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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節

  司機師傅「呵呵」笑了兩下,道:「看你剛才心急的,我還以為你火氣上來了哪!不好意思啊!」說著,又是一陣彎繞,在一家「康駿按摩」的店門口停下來。
  叫了一個最有經驗的按摩師過來,一雙手在我的左腿上左按右捏,我則在躺椅疼得不住地哼哼。他道:「你這膝蓋怎麼回事?好像錯了位?」
  我點頭道:「之前跳下來,落地的時候戧了一下。沒事吧?」
  那按摩師仔細摸了摸,道:「應該問題不大,我試試。你忍著點。」說著,遞給我條毛巾,道:「咬著。」
  我心說哥們你這也太嚇人了吧,卻不敢多言,乖乖咬了毛巾,閉目待痛。
  那按摩師一拉一推,鑽心的疼痛瞬間像利劍一樣傳了上來,直刺大腦。我勒個去啊!我去年買了個表啊!心裡大罵著,死死咬著毛巾,滿頭滿臉的豆大冷汗,滿頭滿臉地冒。
  就在我差點暈死過去的時候,那按摩師拍拍我的臉,道:「喂,你沒事吧?」
  他這哪是拍,簡直就是扇。我恢復了一點神智,有氣無力地道:「師傅……你這路子有點野啊!」說著蜷了下膝蓋,疼痛感果然減輕不少。看來移位的關節算是按上了。
  他笑笑道:「小伙子,做什麼不能討口飯吃,非要做這一行?你不敢去醫院,只能到我這裡來遭罪了。幸好我對這方面有點經驗,不然你這腿就廢了。」
  我見他就像看三隻手一樣的看著我,連忙道:「師傅,你誤會了……」
  那按摩師道:「沒什麼。這種情況見多了。不過我看,你不光是跳牆的時候戧了腿,為了跑路,你還跺了腳,想把關節裝回去,是吧?」
  我心說果然是行家,這都能看得出來,不得不點頭稱是。
  他道:「雖然幫你接上了,但是說不定還有骨裂的地方,你得調養幾天,盡量不要下地走動。我給你上點紅花油,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若是不注意,落下個殘廢我可不負責。」
  我聽他說得如此嚴重,只能答應。把這躺椅的靠背放平,雙手墊在腦後,回憶起今天發生的一切來。
  可惜的是,那個密室裡還有很多秘密,我沒有來得及去查看,就發生了這種變故。比如,樓梯到底之後,還有一個向北的通道,裡面到底是什麼?根據KTV的位置來說,向北不遠就是那個湖,是否那個通道通向湖底之下?裡面藏著什麼關於林家宅三十七號的秘密?這些問題,隨著這次我的行蹤被發現,這個地下密室的戒備必定更加森嚴,也許以後也都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次還是有些收穫。我從褲袋裡摸出那根試管,仔細瞧著。裡面略帶藍紫色的液體,在燈光映射之下顯得神秘絢麗。這個,莫非就是蕭璐琪所中病毒的保存液?我不由得想起之前李海波給我看過的那幾張醫院偷拍的照片,王永順當時往蕭璐琪的吊瓶裡注射的液體,似乎就是這個顏色。
  如果有了這個,是不是可以通過反向工程,找到殺滅這種病毒的方法?
  我突然感到異常疲累,支持不住,在躺椅上沉沉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詭異的夢裡閃入腦海:我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平台上,突然狂風襲來,沙塵遮天蔽日,吹得我睜不開眼。直到狂風漸歇之時,我才發現,落下的沙塵已經堆成了沙丘,無數沙石從丘坡上滾落下來,要將我吞沒……
  我猛然驚醒,一身冷汗。難道……
第四章 再聆歷史
  也許是我對歷史的熟悉,才使得這個莫名其妙的夢,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沙丘,平台,給了我一個讓我自己都不敢輕易相信的提示。這個提示所指向的意義,實在太讓人驚訝。
  這……這不符合邏輯啊!明明是……
  窗外月明如水,像牛乳般灑落窗台。我靜靜地望著滿天繁星。夜已過半,萬籟俱寂,這時候卻是我腦筋最活躍的時候。
  難道……那些事情,都要反過來想?
