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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節

  突然,一陣輕柔並且聽起來非常陰森的聲音,鑽入耳朵裡,神智更加變得迷糊。我猛地一咬舌尖,激痛之下,馬上清醒過來。慌忙伸手又攀住了大樹,回想剛才聽到的聲音,這他媽的不像是人話,一定是邪祟。說不定是它害死了沈冰,老子就算要殉情,也得先弄清怎麼回事,報了仇再死也不晚。
  我一邊慢慢縮腳退回來,一邊轉頭看著四周,但除了在風中搖曳的長草之外,什麼都沒有。於是拿出點睛筆開了陰陽眼,還是看不到邪祟影子。
  「不跳還等什麼?」這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似乎在頭上。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團透明般的生物,躺在樹枝上翹著二郎腿,隨著樹枝左搖右擺,顯得非常愜意。
第0920章 山中有魈
  這東西似乎不知道我能看到它,還是悠閒的躺在樹枝上,一邊磕著什麼食物在吃,一邊又說:「這幾天已經有兩個女的跳下去了,你還是跳吧,早死早投胎。」
  我一聽這話,腦子裡就嗡的一聲響,雖然猜到沈冰是掉下去了,這不是還存著一絲僥倖,希望她只是丟下一隻鞋,往別處跑了。現在證實她真的跳了下去,我頓時悲從中來,忍不住就眼淚就下來了。
  草你二大爺,沈冰好好的怎麼會跳崖,就算她是因為受了刺激,但她的性格我是最瞭解的,基本屬於沒心沒肺的傢伙,最多哭兩聲發會兒瘋就能挺過去,絕對不會輕生。一定是這狗雜碎,把她推下去的。
  有時候人被一種痛苦給推上絕路,那性情大變,善惡不分。更何況樹上這玩意一看就是邪祟,我怎麼會對它客氣。
  蹭蹭蹭幾下我就爬上了樹頭,我以前在部隊訓練時爬樹都沒這麼利索過,現在竟然利索的都趕上猴子了。
  那死玩意還是沒想到我是沖它來的,撇撇嘴說:「上樹跳也好啊,站得高摔的……」
  它這句話沒說完,我這一張驅邪符就貼向它的腦門。這下讓這死玩意嚇得跟猴吃了蒜似的,騰地就跳起來,竄到了這根樹枝的梢頭。
  我心說你逃也沒用,老子就認準了你,不殺你誓不罷休。於是捏個法訣,念了驅邪咒,這張符燃著之際,徹底把對面這透明一樣的孫子嚇破了膽。一下跪在樹枝上哀求:「大爺,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有意要害你,就是開個玩笑。你要找那倆女的是吧,她們都往前邊跑了……」
  它一邊帶著哭腔說,一邊扇了自己倆嘴巴子,又說:「我這張破嘴就是管不住,你行行好,我再不敢跟你開玩笑了。」
  我聽到那倆女的往前跑了這句,一下愣住,手上黃符沒拋出去,結果燒到了手,趕緊丟在樹下。
  「你跟我說清楚,她真的沒跳下去?」我急忙問它,這會兒心情忽然變得非常緊張,唯恐它又說跳下去了。
  「沒有。前兩天那個和今天的這個,都是在這兒轉了一圈,往東跑了。我也曾忽悠過她們,但全都挺機靈,前兩天那個還爬上樹休息了一陣子,下樹的時候留下一條紅褲帶……」
  尼瑪,那是紅褲帶嗎,那是紅絲帶,一看就是從沒出過山的邪祟中的土包子。
  我摸著鼻子越聽感覺越納悶,前兩天那個是誰啊?忽然間想到了王子俊,一拍腦袋瓜,把這死玩意嚇一跳。我急忙問它:「前兩天那個女的,是不是穿一身紅色裙子,脖子上有顆黑痣?」昨天顧老中跟我描述過王子俊現在的特徵,還說長的挺好看。
  這死玩意一個勁點頭:「是,是,就那樣。」
  「你說的是實話,她們兩個都往東跑了?」我一瞪眼,晃了晃左手指訣。
  這死玩意嚇得往後一縮:「是實話,她們倆好像都懂點法術,我搞不定她們。」
  看它這副害怕的模樣,應該不是說謊。我順著一根粗大的樹枝往上爬了幾步,伸手在眼上一搭,往東能看出很遠的距離。風吹草低猶如波浪湧動一樣壯觀,看在眼裡,心裡頓覺一陣開闊。遠遠的看到一條人影,在草叢之間不住攢動,那似乎就是沈冰。
  但距離我這邊最少也有三四里,現在仍然在快速奔跑,我都不知道她是在躲邪祟,還是在躲我,這麼賣力。不過知道她還活著,這比啥都重要,反正沿著山脊,總有追上她的時候。
  於是就滑下大樹,但又想到這死玩意剛才說她們倆不好忽悠,還有我剛才聽到它說話時神智一陣迷糊的事。瞪著它問:「你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躲在這兒害人?老實跟我說,你都害死多少人了?」
  這死玩意身子一陣抖索,連忙回答:「我不是東西,但也不是人。是山上屍骨化出的精氣,靠花粉和屍骨氣息存活。在這兒住了幾十年,從來沒害過人,就是偶爾會開個玩笑。你們就是要跳下去,我也會把你們再拉上來的,這麼做就圖一開心。」
