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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節

  這時我倆一腦袋問號,眼睛都不會轉了一樣,傻傻的盯著劉炳文。
  劉炳文微微一笑向下擺了擺手示意我倆坐下,我當時就感覺腦袋一下子都轉不過來了,迷迷糊糊的坐在了椅子上。
  這時劉炳文轉頭在黑板上寫了四個字,「花季、雨季」。
  轉過頭,劉炳文說道,每個人的童年都是美好的,無論你是個愛學習的三好學生,還是愛打架的調皮小孩,你們都不過是一張白紙,一瓶純淨的水,在我的班裡,我不希望有歧視,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無論是打架還是學習。
  你們在座的每一個學生都應該知道,從你們邁進這個班級起你們就是同學,要一起共度三年美好時光的兄弟姐妹,你們可以不用向別的班一樣那麼嚴守紀律,你們甚至可以偷偷的跟我請一天假,但前提是你要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
  那麼今天我想行使我做老師的權利,任命班裡的學習委員和班長。
  咱們班這一學期的學習委員就由王曉南擔任,班長由畢勝楠擔任,請同學們鼓掌歡迎。
  當時的我怎麼跟您形容呢?就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心臟撲騰撲騰的好似一張嘴就能蹦出來一樣,我看著四周同學詫異的眼神和鼓掌的動作,卻感覺我的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一樣。
  要說我在小學的六年,不說是人見人煩吧,也算的上是鬼見愁了。
  學習不樂意學,作業就沒好好寫過,好事一樣找不到我,壞事的最終線索都在我身上。
  每一屆班主任都跟我媽說,曉南這孩子聰明倒是真聰明,就是不用在正地方,為這事打也沒少挨,可我心裡一直就沒想過學習。
  可沒想到就是這樣的我,到了中學竟然要我做學習委員,這劉炳文是真傻呀,還是真傻呀,還是真傻?
  鼓掌完畢後,劉炳文說道,下面有請咱們班的第一任學習委員王曉南同學上台講話。
  耳邊響起嘩啦啦的掌聲,禿子興奮的半個身子都站了起來給我鼓掌,我當時就感覺座位離講台的距離很遠很遠,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我就覺著我的腿都在突突。
  終於走到講台後站好,我低著頭憋的臉通紅,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底下傳來起哄的聲音喊道,快說呀,快點。
  在這些起哄的聲音裡我能聽到,禿子的聲音最大。
  我努力的控制著呼吸,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道,我以後一定按時寫作業。
  底下哈哈的一陣哄笑,劉炳文也一臉笑意的說,王曉南這可不是批評會,這是你做學習委員的慶祝會,想想有什麼說的,沒關係想說什麼都行。
  我在台上站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大喊了一句,以後咱班誰不交作業我弄死他。說完就感覺臉跟火燒的一樣,低著頭就跑回了座位。
  劉炳文樂呵呵的笑著說道,畢勝楠該你上台了。
  這畢勝楠也是經過一段時間的心裡掙扎,好容易走上台前,臉紅的跟喝了二斤燒刀子一樣。
  平復了半天,只見她深呼吸一口氣,左手扶了扶眼鏡,右手猛的一拳砸在了講台上,用一根手指點了點下面的每一個方位,轉身回到了座位。
  我當時差點沒笑噴出來,心想你丫上台刷寶呢,怎麼你也得意思意思說句話呀,你丫倒好,上去比量個手勢就下來了。
  這時劉炳文也沒弄明白這四眼妹到底是啥意思,於是乾咳了兩聲說道,好了,下面任命剩餘各職位。
  忙忙活活的開學第一天就這麼結束了,我和四眼妹還是不說話。
  之後的日子,我們倆雖然同桌,可卻是各管各的,她管她的紀律,我管我的學習。
  您還別說,自從我當了這學習委員之後,作業認認真真,基本每天寫完作業都要檢查N遍之後,在給我媽檢查N遍,之後在找我爸檢查N遍。
  忽然間我覺得學習其實也不痛苦,而且做了這個小官了之後我也喜歡跟身邊的同學交流了,總是覺得自己在做表率,不能跟以前一樣牛逼閃閃的。
  一轉眼開學兩個星期了,一天放學後,我和四眼妹主動留下來打掃班裡衛生。
  要不說禿子最夠意思,硬是要留下陪我一起幹,這給我感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可誰知道這小子說是陪我,卻去學校小賣店買了一堆好吃的給四眼妹吃。
  我問他要袋牛肉乾,丫差點沒跟我急眼。
  由於四眼妹在吃零食,禿子就和我一起拖地,我倆一邊拖地一邊瘋鬧。
  忽然,禿子一本正經的跟我說道,瘋子,我有個事跟你說,你不許笑話我,也不許亂跟人說。
  我笑著給了瘋子一拳說道,操你丫啥時候這麼正經了?難道是得痔瘡了?
  禿子一本正經的說,別鬧,我就問你咱是兄弟不?
  我一看他這麼正經,於是點點頭說道,有屁快放。
  禿子擺弄著衣襟站在那額額啊啊的半天,好像終於鼓起勇氣一樣說道,瘋子我喜歡神經妹。
  我當時差點沒哭出來,這叫咋回事呀,我最好的兄弟竟然喜歡我最恨的女人。
  (那時候雖然小,但也有朦朦朧朧談戀愛的,不過都是耍耍嘴皮子罷了,沒有啥實質性的發展)
  禿子看我半天沒說話,輕輕的問道,怎麼了瘋子?你覺得這事行不?
  老半天,我歎了口氣說道,你喜歡就好,問我幹啥。
  禿子一聽我這麼說,就知道我心裡的坎過去了。
  於是說道,瘋子哥,弟弟還有個事求你。
  我不耐煩的說道,快點說,別磨嘰。
  禿子順兜裡掏出一封疊成心形的紙說道,瘋子哥你把這個幫我送給神經妹唄。
  我看了看禿子的信,又看了看禿子的臉說道,不管,你自己送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和她說話。
  禿子嘿嘿的湊了過來說道,瘋子哥你幫弟弟一次行不?晚上弟弟請你吃俱樂部門口的烤雞翅膀子。
  要說那時候剛時興燒烤,一個雞翅膀子五塊,那玩應吃著真是香呀,可咱們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有錢天天吃那東西呀,於是聽禿子這麼一說,我這心裡真真的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