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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節

  此人倒的方向正是那秘密地下室的入口。忽然一隻大手伸出,抓住此人的衣領,藉著此人前傾的勢頭,稍微用力便將其扯到地下室裡去。
  我連忙把密道口的那堆假垃圾的塑膠蓋子蓋上,給朱峻軒創造全黑環境,形成主場優勢。
  朱峻軒既然得了優勢,便毫不客氣,連連出招,只聽得地下室裡面都是他出拳時的呼喝聲。那人當真是硬漢,被連揍幾拳,竟然悶聲不吭,一聲慘叫也沒有。
  朱峻軒也是懂得見好就收之人,收拾完那個我一直沒看見臉的傢伙之後,把飛娜遞給我,然後和於柏勝兩人爬了上來。我把那堆塑膠的假垃圾蓋子緊緊壓住,拿出從化學品供銷店裡偷出來的鎂條,在蓋子周圍鋪了厚厚一圈,不由分說地拿出打火機,將鎂條點燃。
  強烈的白光閃耀起來,無法直視,我們幾人都轉過頭去。這鎂條燃燒的溫度有3000多度,直接將那塑膠蓋子融化,流到地上,冷卻之後,便粘了起來。想必從下面推,是推不動的。至於下面這些傢伙是死是活,就不是我需要的擔心的事兒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一個「撤」字。
  飛娜此刻還是迷迷糊糊的,我們也沒有其他地方好去。胤老太太的組織、陳子奇的組織和達度拉組織,都廣佈著眼線,上海雖大,卻幾乎沒有什麼安全的藏身之地。
  唯有一個地方,還算是安全,只有明瑩知道。就是蕭璐琪所在的那個松江大學城附近的房子。
  於是,我把於柏勝放在一個路口,讓他自行打車回去,然後帶著朱峻軒、李飛娜,一路飆到松江。
  把李飛娜安頓在床上,我幾乎是顫抖著手,打開了安置蕭璐琪的那間房。
  我輕輕地推開門,一個微小的阻力傳來,隨即消失。我這才放下心來。這個房門我曾經特意佈置過,門頂和上方的牆之間連著一條細線有沒有人進來過,只看這根細線便知。
  房間的地上和冰櫃上都落了薄薄一層灰。我用手拂拭著,看著蕭璐琪。她依然是那麼美,美得純淨,美得令人心曠神怡。看著她,就覺得這世界一定是有上帝的,不然就不會有這麼美好的人兒。
  她旁邊躺著的,是明瑩的心上人蘇楚君。我還記得她穿著豹紋的三點式內衣,臉上蒼白鐵青地站在那個海鮮倉庫裡的可怖模樣,但是此時,她也是一臉安詳。
  在江湖裡混得久了,各種亂象紛呈的組織,和危機四伏、刀口舔血的生活,幾乎讓我忘了,我想要做什麼,我想要的是什麼。看著蕭璐琪,我的內心才無比平靜和堅定: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救她。現在這樣的複雜情況,我要趕緊理出一個頭緒來。
  整個事件的起因和突破口,其實都在陳子奇那裡。我最近做的這一切,也無非是想把他調查個清楚,獲得他的信任。結果,又是獻身給女屍、又是吸毒,還沒達到自己的目的,先惹了一身的腥臊,實在不划算。接下來,必須要化被動為主動,不能再這樣被他牽著鼻子走。
  而達度拉組織,現在已經徹底挑翻了臉面,以後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雖然在漕涇糧庫、寧紹商輪倉庫和那個馬殺雞店,我都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但是這種組織要想追殺我,肯定還是有辦法的。暗箭難防,只能步步小心了。
  胤老太太那邊,現在主持大局的明瑩和我算是一條戰線上的人,但是董昊這個游離在體系內外又掌握不少資源的傢伙卻和我很不對付,曹文雯也很可能在他主使之下派到我身邊。而且,胤老太太雖然對我很客氣,但說到底,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至於曹文雯,如果說她背後是警察,這倒是一條可以利用的線。要對付前面那幾些傢伙,單憑我一個人,確實力不從心。但是這姑娘身份成謎,是不是董昊派來的,甚至是不是警察,我還搞不清楚,而且她現在又被黃頂鵬擄走,這麼一來,就更加錯綜複雜了。
  這種錯綜複雜的情況,到底能不能找到一個突破口,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呢?
