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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

  這時孫瞎子走到牆角,那裡放著一個破舊的香爐,孫瞎子小心翼翼的抱著香爐來到我爸身邊。
  嘟嘟囔囔的念了一會,伸手在香灰裡抓出黑乎乎的一物。
  小王打眼一看,此物有巴掌大小,黑乎乎的,身上還長著絨毛。
  可仔細一看,小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孫瞎子拿的是一隻蜘蛛呀。
  不僅小王,我爸看見這蜘蛛也嚇了一跳,他們那個年代哪有什麼爬充店什麼的,根本沒見過這麼大的蜘蛛。
  孫瞎子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右手拿著蜘蛛,左手在刀刃上搽了一下,左手立刻流出鮮紅的血。
  這時右手的蜘蛛好像聞到了血腥味,開始不安的挪動起來。
  孫瞎子把流血的左手放在我爸的傷口上,等自己的血流進了我爸的傷口以後,鬆開右手的蜘蛛。
  那蜘蛛好似有特著急一樣,幾步怕到了我爸的傷口的邊緣,張開兩個龐大的牙齒,也可以說成是吸管,狠狠的咬了下去,孫瞎子忙用右手拔開蜘蛛的一隻牙,放在自己的左手之上。
  蜘蛛吸了足足十幾分鐘,本來巴掌大的肚子撐的好似一個圓圓的足球。
  爸爸的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慢慢的開始流出鮮血,孫瞎子的左手卻一直被吸著。
  就在爸爸的肩膀開始大量的流出血的時候,孫瞎子說道,小王快去撕條被單,給你五哥把肩膀給包紮上,快去。
  小王本來已經看傻了,聽孫瞎子一喊嚇了一激靈,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爬到炕上,拽起個床單就撕下來一條,急忙給我爸包紮上。
  孫瞎子,小心翼翼的挪動左手,那蜘蛛就跟著孫瞎子的左手挪動,一點點的離開了我爸爸的身體。
  奇怪的是,自從這蜘蛛咬上我爸之後,雖然疼痛,但相比一開始已經減輕了好多,可能是這蜘蛛牙齒蘊含著麻醉成分吧。
  孫瞎子看這蜘蛛已經離開我爸的傷口,左右迅速收回,那蜘蛛也不傻,感覺到嘴裡的血沒了,就順著血味又從新向我爸爬去,孫瞎子連忙兩手按住蜘蛛,喊小王,你快打開地下那口箱子,裡面有跟空心的針管,取出來扎到這蜘蛛的肚子上。
  小王聽了急忙下去找,片刻中就拿著一根空心的鐵針走了過來,對著蜘蛛的尾部就刺了下去。
  由於這蜘蛛的肚子吸滿了血,在一刺下去,那空心的針管猶如一把水槍一樣,一股鮮血順著空心的針管噴了出來。
  這血烏黑腥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一會的功夫蜘蛛就癟癟的恢復了原來大小。
  孫瞎子又把我爸的另一個肩膀切開,還是按照一開始那樣乎上了糯米渣,等傷口開始流出黑水的時候,又把蜘蛛拿來一隻牙咬住我爸的傷口,另一隻牙咬上了孫瞎子的左手。
  可這次那蜘蛛的肚子由於破了個孔卻怎麼也鼓不起來了,蜘蛛吸了一會好像不耐煩了一樣,用力的將頭拱了拱,牙齒深深的刺了進去,繼續吸了起來。
  吸了一會,小王驚奇的看到孫瞎子的左手慢慢變黑,開始是手指,慢慢的擴散到了手背。
  就在快要擴散到手腕的時候,我爸的肩膀終於又流出了鮮血。
  這次小王不用孫瞎子吩咐,急忙又撕下了一條床單,給我爸包紮了起來。
  孫瞎子右手抓住蜘蛛,狠狠的將它從自己的左手裡拔了出來,甩手扔進盛滿糯米水的水瓢裡。
  只見那蜘蛛吱吱冒著黑煙轉眼的功夫就不動了。
  小王剛剛給我爸包紮好,還沒等搽搽汗,就看見我爸眼睛瞪的圓圓的看著小王身後。
  第二十章 雨過天晴
  只聽啊的一聲慘呼,小王急忙回頭看去,卻看見孫瞎子額頭青筋直冒,右手死死抱住左手手腕,豆大的汗粒順著額頭留了下來。
  小王低頭一看,原來孫瞎子右手拿刀,硬生生的斬斷了左手的手掌。
  小王大驚,喊道老孫頭你瘋啦?
  孫瞎子咬牙說道,想要救老五隻能這樣,我這只左手已經傳上了屍毒,如果不剁了,我老瞎子就變成老粽子了。
  小王也顧不得什麼了,急忙拿起撕剩下的床單給孫瞎子包上,回頭把綁我爸的繩子解開,拿掉嘴上的毛巾。
  我爸眼淚止不住的留了出來,大聲說道,小王快去礦醫院要車。
  小王一聽急忙跑了出去。
  我爸一邊扶著孫瞎子,一邊哭著說道,你這時幹啥呀,哎我死就死唄,你這麼大歲數不要命啦。
  孫瞎子蒼白的臉上硬是擠出一絲微笑說道,老五呀,你可是我乾兒子,你死了誰給我送終呀。乾爹可就得意你。嘿嘿……
  我爸眼淚嘩的流了下來,罵了一句老孫子,都啥時候還貧嘴。
  沉默了一會,我爸說你放心吧,你以後就是我親爹。我給你養老送終。行不爹。
  孫瞎子身體明顯顫抖一下,歎了口氣說道,小鱉犢子算你有良心。
  迷迷糊糊的醒來,我爸感覺兩個肩膀撕裂了一樣的疼痛。
  我爸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回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爸急忙就下地。
  這時候門打開了,我爸抬頭一看,我媽領著我回來了,進屋我媽就抱著我爸哭了起來。
  我也跑過去抱著爸爸,我爸蒼白的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
  現在回想起來,可能我爸那時候感覺到保護了老婆孩子的那種滿足感吧。
  我媽說道,你這是咋啦?怎麼住院了?我一早上回家,家裡炕冰涼的,鄰居大娘說你兩天沒回家了。我急忙跑到孫瞎子家,卻鎖著個門,我正可那找你呢,遇見醫院的冷護士了,他說昨天晚上你和孫瞎子都被送醫院來了,我就急忙領著孩子跑這來了,快讓我看看傷那了。
  我爸沒辦法只能說傷了肩膀,我媽小心的扒開爸爸的衣服一看,差點沒暈過去。
  只見兩個肩膀縫著密密麻麻的針,傷口結合處又紅又腫,跟兩條大蜈蚣一樣趴在我爸的肩膀上。
  我媽掉著眼淚輕輕的問我爸,疼嗎?
  我爸傻呵呵的笑著說道,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