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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節

  「是的。這些照片送到我手裡時,另外還附了一張紙,上面的文字大概意思是這個標記出現在哪裡,就意味著那裡有人已經越界,會有詛咒降臨於他。」
  「紙呢?」
  「被陳總扔進壁爐裡去了。不過這張紙上都是用從雜誌報紙上剪下來的字拼成的,也看不出筆跡。」
  我搖頭道:「所以,這份資料是有人特意送到你們這裡,意思是你們已經越界了,他們要幹掉你們?還附帶了這些『歷史老照片』來說明過去那些越界者的下場,把這種下場說成是一種詛咒?」
  「是的,」李芊羽道,「不過你說這些照片都是別有心機之人偽造的,那他們的目的就是恐嚇我們。」
  我納悶道:「奇怪,我記得在南樂路88號,顧志雄的海鮮倉庫那個密室裡,牆上也畫著這個東西啊。」
  「什麼?」李芊羽竟然全不知情地道,「那裡也有?」
  「你們不知道?這麼說,顧老闆已經很久沒去過那個倉庫了?」
  「這個不清楚。至少我不知道。現在那個地方已經付之一炬了。如果你在那裡見過這個標記,這已經是第三起與標記有關的火災了。」
  「第三起?」我詫異地說著,心想,莫非放火的明瑩,和這個標記有什麼關係?
  不對,明瑩並不是放火的人!她說得很清楚,引火物是她帶過去的,但是放火的人,並不是她。
  也就是說,當時在場的,除了明瑩和李彥鋌之外,還有第三個人在場。而這個人,可能就與這個三環嵌套的標記有關係。
  從李芊羽的表情和說話來看,這個人大概也是和他們對立的勢力。
  我不禁打了個冷戰,聯想到:莫非,這個人和守護秦始皇陵的那個神秘組織有什麼瓜葛?我把資料放在一邊,試著坐起來,向李芊羽道:「其他資料等會再說。有沒有車?我要用。」
  拿了車鑰匙,我一陣風似的奔向南樂路。在路上隨便找了個快遞公司,拿了個快遞單和包裹箱,胡亂裝了些東西進去,隨便寫了個發件地址,然後在收件人上寫:南樂路88號,李彥鋌。
  到了那邊,把車停得遠遠的。走過去一問,李彥鋌果然已經不在那裡當保安了。我拿著包裹,問道:「知道這位李彥鋌的家在哪嗎?我給他送過去。」
  像這種看倉庫的活計,一般不會找專門的勞務派遣公司,都是在附近找幾個歲屆中年的下崗職工來做。相互之間是熟人的可能性很大。新來的這位保安大叔不虞有詐,便把李彥鋌的地址給了我。
  我循著地址找過去,卻沒有去李彥鋌的家,只在附近找了個看上去和李彥鋌年紀差不多的大媽,道:「阿姨您好,我是區教育局的巡視員。要對你們這邊的孩子教育情況做個摸底。您能配合一下麼?」
  大媽估計是對學校憋了一肚子火,忙不迭地用上海話道:「哎唷,你們可算是來了,這學校老師可黑哦,我們這些送不起錢的,老師上課不點名下課不關心,孩子都沒學習積極性了。你說他們怎麼能這樣?」
  「有這個情況?阿姨,您別著急,慢慢說。」我耐心地道。
  聽完阿姨東拉西扯訴了一大堆苦,我才找到個機會道:「阿姨,您說的情況我都記下了。這是哪個學校?我去實地探訪一下。」
第八章 突然間頸側的涼意
  阿姨說了學校的名字,我點點頭,又道:「這邊還有幾戶人家我也要去尋訪一下。比如這個李彥鋌……他家孩子讀幾年級?還有這個……」說到這裡,我故意頓了頓。
  「他家孩子讀四年級、讀四年級,」阿姨已經按捺不住著急的心情似的,連聲道,「你就不用問了,不用問了,趕緊去管管吧。真是的……」
