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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節

  神經妹的爸爸進了屋子後,把神經妹放在了炕上,點了三根香對著窗外拜了拜喃喃的說道,媳婦啊,我對不起你,沒能好好照顧我們的女兒,你在那邊還好嗎?說著竟低聲的抽泣起來,一邊哭一邊嘟囔著,過年了,你們娘兩缺什麼用的就拖個夢給我,等我把丫頭撫養大了,就去找你們去,到時候我給你做牛做馬把你貢起來。
  這時神經妹坐在炕上就看見剛剛站在外面的女人抱著孩子竟然出現在自己父親的身邊,好像也很悲傷一樣,可是卻沒有眼淚流出來,只是不停的用那幾乎透明的手撫摸著自己父親的臉頰。
  神經妹跳到地上,仰著頭看著這女人,越來越覺得,她很像爸爸給自己看的媽媽的照片。
  於是神經妹脆生生的喊了聲媽媽,卻見這女人面帶悲傷的看了看神經妹,輕輕的用手撫摸了神經妹的臉蛋,轉身抱著懷裡的孩子就飄了出去。
  對,是飄了出去,因為她根本沒走門,而是就那麼透過牆壁就走了。
  這時神經妹的爸爸轉過頭來詫異的問神經妹說,你剛才叫什麼?
  神經妹指了指窗外說,剛才有個長的跟媽媽一樣的人從這出去了,神經妹的爸爸聽後愣了半晌,一把摟過神經妹嚎啕大哭起來。
  自那以後,神經妹就經常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剛開始很害怕,時間久了卻也就不當回事了,她也和別人說過她看到的東西,可是卻根本沒人相信,就連神經妹的爸爸都以為是神經妹幻想而來的,而且那些小孩還笑話她,所以慢慢的神經妹開始不願意跟別人來往,每天就呆在家裡打遊戲機。
  第三十三章 小賣店事件
  說道這裡,神經妹轉頭看了我和禿子一眼說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我說的都是事實。
  我拍了拍神經妹瘦弱的肩膀說道,我相信你,因為我有時也能看見那些東西。
  神經妹詫異的看著我,老半天激動的說道,你真的相信我?你真的能看見鬼?那你剛剛為什麼看不見趴在你後背和拽我衣服的小鬼?
  我笑了笑跟她講了我之前的故事,還有孫瞎子給我講的一些故事,最後說道,瞎爺爺說,我要想看見鬼可能就得喝過酒之後,具體為什麼他老人家也不清楚。
  這時呆在一旁的禿子說道,真羨慕你兩,都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為啥就看不見呢?
  我轉頭拍了拍禿子的肩膀說道,你就偷著樂吧,自從我知道喝酒能見鬼之後,我還沒勇氣去喝過一次酒呢,你以為鬼那麼好看呀,能嚇死人的。不過說實在的,禿子你今天表現不錯呀。
  禿子撓著頭笑呵呵的說道,瘋子哥我今天爺們不?我豎起大拇指說道,你丫純爺們兒。
  禿子聽完後憋了老半天對神經妹說道,那啥,勝楠妹妹,我喜歡你行不?
  聽完這句話,我和神經妹撲哧一聲哈哈大笑。
  禿子頓時惱羞成怒大聲說道,行就行,不行拉倒,笑啥呀?
