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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節

  他這麼說我倒相信,因為掃帚和糯米並不是直接讓殭屍倒下的物品,它們作用不同,用起來是有講究的。掃帚掃殭屍眼,糯米要塞進殭屍嘴巴,還有鏡子要照殭屍喉嚨,這玩意乃金水之精,內明外暗,可以起到金器刺喉的功效。還有棗核,那得釘入屍脊背穴,這才能讓殭屍遭到滅頂之災。
  而剛才掃帚掃中紅毛粽子小腿就讓它退開,幾把糯米居然還把它打傷,這的確有點不合常理。要是經過正宗鎮屍符水浸泡,應該還會加上幾道破殭屍咒語,才讓這兩樣普通的東西變得神奇。
  這麼說起來,我倒是挺佩服石先生的本事。雖然他是邪派術人,但對正宗道家法術,還是很精通,尤其對付粽子上方法挺新鮮。我回頭也學學他的法子,回頭用鎮屍符水泡點糯米帶在身上,以後遇到高級粽子不至於這麼束手無策。
  但這只紅毛粽子也太生猛了,不愧稱作夜叉,回味著石先生最後的一句,不由感到後怕。那些血腦袋,原來叫血頭煞,估計跟飛頭煞是哥們,他們都是「頭煞」輩的。那麼多血拼大嘴,真要是咬上我,都不知道骨頭還能剩下多少。
  可是我就納悶了,你說一個殭屍,怎麼還能驅使血頭煞?這顯然超出了殭屍的範疇,比旱魃都生猛。
  石先生見我一臉不解的在沉思,就猜到了我在想什麼。於是跟我說,石家祖傳遺訓中曾說,血夜叉不是單純的殭屍,它是殭屍與凶靈的合體,靠吸食鮮血為生,鬼術變化多端,這千年來,也就出過三隻,早在幾百年前絕種了。
  但這種東西是惡人故意祭煉出來的,單憑殭屍自己不可能跟凶靈合體,變成讓人聞名喪膽的血夜叉。而祭煉過程也最為凶險,要求殭屍一定要達到黑僵級別,這本身就是一種厲害的玩意,搞不好會把施術人給吃了的。再加上凶靈更不好掌控,在它們合體時尤為不易把握,萬一相互排斥,兩個東西都會造反,後果不用說了,誰煉誰知道。
  這麼一說,讓我想起趙誠實劫走的那具灰毛老粽子,難道就是要做血夜叉用的?這就很難說了,看小妖精他們那麼費盡心思的要把灰毛老粽子找回去,應該是有極大的用途。
  走著路又想起剛才石先生一家被吊死了怎麼復活的,於是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石先生一臉愧色的說,他早就做好了對付血夜叉的準備,身穿孝服那是做樣子給對方看的,是讓對方輕敵,他才有把握逃過一劫。
  五具屍體那都是祖傳留下的一手絕活兒,用死屍做出來的,跟活人沒什麼兩樣。血夜叉來之前,他們都還是活的,但給血夜叉用繩子給吊死了。血夜叉以為他們死後,再不會回頭。誰知我闖進來,為了救我,只有暴露自己一家。
  我看著他心說你小子夠不地道的,哥們好心跟你商量退敵,你倒是把我涮了一回。聽他說把屍體做成活人,就問是不是活養屍?
