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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節

  在韋老頭積威之下,苗勝天首先把什麼都交代出來,不敢有任何隱瞞。眾人聽了之後一片嘩然,苗鳳儀滿面羞愧,掩面哭著奔出顧家,她為自己有這麼一個卑鄙陰險的爹,感到沒臉見人吧。
  小冬雖然蜷縮在地上裝可憐,咬著牙一個字不說,不過從苗勝天以及江雲慶的供詞裡,我們也明白了一切。
  這個故事我們還是先從古玩店老闆開始說起吧。
  馬明仕跟顧青鱗的交情,那是馬顧兩家世代交好延續下來的一份傳統情誼。當年馬家祖宗在很多年前是從石垣村走出去的,而顧家從湘西遷徙到此地時,得到過馬家的幫助才活了下來,所以顧家人感恩,一直對馬家人有求必應,從未說過半個不字。馬家也為此開起了古玩店,專門收集破碎玉器,靠顧家幫忙發的家。
  馬家雖然有錢了,可是顧家長期受到天道懲罰這個厄運的折磨,始終隱居在石垣村,不為世人所知。可是因為五弊三缺,顧家每一代必是殘缺不全的人,所以很難娶上媳婦。這種事一直以來,都是靠馬家解決的。別看顧家人都是殘廢,娶的媳婦卻個個都是漂亮的美女,並且還是從城裡來的。
  說到這兒還不明白嗎,顧家媳婦是馬家花大價錢買來的。為了使顧家後人安心幫他們黏合碎玉,那必須得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這是馬家的一條祖訓。
  小冬全名叫嚴紫冬,她跟江雲慶都是雲霧山外米莊鎮人,因為家裡窮,很早輟學去城裡打工。這個女人野心很大,打工掙來的錢無法滿足她的需要,因此經朋友介紹進入夜總會坐台。馬明仕儘管生活上看上去很簡樸,我們也看到了他的臥室的擺設挺陳舊,可是人很風流,在女人身上毫不吝嗇,這也是為什麼能跟阮紅玉勾搭上的原因,阮紅玉跟嚴紫冬同樣來自於夜總會。
  馬明仕經常去夜總會泡妞兒,認識了阮紅玉和嚴紫冬,恰巧當時嚴紫冬母親病危需要大筆錢住院治療,向他借了不少錢。因此他們之間達成了交易,嚴紫冬被迫嫁給了瘸子顧青鱗,來到大山深處的石垣村。
第1196章 多年背叛
  嚴紫冬嫁給顧青鱗,她母親的醫藥費以及弟弟的學費,全部由馬明仕包辦。儘管這個丈夫不如意,貧窮落後的山村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但能讓母親和弟弟的生活有著落,也就死心塌地的跟瘸子丈夫過下去了。
  誰知江雲慶來此收藥材時跟她相遇,感到很驚訝。嚴紫冬是他們米莊鎮上出名的美女,聽說嫁給城裡一位大老闆了,怎麼會落魄在山村中的?嫁給老闆什麼的,那是嚴家為自己臉上貼金才這麼吹噓的,嚴紫冬求他不要把這事在鎮上傳出去。江雲慶這個混蛋是個狡猾的生意人,人又好色,美女有求於己,怎麼能不提條件呢?
  嚴紫冬反正以前就不是淑女,於是答應他的要求,背著丈夫跟這個無恥的流氓做成了一筆肉體交易。他們那次是在山上,不巧被採藥歸來的苗勝天發現,這個老雜碎當時沒出聲,等江雲慶下山後,閃身出來,訓斥她不守婦道,勾引男人,按照村規是要被活埋的!
