米也摘下了氣瓶管子。呼吸幾口,感覺這裡的空氣非常潮濕,隱隱散發著一股腥臭味。我抬頭看看,洞頂是拱形的,距地面大概有兩米多高,寬度差不多有四米。往裡黑漆漆,不知有多深多遠。
  按照蝦米的說法,這個千屍洞裡有九百九十九具無頭陰屍,我才看見了一具,那裡面還有九百九十八具,那這洞可真是深了去!
  我現在累的夠嗆,一屁股坐在石壁下一個石墩上。蝦米看了看我,臉上有種古怪神情,但沒說什麼。我瞧著不對勁,就問他:「怎麼了,我看你好像有話要說。」
  蝦米靠著石壁坐在地上,把潛水衣拉鏈向下拉開一段,活動活動脖頸,搖頭道:「瞎猜疑什麼,我沒想說話。」
  於佳偎著我蹲在地上,她也看出蝦米有古怪,幫著我說道:「蝦米,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別掖掖藏藏的。」
  蝦米翻起一雙怪眼,看看於佳又看看我,最後把目光盯在我屁股下的石墩上說:「這個石墩是無頭陰屍的座位,你穿著女人衣服坐在人家位置上,九頭蛇老大會不會把你當成它的屬下,那就很難說了。」
  我沒等他說完,就怪叫一聲,從石墩上跳了起來,大聲罵他:「你他娘的不夠意思,明明知道這東西有古怪,就是不提前說一聲。你們老闆可是讓你們用計把我騙到這兒取東西的,要是把我害死了,你們也落不了好!」
  蝦米和於佳對視一眼,臉上都閃起驚訝的神色,蝦米轉頭對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們是用計把你騙到這兒的?」
  我冷哼一聲:「這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局,你以為我是傻瓜啊?於佳一個女孩子膽量再大,也不可能敢跟一個屁本事沒有的小騙子冒險出海,那說明她的後台在暗地裡跟著。果不所料,我們船一沉,你就來救我們了。」
第036章 鐵尺由來
  我看著他們臉色,就知道猜的不錯,其實從坐上那艘無人駕駛的漁船,我就開始懷疑了。不管黑山這個傳說是真是假,總之危險重重,於佳就算救姐心切,也不可能這麼草率的去冒險,況且夜裡出海非常的危險,這不就遇到了暴風雨,還被陰蠱追殺,如果不是蝦米的船跟著趕到,我們肯定葬身魚腹了。
  於佳搖搖頭,沉著臉說:「開始我救你出醫院,的確是幫他們做事,不過那也是他們說只要救出你,我姐姐就有救了,所以我才會答應。這件事一完,我們之間就沒了任何約定,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暗地跟著我們。老爸死了,姐姐又下落不明,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別說有你跟著我出海,就算我一個人,我也會這麼幹!」她眼圈一紅,眼淚就撲簌撲簌的掉下來。
  蝦米等她說完,臉上浮起一絲同情,看著我說道:「我跟著你們,是因為你逃跑了,馬董吩咐必須把你追回來。」
  我冷笑一下,覺得他們仍然是在表演,斜睨著眼盯著於佳說:「蝦米來救我們的時候,他穿著雨衣,況且又距離那麼遠,我都看不清是誰,你怎麼就知道是他?」我心說這個破綻看你怎麼編圓了?
