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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節

  當時的我剛剛出道,年少氣盛,看到這傢伙當我不純在立馬火了起來,掏出一張滅靈符大喝一聲奔著這傢伙就撲了過去。
  這死鬼也沒想到我竟然能看見他,當時也是一愣,可隨即反應了過來,我還沒等喊出符引,這大漢卻一把把我抓住,高高舉起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摔的我七葷八素的,剛剛準備起身,死鬼那五八的大腳就踩了過來,沒辦法我急忙一個就地十八滾躲開踩過來的大腳,一把抽出別再背後的銅錢劍,破指祭劍,以最快的速度念了遍驅劍咒,大喊了一聲,去。
  銅錢劍狠狠的砍在了死鬼的腿上,死鬼一聲慘嚎奪門向外跑去,我起身抓住銅錢劍跟著追了出去。
  死鬼沒命的跑,我就沒命的追,虧得開了天眼,否則這一路磕磕絆絆摔也摔死我了。
  追了大約三里的路,眼前來到了兩座山的夾空處,黑黝黝的紅松林立在眼前,死鬼唰的一下飄了進去,我急忙提著銅錢劍跟著進了林子,可沒走多遠我就後悔了,因為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大冰塊,要知道當時可是六月天,雖然東北的六月不是很熱但也絕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冰塊。
  看著眼前的冰塊我知道這地方絕不簡單,死鬼跑到大冰塊跟前也不跑了,對著大冰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拜了三拜。
  我詫異的看著死鬼,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提著銅錢劍我警戒的看著四周,恐怕這密林裡再出來什麼鬼東西。
  死鬼拜完之後轉過頭看向了我,突然死鬼裂開大嘴竟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很是詭異,好似有兩人使勁用鐵鉤鉤住死鬼的兩個嘴角一樣。
  果然沒一會功夫,死鬼的嘴角就裂到了耳根,雖然是鬼魂,但剛剛出道的我還是被這恐怖的景象嚇了一跳。
  死鬼一邊笑一邊用兩個手開始掰自己的上下顎,隨著卡啪一聲,死鬼竟然生生的撕下了自己的下巴,看的我不停的反胃。
  可事情還沒有結束,順著死鬼的食道裡竟然不停的向外爬著不知名的蟲子,無數個不知名卻噁心的蟲子不停的從死鬼嘴裡湧出,慢慢的爬向了大冰塊。
  眼前的一切深深的震驚了剛剛出道我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付眼前的東西,這都是什麼呀,看的我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終於所有的蟲子都從死鬼的嘴裡爬了出來聚集在了冰塊上,死鬼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不一會化作一片黑煙消失不見。
  一隻隻蟲子趴在冰塊上高昂著紅呼呼的頭不停的搖擺著做著一個動作,幾十秒的功夫一大群蟲子全都慢慢的消融到了冰塊之內。
  我傻傻的看著手裡的銅錢劍,不知道是否應該對著冰塊捅上一下,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冰塊卻傳來卡吧卡吧的碎裂聲。
  冰塊一塊一塊的裂開,沒一會便露出了一樣東西。
  說到這,孫瞎子又使勁的吸了一下鼻口的煙,悠然的享受了半晌說道:你猜裡面露出的是啥?
  你這老貨,下去兩天腦瓜子進水了?我上哪知道去?你說不說?不說我把煙掐滅了哈。我作勢要掐滅地上的煙。
  瞎爺爺連忙擺手說道:好好好算我白問,我接著說,接著說行不,你個小沒良心的虧我那麼疼你,抽跟煙都不讓我樂呵。
  孫瞎子又吸了口煙才悠悠的說道:冰塊碎裂以後,眼前是一個大大的黑棺材。
  看到這黑棺材我才明白,原來這是有人在此養黑太歲。
  黑太歲是什麼?我打岔的問道。
  黑太歲,其實並非太歲,而是一種養屍的名稱,這東西邪門的很,即使一般邪教都不太敢碰它,因為黑太歲是沒有理智的,養這黑太歲要養十年之久,而且十年之內必須不能換地方,每年要有一個鬼僕伺候著,第一年鬼僕負責拉怨氣,第二年負責找一對童男童女的心臟供在棺材頭上九九八十一天,第三年要找十二個死嬰擺在棺材尾八八六十四天,以後每年要找十七個冤魂在此祭練,到了最後一年,鬼僕要收集屍蟲然後附身到童男身上養蟲,什麼時候把蟲養好什麼時候讓蟲爬入棺木,這黑太歲也算是練成了。
  這黑太歲一出土必將百里無人,可這東西甭管是誰練出來的,卻不會聽你話,只要是活人它就會殺死,所以很少有人費力不討好的練這東西。
  這事我的父親也就是跟我提過一嘴,再加上已經幾百年沒聽說哪出現過這東西了,我才沒在一開始認出來。
  正當我為眼前的黑太歲感歎的時候,棺材蓋傳出一陣陣的嘎嘎聲,我連忙握緊了手裡的銅錢劍,抓出一把破煞符扔到了面前的空地上,隨時準備念出咒引。
  砰的一聲,黑黑的棺材蓋終於飛了出去,棺材裡慢慢的出現了一個影子。
  第八十九章 愛情?
