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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由於二人提前想好的,能躲就躲,想盡一切辦法要挺到第二天正午,於是二人都沒出聲躲在草垛裡一動不敢動。
  順著蓋在臉前的雜草縫隙,倆人清楚的看到女鬼在院子裡飄來飄去。過了一會,女鬼好像是覺察出軍營已經沒有生人,便坐在院子中央,輕輕的哼著什麼,胡師傅知道,這陰煞懷裡還抱著昨天的那個死嬰,一想起哪死嬰腐爛的樣子就覺得反胃。
  可一想起反胃,更想起自己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忽然感覺餓的難受。要不說人就是這樣,一感覺到什麼,就控制不住自己拚命的想什麼。就在這時胡先生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
  遠處的陰煞緩緩把頭扭向這邊,藉著月光胡先生就看見女鬼的臉上浮現了滿意的笑容。女鬼慢慢的站了起來,一邊向他們藏身的地方走,一邊笑道:「嘻嘻,哈哈,你們出來吧,我看見你啦。嘻嘻嘻快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哪啦。」
  倆人這時都是一身冷汗,趴在那大氣都不敢喘。這陰煞緩緩的來到草垛前,胡先生看見陰煞懷裡抱著的死嬰已經跟一塊爛肉一樣,散發著沖天的臭氣。這陰煞在草垛前飄了一圈又一圈,楞是沒發現二人,於是仰天慘叫一聲,轉身回去了。
  兩人剛想鬆口氣,胡先生的肚子咕嚕又是一聲,這下陰煞可聽清楚了,猛的轉過臉,眼睛紅光大盛,身體化作一道白光就飄到了草垛跟前,伸手就向胡先生的藏身之處抓去。
  就在這時躲在一旁的玄慧起身蹦了出來,轉身就跑。那陰煞一看出來生人了,跟著就追了過去。玄慧一邊跑一邊喊:「別出來,胡道友,答應貧道一定要把這東西毀去。」
  胡先生含著眼淚眼睜睜的看著陰煞一點一點的追上玄慧道人,雙手抓住玄慧的脖子,慢慢的吸乾了玄慧的陽氣。
  哪玄慧臨死的時候還死死的看著胡先生趴著的草垛。
  胡先生明白,玄慧是要自己剷除這妖孽。那陰煞吸完玄慧的陽氣後,滿足的飄進了一個軍營房舍。
  清冷的月光照在玄慧道人的身體上,剛剛還和自己一起趴著的道友,短短一瞬間就剩下了冰冷的屍體。
  胡先生趴在草垛裡眼淚不停的留著。轉眼雞叫三聲,天亮了。
  清晨的霧氣漸漸散去,昨天送他們進來的小兵打開了大門,一眼便看見倒在大院子中間玄慧的屍體。那小兵默默站了一會,歎了口氣關上門走了。
  在說這胡先生趴在草垛裡,由於熬夜加上悲傷,眼睛裡佈滿的紅血絲。他死死的盯著院子中間的玄慧道人,眼淚無聲的順著臉頰留著。太陽一點點的終於挪到了頭頂,正午時分到了。
  胡師傅提起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走出草垛,望著天上的太陽,望著死去的道友,顫抖著雙手點燃了眼前的草垛。
  這草垛上的乾草本來是準備鋪房頂用的,乾爽整齊,這一見火,立馬呼呼的著了起來。
  不一會整個軍營就變成了一片火場,胡師傅站在火堆邊上望著躺在地上的玄慧道人,慢慢的暈倒在了地上。
  這時兵丁們開始進來救火,可火勢過大,沒人敢上前。可昨天送他們進來的那個小兵卻發現了躺在地上的胡師傅,趁亂把他救了出來。
  再後來這胡師傅隱姓埋名娶了媳婦過上了平常人的日子。
  這胡師傅改姓為孫,也就是我的父親。孫瞎子說到這又點了根煙吧嗒吧嗒的抽上了。
  這時我爸笑著說:「老孫頭你說那個玄慧道人咋啥也不是?一出來就讓人給殺了。咱們今天還在陰煞爪下跑了呢,要這麼說我們比玄慧道人強呀。」
  孫瞎子氣呼呼的說道,咱們今天遇見這個陰煞,只能算是剛剛成煞,還沒撈著吸生人呢就遇見我們了,就這樣還險些要了我的老命。不過在沒吸生人之前,陰煞還是會保留一些理智的。想當年玄慧道人和我父親遇見的那隻,已經快吸滿人氣了。而且符咒不懼力大無窮你叫他一個凡人怎麼打?
  媽媽也插嘴問道,孫師傅,你說我看見那個老頭是什麼東西?
