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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節

  曾老金老伴哭起來:「我們就這麼一座破房子,大冬天讓我們住哪兒啊?」
  董雪娟現在兒子好了,人也清醒過來,她本來就是個富有愛心的人,並且他們這個愛心會,對於附近村子裡的困難戶都瞭如指掌。她早就聽說過這兩位老人兒子因為車禍離世,艱辛的拉扯著兩個孩子。於是就跟兩位老人說,她丈夫現在沒了,只跟兒子相依為命,家裡還有地方可住,就讓他們先過去住一段時間。
  但唐大年跟發瘋了似的,揪住我要我還他玉珮,幾個人攔都攔不住。正在這時候,小莉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焦急的跟我們說不好了,剛才有幾個小孩去墳地那邊玩耍,看到他們家祖墳裂開了,還露出了屍骨!
  草他二大爺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估計是玉珮摔碎引出的這個後果。我就納悶了,唐大年是五鬼系後人,怎麼手上卻有一件生死門的寶貝?不過轉念一想就猜出了結果,既然唐家把生死門這個老傢伙當成了祖宗,說明這塊玉珮是從老傢伙喉骨內得到的。
  唐大年一聽這個,顧不上跟我要玉珮了,撒腿就往墳地跑去。我不讓女人和孩子跟過來了,讓曾老金老伴、董雪娟和田雯雅帶著孩子們先去小莉家,沈冰和曾老金留在家門口看著屋子裡的動靜,以免煞氣衝破這道符,我們都不知道,會禍及整個村子的。
  然後我帶著范教授和嚴鑫毅,跑到墳地上。唐大年正跪在裂開的墳頭前,不住的磕頭禱告。這片雪地上,到處都是我跟呆頭雞的腳印。只是這個混蛋娘們不知道是不是回了蘭州,我沒離開甘肅的消息,應該是保不住了。
  但雪妖被自己封凍,然後再搞定了這個墳裡的老傢伙,生死門估計也沒啥搞頭,我就沒必要跟他們玩捉迷藏了。
  我看唐大年幸好沒先趴在裂口上,不然屍骨煞氣撲到他身體內,那可就糟糕了。於是我們圍在墳頭四周,都踮起腳探頭往裡看。棺材昨晚上就被撞破,墳頭這個裂口,還是在原來那個窟窿基礎上裂開的。一副枯骨躺在匣子內,樣子非常嚇人!
  一對臂骨伸直了往上挺舉,好像要抓住什麼玩意。一顆骷髏頭骨上,竟然出現了讓人難以想像的可怖表情。要說有血肉才會有表情,可是這臉骨卻扭曲了,只剩下牙齒的嘴巴張開,也呈現不可思議的猙獰姿勢,我們都不禁背脊冒涼氣,頭皮子陣陣發麻。
  這老傢伙大白天的要爬出來,現在都被陽光暴曬,那可真是會出事的。陽光並不見得能將煞氣給掃光,反而會使這個種下毒咒的屍骨犯煞!讓它充滿怨恨和不滿,一入夜,老傢伙也就是骷髏煞就會出墳,我估計方圓百里內,有口氣的生物,都不會被它放過!
