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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節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次是真的領教了,這沒路的山坡,太他媽的難走,我都感覺兩條腿有點撐不住。好在他們的體質都不錯,還能堅持的住,只不過沈冰背上的背包,轉移到了我的肩上,最後曲陌的也讓給了我。
  沈冰得了便宜還賣乖:「小鬼,這次給你一次發揚男子漢精神的機會,再說你以前不是經常負重訓練嗎,兩個背包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嘻嘻。」
  我差點沒暈倒,看這意思,就差把她也負在我背上了。我們中途休息了一陣子,然後一鼓作氣到了山腳下,跨過一條山溪,又開始往上登山了。這一上山坡,又進了林區,林子枝葉繁茂,遮天蔽日,走的暈頭轉向,要不是有陳明帶路,我們真不知道會迷到哪兒去。
  上山容易是容易,可是累啊,到了山頭上,兩個姑娘全倒在草地上起不來了。我和陳明站在一個高處往前瞭望,看著看著,陳明臉色有點難看,我心說不會走錯路了吧?這不是沒有可能,這小子估計也沒去過竹蟲谷,在那種看不見日頭的深山老林裡,迷路是很正常的。
  果然陳明很不好意思的對我說:「我們走錯了方向,還得回去。」
  沈冰一翻白眼,看樣子差點沒氣死。曲陌倒是沒說什麼,但也皺著眉頭,心情極為不爽。她們不是鐵人,這麼折騰,別說天黑回來,天黑到達目的地就不錯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今晚留宿竹蟲谷是鐵定事實。
  我急也沒用,安慰了陳明兩句,把背包拉開,拿出沈冰買的那些食品,好傢伙,她們竟然還買了辣椒醬和饅頭。我們吃過後,沒敢多休息,又起身重新原路返回,開始下坡。我勒個去的,腿又遭難了!
  這次陳明拿出了指南針,倒是省了我拿出羅盤來定方向。到了半山坡一個岔路口,又順著西南方,往前爬過去。爬了大概有幾十米,看到一棵樹上掛著一隻背包,顏色挺新的,看模樣是遊客最近落在這兒的。
  我心說這是禁區,又有喜歡探險的驢友往這兒來了,可是為毛留下一隻背包呢?正想著這件事,沈冰嘴裡咕噥著:「誰的背包啊?」說著伸手就去摘。
  我連忙搶過去摁住了她的手,對她說:「先別碰這東西,萬一有毒怎麼辦?」
  沈冰臉色一變,明知我說的對,但還是嘴硬道:「在你眼裡什麼都有問題,也太小心眼了。」嘴上這麼說,不過倒是沒敢再伸手。
  我們一合計,還是走吧,不管誰留下的背包都與咱沒關係,咱們也不貪圖別人的東西,趕路是正經。沈冰雖然一臉的好奇,但還是沒反對。我們才有走,忽然聽到背包裡傳來一陣嬰兒啼哭聲,靠,誰這麼狠心,把孩子給遺棄到這兒了?
  要說女人天生母性,沈冰和曲陌不約而同伸手把背包摘了下來,沈冰拉開了拉鏈。拉開的一瞬間,我們全都變了臉色,裡面裝的不是嬰兒,竟然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
  陳明「啊」的驚叫一聲,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連曲陌也緊皺眉頭,眼神裡閃現著恐懼的神色。沈冰是跟屍體打慣了交道的,碎屍案見多了,看到一隻腦袋並沒嚇著,反而把包完全拉開。
  「是個女人的頭顱,血跡早已凝固,死亡時間應該是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沈冰嘴裡一邊跟我們解說,一邊提起頭顱上的長髮往上一提,露出了五官。
  我們一看到這面目,除了陳明之外,我們三人全都震驚了,沈冰「嗷」的尖叫一聲,鬆開了手,慌忙往後退著爬出老遠,一臉的驚懼!
第0290章 磨牙
  這面目是誰呢?我告訴你們,你們別嚇出好歹來,是安琪的!
  一張紫青的面皮,在樹林陰暗的光線裡,顯得特別陰森。兩隻灰濛濛的眼珠子,凸出眼眶死死的盯著我們,看上去非常的詭異和瘆人!我看了都不禁心底直冒涼氣,背脊上起雞皮疙瘩,陳明這小子更不濟了,直接雙手摀住了眼睛。
  草他二大爺的,這肯定是施術者給我們示威的,這狗雜碎竟然本事不小,把安琪的頭顱給割下來帶到了這兒。也不怕斷子絕孫,做這等缺德冒煙的事。
  我叫他們別怕,走了過去,就要把拉鏈拉上,心想先埋在這兒,等我們回來時再挖出來帶回家。誰知剛彎腰伸出手,就見安琪的嘴巴一張,差點沒把我嚇死,要說詐屍老子可是見過不少了,但沒聽說過就一隻腦袋還能詐屍的!
  再說屍體張口,必不是好事,淤積在腹中的屍氣或是更厲害的煞氣吐出來,誰給撲上了,那是找死。我連忙往後一個彎腰仰頭,果然一股黑氣從包裡竄了出來,就擦著我的臉衝上了半空。
  好險,只差一點點,老子就掛了!
