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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節

  我就地一個翻滾,一把抱住身邊的小姑娘帶著她滾向了一邊的角落。
  女鬼隨即跟了上來,我一使勁推開了懷裡的小姑娘,雙手結印,大聲喊道:誅邪陣法,滅天地陰煞,急急如律令。
  話音一落,腳下的地面突然發出五道耀眼的光芒,隨即碰的一聲,我提前埋伏好的紅線便彈出了地面,上面的紐扣隨著紅線緩緩流動著。
  女鬼明顯不知道我還有埋伏,頓時一愣,等反應過來時,陣法已經開始緩緩的轉動了起來。
  我一下跳出陣外,口中念起了道家的靜心決,靜心決乃是道家的入門法決,但凡修習正統道術之人,必從靜心決學起,記得瞎爺爺要我背的時候,可下了很大的功夫,買了不知多少好吃好喝的,我才把靜心決背的滾瓜爛熟。
  這靜心決洋洋灑灑幾千字,雖然好久不背,但畢竟基礎在那,所以現在背起來也不算吃力。
  女鬼在陣中不停的四處衝撞,被五行之氣打的一身傷痕,小姑娘靜靜的站在我的身邊,表情裡明顯帶著不忍。
  我不敢停口,盡量平復著心情,嘟嘟囔囔的念了起來。
  第一遍念完之後,女鬼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但眼睛裡的紅光依然沒有消退,惡狠狠的瞪著我和小姑娘。
  我沒敢停口,接著念了第二遍。
  女鬼不停的在陣中翻滾嘶吼,一張臉不時的變換著各種人的摸樣,其中有我認識的摩的司機和門衛的大爺,我知道這女鬼善於變化,所以盡量低垂著頭不去看她。
  小姑娘一直低著頭,可能這種殘忍的情景她看不下去吧,畢竟這女鬼沒發飆之前曾經恢復了一些理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往事
  第三遍念道一半的時候,我聽到小姑娘的聲音,只見她眼裡含著淚對著我一個勁的說道:別念了,她已經恢復神智了。
  我一邊念著靜心決,一邊看向陣裡的女鬼,此時的女鬼虛弱不堪,一雙眼睛已經恢復正常,雖然臉色依然煞白,卻少了那些怨毒之氣。
  女鬼靜靜的坐在陣中,身體不時的發抖,陣法的紅光大勝,一根根紅線好似燒紅了的鐵條一般,不時的抽打著陣中的女鬼,每抽打一下,女鬼便渾身顫抖。
  看著眼前的女鬼,我也不忍心念下去,剛想停下來,陣中的女鬼卻突然對著我笑了起來。
  女鬼溫和的說道:別停,謝謝你能回來送我,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嗎?我也想死。
  說著女鬼像我當初求她一樣,吃力的對著我跪了下去說道:求求你,殺了我。
  我眼角突然有些濕潤,小姑娘的眼淚無聲的滴了下去,我拚命的加快了口訣的速度,這是我唯一能幫她的,讓她在走的時候少些痛苦吧。
  女鬼一直微笑的看著我們,無論陣中的紅線如何抽打她,怨毒的表情再也沒有在回到她的臉上,她始終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我們兩個,彷彿有很多話說,又好似已經了無牽掛。
  小姑娘帶著哭腔對著陣中的女鬼說道:背後的人是誰?說出來,我幫你報仇。
  女鬼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小姑娘,微微一笑說道:別問了,我不會說的,我是自願的,沒有人威逼我,沒有人。
  當我結束最後一個口訣的時候,陣法內突然一陣紅光大勝,接著一片洋洋灑灑的銀光便漂浮了起來。
  這片銀光就是女鬼化為灰燼的最後一點碎片,我無力的蹲坐到了地上,我幫尖尖報了仇,可我卻不快樂,每個人或者每個鬼都有屬於她自己的故事,沒有人是天生活該,也沒有人值得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女鬼不管是被逼還是自願,她害死了太多的人命,沒人可以凌駕到別人之上去主宰別人的生命,一旦你犯下了錯誤,早晚都是要還的。
  小姑娘在一邊哭的兩個眼睛跟桃子一樣,我默默的站起身收拾起地上的紅線和紐扣,瞎爺爺說過,以前沒教我陣法是因為陣法太過毒辣,每個鬼都有自己的故事,作為一個正派的陰陽先生,我們要做的不是殺戮,而是幫助,幫助那些誤入迷途的鬼魂找到正確的方向,殺戮只是一種保護我們的自衛手段而已。
  女鬼死了,太平間的邪陣也被破壞了,醫院終於脫離的陰深的感覺,整個院子看起來都清新許多。
  小姑娘終於停止了哭泣,一抽一抽的站了起來,我微笑的看著她問道:這位小妹妹,請問你師從何處?小小年紀本事不小呀。
  小姑娘白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說道:少跟我套近乎,要不是我,今晚死的就是你了,說說吧,怎麼謝我?
