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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節

  又是為什麼,金庸先生寫完《越女劍》之後,沒有繼續寫其他三十二個劍客?竟然還封了筆?
  這些問題,我一直都很好奇。直到這時,聽了黎老先生之言,我才明白:莫非,金庸先生作為著名歷史學家,考證之後發現,他寫的這個「速度奇快」、「身手敏捷」的阿青,根本不是幻想故事,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歷史人物?她,很有可能就是黎老先生所說的「塚牙後人」、「回到中土的巴焦族」,也就是具備極高天賦的「天生的刺客」。而這個刺客民族,承載了太多秘密,所以,金庸先生才在《越女劍》的結尾故意犯下錯誤,使得大家都以為,這是一個臆想故事,從而誤導了所有讀者?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就與之前提過的秦始皇「反向了反向思維」的方法如出一轍,是聰明絕頂之人使出的聰明絕頂的手段。
  我很想搖頭苦笑,把這個瘋狂的念頭拋諸腦後。但是我這人就是這樣,到了這等時刻,哪裡控制得住自己,不由得繼續想下去:所謂的「劍客」,實際上就是「刺客」。沒錯,所謂「刺客」,千萬兵馬之中,能斬軍隊主帥的項上人頭;皇宮深院之內,可取達官貴族的身家性命,他們掌握著最高強的武藝,也堅守著自己的原則——天下黎民百姓的幸福。如果只有武功、沒有原則,就像電視劇裡那種達官貴人豢養用來欺壓良民、剷除異己的黑衣蒙面人,那只能稱為「連環殺人犯」、「買兇殺人的儈子手」,不配稱為「刺客」。
  正如金庸先生在《倚天屠龍記》裡說的那樣,所謂「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說的意思就是:屠龍刀裡藏著「武穆遺書」,一部習之可稱霸天下的兵法神作。如果有人得到它,稱霸天下為王,卻倒行逆施、禍及百姓,那麼就會有一個武林高手,學了倚天劍裡藏著的「九陰真經」,千里迢迢來取昏君之頭。這個武林高手,就是所謂的「刺客」。
  「處江湖之遠」的刺客,是對「居廟堂之高」的人王的一種震懾,是天下的良心。正如李白的《俠客行》中寫的那樣:「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是何等的俠義、何等的灑脫!
  說到這首詩裡提到的「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熟知張藝謀電影的人,肯定會馬上想到一部電影:《英雄》。是的,飛雪、殘劍兩人,一開始為了報私仇,行刺秦始皇。無名在刺秦之前,有感於殘劍寫下的「天下」二字,也為了結束百姓無法安居樂業之苦,放棄了難得的刺秦機會。從這個角度來說,無名、殘劍可謂是英雄。
  但是,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倒行逆施,推行暴政,沉稅重役,百姓流離失所。卻只有一個張良站出來,在博浪沙伏擊之,未果。其他刺客,卻都不見。他們,都去哪了?
  想到這裡,我突然渾身一震,之前的疑問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金庸先生在《倚天屠龍記》裡表達了對正義刺客的尊敬和嚮往,但是,他寫完《越女劍》之後便即封筆,很大的可能性是:他發現了在阿青之後,其他那些巴焦族回到中原那些的「刺客」,都墮落了!原本應該堅守著最高原則,不為任何世俗力量和誘惑所動的「刺客」,竟不知為何,歸順了秦始皇,成為了那個守衛秦始皇陵的秘密組織!
  雖然得出這個結論還缺乏證據支持,但是我無法不相信這個結論的正確性:也只有這樣一個掌握著最高武功的組織,才能使得秦始皇的陵墓和其中的秘密保存了兩千多年,直到今天。
  是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季路牙母用來打敗顓雪的巫術,很明顯就是把人製成「假死殭屍」的那種秘藥的最初1.0版本,而她那自大禹時代就流落海外的原配丈夫——塚牙,他的後代,卻在時隔兩千年之後回到正處於春秋戰國時代中土,最終竟然歸順了秦始皇,成為任何一代皇朝也不敢輕視的「守陵人」!
第五章 你到底是誰?
  是的,這個守陵人組織如果真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一個兩千年前受命於秦始皇而成立、由巴焦人回歸中土的分支派系所組成的。而那個三環嵌套的圖形,很有可能就是這個組織的標誌!他們追殺所有通過各種途徑找到了秦始皇一樣的「假死藥」的人。那些圖片裡的人,那個明朝的官員,那個上吊女子所屬的江南世族,那個民國時期的傢伙,還有——陳子奇!
  如果我猜得沒錯,唯一逃過一死的,正是陳子奇。他既然已經掌握了假死藥,如果知道這個秘密的刺客組織前來取他性命時,事先服藥,呈現死狀。來殺他的人便會以為他死了。但為了確認他真的已經死透,或者為了偽造現場,就把他溺在浴缸裡。但是假死狀態下根本不用呼吸的陳子奇當然不怕水。事後,不知是誰、從哪裡找來的復活藥,又救活了他。
  這麼說來,他不是為了保持容顏才用藥,而是為了裝死逃避追殺才用藥。不過按照此前種種跡象來看,他重出江湖的時間應該是在2002年之前,到現在已經有6年以上的時間,如果按照中國的婚姻法,男人22歲才能結婚,生下兒子是23歲,就算他從生下兒子這一年開始假死沉眠,2002年左右復活,他也該有30多歲了才對。當然,這傢伙說不定早熟,不按照婚姻法的規矩來玩,未婚先育也是很有可能的。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陳子奇一定是有整過容的——從他那兒子臉上就能看得出來。記得有個整容院的廣告,就是一對男帥女靚的夫妻被一群醜陋無比的子女圍繞著,廣告語是:「你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如何向孩子解釋。」
  他死過,也整過容,說不定,連陳子奇這個名字,都是假的。陳子奇可能連身份證都沒有。所以他用的是陳敘霖為名的銀行卡、以及作為顧志雄的那家房產公司股東出現時,也是用陳敘霖的名字。他精心佈置了這一切,所以守陵人組織沒有再追殺過陳子奇——陳子奇,已經是一個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一個虛假的人,一個幽靈般的存在。而這個人,在幕後成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組織,暗中與守陵人組織相對抗。所以他才要把我招入麾下。
  這麼看來,現在的情況真是複雜無比。一個喪失了正義的信條和原則,投靠了強權的秘密刺客組織;一個想要通過復活古代暴君、利用手上的奇藥鬧個天翻地覆還殺人不眨眼的瘋子;一個為了自保、卻與林家宅三十七號脫不了干係的成功人士自助組織;還有潛伏著準備把這些傢伙一網打盡的刑事警察……
  我勒個去啊!這麼亂七八糟,讓我如何是好?