  這股黑氣筆直的射到了一片樹葉上,立刻「嘩啦啦」一聲響,那片樹葉瞬時變成了黑色捲曲成筒,往下飄落了。這口煞氣真夠毒的!
  我們四個人不由相顧駭然,曲陌也往後退開了幾步。我急忙反手拉開自己的背包,摸出一張黃符,迅速貼在了腦袋上。「嗤」地從腦袋上冒起一股青煙,在林子裡瀰漫開,氣味相當腥臭,我趕緊閉住了呼吸。
  陳明和曲陌也都摀住了嘴巴,唯獨沈冰剛才嚇傻了,呆呆的坐在那兒,被這股煙氣給嗆得不住咳嗽。她咳嗽了幾聲,才緩過神,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幾扇,看樣子閉住了呼吸。
  再看包裡的腦袋,已經不見了,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由感到非常納悶,要說施術者這個狗雜碎用的是傀儡術,借紙人變化安琪腦袋來害我們,怎麼被我破了法術之後,連個毛都沒留下?太不可思議了!
  想了想可能是上次被我利用冥途沒有馬上關閉這個時機,把他弄傷,這次學了乖,跟我玩了個空城計。靠,這狗雜碎手底下招數不少啊。
  好在大傢伙誰都沒中招,真是萬幸,萬一剛才沈冰拉開拉鏈同時,煞氣吐出來,她跟曲陌都夠嗆。我站起身看著林子深處,心想這狗雜碎肯定在附近,他為了阻止我們去白骨洞,肯定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添上這麼一個躲在暗中的敵人,真是夠老子頭疼的。
  接下來只能見招拆招,沒什麼好辦法。
  我走到沈冰跟前,安慰她幾句,緩了一會兒後,她才長長的吁了口氣,拍著高聳的胸脯說:「嚇死我了。」那是她的同事,又親眼見過死後的慘狀,猛地看到這只頭顱,沒嚇死算是好的了。
  曲陌和陳明也都回過神了,我們趕緊離開了這兒。
  後面倒是沒發生什麼異常情況,就是沈冰在我背後不住的發出磨牙的聲音,吱吱嘎嘎的響個不停。磨牙一般是出現在睡眠期間,上下牙齒互相咬著,那是一種不良習慣。但此刻大白天的正在爬山,你磨什麼牙?
  我回頭問她:「怎麼了,一直跟那兒磨牙?」
  沈冰也挺苦惱的,雙手捂著兩腮說:「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覺得牙齒癢癢,不磨不痛快。」
  我笑道:「是不是剛才被嚇得留了後遺症?」
  「可能是太緊張了,放鬆一下。」曲陌說。
  沈冰又磨了兩下牙齒,愁眉苦臉的說:「我這會兒不緊張啊,就是覺得牙齒不對勁。誒,沒事沒事,都不要看我了,趕路要緊。」
  往前又爬了一會兒,磨牙聲變成了咀嚼聲,好像啃著什麼東西,沈冰剛才沒吃飽又餓了吧?我回頭看一眼,一下就皺起了眉頭,她正雙手握著一根乾枯的樹枝,咬在嘴裡,跟啃鵝腿一樣,吃的挺香的。木屑順著唇角往外飛濺,看樣子牙口挺好。
  陳明和曲陌都吃驚的瞪著她,這分明是中邪了!
  我伸手從她嘴裡把樹枝奪過來丟掉,一把攥住了她的右手腕,將她攬進我的懷裡,仔細查看她的眉心。靠,挺白淨的,沒半點黑氣症狀,身上沒邪氣啊。
  沈冰神智很清醒,皺眉看著我說:「幹嘛,別人看著呢。」
  我盯著她的眼睛問:「你是餓了還是怎麼著,為毛肯樹枝?」
  沈冰用纖細的小手抹了抹嘴角木屑說:「感覺啃下樹枝,牙齒挺舒服,怎麼了?」
  看她精神很正常,一點都不迷糊,可是覺得她愈發的不對勁。平時她是個喜歡潔淨的人,像這種髒兮兮的枯枝,打死都不可能會吃進嘴裡,今天是怎麼了?
  想讓牙齒磨的舒服,包裡帶著脆皮豆子呢,那玩意更有嚼頭,幹嗎非要肯樹枝?遞給她一瓶水,讓她漱了口,又給她一包脆皮豆,讓她嚼這個,樹枝多不衛生啊。
  「土包子居然會體貼人了。」小丫頭拿著脆皮豆吃起來,笑得非常燦爛。
  汗,我啥時候不體貼人了,這丫頭就喜歡胡說。曲陌和陳明見我們倆有了笑容,也都放了心,用樹枝磨牙雖然古怪了點,但曲陌知道沈冰做事往往出人意料,啃個樹枝,讓人感到匪夷所思,這也是沈冰的一貫作風。
  她不啃樹枝了,不過一路上嚼著脆皮豆,嘎崩嘎崩的,聽的我心慌意亂的。不知道為什麼,從沈冰磨牙開始,我就老感覺心裡不踏實,疑神疑鬼的,好像後面跟著邪祟似的,讓我不能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