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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5節

  「我現在元氣未復……」
  「救人如救火,要不你先幫我抵擋住死鬼和千人皮,我來想辦法救沈冰!」我不等他說完,就把老道從瓶子裡抖落出來了。
  「咳咳,你輕點,我現在經不起如此折騰。」老道一下滾在地上,聲音顯得很虛弱。
  「沈冰交給你,我去擋住這死鬼!」我不管老道啥德行,把沈冰我他身邊一放,扭頭拔出桃木劍,掏出一張另外存放的太一使者咒符。此刻只有高級貨才能跟死娘們一較高下,至於能不能把她滅了哥們沒去想,只要攔住她,爭取時間讓老道救沈冰。
  黑暗中看到一條苗條的身影跑到跟前,停住腳步,桀桀怪笑道:「小鬼跑累了吧?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我冷哼一聲說:「我是怕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哈,你個小鬼嘴還挺硬,老七,老八,那邊那個妞兒交給你們了,我只要這隻小鬼!」死娘們說到這兒吃吃而笑,感覺聲音挺淫蕩的。我心裡一動,要我幹嗎,不是滾床單吧?草,你都多少年的老鬼了,老牛吃嫩草你當然樂意,哥們可不稀罕。
  死娘們背後立刻若隱若現出現兩顆黑乎乎的小腦袋瓜,果然是一對正宗的千人皮。死娘們對它們的稱呼,讓我感到有些疑惑不解,怎麼千人皮都有排行?上次遇到什麼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現在又蹦出個老七老八,這些死玩意不會是一夥的吧?老五老六哪去了?
  「糊面機?」這時玄真忽然驚呼叫道。
  我一愣,啥糊面機,你老糊塗了吧?還和面機呢。
  死娘們「咦」地一聲笑道:「沒想到你個老雜毛還沒死,哼哼,小春都不敢出來見我了,你還有什麼本事領教老娘的法術?」
  聽這話讓我更蒙頭了,原來老道跟這娘們也認識。這麼說,這死娘們真不是好惹的東西,否則老道早把她滅了。
  「嘿嘿,貧道雖然元氣大傷,但還留著對付你的手段。」玄真從容說道。
  此時眼前兩條黑氣閃過,看樣子是衝著沈冰去的,應該是兩張死人皮。我急忙捏訣念了太一使者咒,把符火丟過去,死人皮在火光照耀下,呈現兩張黑色的面皮,相當猙獰嚇人。不過太一使者咒生威,它們兩個死玩意又迅速退回去了。連死娘們也臉現吃驚的往後倒退幾步,太一使者到底不是低級法咒,她敢硬拚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見他們被逼退,便又拿出了天雷地火符,才要擺在地上,玄真在我耳邊小聲說:「沈冰已經解毒,不過餘毒未清,天亮前要好生照看。你現在就帶她走,我來抵擋糊面機和千人皮。」
  「你行嗎?」我擔心的問一句,他本來就夠虛弱,又耗費元氣為沈冰解毒,現在恐怕是油盡燈枯了吧?
  「我有辦法跟他們周旋,你不用擔心。你們天亮後回來找人,這個姑娘需要淨身符才能活過來!」玄真後面這句是指被附身的苗鳳儀。
  我嗯了一聲說:「那你小心!」把天雷地火符收起來,轉身抱起地上的沈冰,匆忙往前走了。沒走多遠,聽到身後傳來死娘們的怪笑聲,以及老道的大聲呦喝,他們幹上了。我加快腳步往前跑,只有離他們越遠,老道才能提前開溜。
  昨晚一夜沒睡,再加上一天的疲憊,抱著沈冰跑出幾里山路後,累的實在走不動了,於是找了個背靠峭壁的山坡上坐下。揀出幾張八卦符布成一個陣圈,然後將天雷地火符和香擺放在身前,做好一切準備,如果死人皮和糊面機追過來,就用地火燒他們一把!
  拿出手機摁亮螢光屏,看到沈冰的臉上黑氣褪盡,毒已經解了,這才心裡鬆口氣。儘管又困又累,卻不敢睡覺,強打精神支撐著。後來實在困的受不了,就叫出尖頭鬼他們出來陪我聊天。
  但身邊擺了八卦陣,林夢希、夏木春和三丫受不了陣法的威力,嚇得又溜回旗子,尖頭鬼倒是勉強鎮定的在我一側坐下。我問起他死娘們為什麼叫糊面機啊?這名字未免太奇怪了點。
  尖頭鬼忍不住笑道:「爺,那是狐狸的狐,面孔的面,姬妾的姬。她是一隻幾百年的老鬼,據說是人與狐狸交配生下來的怪胎。她是人的身子,狐狸的面孔,死後變成一隻正經的鬼狐,被稱作狐面姬。她還有個姐姐,人面狐身,叫人面姬。剛才在旗子裡聽小雪說,那個人面姬,就是咱們在斷龍村照魂井見到的那只死狐狸!」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只死狐狸跟死娘們是姐妹,難怪要可勁的追殺我。草他二大爺的,這死糊面機怎麼沒跟她姐姐在一塊,從哪兒冒出來的?這問題尖頭鬼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狐面姬死後到處遊蕩,從來沒個落腳的地方。並且是個淫蕩嬌娃,他死後被這娘們看上,著實把他迷了一陣子,後來死娘們感覺膩煩了才不辭而別。
  昨晚小白旗放出來後,首先就碰到了死娘們,可能由於旗子裡還有小雪在,她不敢硬下手,才把大家迷的七葷八素,在荒野轉悠了一圈。
  我點點頭,心想要不是旗子裡有小雪,恐怕就不是這種後果了,我跟沈冰當場就沒了小命。
第1167章 不速之客