  嚴紫冬還看不出來嗎,苗勝天早已喪妻,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經常盯著她的身體打轉。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出賣身子,堵住了苗勝天的嘴巴。
  噩夢源於此,從此之後徹底改變了嚴紫冬平靜的生活。江雲慶雖然走了,可是苗勝天卻住在一側,這老流氓隔三差五的就去騷擾她,讓她頭疼不已。不答應又怕這件事傳出去,這個村子的村規是很嚴厲的,非常痛恨不守婦道的女人。雖然不至於活埋,但身體上的懲罰據說很厲害,只有跟這老流氓偷偷幽會保持不正當的關係。
  她為了擺脫這個困擾,央求丈夫學一些法術,想殺死老流氓。煉玉術女人只能學粗淺的基礎法門,高深的便不能再學了。她以為學到的東西夠用了,把老流氓約到山上要暗中下手。誰知她想錯了,老流氓不是便宜貨,這雜碎竟然也懂法術,沒殺了他反而被制住。原來老流氓祖上是跟顧家一塊遷到石垣村的,懂一些湘西的巫術。
  但是他們家的巫術比起煉玉術那就不是東西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所以老流氓一直都惦記著顧家的煉玉術,絞盡腦汁的要得到。這次撕破臉皮後,老流氓就威脅她幫忙得到煉玉秘譜,然後自己做玉器生意,賺了錢大家五五分賬。嚴紫冬於是動心,她並不是不嚮往當初的都市生活,跟瘸子在山裡過一輩子清苦日子,那不是她想要的。只是為生活所逼迫,才不得不向老天低頭。
  顧家後人身上紋身的秘譜,不是顧家後代,是看不到的。後來嚴紫冬雖然給顧家生了個兒子,想從兒子嘴裡得到完整的秘譜,不料小凡不但是瘸子,還又聾又啞,無法給她說出秘譜的口訣。顧家傳授秘術,也從來不用口述,全憑心靈交匯來傳遞信息的,這也是為了避免後代是聾啞人,專門開闢的一條捷徑。
  聽到這兒我明白了,為什麼嚴紫冬跟男人在樓上滾床單,小凡在外面放哨卻一無所知,那是聽不到。並且嚴紫冬說的那番無情無義的惡毒話,他沒半點反應,全是因為是個啞巴的緣故。唉,我心裡暗歎一聲,心說真是個苦命的孩子,老天給予的懲罰太重了。
  嚴紫冬在這上面沒了法子後,老流氓又想出一個主意,那就是用煉屍的辦法,讓顧家祖上屍體幫忙認出顧青鱗身上的紋身秘譜。因為顧家有煉屍術,便一直保留著祖宗完整的屍體,秘密存放在後山一個隱秘的山洞內。這件事老流氓聽嚴紫冬說過後,就打起了這個主意,偷偷把殭屍搬回家,放在他的床下養煉。
  殭屍怎麼認字呢?這就要依賴殭屍畫唇的功夫了。據老流氓所知,殭屍畫唇,不但可以描摹嘴唇,亦能將看到的文字寫出來。神奇吧?他二大爺的,哥們都沒聽說過,感覺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有很多東西都讓我感到意外。
  老流氓說他不懂煉屍術,嚴紫冬便讓小凡悄悄在殭屍上祭煉咒符,小凡很聽她的話,再說孩子也不知道這具殭屍是他們顧家的,媽媽要自己做什麼,那就做什麼,也不會告訴父親。而老流氓唯恐床下殭屍被人發現,就假裝臥病,時刻不離這張床。
  眼見畫唇殭屍搞定,這幾天便動手了。由他提供湘西一種巫毒,讓嚴紫冬偷偷投放到米飯內,讓顧青鱗吃下中毒死亡。咱先不提顧青鱗是怎麼中毒後活過來的,接著往下講後面發生的事。
  顧青鱗死後,當晚因為要先佈置靈堂,沒顧上動手,等到第二天他們就要動手時,不料我和沈冰被女兒領進苗家,並且我又半夜出去,讓老流氓沒敢按計劃行事。第二天晚上又被江雲慶這個混蛋攪局,說起江雲慶,他始終是個局外人,根本不知道老流氓跟嚴紫冬之間的姦情。還假意在他病情上投資,想得到年輕美貌的苗鳳儀。
  每次來時都被拒絕,只有找嚴紫冬這個騷娘們瀉火。嚴紫冬為毛還要遷就他?不止是因為怕自己的遭遇傳到鎮子上,還有這個混蛋答應時常照應她的父母。畢竟母親有病,父親年事已高,弟弟又小,需要有個男人搭把手。再說自己貞操已經失守,不在乎多陪一個男人睡覺。顧青鱗因為煉玉的緣故,很多材料都是自己配置,要往山上去挖掘尋找,往往一走就是兩三天不回。所以這混蛋來後,聽到呼哨聲暗號,就會給他開門。
  這次也不例外,但江雲慶不知道顧青鱗已經死了,進門看到棺材差點沒嚇死。與此同時,小凡察覺到外面有人躲在外面,把這種情況比劃給了媽媽。嚴紫冬唯恐被村裡人看到,於是馬上想出一個主意,讓江雲慶慘叫一聲,引來大批村民,再讓小凡用煉玉血獸的法子,做成江雲慶的模樣,把大家嚇跑,讓人以為半夜進顧家的不是人,而是一隻鬼。大家惶恐之下,這樣誰還敢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大家嚇跑之後,嚴紫冬便讓小凡在外面守靈,她跟孩子比劃這是一位親戚要談事情,所以在樓上關起房門開始盡情做風流事了。
  他們說來說起,始終沒提到糊面機和死人皮,我感到納悶,糊面機跟粽子聯手是怎麼一回事?
