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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節

  我們就滿眼期待的盯著盆中變化,那條大魚由於太大,在盆子裡轉不過身,只是微微擺動尾巴,使水波微微搖動。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跟清水溶合的符灰,又逐漸在水中出現,慢慢化成墨汁一樣的細線,形成一個個指肚一樣大的字。
  「吳德印,生於己亥年,前世為農夫,名張天來,河南商丘人,陰德有餘,本世經營飯館,安享一生。」
  真是印子叔啊,這太巧合了,我居然抓住了他的往生魚。
  這下我們都相信往生魚是真的,雖然費力,但只要抓住就能知道他的前生後世。可是,這玩意沒有目標,還是沒法辦到。死耗子瞇著小眼睛跟我們說,只要再多供奉幾個燒雞和幾瓶老白汾,就教我們個找往生魚的秘訣。
  這要求容易辦到,就是我感覺死耗子要那麼多燒雞,就不怕撐死你?
  死耗子說,那要到死者墳上取一掊土,無論在什麼地方水源之內撒入,三天之內,這個人的往生魚必會出現。但能否在魚群內找到,並且抓住它,那就要拼人品了。
  我摸摸鼻子,自信人品不錯,只要能讓我知道往生魚的準確地點,那就好辦。可是難題又來了,怎麼通知那個女鬼來一趟店舖,跟我說說她丈夫墳地在哪兒?再說,我忘了問她叫啥名,就是托鬼捎個信也不行,看來只能等一個月了。
  陸飛不在,王子俊南下,好像這兩個傢伙是災星似的,他們都不在,尚城鎮變得特別安寧,讓我舒舒服服的過了一段日子。老祖宗也沒再來,我倒覺得對不住他老人家,讓他在崔判官面前不好交代。
  這天我下午兩點醒過來,沈冰拉著我去鎮上瞧熱鬧,說剛才聽牛大嬸說,從外邊來了一個算命的算的非常準,能知人的前生後世,廣場上圍了好多人呢。我一聽就笑了,但凡懂點占卜術的,外加察言觀色,一算一個准。算你是吉人有天相,肯定抽龍頭卦,那得加錢。如果算你命中有災,總得破解吧,加錢!
  這玩意主要玩的是手段,大半是騙術,只有一小半才是真本事。
  反正起來吃點東西也沒啥事,跟沈冰出去溜躂看熱鬧,現在成了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們來到廣場上一看,呵,好像鄉親們都沒見過算命的,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那叫一個水洩不通。正巧看到印子叔和印子嬸都來湊熱鬧,敢情飯館都不開了。他們倆也被擠在外面,只能探頭往裡張望。
  印子叔見我來了,連忙拉住我說:「大侄子,這人算命可准了,你嬸非要過來算算財運,我們就過來了。」
  我敷衍兩句,心說往生魚透露的信息,你也就是一輩子開飯館的命,沒啥大的財運。
  在人牆外探頭瞧了一會兒,這個四十多歲留著一撇小鼠鬚的算命先生,看上去還真有兩下子,並不是像其他算命的那麼信口開河,察言觀色來蒙人。一看卦象,直接說出你的家世背景,以及以前發生過什麼事,讓人聽得心服口服。
  不過要價太黑了,破解一次災禍加五十,增財運或是桃花運,要加一百。一個小時不到,他就賺了上千塊,你說鄉親們種地掙錢不容易,平時過日子都是省吃儉用,算命居然是毫不吝嗇。要知道這樣,就不該讓王子俊走,算命騙錢來的挺快的。
  印子叔終於擠進去了,算命先生幫他一算,馬上說是開飯館的,並且家裡幾口人每月收入多少全部說中。印子叔就求財運,這人卻皺眉說:「你命中財運不旺,這是注定的,但非要破解的話,比較困難,給五百吧。」
  草他二大爺的,居然獅子大開口,輪到印子叔可能覺得是個小老闆,就坐地漲價了。
  印子叔看著老婆,那意思是這錢花不花?印子嬸果斷點頭,印子叔就去掏錢。我看不下去了,他開個飯館一個月掙不了多少錢,五百花的未免太冤枉了。於是擠進去,一把按住印子叔的手。
  「先生,你不是能算人的前生嗎,說說他前生是幹什麼的,哪裡人,要是真算的出,我給你加五百!」我沖這個算命的笑道。查前世來生,不是算卦能算準的,要批八字,排八柱,不是簡單就能算出來的,我還真不信一個算命先生能算出來。
  這人也不腦,嘿嘿一笑說:「看你氣色外露,不是個普通人,並且身帶煞氣,一定多與鬼邪接觸。如果我算的不錯,你是個捉鬼天師!」
  眾人一聽,立刻嘩然,都衝他豎起大拇指,很多人知道我底細的。
  我心裡也感到這人非同一般啊,算卦很靈,看相居然也很準。我笑道:「我又沒讓你幫我算命,咱們還是說印子叔吧。」
  「這樣吧,茅山門下據說也精通占卜,你不如算算他的前世,如果算準了,我給你五百,怎麼樣?」他帶有一副挑釁的目光盯著我。
  靠,他這是明擺著為難我。雖然茅山弟子精通占卜宿土等術,可總之主旨是驅鬼降妖,不如算命相士一門精,他這是氣我多管閒事,擋了他的財路,跟我較勁呢。
  我哈哈一笑說:「印子叔前世是農民,家是河南商丘人,名叫張天來,你說我算的對不對?」
  這人一聽之下,馬上臉色大變,丟下五百塊錢,收拾了攤子,灰溜溜的擠出人群。邊走邊回頭叫道:「你道破天機,必會大禍臨頭!」
