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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節

  我道:「我先說李芊羽的那個對講機吧。前天蔣南下洞去救趙空,我們和他用對講機聯繫,卻是一片雜音,這說明附近有一個干擾源。因為之前在海裡也受過干擾,我當時一度以為是這個干擾源是地下的磁場。後來楊空下洞,那時候李芊羽被明空帶遠了,楊空用蔣南帶下去的對講機和我們聯繫上了,雖然很不清楚,但說明磁場並不存在。等李芊羽走過來幫著搬趙空的時候,對講機又不起作用了。我就納悶:似乎李芊羽離我們的遠近,和對講機能否使用有關係。所以懷疑干擾源在她那裡。
  既然有了這樣的懷疑,我前天和楊空兩個人去收集乾柴的時候,悄悄商量了對策,前天晚上我分給你們野菜吃的時候,都在李芊羽那份摻了些八角楓的根和博落回的葉子,這些都是強力的催眠藥材,雖然量不大,但是足以讓一個人死沉死沉地睡著。然後我故意假裝腎上腺素中毒暈倒,讓楊空把我和李芊羽安排在一個帳篷裡,晚上我就趁李芊羽睡著搜了一下她的身,果然找到了那個對講機。」
  辛曉鑫聽到這裡嘿嘿笑道:「林教授,你只搜了她的衣服麼?這女人,把我們都賣了,應該給她個教訓,嘿嘿……」
  我望了李芊羽一眼。一般的女孩子聽說自己沉睡時被人搜身,這會兒肯定羞成一團。但是李芊羽嘴巴雖然被封著,卻是一臉平靜的表情。似乎完全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明瑩也是那種一貫以來淡淡的口氣,道:「不同的對講機,信道是不一樣的,互相之間應該不會影響的。」
  我點頭道:「楊空也是這麼說,但是我找到對講機之後,就沒多想。現在看來,干擾源其實是她身上的竊聽器。」
  明瑩接著又問:「你發現對講機之後,為什麼不把李芊羽控制住?」
  我說那天拾柴火的時候,已經和楊空商量過了。按理說,李芊羽是董昊的人,卻帶著對講機到我們隊裡來做臥底,這讓我覺得董昊的目的不是要把我們留在荒島上任由我們渴死餓死。你們也說過,董昊和組織關係很深,我估計他沒有膽子真的害死我們,而只是想把我們困住。這樣他就可以獨自去尋找西施墓,把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如果他只是想幹掉我們,何必讓李芊羽做臥底,和我們一起困在荒島上?李芊羽有次和我聊天,不經意說起董昊是個表現欲很強、總想向長輩證明自己的人。這一點,更證明了我對他的目的所作的猜測,並非是亂猜的。
  明瑩哦了一下,道:「所以你就不動聲色,看著李芊羽演戲?」
  我又點頭道:「除了李芊羽,我們任何人用她的對講機聯繫董昊,都沒有用。因此,我就和楊空商量,利用自己這個不屬於組織的臨時顧問的身份,由我來做這次荒島求生的話事人。這是為了讓李芊羽對我產生信任度,然後打動她,好讓她去和董昊說一下,早點放我們回去。很多野外求生技巧,其實都是楊空教給我的。」
  「不對!」明瑩道,「從今天這個竊聽器來看,李芊羽和董昊,明明就與攻擊我們的敵人有勾結!」
第七章 外柔內剛的女子
  我苦笑道:「沒錯,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在蔣南下洞的時候,李芊羽捂著嘴巴,嘴巴在不停地動著。過了不久,當我們因為蔣南也陷在洞裡、亂作一團的時候,卻突然遭到一群和今天一樣的黑面殺手的襲擊。如果說他們是碰巧遇到我們,這時機把握得未免也太好了。多半是李芊羽把我們的位置告訴了董昊,董昊派出了藏在船上的殺手來幹掉我們。」
  王安進叫了聲「屁」,然後道:「額的船難道額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額的船上有藏人了?」
  我苦笑一下,說不是有個一直關著門的客房,沒有人出來過麼?我以為藏在那裡面。王船長,那個房間裡是什麼人?