  天亮了,我伸個懶腰。沈冰也睜開了眼睛。她皺著眉頭看我半天,才想起來昨晚的事。看看自己手指上被蛇咬的牙痕,滿是驚恐的問我,她怎麼解毒的?我把玄真老道幫忙的事說了,沈冰從地上吃力的爬起來,急著要趕回去找苗鳳儀。
  她本來身子骨虛弱,現在弱上加弱,走路當然要哥們背著了。我這命苦的孩子,兩天沒睡覺,還要背著她爬山,有種想哭都哭不出來的感覺。沿著原路走回去,這幾里山路走走停停,直到中午才找到地上的符灰。
  苗鳳儀赤身裸體的俯臥在枯草中,緊閉眼睛人事不知。儘管渾身泥污,但掩不住婀娜多姿的身段,我不由多看了兩眼。
  「看什麼看,趕快去找她的衣服。」沈冰瞪我一眼。
  我吐吐舌頭,跑回到山洞前,把苗鳳儀衣服撿起來,又進洞拿了她的隨身物品才跑回去。沈冰讓我轉過身,等幫苗鳳儀穿好了衣服才叫我過來,燒了兩張淨身符,用礦泉水在飯盒裡調勻,喂苗鳳儀喝下。
  半個小時後,苗鳳儀才醒過來,面色很蒼白,沒半點血色。這次被狐面姬附身,對她身子損傷很大,恐怕要連喝幾天淨身符,才能完全把煞氣驅乾淨。她醒過來後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過什麼,不過看到我時,臉上一紅就把頭轉開了。她並不是完全忘記,當時光著身子撲在我身上,那段記憶應該還在。我假裝沒看出來,讓沈冰餵她吃了點東西,才站起來慢慢往鬼鳴山方向走回。
  我扶著她們倆姑娘,一路走到了鬼鳴山。雖然走得慢,但路途正確,天黑前,我們進了石垣村。進村後苗鳳儀才告訴我們,她自小母親早亡,父親打去年開始重病不起,一直靠她挖草根換錢給父親治病。每次出來,都由姑姑幫忙照看。最後特意囑咐我們,回到家不要把昨晚發生的事說出來,免得讓她父親受驚。
  這個村寨跟我們在湘西所見的情況差相彷彿,全是吊腳樓,富有濃郁的苗家村寨氣息。村子依山傍水,升起縷縷炊煙,在夕陽下猶如一幅美麗的山水圖畫。
  走在村子小街上,我問苗鳳儀那個姓顧的瘸子住在哪兒?她跟我們指了指,就在西南方向,村子裡唯一一個小賣鋪就是了。現在要把虛弱的苗鳳儀先送回家,找煉玉人待會兒再說吧,反正都到了地頭,也不急在一時。於是跟著苗鳳儀走進一座吊腳樓內,昏暗的屋子裡,點著一盞油燈,昏黃如豆。
  一個老人頭纏白布躺在竹床上,蓋著一張潔淨的被子。這有個女兒在家就是不一樣,哪裡都收拾的挺乾淨,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老人見有外人來,滿臉愕然。苗鳳儀走過去小聲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老人才點點頭,讓她帶我們去客房休息。
  所謂的客房在三樓,其實是二樓,儲存糧食以及雜物的房間以外,還有一間空房。苗鳳儀跟我們說,因為常有收龍牙草的生意人來,住在誰家裡,一般誰家都能賣個好價錢。所以,這個空房是專門為收草根的客人準備的。她幫我們在床上鋪了潔淨的被褥,拉著沈冰下樓,她們倆住一個房間,把我留在上面。
  倆女孩下廚做好晚飯,已經都累的堅持不住了。但苗鳳儀咬牙堅持著不讓父親看出問題,喂父親吃過飯,她跟沈冰急匆匆的回屋睡覺了。我看看表,現在才夜裡八點多,還不算太晚,就偷偷溜出去。
  由於村子不通電,晚上很多屋子都黑著燈,加之冬天氣候寒冷,街上沒半個人影。我按照苗鳳儀指的方向,走向西南。轉過一道土坡後,忽然看到一條黑影出現在前面。依稀看到這條身影很纖細,像是個女人,心裡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我為了謹慎起見,貓腰沿著山坡潛行,悄悄跟在女人身後。
  到了前面不遠處一座吊腳樓門前,上面掛著兩隻白紙燈籠,門內點著蠟燭,門內門外照的很明亮。看到白燈籠,我心裡又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此刻那個女人已經站在燈光下,很清晰看清她的背影,身穿黑色皮衣,一頭秀髮披在肩上,這不像是苗族人打扮,應該是外來的客人。
  我心頭一動,這背影好熟悉啊,心裡想著,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
  「我找顧青鱗。」這女人站在吊腳樓門外大聲說道。
  原來是她!
  她是誰啊?是顧小凝!
  別說你們沒想到,連我都覺得意外,顧小凝遠在遼寧,與四川相距幾千里,她為毛會到這裡?竟然還指名找顧青鱗,顯然知道此人來歷。我不由皺起眉頭,摸著鼻子尋思起來,到底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冰冷的女人聲音從門內傳出:「他死了!你找他什麼事?」
  我心頭怦地一跳,草,死了?再看門口掛的白燈籠,應該是真的死了,哥們咋這麼倒霉,好不容易找到煉玉人下落,人卻不在了。我感覺這事有蹊蹺,我剛到巴中,古玩店老闆橫死,煉玉人緊跟著死亡,這不是衝我來的嗎?
  「他是怎麼死的?」顧小凝吃驚的問。
  「病死的。」這個說話的女人我猜應該是顧青鱗的老婆,可是從她語氣上聽不出一點悲傷。
  「什麼時候死的,屍體呢?」顧小凝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