  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蕭璐琪,靜靜地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濛濛亮了。
  當朱峻軒把我叫醒的時候,我竟然是靠著冰櫃睡著了。
  朱峻軒看著冰櫃,道:「你還搞收集啊?怎麼多了一個?」
  我苦笑一下,道:「什麼收集啊,這個是明瑩的心上人。」
  「心上人?」朱峻軒瞪著我道,「可是,這是個女的啊?」
  「對啊,明瑩愛上的就是女人。」
  「哦,」朱峻軒兀自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楚君,道,「我們那個年代,這種事是要坐著木馬遊街的。」
  我「啊」了一聲,道:「不用這麼嚴重吧?」
  「怎麼不用。我還不知道。當時的左旗使就是因為這件事,被抓起來遊街批鬥至死的。不過她嘴很牢,沒有把組織牽連出來,只是當成資本主義腐朽作風被批鬥。」朱峻軒仰著頭回憶,猶自心有餘悸似的。
  「左旗使是個女的?這麼說,她沒孩子咯?」
  「有的。她收養了一個孤兒。後來她的那個相好的沒被批鬥死,大概繼續撫養了那個孤兒吧。不過那個孤兒是不是長大了,就不清楚了。」
  我「哦」了一聲,道:「朱大叔見過這個孤兒?」
  「見過一次。那時候左旗使帶著他到老海家逃難。我正好也在。差不多是七二、七三年左右吧。印象裡,那孩子也就五、六歲的樣子,黑黑瘦瘦,不起眼,說話很少。」
  我心中一動,連忙問道:「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那時候我也只有十六、七歲,這哪還記得,」朱峻軒道,「不過聽說這孩子的家裡是被右旗使滅了門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左旗使卻把這孩子給收養了。」
  我在腦中迅速地過了一下時間節點,覺得差不多都能對上,連忙問道:「右旗使?是不是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臉上有塊烏青印記的人?」
  「你知道他?怎麼聽說的?」朱峻軒緊緊盯著我道。
  「豈止是聽說,」我輕咳一聲道,「我還見過他。」
  「什麼?」朱峻軒震驚異常,道,「他現在應該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還出來做事?」
  我把手支在下巴上,仔細思索著,又問道:「達度拉組織內部,這左右旗使是怎麼分工的?」
  這當然是組織內部的機密,朱峻軒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最高的達度拉使,是精神領袖。在達度拉使下面,有左旗使和右旗使,左旗使位子較高,年紀較長,定奪任務和監督執行;右旗使年紀較輕,是主要的執事人。達度拉使一般是由左旗使接任的,這時右旗使就會接任左旗使的位置,重新指定一名右旗使。」
  我點點頭,心下琢磨著:這麼看來,朱峻軒說的那個「黑黑瘦瘦、不起眼、話很少」的孤兒,很可能就是現在出現在陳子奇的西宮別墅裡的那個「陳敘霖」。1972年時,他才六歲,父親陳子奇和母親都被那個青面小鬍子的右旗使所害(當然,陳子奇其實是自己服下假死藥裝死),他當然成了孤兒。但是被左旗使收養之後,很可能在被收養的那段時間和接下來的三十年的時間裡,發現了關於假死藥的秘密,找到了解藥,把陳子奇復活。陳子奇本就有假死藥,又從陳敘霖那裡得到解藥,於是就利用這些東西,開始拉攏人脈、謀劃一系列事件。其中就包括招攬王永順、毒害蕭璐琪,還要把蕭璐琪送給顧志雄。但是不巧,顧志雄在醫院「驗貨」的時候,遇到了我。從這時起,我就一腳邁進了這整個事件之中……
  這麼說,在陳子奇的兒子陳敘霖身上,就有解藥的線索?
  他,是從哪裡弄到解藥的呢?
第十六卷 步步驚心
第一章 回家,真好
  如果陳子奇是22歲結婚、23歲生子,按照年齡來推算,1972年,陳敘霖被收養的時候是5、6歲,那麼同年假死的陳子奇,那一年應該是28-30歲左右,這麼說來,陳子奇就是1942年前後出生。而林胤汝老太太說過,林家宅三十七號事件發生時,她是17、8歲,那她差不多也是1940年出生的,和陳子奇是同輩人。說不定陳子奇遭到組織暗殺,也就是因為他在林家宅三十七號事件中發現了什麼蹊蹺,甚至有可能與胤老太太相識也說不定。但是,因為他現在已經整過容,胤老太太肯定認不出他了。
  而朱峻軒,如果在1972年是16、7歲,那麼現在也有50出頭一點了。這些人的年齡,都能對得上。
  對不上年齡的,除了服藥假死的陳子奇之外,還有那個青面小鬍子的右旗使。正如朱峻軒說的那樣,他到現在起碼應該有六十多歲了,但是如果假扮張老師的是他,卻只是個三十多歲的人。
  莫非,除了陳子奇,這個人也同樣服了假死藥,所以才存在這樣的年齡斷層?
  我忽然想起一事,向朱峻軒問道:「對了,朱大叔,你還能回憶起左旗使收養的那個孤兒,身上有什麼特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