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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節

  隔著窗子看見,一個大約六十左右的老頭,剛剛進了屋門,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瓶子,裡面裝著一對形狀恐怖的鬼嬰。後來,老頭抬頭發現了小白旗在院子上空,林夢希趕緊扯旗回來了。
  瓶子裡裝著的鬼嬰,又是不足月的模樣,會是什麼邪祟呢?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茅山古籍中記載的一種可怕的惡鬼種類—人胎鬼仔!
  我把想到的結果說出來,老閻皺眉想了想,最終點頭說:「我也聽說過這種惡靈,一直以為這是民國時才有的東西,現在早就滅絕了,不想竟然還有存在。」
  陸飛是似懂非懂,而沈冰是一頭黑,急著問道:「什麼事人胎鬼仔,那又是啥新品種?」
  汗,你以為培育無子大西瓜呢,還新品種。不過說起來,人胎鬼仔,並不是新品種,而是自古就有的一種養鬼術,跟活養屍一樣的邪惡,都是起源於茅山術,最終又被茅山正道所棄用。
  它的邪惡之處在於,養這種小鬼,要用未分娩之前的胎兒,當然也就是不足月的嬰兒了。這是養鬼仔其中的一個分類,也是最為歹毒邪惡的養鬼術。什麼叫養鬼仔?就是專門養夭折的小孩,因為小孩剛出生時,帶有先天煞氣,可通陰陽兩界,他們能看到成人所看不到髒東西。像夜哭郎,就是小孩能夠看到鬼邪,被嚇的啼哭不止。所以養成鬼仔之後,也會煞氣最重,做什麼惡事無往而不利,有很多喪盡天良的術人,暗地偷偷養鬼仔。
  一般鬼仔是術人聽說哪裡有夭折的小孩後,就悄悄跑到墳前,插上一段柳枝、槐樹枝或是一段蔓籐,這都是陰木。祭過符後,樹枝會慢慢生長,待到枝葉繁茂時,小鬼已經給勾引出來,困在小樹之中了。到時以符取出,裝進玻璃瓶中。但必須要裝一對男女鬼嬰,不然小孩心性好玩,只有一個不是偷偷溜走,便會沉鬱而亡。
  而人胎鬼仔,卻是無比惡毒,是取自懷孕即將分娩的婦女肚子裡的胎兒。這種鬼仔養成後,那便是鬼仔中的極品,被稱作人胎鬼仔。
  不過,的確如老閻所說,養鬼仔那是民國之前的事了,在我國經過十年動亂後,牛鬼蛇神掃蕩一光,很多種類的邪惡東西都不復存在。但有些東西還是無法除盡,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竟然養鬼仔在鬼事店舖附近村子裡發生,真是打習家的臉面啊。
第0269章 夜探西坪村
  我們幾個人一研究,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那就是人胎鬼仔在牆上留下的警告,可能是真的。因為人胎鬼仔,比出生後的鬼嬰更具通靈本事,可以說能夠看得到比地獄更深的地方,也就是聻冥幽境了!
  這雖然都是傳說,可是我們也沒經歷過這種小鬼,到底是真是假,尚還拿不準。我們商量晚上去那個村子看看,一是弄明白鬼仔傳來的信息準確度,二是趁此機會,把人胎鬼仔給滅了,將術人繩之以法,以免禍害世人。
  我們然後回到酒店,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我謊稱自己拉肚子,才急急跑出去了。這個理由夠大煞風景的,不過倒是合情合理,大夥兒儘管半信半疑,但也沒再說什麼。喜宴結束後,親友團還想去我家參觀一下,由於老子實在心情很差,因為自從看到雅雪的消息後,心裡一直在想著她,在酒店裡常常魂不守舍,哪有心情再帶他們參觀我的狗窩。
  沈冰把他們全都趕走,張雲峰喝的有八成高,還想留下來住兩天,陪陪這位表妹,也被沈冰給無情的轟走了。
  只有老閻和陸飛留下沒走,其實我不想再把他們捲入這件事的,但他們堅持要幫忙,我知道憑著我們過命的交情,就是趕他們也不會走的,只好不再多說什麼廢話了。
  王子俊和曲陌還不知道真相,但見老閻和陸飛沒走,心裡猜到了什麼。我怕曲陌再被人胎鬼仔激的變身,不敢讓她參與,所以說留下老閻和陸飛,只不過要給雅雪作法事,沒其他原因,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到了晚上,我先帶他們去了祖墳上,把雅雪的骨灰刨出來,讓沈冰聽聽,是不是真的在聻冥幽境。這種事白天不能做,今天我訂婚,馬上要刨祖墳,那不是自找被戳脊樑骨嗎?
