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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我連忙轉移話題,問我們縣來的五個警察呢。沈冰說他們昨天吃過飯就回去了。我心裡有些不痛快,五個王八蛋見我醉成這樣也不等等我,好歹咱們也是一個地方的老鄉。他們走了我就得坐火車回去,也不知道火車票給不給報銷。
  聊了一會兒後,感覺腦袋沒那麼疼了,起來洗漱一下,就跟沈冰告別,要回尚城鎮。她一聽就急眼了,說不是來這兒幫她的嗎,為什麼急著回去。我一臉嚴肅告訴她,來的時候,說好了是送你一程,並沒答應要幫你辦案。再說省城是什麼地方,藏龍臥虎,讓我這只土包子參與辦案,不是丟人顯眼嗎?
  沈冰氣的翻白眼:「要知道這樣,昨晚上我就不該管你,嗆死你算了!」
  我這種人脾氣很臭,一旦決定的事,無路如何是改變不了的,沈冰作了一會兒工作見我去意已決,只好開車把我送到火車站。她在路上買了點禮品,要我帶給我媽。沒想到她還有這份心,心裡感激的不得了,掏出一沓黃符送給她,要她隨身帶兩張,其餘的貼在家裡門窗和床頭上,驅邪避鬼最有效,但對活養屍沒半點用處,那就看她的造化了。再說回到省城差不多兩天,活養屍始終沒再出現,看樣子在省城也不敢隨便出手,倒不用太擔心。
  她幫我買了火車票,然後說組長一直打電話催她回去,可能又發生了什麼案子,不能送我上火車了。臨走時衝我露齒一笑說:「叫你土包子是開玩笑,其實你這人很優秀,我也蠻喜歡的。記得以後常常想起我,美女最喜歡有人掛念了,嘻嘻!」
  她在調皮的笑聲中,跟我揮手道別,開車走了,留給我一腦子的遐想。
  心想我們相處不過短短兩三天,但感覺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熟絡,在一起毫無拘束。這可能與沈冰活潑開朗的性格有關,其實她是個挺可愛的女孩,人長的美,脾氣也很隨和,就是做事冒失了點。不過跟她在一起,感覺很舒服。可惜,往往鮮花都插在了牛糞上。
  距離上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在候車廳尋找座位,突然一條熟悉的身影,在人流中穿過,當我轉過頭去捕捉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了。我的心有點緊張,怦怦直跳,剛才看到的不是活養屍,而是三年未見面的前女友。
  找了半天,最終也沒找到,心說可能是看花眼了,火車站人太多,難免有跟她相似的,認錯人很正常,再說只看到背影,更不靠譜了。
  我心情鬱悶的低頭歎氣,本來酒醒之後,對於她的思念已經冷卻,此刻又被重新勾上心頭。抬起頭的時候,忽然我全身就僵住了,一個美麗的女孩,身穿白色衣裙,婀娜多姿的站在我面前,讓我變得心跳劇烈,成了啞巴,不知道第一句話該怎麼啟口。
  她就是我的前女友凌雅雪。
  「你剛才是在找我吧?」我們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她先開口,說話時,一如三年前帶著迷人的微笑。
  我點點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為我從她的眼神裡發覺隱約有股冰冷的寒意,似乎是在怨恨我當年沒有跟她回省城,沒有遵守起初一起許下的承諾。
  我們就這麼呆呆站著,氣氛很沉悶,但誰都沒有走。不知過了多久,傳來我這趟列車到達的播音。
  「你……是不是這趟車?」她問。
  我又點點頭,不過馬上搖搖頭,不知心裡哪兒來的一股勇氣,拉住她的小手,快速衝出候車廳。
  「你要帶我去哪兒?」
  「明珠公園!」
  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第0013章 現實
  我們坐在公園湖畔,望著湖中三五隻划動的小船,各懷心事,誰都不說一句話。
  與她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湖裡。
  那時候我剛剛復原找到工作,跟兩個戰友來公園遊玩,正巧碰到有兩個女孩在湖裡划船,不慎落水。我們當時衣服都沒顧上脫就跳了下去,最終是我抱著她從水裡出來,得到了她的芳心。當時互留了電話號碼,之後不斷聯繫,一來二往,就好上了。
  我們在一起不到半年,只知道她的父親是個高官,具體幹什麼的,卻不清楚。因為我跟她在一起的事,遭到她家裡的一致反對。她可是名牌大學畢業,又是出自高幹家庭,我這個窮當兵的,根本是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我始終沒得到見她父母的機會。
  坐了老半天之後,還是她先開口問我的近況,我一笑說,沒什麼好說的,每天守著祖輩流傳下來的店舖過日子,連個老婆都沒討上。我又問她這三年過的怎麼樣,最關心的當然是她是否嫁人了。
  她眼角暗蘊著一絲哀愁,但嘴角卻掛著笑意,告訴我這三年一直躺在家裡養病。自從回到省城,心情鬱結,漸感身體不適,到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麼毛病,只是覺得渾身無力,懶得跟人說話,就此在家裡躺了三年。直到昨天,住在北京的姑媽打電話來,很想念她,要她過去住幾天,爸媽也希望她出去散散心,可能病自然就好了。
  她爸媽很忙,抽不出時間陪她,便讓表姐跟她一塊去北京。結果,剛才遇到我的時候,不能自己的跑過來,把表姐一個人丟在了火車站。
  我一拍腦袋說:「呀,幾點的火車?」
  雅雪搖頭笑道:「早過了半個小時。表姐很凶的,估計又會罵我。」
  我連忙道歉,都是我的罪過,讓她誤了火車。不過我心裡挺高興的,尤其是聽說她還沒嫁人,心情是空前的興奮。她的病我壓根不擔心,估計是因為當時跟我分手後,心氣鬱結造成的。今天遇到她,是不是預示著,我們又可以重新開始了?