  「我家老祖宗的屍骨怎麼會變成這樣?」唐大年磕了幾個頭後,也跟著起身過來往裡看,發現屍骨的猙獰樣子後,嚇得臉色都白了。
  我心說那是你們家祖宗嗎?你個老小子連自己祖宗都會認錯,這老傢伙是個地地道道的太監。
  「因為你們家那塊玉珮有問題,摔碎了就會出現這種情況。今天幸好有我在場,不然你萬一不小心自己打碎,恐怕你們全家都會跟著老祖宗陪葬!」我跟他說。
  這老小子一聽,臉色更白了,哪還敢再跟我要玉珮,拉住我的袖子說:「大侄子,你就再幫幫忙,把我老祖宗屍骨給弄安生了吧。」
  我心說你不求我,哥們也要把老傢伙骨頭給弄安生。於是做個順水人情,跟他說:「這個好說,不過你以後別再追究那塊玉珮的事了。現在都搞的曾大爺有家不能回,還得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那塊玉珮我再也不敢要了!」老小子雙手連搖。
  嚴鑫毅拿著相機衝著墳頭拍照,范教授也拿出小本子坐著記錄。我摸著鼻子想了想,這老傢伙屍骨是不能用火燒,這一燒煞氣肯定沖天,說不好當場就得有人斃命。用鎮屍符估計對骷髏煞也沒作用,昨晚上用黑木盤和燈芯草把它砸下去都沒鎮住,符就更不用提了。
  怎麼鎮壓骷髏煞,倒成了一個難題。要是呆頭雞在這兒,說不定這混蛋娘們懂得怎麼用生死門的邪法,搞定這個老傢伙。我想了一會兒,忽然暗笑自己太蠢了,骷髏煞應該對生死門非常重要,哥們何必絞盡腦汁去想怎麼解決,隨便埋上就成。呆頭雞這混蛋娘們一定會回來善後的,想到這兒,就打定主意,這個屁股交給對方來擦。
  於是不再廢腦筋想那麼多,隨便掏出一張鎮屍符丟在老傢伙屍骨上,又裝模作樣念了幾句咒語。為了讓唐大年覺得我用了心,做的越複雜越好,拿出一束香在墳上來了一道通天火光,讓老小子開了下眼界,才讓他把墳頭裂口給填上了。
  「這下不會再有事了吧?」唐大年走出墳地,跟在我後面問。
  「不會了,你沒看到那束香發出的火苗子嗎?那是你老祖宗的火氣,出盡了火氣,他就安生了。」
  「哦,這樣啊。你們都沒吃飯吧,跟我回家,我讓小莉娘給你們做點吃的。」
  草他二大爺的,早上飯都沒吃呢,現在都中午了。看他被我騙的一愣一愣的,心裡就感到有趣,竟然主動要管飯了。
第1036章 初見端倪
  回到唐大年家裡,他老婆和小莉下廚跟我們做了一桌飯菜。曾老金家也沒異常動靜,並且屋子上的黑氣有減弱的勢頭,就叫他們過來一塊吃飯。大家吃過後,董雪娟跟曾老金和老伴帶著三個孩子,還有范教授他們師徒三人,兩輛車全部載走回了蘭州市。
  我和沈冰推說還要繼續觀察曾老金家和墳地的動靜,要在這兒住上一天再走,當然二閻王留在我們身邊。這孩子就跟皮皮和曾老金倆孫子在一起時,才有笑臉,他們一走,又沉默不語,變得挺自閉。
  我們留下的主要目的並不是墳地,而是曾老金家的這塊玉珮,以及晚上要找出老閻和老錢,得到我們想要的消息。
  大家走後,我們坐在椅子上圍著火爐睡了幾個小時,醒來都天黑了。唐大年夫婦又給我們做了晚飯,我們吃過晚飯說要到墳地上看看,唐大年要跟著來,我說你還是留家裡吧,不然你老祖宗突然跳出來,到時候我們可顧不上保護你。
  唐大年一聽立馬嚇得不敢來了。
  帶著二閻王從這兒出來,我們還真先去了墳地,但非常小心謹慎,兜個圈子遠遠的躲在一棵大樹後面,看著墳地是否有什麼異常。等了一陣子,都沒看到有人出現,我心裡就沒底了。萬一生死門的人不來,老傢伙這事,還得哥們來搞定。
  我有點沉不住氣,先用收魂咒,要把老閻和老錢逼出來。可是沒想到這兩個老王八沒出現,倒是來了一大批孤魂野鬼。只有把他們遣散,捏個法訣,唸咒把茹玉這個死娘們叫過來。
  她手腕上繫了哥們專門為她打造的冥繩,那是隨叫隨到,不管你在啥地方,一唸咒語不出一分鐘,就在眼前冒出了鬼影子。
  沈冰怕嚇著二閻王,早早把她抱進懷裡,讓她臉孔埋在自己胸脯子上。我那個羨慕啊,真想跟二閻王換換位。
  今天是農曆十五,月亮又大又圓。茹玉在月光下卻顯得一臉憔悴,反正這鬼娘們經常心裡壓抑,這德行貌似沒什麼不對的。
  「你們救皮皮一命,真是感激不盡。昨晚上我為了保護他,被雪妖打成重傷,差點魂飛魄散。」茹玉說到這兒,咳嗽幾聲,吐出一大口黑血。
  我從包裡摸出一個瓷瓶,那是這次離開尚城鎮時,從店舖帶走的幾瓶鬼藥。從裡面挑出一點藥粉給她,死娘們一看就知道這是給她治傷,急忙雙手接住道謝幾聲,然後把藥粉吞下,就要去拔牙。
  「不必給鬼牙了,只要告訴我們,你在地府幫誰做事,這就成了。」我跟她揮揮手說。
  「幫誰做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一個姓閻的老鬼,經常給我安排事情。他是新來的,以前是一個姓龍的給我傳令,但後來姓龍的聽說調到了投胎管理處,就由姓閻的負責管我了。」茹玉據實回答,看神色挺誠懇,不像說謊。
  不過這個答案,讓我和沈冰都吃了一驚。她所謂的姓閻的老鬼,估計是老閻吧?還有這個姓龍的,讓我們更浮現聯翩,我跟沈冰對望一眼後,就把老閻和龍少輝的相貌特徵說出來,茹玉說就是他們倆。
  我勒個去,他們這兩個在人間狼狽為奸的雜碎,去了地府還勾結在一塊,不幹好事。難怪老閻會當鬼差,這應該是早死在黃山一線天的龍少輝給鋪的路。他們這伙雜碎,就是地府中的內奸!