  聽屍語並不僅限於聽屍體,凡是屍體留下大部分的殘留物,就能通過這個橋樑,與其魂魄通靈。要不馮家老祖宗都死多少年了,都剩一把腐骨,還是想要讓梅若奇得到聽屍語術,查探老祖宗的下落。可見聽屍語是一門非常神奇的法術。
  沈冰道行不高,她可不像麻氏父女那樣聽的很真切,聽骨灰就更差勁了。不過還是聽出,雅雪的確還有魂魄存在,那個地方比枉死城更為淒慘,具體情況她也說不上來。有雅雪的消息足夠了,我聽了十分的心酸,一下悲從中來,眼淚給流下來了。
  抱著骨灰盒,心思猶如潮湧,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裡重現。與雅雪一別才半年多,我就跟別的女人訂婚,是不是對愛情並不忠貞,對不起雅雪?看看一臉淒然的沈冰,心裡極其矛盾,越發的難過。
  過了很久,才把骨灰盒埋好,四個人跟著小白旗往南走去。
  十多里路,很快就走過去了,原來是西坪村。這個村子曾經是白蓮教分支老窩,在當時稱為土匪村。村子民風彪悍,多少年來奇事不斷發生,各色人等都有。要說這兒藏著一位邪惡術人,那還真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戶人住在村南頭,那我們沒必要進村,就沿著村子西邊一條河堤,走到南端。然後往東轉入一條小徑,走了幾十米,來到那戶人家附近停下腳步。術人不是一般陰陽先生可比,手裡又養了鬼仔,我們身上帶著捉鬼的法器,恐怕走到他宅子門外,就會被發覺。
  我們躲在一棵大樹後面嘀咕,在黑漆漆的夜色下,前面那座宅子顯得孤零零的,與其他房屋並不合群,上面籠罩著一層陰森黑氣。我跟陸飛都開了陰陽眼,商量著,讓陸飛和沈冰留在這兒接應,我和老閻進去。
  他們倆還反對,我說其實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了,咱們沒必要去這麼多人,再說人胎鬼仔非常機靈,要是跑出去一隻,沒人在外面攔截,很容易給逃脫。他們一聽我說的有理,就不再辯駁,等在外邊了。
  我跟老閻額頭上貼了艾葉,又在包裡用艾葉包裹住法器,才貓腰往前溜過去。這種情形,讓我不由想起第一次在省城進地主老宅,不過現在有老閻陪著我,心情非常放鬆,我們倆聯手,還有啥可怕的。
  但我們還是低估了對方,到了那座宅子門外時,突然聽到裡面發出一陣「叮鈴鈴」的鈴聲,在夜裡顯得極為刺耳突兀,遠遠傳出去。草他二大爺的,這裡面的主兒非同一般啊。跟老閻迅速交流一個眼神,他戴上墨鏡,我們才有分左右上牆,驀地宅子大門吱呀一聲,向內打開了!