  孫瞎子吸了一口煙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看見的應該的是個老粽子。」(那時候香港殭屍電影還沒有廣泛引進,我們家這又是個閉塞的小鎮所以還不知道殭屍這個詞彙)。
  我爸一聽哈哈大笑說:「還老粽子?我還老白菜呢。」
  孫瞎子瞪了我爸一眼說道:「你懂個屁,所謂粽子是道上的一種叫法(盜墓筆記,鬼吹燈都介紹過了這裡我就不囉嗦了免得我有騙字的嫌疑)眾人聽了也都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暗想,這都他媽什麼點子(運氣)呀,千古兩大惡神都讓自己碰上了。」
  孫瞎子也搖了搖頭說:「哎!本來這地方一直很平靜,誰知道這敗家的礦上非要在這建井,這陰煞應該就是吸收了那些荒墳的怨氣剛剛轉變的。那老粽子應該是多少年前被人降服埋在這的,碰巧被放出來了。他們現在還不夠強,所以不敢離開墓地周圍。天一亮你們回去收拾收拾吧,能走多遠走多遠,這地方已經不在適合人住了。等你們發現有人死的時候,想走就來不及了。」
  這時爸爸說:「老孫頭,我們走了礦上人怎麼辦?再說了,我和我老婆我們十九歲參加工作,離開工作崗位我們能做什麼?」
  小陸和小王也說:「我們走倒是可以,父母怎麼辦?朋友怎麼辦?告訴他們建設井發現粽子和陰煞啦,快跑吧,不跑就死啦死啦地。誰信呀?」
  這時媽媽說:「孫師傅,看你也是個有本事的人,我們幾個雖然沒有本事,但咱們齊心合力跟他們拼了不行嗎?」
  孫瞎子說:「不是我不想拼,就算你們走了,我也會和他們拼到底,你們都年輕,一個個水靈靈的,一旦有個三長兩短的,好好的人生還沒撈著品嚐,要我怎麼捨得呀。要知道,這不是鬧著玩,是要死人的。」
  四人聽了孫瞎子的話,都悶不做聲。
  過了良久,小王起來大聲說:「媽的拼了,就算我走了,我父母我哥哥他們肯定不會相信鬧鬼,也肯定不會走。與其這樣,就是死也要和他們死在一起。」
  小陸也附和道:「對,死也要死在一起。」
  這時爸爸對媽媽說:「你明天去幼兒園接孩子去他姥姥家住幾天,我留下。(我那時由於父母都上班,所以住長托)」
  媽媽搖了搖頭說:「孩子我可以送我媽家,但我不走。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我爸爸當時就火了:「死老娘們兒,你在這幹啥?男人的事你就別跟著參和了。」
  我媽紅著臉剛要辯駁。孫瞎子咳了一聲說:「都聽我的,既然咱們大家齊心協力,我也就不矯情了。明天給你們一天時間請假休息,小劉(我媽)你明天聽老五的(我爸)帶孩子回娘家呆兩天。我知道你擔心老五,可你畢竟一個女人家,跟著我們不方便,只會拖我們後腿,到時候我們更危險。小王小陸老五,明天傍晚去我那小屋碰頭,咱們跟他們干一把不死不休的大仗。」
  第十二章 深夜擺陣
  第二天一早,爸爸送走了我和媽媽,小兩口難捨難分暫且不提。就說媽媽走了之後,爸爸回到家中本想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可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也難怪,任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經歷這麼多離奇的事,心理壓力都不會比我爸小。
  我爸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時候,忽然想應該找套寬鬆的衣服留著晚上穿,畢竟這不是參加晚會。於是爸爸開始翻箱倒櫃,忽然叮的一生掉出來一枚銅錢。爸爸撿起來看了看忽然一臉驚喜的找個紅線拴上,帶在了脖子上。
  其實這銅錢是我太姥爺過世時候的壓口錢。要說這壓口錢在東北可是大有講究。因為古時候人們很喜歡玉,認為玉是吉祥的,可以辟邪,所以那些有身份的人用來放在死人口中,防止死人屍變或者是希望死者的靈魂可以得到安息。
  但這個世界永遠都是貧民的世界,因為家裡窮買不起玉的人很多,這種習俗就慢慢演變為在死者的口中放入一枚銅錢,因為銅錢在很多人手中流通,沾染過很多人的陽氣,屬於辟邪的最佳物品,而且東北老人都傳,死者年齡越大,那麼他留下的壓口錢就越辟邪。
  在東北,人嚥氣的時候把銅錢用紅線栓上放入死者口中,紅線的另一頭放在口外,也有栓在牙上的。等到出殯前蓋棺材蓋的時候,由子女牽著紅線把壓口錢拿出。
  我太姥爺去世那年已經八十多了,在那個吃不飽肚子的年代也算是高壽了。所以姥爺當時拿出壓口錢之後就把它給了我媽媽,因為媽媽和我太姥爺感情很深,所以這壓口錢就當做個念想被我媽媽珍藏起來。
  爸爸摸著掛在脖子上的壓口錢心裡感覺多了一份保險,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傍晚時分,爸爸找了個飯店,要了半斤酒一斤餃子就坐在那吃喝起來,用爸爸的話說,人這一輩子最應該對得起的就是自己的肚子。
  吃飽喝足爸爸來到孫瞎子家,進屋一看小王小陸也都在,爸爸打了招呼就做在小炕邊上。
  這時孫瞎子說:「人都到齊了,我就說說吧,今天晚上我們先去找那陰煞,提前上山,我先擺個七星滅魂陣,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滅了她,但至少能困住她一陣子。我這有些符紙,一會你們三個拿上,一旦她被困你們便把手裡所有的符紙點燃,扔進陣中燒她。」
  小陸說道:「老孫頭你可別糊弄我們,我昨個還聽你說燒死陰煞要在正午時分,我們這大半夜的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