第0769章 橫禍不斷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算命就可以說出人的前生後世,我就成了道破天機,這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當下也沒理他,拿著這五百塊跟著印子叔去飯館。散開的人眾,對我是有的敬佩,有的不滿,小聲嘀咕我不該嚇走這位先生,還沒輪到他們算命呢。還有的追到飯館求我算算運程,我告訴他們我是胡說的,當不得真,全打發走了。
  印子叔問我要不要喝兩杯?剛吃過午飯,現在一點胃口都沒,就讓他沏了壺茶,坐在那兒一邊喝一邊聊天。印子叔急著問起他前世的事,我笑道:「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算命也不是說敢保證千真萬確。」
  印子叔點點頭,也就不說這事,跟我聊起前兩天,有個穿著很邋遢的男人,來飯館要飯。本來他們夫婦倆都是行善積德之人,但這人說話口氣挺傲慢,讓他們相當反感,就不給他東西吃。誰知那人拿出一顆黑色的珍珠,說這東西能值幾十萬,就換一頓飯。
  他們夫婦儘管不懂珠寶,但看珠子確實非同一般,就算當裝飾品也能賣個十塊八塊的,所以就給了他幾個饅頭和一盤剩菜。那人吃完一抹嘴就走了,始終表現的很牛逼,就跟以前是做大官的人似的。
  我一聽心頭禁不住怦然而動,連忙問這人長相。印子叔一描述,草他二大爺的,可能是凌佩強。自打上次鄭宇陶和白欣語死後,一直沒找到黑珍珠和他的行蹤,求著死耗子以及還派出了尖頭鬼,也沒找到一點線索,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到這兒急忙讓印子叔拿出黑色珍珠看看,果然是我們習家煉成的黑珍珠,因為用鬼牙製成的珠子跟天然形成的是有差別的,但差別微乎其微,就是古董商未必看得出,而我一眼就能識別,其中隱隱透著絲絲寒意,那是天然黑珍珠所不具有的。
  我讓他收好,說這東西不像那人說的能值幾十萬,但賣個一二十萬是不成問題。印子叔一聽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雖說現在鄉村收入提高了,這個數目不算什麼,可是在農民心目中,還是一筆遙不可及的巨款。
  印子叔趕緊小心謹慎的把珠子收好,我又問他那個人後來來過嗎?他說沒有,就來了一次。他還高興的說,這人要是再來,不管多少次,免費給他好吃好喝。我交代他要是這人再來,及時通知我。
  從飯館出來,心裡琢磨著,看樣子凌佩強還留在尚城鎮附近,由於張雲峰跑到了邙山,沒人管他死活,所以就餓的拿出黑珍珠來換吃的,真是出手闊綽啊,一顆黑珍珠能把印子叔飯館買幾次。
  現在天還早,就打算到鎮子周邊打聽打聽,查查這老混蛋的下落。剛跟沈冰走到鎮南邊,冷不防一輛小車衝我疾馳而來,速度太快了,根本躲避不及。一把推開沈冰同時,我被車頭給撞飛了!
  醒過來的時候,人在醫院,全身纏滿繃帶,包裹的跟木乃伊似的。感覺全身上下無處不痛。慶幸的是,我還活著。
  老媽和沈冰哭的跟淚人似的,見我醒過來,高興的又哭起來。醫生把她們倆趕出去,怕引起我心情激動,加重傷情。我就跟一根木樁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眼往屋頂,尋思哥們沒做虧心事啊,怎麼就招災了呢?難道是崔判官怪我不幫地府,就下了毒手?
  感覺不像,有老祖宗在,不可能對我這麼絕情。忽然間,腦子裡一道靈光閃過,那個算命的說,我道破天機,必會大禍臨頭!難道是應驗了他的話?
  正想到這兒,忽然看到屋頂上有塊水泥慢慢鼓起來,正衝我眼睛,心頭不由打個寒噤,不會掉下來吧?這心思還沒轉完,水泥就呼啦一下落了下來,伴隨著灰沙飛揚。「崩」就聽到了腦門跟水泥塊接吻時發出的響亮聲,腦袋嗡的一聲跟炸了鍋一般,立馬失去了知覺。
  又醒過來時,感覺頭疼欲裂,頭臉上跟打包一樣繃帶裹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我勒個去的,就說這麼一句天機,至於這麼摧殘我嗎?好在哥們福大命大,又沒死。
  現在恢復了神智,眼皮卻重的只能睜開一條縫,聽身邊有人說話。
  「劉醫生,你說太邪乎了吧,屋頂上會好端端的掉落一塊水泥,有二十多斤重,這人愣是沒砸死!」一個女孩口氣驚異的說道。
  我心說怎麼著,我沒砸死你很不開心啊?醫護人員什麼素質,要不是哥們不能動,非看看你長什麼模樣,決定對你怎麼下手。
  「嗯,這人命很大,你看,他醒了!」
  醫生護士對我傷勢檢查了一陣子出去,聽到病房門關上,才慢慢睜開眼睛。屋裡開著燈,現在也不能轉頭,看不到窗外是啥光景,估計現在是晚上。老媽和沈冰不知道在哪兒,跟挺屍一樣躺在死寂的病房內,心裡竟然有股淒涼的感覺。
  又盯著屋頂看,心說別再掉下什麼東西了,哥們運氣再好,也不可能跟不死小強一樣,怎麼都拍不死吧?我還真是烏鴉嘴,一眼看到吊在屋頂上的輸液架,正在簌簌抖動,似乎要往下墜。我差點沒哭出來,眼巴巴看著這情形,想叫嘴巴張不開,想躲卻連跟手指都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