  我手心冷汗直冒,不由得握緊。我記起與那個假死的歷史學家李宇波在明瑩家第一次見面時,他所說的那些話……還有隱居金山區民居裡的俞老先生的那本《俞氏家譜》記載的那些東西……
  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想的那樣,那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一個多大的陰謀?跨越了整個歷史的謎題,難道,真相竟然是……?
  一切的一切,到目前為止不過是我的推測。要知道真相,卻需要巨大的勇氣。因為我知道,如果事情真如我想的那樣,知道真相的人,恐怕絕不能善了。只因為,這個陰謀,實在太過龐大驚人。
  但是,無論這個陰謀多麼大,也大不過我的好奇心。當我抓住了事情的一絲線索時,實在忍不住要去窺一窺這整個事件的真面目,到底為何。
  我決定再睡一會,等天稍微放亮,便去拿我的車。然後直奔金山,再去探訪俞老先生一次,把事情問個仔細。
  在反覆的自我安慰和催眠下,我終於又在躺椅上睡了過去。
  沒有任何鬧鐘響起,我卻在天剛剛放亮時醒來,試探著起來站了一下,發現左腿已經好轉了許多,便迅速收拾衣服和試管出了門,叫了的士,直奔自己那輛蒙迪歐而去。
  把試管包好,放在手套箱裡,然後一路轟鳴,一騎絕塵,直奔金山。
  但我敲了半天俞老先生的家門,卻始終無人回應。心中著急,連忙轉向萬壽寺。憑著手上佛珠為信物,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到了後院,見到續建大師。
  大師此刻正在後院散步。我走到近前立定,他才回頭。見是我,便笑道:「阿彌陀佛,林施主,有些時日不見了。」
  我連忙合十行禮,道:「大師,晚輩此來,是尋訪俞老先生,卻不見他在家。心下著急,便來相詢。大師可否知曉老先生行蹤?」
  續建大師笑道:「老先生就在敝寺,眼下正在用早齋,施主不必心急,待他……哎,這不是來了?」說著,手指一指。
  我順著大師手指方向望去,鶴髮童顏的俞老先生正信步向我們走來,一邊走一邊道:「小伙子,這麼早就來了?」
  我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鞠躬行禮道:「此番正是有事,要向兩位前輩請教。」
  續建大師訝道:「林施主這腿腳似乎有些不便,卻是何故?」
  我一愣,道:「有些俗事纏身,不小心受了損傷,不妨事。多謝大師關心。」
  俞老先生走上來,道:「小伙子,你不是來找續建大師求跌打藥的吧?」
  我赧然一笑,道:「不是。確是有事相詢。」
  續建大師笑道:「我這老友,是在變著法兒替你求藥呢!罷、罷,我這藥,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便與你些,先把傷療好再說。」說著,便招招手,示意我跟他進屋。
  千年古寺,果然積澱深厚。續建大師拿出一盒黑乎乎的膏藥,用大勺剜了些,放在蠟燭上烤化,略微置涼,便倒在我的膝蓋上。只覺一陣溫熱舒爽傳來,絲絲藥力浸潤入骨,疼痛早已無影無蹤。
  兩位老人就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定,續建大師道:「此番前來,有什麼事要問俞老先生?」
  我稍作沉吟,道:「我想問的是,秦始皇嬴政五次出遊,巡視天下時,有沒有到過康城?」
  俞老先生和續建大師兩人都是身體輕輕一震,對望一眼。俞老先生一字一句地道:「小伙子,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一條腿擱在板凳上,站不起來,只能欠欠身子,向俞老先生道:「老先生請恕晚輩魯莽。祈盼您先予解答晚輩疑惑。如果老先生不嫌麻煩,晚輩想知道關於秦始皇出巡的一切詳情。」
  俞老先生輕歎了口氣,道:「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統一了六國,便從第二年起至始皇三十七年的十年間,巡遊天下,共達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