第1197章 假死待機
  苗勝天說他根本沒聽說過狐面姬和千人皮,一連兩晚都被撞破好事,心裡憤憤不平,於是忍不住要用殭屍把我們殺死。誰知又來了三隻鬼,殭屍就跟他們勾搭上,嚇得他躲在床底下一夜沒敢爬出來。
  天亮之前殭屍自己跳回來,這才放心。可是第二天晚上要動手時,這殭屍又不聽話的跑了,似乎還是被昨晚的女鬼給勾走的。因為明天是顧青鱗死亡第五天,也是老村長找人看好的下葬日子,殭屍不能用,只有急惶惶的跑過去找嚴紫冬,臨時改變計劃,把屍體從棺材裡抬出來,千萬不能埋了。
  他上樓看到了江雲慶的死屍,大感意外。江雲慶怎麼死的?那是被小凡無意間發現了他跟母親動手動腳的情形,一怒之下把他殺了。這小子算是挺倒霉,他以為小凡這孩子又聾又啞,還是個小孩,在顧家住了一晚,早上不肯走,想著要跟嚴紫冬再來一次,在廚房一把抱住正做早飯的嚴紫冬,怎麼動手動腳就不祥加描述,大傢伙能猜得出來。
  小凡正巧出現在廚房門口,一道煉玉奇光,讓這小子變成了死鬼。大白天不能拋屍,所以屍體一直放在樓上。苗勝天來後,嚴紫冬謊稱這小子趁顧青鱗死了調戲她,被孩子給殺死的。苗勝天就幫忙把屍體扛出去丟到了大街上。丟出去後他就後悔了,應該把屍體跟顧青鱗掉包,把這小子埋在墳地裡。
  出去再往回拉屍體時,已經有人發現了,所以又悄悄溜回顧家。也就是這個時候,苗鳳儀出來找父親,看到了這一幕。這個山妹子當時沒敢言語,因為父親腿腳那麼利索,不像是有病的人,心裡窩著很多疑惑回到家,直到第二天早上不見父親回來,心裡越想越不對勁,才去顧家找人的。
  再說苗勝天回到顧家,讓嚴紫冬把孩子支開睡覺,悄悄開棺把屍體搬到三樓,想到棺材空著,抬棺的人一定會起疑。於是殺了頭豬,放在裡面。剛殺的豬血氣是熱的,在清冷的房間內,肯定會形成水霧,積聚在棺材縫隙上,長久不幹。所以我看到這種情形,就明白棺材打開過,斷定顧青鱗屍體不在裡面,裡面的屍體大有可能是昨晚剛殺的牲畜。
  他們剛搞定這件事,江雲慶的鬼魂出現了,想要殺死小凡報仇,結果又被小凡差點給打散了魂魄。這個孩子從五歲上就跟父親修煉煉玉術,先天聾啞的缺陷,讓他修煉法術時精神更加專注,十歲就練到十五歲時境界,已經很了不起了。
  苗勝天心想女鬼把殭屍勾引走了,何不讓江雲慶這個死鬼把殭屍再勾回來?他想的過於簡單了,根本不知道,那女鬼是什麼檔次的,而江雲慶又是什麼貨色。出於這種考慮,才讓嚴紫冬阻止孩子,留了江雲慶一條鬼命。小凡在江雲慶身上下了咒符,就不敢再造反,乖乖聽嚴紫冬和苗勝天兩個人的擺佈。
  第二天一早苗勝天想溜回家時,不想被女兒堵在門外,出不去只好躲在樓上不敢下來。村民這時趕上惦記著今天顧青鱗下葬,過來搭手幫忙,不得不開門。正巧我背著殭屍過來,於是讓小凡開門把殭屍變成苗勝天的模樣,引開苗鳳儀,大家幫忙抬棺出殯,這樣人肯定都去墳地了,苗勝天就能悄悄溜回家。
  可是萬沒想到,被我識破了詭計,並且苗勝天交代江雲慶萬一有意外發生,再出來扮鬼嚇唬大傢伙,細小的聲音被沙皮狗給捕捉到。全盤計劃落空,就出現了江雲慶斷樓梯,苗勝天從三樓窗口逃走的情況。
