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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節

  但是,科學界至今對河豚毒素導致「假性昏迷」的確切原因仍未形成一致意見。不過從這一點來看,蕭璐琪、董昊的症狀,確實與之有許多相似之處。
  田星陽道:「如果這藥裡有河豚毒素,據資料記載,1982年,美國植物學家韋德·戴維斯發現,海地伏都教的回魂大師在藥物中使用含有從河豚提取的毒素粉末,讓人成為活死人一樣的殭屍,完全聽從於別人的命令。也就是所謂的『還魂術』。」
  我「嗯」了一聲,道:「我也聽說過海地伏都教與這件事可能有關。但是這藥的成分裡絕對不止河豚毒素那麼簡單,否則吃下去不死就是極小概率的事件了。應該有其他成分,能抑制河豚毒素對人體的致命作用,只發揮它中斷神經傳導的作用。」
  「這個還要繼續化驗才知道,」田星陽道,「但是這種東西的成分過於複雜,在不知道配方之前,只能一點點地試。而且留下的劑量太少了。」
  我歎氣,說這也沒辦法,湊合著用吧。實在不行,就去一趟海地,實地研究一下。
  掛了田星陽的電話,已經到了朱峻軒李飛娜住的地方。
  還沒等我上樓,手機響起,楊滔焦急地道:「林佑,我從蔣南家回到監牢了。有個壞消息!」
  「怎麼了?」我連忙問道,「黃頂鵬跑了?」
  「嗯,黃頂鵬跑了,而且……令空也跑了!」
  「什麼?」我一聽這話,驚得手足發冷,「什麼時候跑的?今天下午你走了之後麼?」
  楊滔道:「應該不是。剛才我回來,一看黃頂鵬不在了,連忙查看了令空的房間,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紙團,上面寫了兩個字:晚飯。這紙團是從報紙上撕下來的,時間是昨天。」
  我沉吟了一下,道:「這就是說,令空是昨天晚飯時跑的了?昨天晚上你到那邊的時候,沒去看看關押令空的房間?」
  「沒有,我下午不是和你說過了,昨晚一直在審黃頂鵬。所以沒去看令空。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跑的,更不知道他是怎麼跑的。雖然這個地方現在沒有看守,但是令空的房門兩把鑰匙都在我這裡,那個送飯的人只能打開外面大門和樓門的指紋鎖啊……他到底是怎麼跑的?不但是他,還有黃頂鵬,今天晚飯時也跑了,連著兩天跑了兩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心裡相當鬱悶,還能是怎麼回事?這個鐵牢裡三層外三層都是門和窗柵欄,沒有外人來救,靠自己哪裡跑得掉?
  肯定是胤老太太!是她昨天晚飯時救走了令空。
  那個用一次性手機連打兩個電話給董昊父親的男人;那個和胤老太太一樣,一心要置我於死地的人,果然就是令空!
  我向楊滔道:「你馬上聯繫那個送飯的人,看看能不能聯繫上?」
  「我剛剛聯繫過了,電話一直沒人接。」楊滔道。
  我此時心裡的鬱悶可不是一點半點。令空既然能領導組織這麼久,絕不是個簡單人物,黃頂鵬槍法超群,現在肯定對我恨之入骨,這次放了兩隻老虎歸山,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大的麻煩!
