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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節

  當我再次向房間走去的時候,突然明白了外面的那個吊橋,為什麼要用那麼奇怪的機關來佈置。
  除了防止外人發現這個地下室的秘密之外,也是為了防止那三個女人逃跑。
  因為,只要有人過來,吊橋踏板就會捲起來之後,全部滾到另外一頭去。就算她們想跑,也毫無辦法。
  但這無疑意味著,那個吊橋踏板恢復原狀,需要很長的時間。
  我回到房間裡,仔細尋找著任何可能的痕跡。如果是送飯送水的通道,一天至少打開一兩次,肯定是個磨損很厲害的地方。比如……
  比如,這個衣櫥?
  剛才沒有仔細看,我再次把衣櫥打開,一層層地細細查找,果然在最下面一層的抽屜裡發現了些細小的魚刺。
  大喜過望,連忙向裡面照去,這一層的衣櫥,沒有背板,與牆相通。牆上則是一個黑黝黝的洞。
  果然,這就是餐盤出入的地方!
  到了每天固定的時刻,就會有人從上面把吃的東西放在餐盤裡吊下來,餐盤會自行滑進這一層衣櫥,等這三個女人吃喝完畢之後,再把殘餘物放在餐盤裡,上面的人再把餐盤收回去。
  那三個女人脖子上都帶著鐵鏈鋼圈,不怕她們會通過這個通道逃走。
  我仔細看了看衣櫥外側的兩條腿附近,隱約有些拖拽過的痕跡。想必是大伯逃出去的時候留下的。
  雖然身旁有三具駭人的骷髏,但是找到了出去的路,我的心情終於還是安定了些。
  剩下的,就是破解大伯留下的字跡了。
  我咬咬牙,打開了衣櫥上面的一個盒子,把裡面的體溫計拿了出來。
  體溫計顯示四十度,看來當初量體溫的那個人發燒燒得不輕。也許就是這三個女人其中的一個,但就算燒成這樣,作為下賤性奴的她,還是沒法去醫院看病,只能在這鬼地方吃兩片藥丸了事。
  也難怪她們最後會自相殘殺,這種環境下生活得久了,無論誰都會心理變態的。
  我歎了口氣,從梳妝台的檯燈裡拆出兩根細電線。接著用嘴巴叼了手電,狠了狠心,將手機拆開來,取下電池,然後把外殼從中間分開,露出裡面的線路板。
  手機裡的電阻大致有四種:矩形貼片電阻、跨接線電阻、充電電流檢測電阻和組合式貼片電阻。(當然,現在蘋果三星的智能機興起之後,又出來了第五種熱敏電阻,但是那個時候,基本都是四種)
  把電阻片弄下來,接上電線,裝進手電的燈罩裡。正準備轉身去拿體溫計時,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骷髏。頓時辟里啪啦一陣響,早已風乾脆化的骨頭和鐵鏈鋼圈,全都散落到地上。那頭骨滾了幾滾,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既然已經冒犯了遺體,我也顧不了許多了。死人就給活人讓讓位子吧。我嘀咕著,用腳把滿地骨頭斂到一起。回過臉來時,猛地渾身一震,我操,這是什麼?
  在那梳妝台下面,原本被椅子和骷髏擋住的空當裡,竟然還有一具極小的骸骨躺在那裡!
  看起來,這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
  這麼說……
  我望向那堆散亂的骨頭,心道:這個女人,居然還是個孕婦?
  她就這麼坐著死去,腐化之後,肚子裡的孩子滾落出來,掉在地上……
  我頓時渾身發涼,這個房間,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間地獄?
  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摸出濕巾把水擠干,撿了一塊嬰兒的指骨,包了起來。
  當下也不再多想,拿起體溫計,用力甩了幾下,把水銀柱悉數甩到頭端,然後在尾巴處一敲,將裡面的水銀都倒在手電筒的燈罩裡。剛一倒完,立馬把燈罩擰回去,免得汞蒸氣漏出來,中了毒。
  我拿起電筒和手機電池板,走向那面可能寫著字跡的牆壁,把露在燈罩外面的兩根電線,接在手機電池的銅芯處。
  瞬間,燈罩裡的電阻就通上了電,汞蒸氣遇到電流,發出了肉眼看不見的紫外線。
  時間無多,我急忙將手電照向牆壁。
  藍紫色的字跡,果然浮現了出來。
  字跡分為三個部分,左邊寫著許多字母:
  「bela nokto
  nudan virinon
  facila amikino
  neniom vivo」
  字母的右邊,畫著一個三環嵌套的圖形。
  這些東西,居然和我在海鮮倉庫的密室裡,那個秘室牆上看到用血跡寫的內容,一模一樣!
  最右邊的筆跡,一看就知道是大伯留下的:
  「佑,見此,我已不在。希你避禍,天意難違。能到此處,令我甚慰。本不想刻意安排你的未來,若不願走我的路,可至金鐘道上的萬國寶通銀行402取物,若走,順取403。可惜你出生後我們未曾謀面。物無好壞,人有善惡。祝好!」
  我大驚失色,幾乎不能言語。自從遇見蕭璐琪以來,我經歷過多少偶遇、巧合,卻從未想過,將近20年前,有一個人就已經預見到了我會來到這裡,事先安排了一切……
  這是什麼節奏?坑爹的節奏麼?
  林佑節奏,竟然在我大伯的掌控之中?
  那一瞬間,我體會到了如來佛掌心中的孫悟空的心情。無論觔斗雲飛得多遠,還是被生生捉了回來。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誰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啊?
  算了,既然大伯讓我去金鐘路的那個什麼銀行,去一趟,就什麼都明白了。金鐘路,我太熟了,就在我最早住的那個小區的後門嘛……
  正這麼想著,突然,一聲巨響傳來,我猛地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不好!是那根閂著門的木棍,被那女屍的驚人之力,生生弄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