  神經妹笑了半天說道,行倒是行,不過你要先保證,以後不許再流大鼻涕。
  這個短暫的插曲讓我們不再那麼害怕,於是我和禿子先送神經妹回了家,又各自向家走去。
  由於我最近表現的特別好,所以我爸和我媽對我的管教也鬆了很多,晚回家一會兒也都不問我為什麼。
  到了家扔下書包,去廚房吃了口飯,剛準備寫作業就聽我爸說道,大兒子去小賣店幫爸買盒煙,說著順手遞給我兩元錢。
  要說那個年代大人們吸煙大多就是一塊錢一包的,我記得我爸最喜歡的煙就是一塊錢一包的長白參煙,因為我爸比較慣我花錢,所以每次買煙都給我留一塊錢跑腿。
  我拿起錢飛快的跑向小賣店。
  跑到小賣店之後就看見門口圍了一群人,那時候夏天晚上大人們都喜歡在小賣店門口打撲克侃大山所以我也沒在意,低頭就走了進去。
  可沒想到,一進屋就看見小賣店的老闆用鐵鍬端著一物正向外走,我仔細一看頓時心裡咯登一下,只見鐵鍬裡軟軟的躺著一隻黃皮子,黃皮子邊上還有一隻大個的耗子,那黃皮子和那大耗子都死了,鮮血順著它們的鼻孔裡滴滴答答的流著。
  那老闆一邊向外走一邊罵罵唧唧的說道,敢跑我的店裡來,告訴你,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老闆娘在房間裡跳腳罵到,你個老不死的,你怎麼這麼欠兒呢?你說那黃皮子招你惹你了,你打死它幹什麼?你不怕,我們娘們還害怕呢。
  那老闆回頭說道,你個娘們家家的嘟囔什麼?別聽這幫大舌頭娘們瞎忽悠,這黃皮子要有這麼大的能耐早翻了天了,都說黃皮子報仇,滿大街穿黃皮子皮的皮衣服,我也沒看誰死了。
  我走進去找老闆娘買了盒煙問道,胡大娘,咋回事啊?(這小賣店的男人姓胡叫胡發,早幾年從農村來招工的)。
  這老闆娘說道,曉南你說說你胡大爺,這不今天晚上一幫人都在這打撲克,你胡大爺下班回家,家裡沒飯,就跑來小賣店,開了瓶酒就著點花生米就坐在這喝上了。
  可就在這時,外面吱溜鑽進來個大耗子,緊跟著就追進來個黃皮子,要說這黃皮子就是厲害,轉眼間就在櫃子角把這耗子給咬死了,大家都在這當個樂呵看,可誰知道你胡大爺不知道怎麼就來了虎勁,拿起個爐鉤子(燒爐子用的鐵製鉤子)上去就給這黃皮子刨死了。
  你說說,咱這一左一右的黃皮子不少,可誰也沒打死過。
  這虎老爺們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跟這黃皮子過不去。
  這黃皮子要是不怪罪還好,要是怪罪下來可怎麼辦呀,聽老人說這黃皮子最難纏,小心眼的很,你殺了它它要禍害你三代呢。
  我拿著煙聽完老闆娘這一說,心裡也覺得不痛快,你說人家黃皮子咋地你了?上你家幫你家抓了個大耗子,最後還被你一爐鉤子刨死了。
  我急忙出門對老闆說道,胡大爺,這黃皮子給我吧,我們學校剛建了實驗室,要動物標本,我回去扒了皮晾乾了做標本。
  胡老闆看了看我說道,行你拿去吧,這玩應要是冬天的時候打死,皮還能賣點錢呢,可惜這時候不值錢。
  我心酸的走到那死黃皮子身邊,暗暗說了聲得罪了,拎著尾巴就向家走去。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我輕輕的把那黃皮子放在地上說道,您等等,我進去把煙給我爸送去,一會拿把鐵鍬給您埋了,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黃尖尖,哎你們都是黃皮子,我看著心疼呀。
  我轉身進了屋把煙遞給我爸,拿著鍬就向外走,我爸喊道,曉南你拿鐵鍬幹啥去?
  我轉過身對我爸說了小賣店老闆打死個黃皮子的事,我說我要去給它埋了。
  我爸一聽也挺氣憤的,畢竟我爸也知道黃尖尖的事,明白黃家是有靈性的動物,我爸罵道,這老胡真不如個牲口,咋啥都敢打,走,爸跟你一起去埋。
  我拿著鐵鍬,我爸又找了個小紙盒箱子我們爺兩小心翼翼的把這黃皮子放進小紙盒箱裡,埋在了我家胡同的十字路口附近。
  埋完後回到家中,我寫過作業就上了炕睡覺了。
  睡著睡著我隱約聽見有人喊我,於是我迷迷瞪瞪的爬了起來。
  可仔細一聽卻沒了聲音,就在我躺下要睡著的時候,又聽見了一個聲音幽幽的喊道,小兄弟,小兄弟。
  這次我真的聽清了,就覺得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於是一骨碌爬起來喊道,誰?
  那時候我家兩個屋,我父母住大屋,我住小屋,中間隔著個廚房所以一般時候他們聽不到我這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