  於佳抹了把眼淚,哽咽道:「幫他們做事與我聯繫的人,就是蝦米,接觸了幾次,我就記下他的特徵。他樣子瘦不說,而且有個毛病,右肩膀會時不時的向上抖動一下,我一看就知道是他。」
  她這一說,我倒是想起,蝦米的確有這個毛病。無論他開車的時候,還是在船上逃生的時候,都見他抖動過肩膀,只是沒放在心上。
  蝦米抖動一下肩膀,活動活動右臂,苦笑著說:「我當兵的時候右肩受過傷,抖動成了習慣,每逢陰天下雨,會抖的更厲害。」
  這個解釋倒是沒問題,我不由信了幾分,但心裡還有疑點,衝著蝦米問:「你怎麼對千屍洞這麼瞭解,這兒不會就是鎮魂石的地點吧?」
  蝦米臉色忽然低沉下去,左右轉頭看著洞裡說:「我當兵的時候是海軍,而且經常在這一帶海域巡邏。肩膀受傷也是因為受到一次突發事件,還差點丟了小命。我有個戰友對靈異方面懂得很多,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包括你手裡那把鐵尺,還是我從這片水域下得到,送給馬董的。」
  他最後這句話讓我一怔,急問這是怎麼回事。
  蝦米就說起當時當海軍的詭異事件。那要推溯到九年前,他所在的那支艦隊隸屬於南海某個海軍基地,是擁有驅逐艦、護衛艦、潛艇等組成的大型艦隊,他是驅逐艦混編支隊隊員。那次出事時也是在深夜裡,潛艇突然與艦隊失去聯繫,大家都慌了,後來各個艦隊支隊都受到了不明海生物的攻擊。一個小時內,他們的混編支隊離奇的死了很多人,死狀跟漁船上那幾個船員一樣。
  當時也是雷雨天氣,雷電在一個小時內竟然出現數百次之多,雷達和通信設備嚴重受損,各個艦隊支隊之間也失去了聯絡。驅逐艦上隊員一個個都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和那個精通靈異的戰友祥豬子,便一起跳海逃生。跳海的時候,蝦米不小心肩膀撞在了船舷上,撞碎了肩骨。
  海面上到處漂浮著海軍隊員的屍體和死魚,這些魚類之中不乏鯊魚這樣龐大的海生物,他和祥豬子都嚇傻了,不知遇上了什麼海怪,殺死這麼多人和大魚。
  後來在一個艦隊隊長屍體手裡,他們發現了這把鐵尺。祥豬子拿起來看了看,興奮的說這是神物,是鬼邪的剋星。或許是因為它出現這片海域,引起了海底陰靈的警惕,才會發生攻擊艦隊的事。
  祥豬子馬上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塗抹在鐵尺的花紋上,又念了幾句詞,天氣逐漸平息下去了,艦隊也恢復了平靜。他們回到艦艇上,最後一統計,幾千人的艦隊,死了一半之多。
  從那次回去,他們就退役了,跟祥豬子分別時,祥豬子把鐵尺送給了蝦米,說帶著這東西,會驅邪避鬼。蝦米老家是北方的,並沒打算留在望海市,但不知馬董從那兒聽說他手上有件寶貝,親自在火車站攔住了他,要他留下來幫馬董做事。至於這把鐵尺怎麼會到了喬氏手中,那就不知道了,或許因為他們有親密關係的原因吧。
  最後蝦米說,按照今天發生的事,當時攻擊艦隊的怪物,那就是鯥了。那些不明不白死了的人,也肯定是這陰屍頭顱干的。
  我聽完隱約明白,陰蠱和鯥的出現,並不是鄭坤干的,似乎是因為這把鐵尺引出來的,可是我心裡非常納悶,鐵尺是打開千屍洞大門的鑰匙,而千屍洞跟鯥和陰蠱又是關聯密切,這其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蝦米說他也不知道,他所知道的,都是祥豬子告訴他的,至於鐵尺是千屍洞的鑰匙,估計祥豬子也不知道。
  我們折騰了一夜,估計這會兒天都亮了,肚子餓的咕咕叫。地面上有不少海魚在蠕動掙扎,那都是隨著海水湧進來的。蝦米身上帶著軍刺,剝了幾條魚,但洞裡沒生火的乾柴,我們只能生吃了。吃起來竟然非常鮮甜可口,感覺比飯店的生魚片新鮮多了。
  填飽了肚子,我對蝦米說:「你既然對這兒這麼瞭解,現在我們都聽你的,你說接下來怎麼辦吧?」
  蝦米苦笑著搖搖頭,皺眉說:「我也只是聽祥豬子簡單說過,對千屍洞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瞭解的並不太多。」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又說:「我們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原路返回,用鐵尺把門打開,回到海裡。二是順著這條洞向裡走,看有沒有別的出路。」
  我聽到後面,不由罵道:「等於沒說,我也知道有這兩條路可選擇。」說完轉身,向洞口走去。
  「你去做什麼?」於佳緊張的問。
  「當然是原路返回了,誰知道裡面會不會遇到更厲害的鬼東西。」
  「說話小心點,別出口不敬。」蝦米恐慌的說道。
  「什麼不敬?」我才要回頭,只見前面那具女屍,忽然站了起來,走下了石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