  石先生搖頭說,這跟活養屍大不相同,由於祖訓不能外傳,所以也不能跟我說出其中關竅所在。
  我又問他,那為什麼剛開始不早跟我說明白這事,我不來北三坡,他們也就不會暴露了。石先生慚愧的說,當時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習家傳人,萬一是壞人派來打探底細的,所以假裝答應。而血夜叉和千人皮並不是子時後出沒,他也沒說實話。直到我一個人跑過來,血夜叉對我使出毒手,才知道我不是壞人,就用祖傳「空靈傳音」秘法給我示警。這種秘法使出來,他的話音只能我一個人聽到。
第0912章 尋黑線
  往前走了半個小時,我又擔心起沈冰,問石先生龍泉洞是什麼地方,我想去找到沈冰再去找他。
  石先生停下腳步一臉嚴肅的說:「千人皮雖然沒血夜叉厲害,但它比血夜叉更殘忍,所謂留皮不留命,就是說它的。它只要抓到人,不會超過一炷香工夫,要把人臉皮揭下來,你的女朋友恐怕早沒了。」
  我頓時腦子裡嗡的一聲,身子晃了晃,趕緊扶住一棵大樹。但我還是存了一絲指望說:「她當時可能就被迷惑了神志,還沒有被千人皮抓到,她跟我練了一段道術,應該能夠自保的。再說千人皮追著顧老中去了,她估計不會有事。」
  石先生歎口氣說:「那你不清楚千人皮怎麼回事。這種玩意還有一個別稱,叫雌雄雙煞。只要出沒,肯定是雌雄一對,不過它們有個規矩,一天各自只殺一人,並且每天不能間斷,否則沒有人皮供給,它們都會死的。聽你剛才所說,那只雄煞是去追顧老中,雌煞跟著你女朋友,不用再想了,還是保住你自己小命要緊。」
  我不這麼想,既然對方是要顧老中一家人性命,那估計只是把沈冰支開,把我引走,應該都跟著顧老中他們去了,而沈冰還活著。對於顧老中一家的命運,我只能說盡力了,就算當時把千人皮打跑,血夜叉也會過來收拾我,沒有石先生幫忙,我照樣會死翹翹。
  當下跟石先生說:「我覺得她不會死,你跟我說說千人皮一般會留下什麼蹤跡。」
  石先生見我這麼堅持,點點頭說:「千人皮不走正道,而是沿著道路兩側行走,因為它們所過之處會留下一條黑線,所以要借助草叢或是山溝來隱藏足跡。」
  哦,我明白了,它們留下的黑線,應該是那種腥臭難聞的黑液。
  石先生說完把手電送給我,他經常在山裡行走,對於道路基本瞭然於胸,不用照明也能找到龍泉洞。然後又指著東北方說,出了這片樹林,再沿著東北一條山道,走十里路,會看到一棵千年巨樹,樹後就是龍泉洞了。那個洞是祖先起初居住的地方,裡面遺留的法陣,足夠擋住任何邪祟。
  跟他們一家分手後,我往西一路出了林子。按照石先生指的路,沿著一條小道繞過北三坡,往西南找過去。走了半天,都沒在草叢中或是山溝裡,發現一點千人皮的痕跡。草他二大爺的,難道沈冰往前沒跑多遠就被拿下了?
  想到這兒,又辨明方向,往南五坡走。果然到了接近我們曾經出事地點,看到路邊草叢裡的黑線。但黑線在這兒繞了彎,又向南去了。我頓時心裡放下一塊石頭,看樣子千人皮還是針對的是顧老中一家,並沒有馬上殺死沈冰。
  於是撒開雙腳,往南就是一陣狂奔。現在心裡一輕鬆,就察覺到渾身疼痛,尤其屁股上。血夜叉這死粽子,他祖宗肯定不長屁眼,把這怨氣撒老子頭上。呸,撒老子屁股上。
  往前跑了一段路,眼看接近南五坡,看到了一隻手推車歪倒在路邊,趕緊剎住腳。我心頭一沉,這不是顧小凝媽坐的那隻小車嗎?這裡只有這個小車,沒看到人說明他們遇害了。唉,其實當時我心裡還是惦記著沈冰,如果果斷把顧老中和鴨子打倒在地,還是有希望救他們一家的。
  可是當時腦子裡就沒這麼想,可見人都是自私的,給個理由就會放棄,這就是人性啊,我習風也不能免俗。
  心裡自責的對著小推車看半天,才長長的吁口氣,走到小路邊看到草叢裡交織密集的黑線,最後有一條往村子方向去了,有一條沿著山溝往西走了。拿手電往山溝裡照了照,不是很深,千人皮應該把人弄到溝底去了。