  我眨巴眨巴眼,草他二大爺的,我活這麼大,還從來沒聽說過屍骨還能化出精氣。但這也不算稀奇,茅山古籍記載,深山中的靈氣,能讓山石樹木成精,何況屍骨本身就具有生靈殘留氣息,在大山靈氣的熏陶下,化為精氣也不奇怪。而這種精氣跟鬼魂不同,能在陽光下出現,反而能吸取陽光精華為己用。
  「那些孩子不是你殺的嗎?」我指著那邊成堆的小孩屍骨厲聲喝問。
  「不是,那是山魈殺的,我就是從這些屍骨中生出來的。」
  「山魈?」我不禁皺眉,這種玩意的確有,是山裡的一種怪物,跟生存在熱帶叢林中的現實中生物不是一路貨。這玩意是自古就有的精怪,傳說多種多樣,但一般都在南方,很少聽說北方有這種精怪出沒。據說這玩意是獨腳怪,力大無窮,來去如電。到現在我也沒見過,不知道傳說靠不靠譜。
  抬頭看了看東面,心頭一動就問它:「山魈住在什麼地方?」
  這死玩意一指東邊說:「往東三十里,那兒有個……」
  我沒等它說完,哧溜就從樹上滑下去,拔腿往前就跑。現在已經接近中午,按照沈冰的速度,我要追上她,估計最少也要追到天黑。山魈這種東西,一般是夜裡出沒,白天睡覺的。要是天黑之前追不上她,那可就懸了,正好她跑到三十里外,她有沒運氣再躲過山魈,這可不敢保證。
  不過,沈冰不會一直奔跑不停,她總會有累的時候,我只要不停下,在天黑之前追到她應該沒問題。這一夜沒睡,加上我被血夜叉痛扁一頓,到現在還渾身酸痛,再跑上一天可真要了我的命了。真想不明白,沈冰為啥就那麼有精力呢?
  往前斷斷續續的出現一些小孩的屍骨,感覺這麼多的孩子,都不知道山魈在這裡禍害了多少年了。同時也感到一種恐懼,山魈害人不僅是為了吃飽肚子,同樣能夠讓它增強法力。在山裡住了多少年的死鬼精,會不會跟血夜叉一樣厲害啊?
第0921章 黑暗中的女人
  三十里路,足足跑了一個下午,到了天黑才到了山脊的斷絕處,前面和左側是懸崖,只有右側一條極為陡峭的山坡通向深谷。而此刻視線朦朧,根本看不到下面有多深,山谷中是啥情況。
  站在一塊凸出的大石上向下瞭望,也看不到一絲人影,唯有能看到風吹草木搖曳的情景,但也相當的模糊。
  這一路上沒發現有其他岔路通往山下,那沈冰一定是從這兒下去了。於是稍稍喘了口氣,又接著下山。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這麼陡峭的山坡,下山的確沒上山舒服,大部分是半躺在坡上往下滑溜的。
  後背都感覺磨掉了一層皮,火辣辣的疼痛。不過我更心疼沈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下去的。
  這條坡連滾帶爬的,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才到底。這會兒天完全黑下來,摸摸包裡,什麼照明玩意都沒有。草他二大爺的,還是來個火鈴咒先看看週遭情形吧,免得掉坑裡。包裡香也不多了,只有兩束,拿出一束念了火鈴咒,藉著短暫火光,依稀看到這兒是一個群山環繞的山谷,荒草叢生,屍骨遍地,說不出的陰森詭異,讓我不由心底直冒寒氣。
  由於荒草密集,一眼就看到前面有人猜出的一條小道,這時火光熄滅,眼前又陷入一片漆黑。
  嗯,那是沈冰留下的足跡,跟她相處這麼久,頭一次發現這丫頭韌力這麼。
  當下一手握著這束香,順著這條足跡往前繼續追趕。感覺腳下不是踩中了屍骨發出「喀喇喇」瘆人的脆響聲,就是踢到石頭差點絆倒。這地形還不如山脊上好走,加上踩著屍骨的聲音,讓我後背上唰唰的直起雞皮疙瘩。
  往前摸黑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了一絲動靜,就在斜前方不遠的地方。心頭不由一跳,隨即感到一陣興奮,可能是沈冰在前面。我心想這丫頭跟我使性子害哥們累的像野狗,說實話還不如野狗,兩條腿都快跑斷了。我怎麼也要讓她嘗點什麼苦頭,嚇嚇她,算是給她個小小懲罰。
  於是捏了手足,貓著腰順著那邊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步步慢慢摸過去。因為在這裡適應了這麼久,基本上習慣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也能在黑暗中隱約看到一些光景。隱隱然看見一條黑影站在前面,輕風拂過,揚起一叢長髮在空中飛舞。心中立刻感到一陣驚喜,她一定就是沈冰!
  沈冰似乎在黑暗中不知道該往哪兒去,站在那兒正在猶豫。
  嘿嘿,哥來了,這次哥扮的可是大灰狼,吃定你這隻小綿羊了!
  這陣輕風正好吹動荒草簌簌發響,掩蓋了我發出的微弱腳步聲,逐漸逼近到跟前,見她身子晃動,居然迎著我走過來了。
  本來還想多玩一會兒的,可是來不及躲避了,還是直接把她撲倒算你了。心裡這麼想著,人已經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