  王安進啞了聲,接不下去。明瑩突然插話道:「繼續說。」
  「後來我想通了董昊派李芊羽做臥底的目的是把拖住我們,自己去找西施墓之後,就認為那些殺手不是他派的。只是我當時沒想到,李芊羽竟然是個雙料間諜,不但為董昊做臥底,還是敵人派在董昊身邊的臥底!」
  所有人聽了這話,都把頭轉向李芊羽,她一臉平靜,似乎完全不擔心我戳穿了她兩個身份似的。
  辛曉鑫捂著腦袋道:「雙料間諜?你說這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頭是個雙料間諜?我的媽呀,真不敢想!」
  我嗯了一聲,道:「我也是直到剛才,才確認了這個事實。她是敵人早就安插在董昊身邊的臥底,這次敵人和我們搶西施墓,她跟著董昊一起上船,也許就是她慫恿了董昊,讓他把我們困在這個荒島上幾天,獨自去邀功。我估計董昊是擔心王安進或者我們把這件事告訴組織的高層,他自己也會被牽連責怪。於是李芊羽自告奮勇來當臥底,一方面把我們穩住,如果我們懷疑董昊搞鬼,她會配合董昊圓謊;一方面又欺騙王船長,讓他以為我們在島上沒事,這樣一來,董昊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炸西施墓了。但是董昊沒想到,這姑娘還另有居心,她串通了敵人,想把我們一舉消滅在這個島上,她自己則假裝逃脫或直接死遁,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董昊頭上。於是利用身上的竊聽器,向敵人傳送信息,先後兩次找人來圍剿我們。」
  「就是岸邊的那幾個黑衣服的?」王安進聽到這裡問道。
  「沒錯,」我點頭道,「剛才我們遇到子彈和手雷的襲擊,下意識地以為是遊艇上的人開的槍。當時我也急懵了,忘記了一個事情:前天第一波襲擊我們的殺手們,人數有一個配置,是一個槍手帶著五個打手。這次只出現了打手,卻沒有槍手。原來那個槍手不是跟在打手後面,而是躲在高出的巖壁上,向我們放冷槍。後來我們逃脫之後,還聽到了兩聲槍響,應該就是那個槍手,為了挑起我們和王船長之間的爭鬥,故意朝船上開的槍。王船長,是這樣吧?」
  王安進沒說話,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劉育維開口道:「是的,我們聽到槍聲和爆炸聲,正要衝出來,甲板上就被打了兩槍。我當時還以為是你們開的槍呢。」
  我歎了口氣,指了指李芊羽道:「這只能說是她太懂得運籌帷幄了:在我們面前裝鵪鶉;在董昊那裡按事先計劃好的謊話瞞住王船長;還偷偷聯絡敵人來殺我們。我們找到了皮划艇之後,她就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讓董昊通知王船長來接我們,同時又讓敵人派出第二波殺手。這樣一來,要麼我們和王船長都被殺手幹掉;要麼我們被殺手挑起矛盾,自相殘殺;最不濟的情況,如果殺手沒及時趕來,我們跟著王船長回去,她也實現了董昊的意圖。無論哪種結果,她都不會暴露,如果運氣好,還能大傷我們的元氣,讓我們無力再找西施墓。」
  所有人似乎都深吸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個表面柔弱的小姑娘,內心竟然如此厚黑。
  蔣南猶自後怕地嚥了口唾沫,如果之前不是我拉住他,恐怕他已經是死人了。他道:「那麼,今天早上皮划艇不見了,也是她幹的?她有那麼大勁?那玩意陷在沙裡的話,連我都推不動。你說趙空力氣比我大,這我信。但人家是腰碼合一才做到的。你說我力氣比這小姑娘小,打死我也不信。」
  我看了一眼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趙辰,聽了蔣南這話裡的奉承,也是面露得色,不禁心中莞爾,對著蔣南道:「她力氣不比你大,這你放心。但是她心眼兒多。告訴你,不只是皮划艇,恐怕她為了弄死我們,還想在那窩髒水裡下毒。」