  眼瞅這阿姨又要一堆抱怨,我連忙告辭,直奔她所說的學校而去。不用說,這片小區的孩子應該都就讀同一個小學,因為入學時都是按照住址劃分學區的。
  沒錯,其實我此行的真正目的,不是李彥鋌,而是他的外孫女,劉驍驍。
  明瑩準備放火時,被李彥鋌發現,便用電擊槍放倒了他。而後來我到現場的時候,警官說劉驍驍看到了縱火犯的模樣。但是縱火的人並非明瑩,也就是說,劉驍驍看到的,有可能不是明瑩,而是那個幕後的真正縱火者。
  我在路上買了個飯盒,經過一家小炒店,順道裝了些菜進去。在五金店買了個折疊式的平板手推車,文具店裡買了個筆記本和筆,搬了幾箱A4紙,堆在推車上,飯盒就藏在紙箱下面。
  送到學校門口,向保安道:「三班班主任趙文君趙老師剛才打電話,讓我們趕快送紙過來,他要打印考卷,紙不夠了。」趙文君,正是剛才那個阿姨和我抱怨最多的名字。
  保安很警惕地看著我,道:「我要先給趙老師打個電話,你才能進去。」
  「沒問題。不過他現在在文印室。你有他手機麼?」
  保安愣了一下,道:「沒有。」
  「那怎麼辦,急用。」我一臉焦急地問道。
  「你身份證押在這裡,可以進去。」
  實際上,根據《居民身份證法》第十五條規定,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不得扣押居民身份證。學校保安當然也沒有這個權利。但是我著急辦事,有求於人,自然不會和他聒噪,乖乖掏出不屬於我的那張身份證,交給了他。
  只要進了大門,剩下的事就容易多了。我把手推車丟在樓下,找到四年級老師的辦公室,隨便找了個老師,道:「我是給學生送飯的,她家裡人今天有事,不能早來接她。我不方便進教室,麻煩您轉交吧。」
  「哪個學生?」
  「劉驍驍。」
  「哦,六班的啊,我也教她的。你放在她班主任張老師的桌上吧。他去上課了,回頭我和他說一聲。」這位老師向著一張辦公桌隨手一指,道。
  我點頭稱是。走到張老師的辦公桌,低頭看去。玻璃板下面壓了許多照片,我快速瀏覽一遍,認定了其中一個出現頻率最高的高個子男人肯定就是張老師。沒有放下飯盒,便退了出來。
  一個個教室找過去,很快便鎖定了張老師的所在。我躲在窗外仔細張望了一會,卻沒有發現劉驍驍的影子。有一張桌子,卻是空著的。
  莫非,劉驍驍失蹤了?不對。如果劉驍驍失蹤,我向之前遇到的那個阿姨提到「李彥鋌家的孩子」時,她多半會和我說的。對於這種喜歡打聽張家長李家短的阿姨來說,孩子失蹤這種勁爆八卦,怎麼可能不知不曉不聞?
  這麼想著,回頭看去,卻見一個小姑娘施施然地從樓梯口的衛生間走過來,正是那晚哭喊「外公」的劉驍驍。
  我連忙把飯盒往身邊垃圾桶裡一塞,走上去道:「你是劉驍驍小朋友嗎?」
  「是……大哥哥,你是……?」劉驍驍眨巴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望著我道。
  我掏出筆記本,道:「我是上海電視台的記者,聽說你是個見義勇為的好姑娘,想採訪你,可以嗎?」
  劉驍驍道:「不行,我要去上課。我是出來上廁所的……」
  我連忙道:「我已經和你們的張老師說過,他也同意了。」
  「是麼?」劉驍驍眨了眨眼睛,道,「那好吧。」
  我拉著她走到僻靜的樓梯口,道:「聽說上次失火的時候,你表現得特別勇敢,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