  「你不知道姓閻的和姓龍的上頭是誰嗎?」我問。
  茹玉搖搖頭:「想我這種沒有功名的野鬼,是不可能知道上頭是誰的。」
  她所謂的功名,那就是指官差身份了。她只不過給官差辦事,但沒任何功名,也就會得到上頭髮給的一點福利。茹玉說要不然怎麼輪也輪不到丈夫和兒子投胎,那是幫他們做事才給辦的。後來聽說,她的兒子因為前世不積德,後世注定都短命。這一世轉到蘭州,據說也活不過十歲,所以在死鬼丈夫死後,她就跑到蘭州暗中保護皮皮。
  我聽了這話,一陣沉默。生死簿上注定的死期,那是不能更改的,其實皮皮的命運,我們早就看出了一點端倪。因為往生魚尾上的留注,沒有提到這孩子長大後是什麼職業,當時就猜到,這一世又是個短命的命運。
  雖說逆天改命不是沒有可能,但總之我都不知道用正宗道法怎麼來破解這個命運。而張雲峰為了給自己增壽,逆天改命,禍害了多少人啊。唉,可見逆天改命這件事,並不是正道所能為的。而心術不正者,最終也沒如願以償,反倒是有損陰德,遭到天譴連聻境都沒得去。
  茹玉還跟我們說了這些年都幫地府幹了些什麼,其實並不只是幫生死門傳遞消息,還幫趙誠實傳過話。像那次我們投胎在醫院裡時,就是茹玉通過望鄉台,告訴了趙誠實這件事。我和沈冰不由納悶,在死亡谷內,看到趙誠實跟顧老闆勢不兩立,他們壓根不是一夥人,這地府內奸,怎麼可能同時幫助兩伙勢同水火的傢伙?
  其實這些事也不是完全想不通,這跟古代帝皇用的手段極其相似。就拿清朝康熙來說,下面黨爭很厲害,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睜隻眼閉只眼,任由兩派互鬥。這可是千古明君,為毛會做這樣的昏庸之舉?答案很簡單,如果讓下面的人凝成一股繩,搞不好會造反,讓他失去帝位。這樣兩派人鬥個頭破血流,相互拆台,就不會出現政權危機了,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處。
  我猜想,地府內奸為了以免生死門在陽間坐大,刻意培植趙誠實這個勢力,來牽制他們的。趙誠實雖然死了,可我覺得,地府內奸還會培養出另外一股勢力來跟生死門作對。想到這兒,忽然明白生死門為什麼會內訌,這他媽的肯定是地府內奸的傑作!
  但茹玉只負責傳遞之間的一些消息,而消息都是封在了一張「冥簡」中,也就是陰間的竹簡,她是看不到的。所以她連生死門鷹舞長什麼模樣都沒見過,也不知道造反的頭目是誰。因為冥簡送到瑰村死鬼丈夫轉世的劉大頭手裡,就沒她事了。
  茹玉正說著,忽然閉住了嘴巴,跟我們倆壓低聲音說:「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