  棺材蓋落到了不遠處的空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用天眼努力的仔細看清棺材內坐起的東西,心裡做好了面對任何恐怖情景的準備。
  卻並不是想像中的青面獠牙,反而是一張清秀的面孔,鵝蛋型的臉盤,一雙丹鳳眼明亮卻又充滿神采,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如瀑布一樣隨意的散落在腦後,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
  瞎爺爺一邊講一邊彷彿回憶著他對那黑太歲的印象。
  我笑嘻嘻的捅了捅瞎爺爺說道:你個老貨不是心動了吧?怪不得你這麼多年都沒給我找個瞎奶奶,原來是看上個老妖怪呀。
  孫瞎子沒等聽完我的話就一口煙嗆的咳嗽起來,恢復正常的一雙眼睛被我氣的直翻白。
  老半天緩過氣來,孫瞎子歎了口氣沒理我,接著悠悠的講道:當時如果沒有她身下的一口黑棺材,我確實真想把她抱回家去,畢竟我從小到大還真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我提了提手裡的銅錢劍,深深的呼吸驅趕掉了腦袋裡的胡思亂想,大聲喊道:你……你在這幹什麼?
  話一出口,孫瞎子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個嘴巴子,這算啥?面前明明就是個黑太歲,自己卻問出個這麼白癡的問題。
  可沒想到黑太歲卻對著孫瞎子笑了笑說道:你說我在這做什麼?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你這麼晚來這做什麼?
  黑太歲黃鸝一般的嗓音更加讓孫瞎子這三十多歲的老處男心潮澎湃,可以說黑太歲一點都沒使用法術,如果女鬼使用媚術的話孫瞎子的天眼一定能看得出來,可眼下孫瞎子卻感覺眼前的黑太歲美的如此真實,這只能說明這黑太歲本身就是這麼漂亮。
  孫瞎子盡量不去看黑太歲的臉,一隻天眼死死的盯著黑太歲坐著的棺材,硬生生的逼著自己說道:妖孽,你乃邪術練就的怪物,趁你還未害人之前快快束手就擒,我定想方設法保你個周全,如果執迷不悟,今天我必將你斬殺在這黑松林中。
  說完這短短的幾句話,孫瞎子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對著這麼美的女孩說出這麼狠的話,真真令孫瞎子心裡有些難受,雖然這女孩會成為一個大魔頭。
  黑太歲依然沒有動怒,瞪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一直上下打量著孫瞎子,過了半天黑太歲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緩緩說道:這位大哥說話有些不負責任喲,你是怎麼知道我乃邪術練就的怪物呢?你又是怎麼知道我一定要害人?你又是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死在你手上呢?
  孫瞎子從來沒碰見這麼能狡辯的鬼怪,一時卻被問的愣住了,心裡也嘀咕著,對呀,我憑啥說他是別人修煉出來的怪物呢?再說了,黑太歲又沒出現過我怎麼知道她一定要害人?第三個問題更簡單,如果她真的是黑太歲的話今晚死的一定是我。
  孫瞎子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可又隱約覺得有些不妥,想了半天,孫瞎子忽然一拍大腿說道:你給我下套呢?你是黑太歲,我爹說黑太歲一出百里無活人,今天能打我要打,不能打我更要打,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我是陰陽先生,我可以死,但我得盡責。
  哈哈哈,黑太歲一陣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淒涼,笑聲中充滿了無奈,過了一會卻見這黑太歲的臉上竟然流下了兩行清淚,只見她好似對孫瞎子又好似自言自語的道:陰陽先生?黑太歲,當年他也是這麼說,他說他是陰陽先生,他說他有他的責任,可又能怎樣?我還是被練成了黑太歲,我還是被他變成了怪物。
  黑太歲一陣哭一陣笑的,看的一旁的孫瞎子都跟著難受,幾次差點走上前去安慰黑太歲了。
  鬧了一會,黑太歲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著孫瞎子,嘴角慢慢的露出了笑容,孫瞎子透過看不大清的天眼都能感覺到黑太歲眼裡流露出濃濃的親情,就像是看著自己久別的親人一樣。
  黑太歲慢慢的站了起來,抬腿邁出了黑黝黝的棺材,她腳上沒穿鞋,一雙天足白嫩而細膩,輕輕的站在了棺材外。
  孫瞎子緊張的握了握手裡的銅錢劍,發現自己的手心滿滿的都是汗水,黑太歲的腳下就踩著一張破煞符,只要孫瞎子念上一句急急如律令,即使傷不了黑太歲也能給孫瞎子製造先機,可孫瞎子的腦海裡卻一直給自己找借口,拚命的找各種理由不讓自己念出這短短的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