  當然,這些事情中,是少不了嚴紫冬回答的,不然我們也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她儘管緊咬牙關不肯開口,但在顧青鱗用煉心術的催逼下,這臭娘們乖乖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顧青鱗把兒子摟在懷裡,淒然淚下,大傢伙不由都感到有些心酸。好好一個家,就這麼被毀,並且誰都不知道,顧家原來是一直深藏不露的法術高人。小凡依偎在父親懷裡,他們父子之間交流,是不用手勢比劃的,心靈交匯那比任何手語都要方便的多。孩子似乎聽完了父親的告知後,眸子裡泛起仇恨的目光,盯向了地上的母親。
  顧青鱗擦乾眼淚,跟我們說,其實他早就知道妻子紅杏出牆,也知道找的這兩個男人是江雲慶和苗勝天。因為孩子雖然聽母親的話,但父子之間交流,小孩畢竟就是小孩,會不經意的洩露一些秘密。不過,苗勝天讓小凡祭煉殭屍的事,小凡並沒說。才會導致事情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當時感到很痛苦,一直隱忍不說,全是為了這個家。孩子殘疾,更需要母愛,這是他自小深有體會的,是以睜隻眼閉只眼,只要表面上還好好過日子,那一切便都忍了。誰知五天前那晚吃飯時,他吃了這碗米飯,發覺其中有毒,頓時心如死灰,明白了一切,知道妻子要殺自己,肯定還有其他目的,很有可能是為了自己身上的紋身秘譜。
  當時立刻用法術封堵了毒性蔓延,再用煉心術假死。這種假死的法術,是一種真正跟死人一樣不再有任何呼吸,沉沉睡過去。直到有外來攻擊,比如劃破皮膚,就會被驚醒。他要確定妻子是不是想要身上的秘譜,做這件事肯定會有同黨,便在那個時刻,突然醒來把他們一網打盡。
  這種假死並不是沒有一絲破綻,可是經過煉心術的咒語祭煉,我們常人眼睛就什麼都看不出了。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真相大白後,村子裡的人唏噓不已,顧青鱗平時為人很好,都為他感到不平和難過。很多人都請求村長按村規懲處這一對狗男女。
  韋老頭捋捋鬍子說:「大家稍安勿躁。現在不是舊社會了,咱們村不能再濫用私刑,交給警局處理吧。」說完拍拍顧青鱗的肩膀,歎口氣說:「孩子,什麼事都要想開一些,就當什麼事沒發生,一切從頭來過吧!」
  顧青鱗點點頭:「謝韋大爺指點。」
第1198章 血玉融合
  苗勝天和嚴紫冬被村民捆綁了,現在才中午時分,由幾個人推著趕往雲霧山外,交給派出所處理。江雲慶的屍體往山外運送不便,等待派出所警員趕來帶走。暫時顧青鱗這口棺材派上用場,將他屍體裝在裡面。
  韋老頭非常感激我的到來,幫了一個大忙。要不然今天可能抬著成殮死豬的棺材下葬,會鬧出一處天大的笑話,這對石垣村也是一個恥辱。於是把我們請到村東頭唯一一家小飯鋪內吃午飯,顧青鱗帶著傷過來親自斟酒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