  當下往坡下一躺身子,滑了下去,很快就溜到溝底。黑線曲折蜿蜒,進入一片灌木叢中。我這還沒進去,忽然一股勁風迎面湧到,嚇得急忙閃身。但左手腕還是被打中,手電飛到了幾丈開外,落進草叢裡,一下眼前就黑了。
  沒感覺到有任何煞氣,偷襲我的應該是個人。心頭一動,對方不可能只派兩隻邪祟過來,一定還有人跟著,這雜碎說不定就是。想到這兒,我也不客氣了,聽著對面呼吸聲,就飛起一腳踢過去。
  沒想到對方身手非常敏捷,竟然抓住了我的腳,往後一拖。我勒個去的,讓我正好騎在灌木叢上,樹枝挺硬,痛的我摀住褲襠差點沒叫出聲。哥們在敵人面前絕對不能示弱,痛死都不能吭一聲。
  我這心裡有點吃驚,要說我這一腳的力量相當大,踢出去的時候是想到了各種後果,一般是不可能讓敵手拿住腳的。可是對方手太快了,並且深懂順勢卸力的訣竅,這是高手啊。才要揮拳逼對方放手,哪知這雜碎扯著我的腳順著一排灌木往前就拉過去,草他二大爺,褲襠頓時就給掛了個稀巴爛,還好那是褲子,裡面暫時還完整。
  這讓我又痛又氣,哥們到現在還沒這麼被人摧殘過,深吸一口氣,借對方拉扯的力道,飛起另一隻腿,一腳踢中這雜碎的胸口上。對方悶哼一聲,撒開我的腳,往後登登登退出三四步才站住。
  聽聲音似乎是女的,這沒什麼稀奇,小妖精不也是女的麼?我摸出口袋裡僅剩的兩枚銅錢,揮手發出去。一左一右,讓她躲得了左邊,躲不了右邊。
  可是沒料到這娘們真是厲害,竟然全部躲開,兩枚銅錢全打在對面灌木上。趁她躲閃來不及做出攻擊這個機會,越過這排灌木,揮拳打向對方臉面。腳下也沒閒著,給她來了個掃堂腿。
  「是……」這娘們居然開口說話,但上下夾擊就把話給截斷了,看著她跟一隻大鳥般翻身躍起,又穩穩的落在後面地上。再次開口:「是……」
  我心說是你媽個頭,腳下一搓揚起一片塵沙,讓這娘們又把話嚥回肚子裡,慌忙往後就逃。我讓你逃,這次老子抓到你,一定讓你開檔,再在灌木上劃拉一下,嘗嘗啥滋味。草他二大爺的,哥們忘了她是女的,劃拉一下肯定沒我傷的重。
  「是你嗎習風?」那女的一邊跑一邊叫。
  我一愣,是麻雲溪!
第0913章 不解風情的二貨
  我有點懷疑是聽錯了,麻雲溪怎麼會跑到這裡?她就算跟著陸飛去了山西,也不可能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是雲溪?」我停下腳步問。
  「是我……」她氣喘吁吁的停下說。
  果然是她,這到底咋回事?我忙問:「你怎麼跑到這兒的?」
  麻雲溪往回走幾步說:「我跟陸飛去了山西,然後他接到你的電話,感覺不對勁,就跑回尚城鎮找你們。結果你全家不見人影,我們害怕出事了,找了很多天不見你們,最後跑到省城,在沈冰家見到了伯母,她告訴我們你和沈冰去了東北。可是東北這麼大,不知道你們在哪兒,陸飛就用你曾經教他的搜魂法,找到這兒的。」
  原來這麼回事,他們真是夠義氣的,找了我們這麼多天,這朋友之情真是沒話說。我又問她陸飛呢?
  她說他們剛到這兒,就遇到幾個人在這山溝裡,到跟前仔細一看,發現沈冰正跟邪祟鬥法,結果她這兩下子不行,被邪祟追著爬上道往南跑了。陸飛二話不說,追著去了。但這幾個人昏迷不醒,她怕出現意外,就留下守護他們。
  我聽到沈冰還活著,居然幫顧老中一家抵擋了千人皮,開心之餘,又差點沒暈倒。就她這兩下子對付千人皮,的確是差太多了。還好陸飛跟著去救她,兩個人應該能對付得了那死玩意。
  我問那幾個人呢?麻雲溪往剛才灌木叢邊一指,打開手電帶著我走回去。從手電光芒看到她這張明艷的側臉,心裡不勝唏噓。這女孩對我有情意,卻深深隱藏起來,回湘西不是想躲避我嗎,怎麼又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