  雅雪一把挽住我的手臂,把頭枕在我的肩膀上,幽幽歎口氣:「三年前你要是追著我回來,像這樣道歉,那該多好。」她說著哭了,晶瑩的淚珠,劃破白皙的面孔,讓我感到一陣心酸。
  我撫摸著她的頭髮,內疚的說:「對不起。」
  我越是道歉,她哭的越是傷心,搞的我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她止住哭泣,抬起頭抹去淚珠,問我來省城幹嗎。我在她面前從來沒撒過謊,但也不能告訴她是因為鬧鬼的事護送一位女警的。只有編了個瞎話說我的店舖剛做了一顆黑珍珠,到省城出手的。
  她一聽就驚的睜大眼睛,我問怎麼了。她說因為黑珍珠,有幾個古董商遭遇殺身之禍的事,在省城鬧的沸沸揚揚,據說他們死後全身血液被吸光,腦髓都半點不留,非常可怖,有人說是惡鬼殺人,一到夜裡,很多人都不敢出門。
  我心說就是因為這件案子,我才會被牽扯進去的,只不過沒敢跟你說。這件事太煞風景了,我便換了個話題,說些輕鬆愉快的事,包括我們以前開心的記憶。就這樣,不知不覺在湖邊坐到了天黑,本來昨天喝酒難受要死的狀態,現在居然感覺通體舒泰,比打一針雞血還要爽。
  她要回去了,沒趕上火車,手機也落在表姐帶著的行李中,再不回家,恐怕家裡就會報案了。我說送你吧,她痛快答應。之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她都不讓送的,怕在家門口被爸媽撞上,讓我挨罵。
  打車路上我還幻想著跟她重新開始,心裡又是興奮又是激動。我這三年來,守身如玉,並不是沒人要,而是心裡一直裝著雅雪,對任何女人都有一種排斥,終於又找回了三年前的時光,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可是當我把她送到家門口時,望著眼前的別墅豪宅,我的心冷下來了,讓我自己回到了現實。雅雪父母如果同意女兒的選擇,這三年不可能看著女兒忍受思念折磨而不顧,早就放她來尚城鎮找我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老子就是一癩蛤蟆,雅雪是高貴的公主,壓根不相配。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進入大門的時候,只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表情也是非常木然。我的夢徹底碎了,這一句跟三年前拜拜時的語氣一樣。
  我著看著她走入開滿了薔薇花的花圃中,覺得心裡很難受,突然叫了聲:「雅雪!」
  她身子一震停下,轉過身一臉淡漠的看著我。
  「沒事,你們家薔薇花開的很漂亮。」我苦笑著掩飾一句,掉頭走了。
  當你一腔歡喜化為烏有的時候,那種天地相隔的逆差,是難以比喻的,一顆心都扭成了麻花,也不知是痛還是難受。反正腦子裡混混沌沌,昨天的酒意又湧上來了,渾渾噩噩的往前走著,不知道要去哪兒。
  忽然一陣激烈的鳴笛聲和急促的剎車聲中,我感覺被什麼東西撞飛了。好在我反應特別敏捷,隨著前撞的力道,順勢撲過去,一下飛出十幾米,胸口貼著地面向前滑出很遠,把這股強大的衝撞力完全卸掉才停下。
  我迅速站起身,回頭一看,二十多米遠開外,一輛汽車停在那兒,敢情我是被它撞飛的。但汽車引擎蓋子上被一隻冰箱砸中,深深坍陷在裡面。司機正從窗口探出身子抬頭望天,一臉驚慌。
  我的天,看這架勢,要不是汽車把我撞飛,這只冰箱正好砸我腦袋上,誰家這麼損,沒事往下丟冰箱,有錢撐的?抬頭往上一看,路邊一座住宅高樓上,有只窗子開著,一個黑影正探頭往下看。
  路燈光芒反射到一定高度很微弱,只能模糊看到是個女人。
  那個司機罵罵咧咧的拿出一隻手電打上去,讓我一下看清了這個女人的面孔,他姥姥的,是一路追蹤我們的活養屍!她面對司機的謾罵和威嚇,全然不顧,只是眼神冰冷的盯著我看,幾秒鐘後,才把頭縮回去,消失了影蹤。
第0014章 立冬
  一時街上行人圍聚過來,紛紛指手畫腳,議論上面住戶行為,已經不是丟件小東西這麼缺德了,丟下一隻冰箱那便是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