第八章 孤立無援
  楊滔道:「令空是個詭計多端、心懷叵測的人,你和他結下的是死仇,只怕他會去找你麻煩。」
  我「嗯」了一聲,道:「他昨天晚上已經找了我兩次麻煩了,每次都差點把我整死。還好我命硬。」
  又說了兩句,我已經到了樓上。
  穿著家居服的灝靈正好推門出來,提著兩袋垃圾去扔。見到是我,愣了一下,開心地笑道:「佑哥,你來啦!」
  我微笑回應,道:「他們都在麼?」
  「在啊,不過飛娜身體不太好,好像是感冒了。」
  我一聽這話,有些著急。灝靈如此善解人意,自然知道我的表情意味著什麼。連忙道:「佑哥,你放心吧,只是普通感冒。我和他們吃飯洗澡都是分開的。」
  聽她這麼說,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往屋裡走去。
  飛娜穿得很清涼,坐在沙發上玩著筆記本電腦。我走進去的時候,她還吃了一驚,表情有些恐慌。也許是經過了上次被擄走關在地下室的事件之後,還沒從那種驚嚇中完全走出來,缺乏安全感的緣故。見是我,她放下電腦,笑道:「快看看靈姐帶我去買的裙子,好看不?」
  說著,她輕盈地轉了一圈,這與其說是裙子,不如說是熱褲,只是外面圍了蕾絲花邊。她已經是前凸後翹的大姑娘,皮膚本就白皙,雙腿又十分修長緊致,看得我有些暈眩,笑道:「我們飛娜穿什麼都好看。」
  灝靈走進來,看到飛娜這樣,連忙道:「不是說了多穿點嗎?又穿這件,感冒要更厲害了!」
  我笑著搖搖頭。即便是在一直在無人的海底洞穴生活的姑娘,也有一顆難以抑制的愛美之心。走過去摸摸飛娜的腦袋,道:「剛才我進來,把你嚇了一跳?是不是還在為之前的事擔心受怕呢?」
  「是啊,我還常常做可怕的夢呢!」飛娜有些委屈地望著我道,「不過見到是你,我就放心啦。」
  我頗有些憐意地望著她,道:「放心好了,既然我把你從海底帶出來,就一定會保護你到底的。」
  飛娜很認真地點頭道:「那我們拉鉤鉤,」說著,把手伸出來,「我爹答應我的事,也都會和我拉鉤鉤。拉鉤鉤就一定要做到。」
  我也笑著伸出手,和她的小指鉤在一起。又向灝靈道:「朱大叔和墨墨呢?」
  「我爹去外面走路啦!」飛娜搶答道。
  「不是走路,那是叫散步,」灝靈糾正著,轉向我道,「朱大叔說這地方雖然沒人找得到,但是為防萬一,他還是要去弄些簡單的警戒,如果有人來找麻煩,也能事先知道。」
  我聽了這話,放下心來。朱峻軒心思縝密,也很有手段,有他在這裡,就一定能護著飛娜、灝靈和蕭璐琪的安全。
  「墨墨最近總不在家,八成是談戀愛了吧!」灝靈捂著嘴笑道,「它好像長得比一般的小貓快呢!」
  「談戀愛是什麼啊?好吃麼?」李飛娜在一旁睜大了眼睛問道。
  對於連談戀愛都不懂的單純姑娘,我和灝靈的一致意見是催她快點洗洗去睡覺。
  我獨自走進放著冰櫃的房間,望著蕭璐琪。心裡不禁感慨,已經快要30歲的我,竟然還會陷入這一場無盡的單相思之戀裡,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也許世界上遲早會出現這麼一個人,即使你的心被生活折磨得七零八落,已經不敢去相信任何美好事物的存在,但在她這裡,總能找回被自己掩埋在心裡的最純真的一份情愫。
  朱峻軒也已經回來了,我把令空和黃頂鵬逃脫的事情向他說了一下,叮囑他一定要把這個地方照看好。
  他只拍拍我的肩膀,點了點頭。沒有誇張的言辭和表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他那份堅毅和決心。
  這個地方的人們,特別是飛娜、灝靈和蕭璐琪,都是我打心眼裡最關心、最想保護的。這個遠離上海主城區、遠離那些喧囂紛爭的安寧的小房子,雖然不大,卻承載了我的心靈最後防線。我和朱大叔再聊了幾句,走下樓去的時候,回頭望著這間房子裡的燈光,心裡祈禱著,最好一切就這樣繼續下去,平靜、美好,不要再起什麼變化,我的心實在無法再去承受。
  當我上了車,臉上的表情又硬了起來。
  為了保護這些我所珍貴的人,只有像一個戰士那樣,披掛上陣、毫不留情。
  正在開著車,我的手機忽然響起。
  一個陌生而奇怪的號碼顯示出來,正是那天打電話給董昊父親,要挾他把我幹掉來換解藥的那個出自一次性手機的怪異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