  「啊?就是她沾上螞蝗那時候?」蔣南驚道。
  「沒錯。她說要去幫忙打水,但是當時兩個瓶子都在辛空手裡,她拿什麼去打水?」
  蔣南倒抽幾口涼氣,道:「她下了毒,自己喝什麼?」
  我笑道:「她還需要喝麼?我們一死,她就叫來王船長,把她接回去了。至於我們的死,有誰能證明是她做的?至於皮划艇,其實很簡單。我們是8點半左右把皮划艇拖上岸的,當時還沒有漲潮。她只要趁著上廁所的機會,把幾根用剩的竹竿插在船頭下面的沙子裡增加浮力,等10點半左右漲潮了,船就會慢慢被海水托起來,再過一陣子,漲潮到了最高水位,吃水最淺的船頭已經被竹竿托起來的時候,她只要稍微一用力,船就隨著波浪飄走了。」
  蔣南想起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皮划艇,居然被這小姑娘處心積慮地弄沒了,氣就不打一處來,不忿地道:「難不成,她之前那一驚一乍地大呼小叫,都是有目的的?」
  我苦笑一下,道:「你看她現在的表情,被我們戳穿了還能如此平靜,難道你相信一隻老鼠能把她嚇得叫起來麼?我們剛登島的時候,遇到幾隻在叢林裡穿行的大獼猴,她多半以為是來殺我們的殺手,想要引起他們注意,才裝作被老鼠嚇到,叫了一聲的。還有那次,她一口氣把塑料袋裡的水都喝光,估計也是故意要縮減我們的水源,而且還想挑起我們之間的內訌,辛空不就因此和楊空吵起來了麼?」
  蔣南氣得伸手抓住李芊羽的胳膊,罵著「枉我們這麼照顧你,你就這樣對我們!」另一隻拳頭差點就要打上去,楊滔出手攔住,道:「別衝動,反正她也跑不了。留著她,我們可以問出很多東西。」
  蔣南聽了這話,鬆開了手,指著李芊羽罵道:「你TM最好乖乖把你知道的都吐出來,否則我非讓你生不如死不可!」
  我在旁邊道:「她是做了很多壞事,但至少,楊空把她從炮彈下救出來,我又帶著她虎口逃生,她也並非一點良知也沒有,剛才我就是從她的一絲歉疚的表情裡,發現不對頭,才把你拉住的。唉,當時我真沒想到,她竟然串通了敵人,是個雙料間諜……」
  明瑩插話道:「這些說得通。也難怪會疏忽,上次敵人來了六個人,這次卻是七個人。」
  「沒錯。其實殺手不管有幾個,肯定至少有一個拿槍的。」
  「為什麼?」楊滔道。
  我掏出之前從槍手屍體上搜出來的白色桃核狀物體,道:「因為這個。」
  「這是什麼?」蔣南拿過去捏了捏,問道。
  「貓的卵巢囊腫……」我見他捏得起勁,都不敢大聲說。
  蔣南像是觸了電一樣,把這東西丟還給我:「什麼什麼?」
  「母貓的卵巢,長了囊腫,就是變成一團白色的泡狀物或者囊狀物,總之很噁心,你不會想知道到底是啥樣的。但是這玩意……」
第八章 徹底地翻臉
  我還沒說完,李芊羽腳下一拌,跌倒在地,摔得滿身是土。
  因為反綁著手,她自己站不起來。楊滔只得彎腰下去,把她扶起來。我看了看她摔在地上的前身,最髒的部位是膝蓋和小腿外側。一般來說,如果是無意跌倒,因為事出突然,根本沒防備,應該是整個身子都很髒才對,但是如果是假意摔倒,人會下意識地避免摔傷,小腿和膝蓋先著地,然後才是其他部分,也就是說,李芊羽這一次,是假摔。
  不過,她這灰頭土臉的模樣,連嘴裡的毛巾都摔掉了。這假摔,比足球賽的假摔要真實得多。
  看來,她是不想我把關於貓的卵巢囊腫的秘密,告訴別人。
  我之所以說敵人的每一隊打手都必定跟著一個槍手,是因為那些打手都是些活死人,要控制他們,就離不了這個白色桃核狀的貓的卵巢囊腫的特殊氣味,而且控制他們的人,必定是個帶槍的活人。今天早上的那些活死人,身邊沒有一個活人同行,這就是最大的漏洞。只是我當時沒反應過來。後來我聽王船長說他們的遊艇也被人槍擊,才想起,早上攻擊我們的人,除了那六個被趙空打翻的傢伙之外,必定還有一個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