  額~~這是怎麼個情況?要不是我你今晚也死這了,怎麼我就得感謝你呢?我笑呵呵的反問道。
  哼,還男人呢,女士優先知道不?而且是我先說我救得你,所以你就得謝謝我。小姑娘一邊抽泣著一邊跟我辯駁道。
  好好好,好男不和女鬥,好狗不吃臭肉,算你厲害,說吧,你想要啥,我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你。
  小女孩破涕為笑也不計較我是否罵了她說道:好吧,看著你還有幾分人樣的面子上,我就要你手裡那塊玉珮吧。
  什麼?玉珮?你開玩笑呢吧,不行,這個堅決不行,這可是我的寶貝,我還想說你手裡的玻璃球我買下了呢。我不由得覺得這小女孩胃口可真夠大的,原來一早便盯死了我的玉珮。
  哼哼,料你就不能給我,還說什麼一定滿足我,算了,我可不和你一樣的,我走了,以後自己小心吧。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小姑娘,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裡到底裝著什麼,畢竟也算是患難與共了,竟然沒說幾句話就要走。
  我本想開口留住她在說幾句話,可一想這大半夜的我要是開口人家把我當色狼怎麼辦,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有緣再見,記得我欠你一次,有啥事來找我,說完,從兜裡掏出了張符紙又弄破了手指上的傷口在上面寫下了我的傳呼號碼遞給了小姑娘說道:這是我的傳呼號,有事打給我。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我手裡的符紙揣進了兜裡,笑了笑擺了擺手便向醫院的大樓裡走去。
  我傻傻的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突然有一絲不捨,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和這小姑娘很熟悉。
  小姑娘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回過頭大聲對著我喊道:我叫小敏,你叫什麼?
  我額~的一聲反應了過來大聲喊道:你叫什麼?小米?我叫曉楠,叫我南哥。
  小姑娘嘿嘿一笑轉身走進了醫院大樓,空曠的院子裡只留下了我孤獨的身影。
  我坐在院子裡的台階上,點燃了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尼古丁麻痺了神經,整個人有些發呆,腦子裡滿滿的又空空的。
  院子裡依然烏黑,醫院門口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照著大路看起來像一條看不到頭的黃泉路一般,雖然我並沒有見過真正的黃泉路。
  莫名的看向女鬼經常蹲著的角落,那裡不再有她的身影,我有些明白了她為什麼一會哭一會笑,因為她一會邪一會正,兩種情緒不停的充斥在她的腦海裡,所以她才會那樣。
  身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歪著頭看了一眼,這麼晚從樓裡出來的竟然是花姐。
  我拍了拍身邊的台階說道:坐吧,我知道你沒走。
  花姐沒說話,默默的坐在了我的身邊,花姐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看起來跟女鬼很像。
  我兩誰都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坐著,老半天花姐才悠悠的開口講起了故事。
  我的家在一個偏遠的大山裡,家裡就我和姐姐兩個人,從小姐姐對我特別好,不管有什麼好東西姐姐一直讓給我,這讓我對姐姐很依賴,同時也養成了什麼都跟姐姐搶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