  黎老先生的聲音把我從長時間的深思中拉回現實:「小伙子,你想啥呢?」
  我搖了搖頭,從紛繁複雜的思緒中恢復過來,道:「不好意思,我、我走神了。」
  黎老先生和藹地笑道:「看你剛才眼睛轉個不停,好像心事很多啊。」
  我不敢再多言,只謝過了黎老先生的教導,客氣幾句,便從他的辦公室退了出來。
  事情再複雜,都要一件一件地解決。當務之急,還是先與曹文雯會合,去探一探那個漕涇糧庫,到底有什麼蹊蹺。
  況且,這也是我唯一能找到朱峻軒和李飛娜的機會。線索,就是那個三環嵌套的標記。到底它是不是守陵人組織的徽標?要證明自己剛才的猜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佑,走起!」我對自己道。
  我開著車直奔漕涇而去,走S4滬金高速,半個小時就到。路上我找出了一個明瑩發過來的廣告短信,先是發了個「需要安防、監聽設備、迷幻藥嗎?」的短信,稍等片刻之後回撥過去,接電話的正是明瑩,道:「你抓住的那貨,關起來沒?」
  「當然。但是他只說自己是個被別人雇了的私家偵探,負責跟蹤張老師。其他什麼也不肯說。」
  「什麼?他不是個半面臉鐵青、有兩撇小鬍子的傢伙?」
  「不是。」
  果然,那個傢伙受了傷,不肯出現,竟然找了個私家偵探來幫他跟蹤張老師……唉,又被他擺了一道!怪不得明瑩能這麼輕易抓住他,而這幾天又沒給我什麼有用的信息。
  「既然他受雇來監視張老師,肯定要和雇他的人聯繫啊!聯繫方式是什麼?」
  「是個手機號,打過去已停機。」明瑩淡淡地道,語氣卻帶著一絲無奈。
  我咬了咬牙,道:「問他知不知道一對父女被關在哪裡了。一定要問到他只剩一口氣為止!」
  明瑩愣了一下,說知道了,但是不一定問得出來。
  我「嗯」了一聲,說盡力吧,不擇手段。隨後便掛了電話。
  剛把和明瑩的電話記錄刪掉,就接到曹文雯給我的短信,說她已經在一家叫「上海豪生棕櫚灘大酒店」的酒店開了房間。
  趕到酒店時天色已晚。房間是海景房,但海水黑黃,景色一般。只是這地方離漕涇糧庫很近,比較方便。我和曹文雯找地方隨便吃了些東西,又到雜貨鋪補給了些裝備,便對她道:「走吧,去看看那個糧庫。」
  「喂,你有毛病吧?」曹文雯一點也不和我客氣,道,「中午下午大太陽天,你跑得沒有人影,現在黑燈瞎火的,你又要去那種鬼地方?」
  我揉揉被海風吹拂的鼻子,道:「什麼鬼地方啊,不就是掛了個屍體嘛,不就以前是亂葬崗嘛。你好歹是個警察吧?」
  「我好歹是個女的吧?」曹文雯大聲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說罷,把背包丟給我,道,「回來把情況匯報一下就行了。」
  「哦,」我嬉皮笑臉地道,「好的,我一定如實匯報,絕不隱瞞。」
  曹文雯一聽這話,突然道:「你敢隱瞞試試?」
  我變本加厲地嬉皮笑臉,道:「不敢不敢,絕對不敢。」
  曹文雯咬著嘴唇道:「算了,我還是一起去吧!」
  我故作頭疼狀,道:「別介,情況已經夠複雜了。我可不想搞成一副哥哥領著膽小的妹妹去墳地練膽的模樣。你還是回去等著我匯報吧。」
  曹文雯更加不放心了,堅持道:「不行,如果有什麼發現,你肯定會隱瞞的,我必須得一起去!」曹文雯說著,就向漕涇糧庫的方向走去。
  一路無話,兩邊路燈的燈光越來越暗,快要走到漕涇糧庫門口時,一陣陰風吹過,在這將近盛夏的天氣來,竟帶來絲絲寒意,曹文雯渾身一顫,抖了兩下。
  見時機來得正好,我裝出一臉正色道:「喂,你怕什麼?別嚇得哭了啊。」
  「我好歹也是警察啊。」曹文雯頓了一下,道。
  「可不是。你是萬能的刑警,再加上我這弄翻了四個人的窮凶極惡的罪犯,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不是?」
  曹文雯瞥了我一眼,道:「四個?呵呵,你也是學法律的,少說一個可免不了你多少罪。還是老老實實和我們配合,不然……」
  突然,糧倉裡面有亮光一閃,隨即湮滅不見。曹文雯也看到了,不禁縮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