  一股陰冷的寒意,從門內湧出,在身子上拂過,我們倆不由激靈靈打個冷顫。
  鬼沒看到,只看到大門內深處,飄蕩著猶如雲濤霧海般的黑氣,他媽的,這也太離譜了吧,你當是拍鬼片,故意製造這麼陰森的場面,搞個煙幕出來?倒是挺他媽嚇人的。如果再配上一段鬼片裡的音樂,嗚嗚的那種,就更絕了。
  老閻把墨鏡往下一壓,抬眼看著我小時說:「走進去吧。」
  我點點頭,人家都發現咱們了,再跳牆過去,那真是腦殘了。我手心裡攥緊了八枚銅錢,以及一隻手還在包裡摸著香,火鈴咒現在已經成為必不可少的保命手段之一。
  我們倆並肩大步走進門,黑霧隨之向兩旁飄散,但進入霧海之中,感覺通體冰冷,回頭看看,就跟陷身汪洋大海之中一樣,一眼看不到盡頭,大門外的一切都變成了黑氣的世界。頭皮不禁一麻,心裡不住的冒冷氣兒。這裡面養了幾隻鬼仔啊,鬼氣竟然這麼深重!
  那還真的小心了,不然一步踏錯,很容易被誘進一種叫做「鬼冥迷途」裡,就像鬼打牆差不多,不過要比鬼打牆厲害百倍,永遠走不出來,直到進了黃泉路。
  由於鬼氣太濃,開手電已經不好使了,跟當時在派出所一樣,能見度非常有限,還不如省點電呢。院子裡的情景看不太清楚,不過大致看出是個四合院。農村四合院都是比較簡單的,只有堂屋正房很高大,其他三面陪房都是低矮簡易房,當做糧倉或灶房使用。
  整個宅子靜悄悄的,落針可聞,加上這麼陰森詭異的氣氛,心頭猶如被壓了一塊重石般喘不過氣。
  老閻把墨鏡往下壓著,透過眼鏡只能看到有無鬼魂,而其他情形就全看不到了。
  「喵」突如其來的一聲貓叫,打破了死寂的氛圍,我跟老閻同時被嚇了一大跳。「嗖」地一聲響,一條短小的黑影從面前竄過,撲上了堂屋台階。真的是隻貓!媽的,主人玩什麼心理戰術呢,要動手就快點,這麼玩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那隻貓剛竄上台階,驀地發出一陣相當淒厲的慘叫聲,在這半夜裡,聽的我跟老閻毛骨悚然,汗毛差點都脫落了。依稀看著那條小貓在台階上扭動幾下,隨著慘叫聲停止,身子也不動了。
第0270章 一門慘案
  一時,院子裡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彷彿剛才小貓不曾出現過,慘厲的叫聲也不曾響起,一如進門時,靜如止水般的沉寂!
  走到院子中心,老閻拉了我一把,伸手指了指東邊陪房門口,那兒好像立著一條黑影。看上去若隱若現,不如小貓竄動讓我們能夠按照聲音來辨別形影的存在。我看著那邊心想,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麼寂靜的環境裡,如果是個人站在那兒,不可能半點聲息都沒有。
  我沖堂屋指了指,咱們乾脆別客氣了,直接衝進去,我使出火鈴咒,老閻甩出麒麟手帕,管它是人是鬼,甭想再玩躲貓貓了!
  老閻點點頭,又邁起腳步,兩個人一齊往前加緊步伐,走向堂屋台階。幾步走到台階下,猛地一條直挺挺的黑影出現在視線裡,雖然仍舊是很模糊,但絕不會看錯,是個人站在前面。
  我們倆第一反應,主人出現了!根本不用商量,都能猜到彼此心裡是怎麼想的,兩個人一齊伸手,快速拿住對方身子,往我們懷裡一帶,然後往旁一側身,讓他來個狗啃食。
  「咕咚」一聲,那人出奇的沒做任何反抗,就被我們倆給拽倒在地上,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靠,還耍賴了,老子讓你耍賴,伸出一腳重重的踏在他的背上。我的腳頭是很硬的,這腳踏實了,他肯定別想再爬起來。
  「噗」地一下,感覺腳底踩到了瓷實的沙袋上一樣,有點僵硬,那人不但不動,連哼都沒哼一聲。
  這混蛋倒挺沉得住氣,裝死裝的挺真實,比演員都敬業。不過我們沉不住氣了,我急忙摸出手電打開,不由大吃一驚。趴在地上的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身穿一件樸實的莊稼人衣服,歪著腦袋,眼珠瞪得大大的,七竅流血,死狀極為慘怖!
  草他二大爺的,不會是被我一腳給踹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