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我家冰櫃裡有個女神 > 第1節 >

第1節

前言:一點聲明
引子
  有些事情,在你的生命中確確實實發生過,很難忘,於是就銘刻在你心裡,成為了你的一部分。在你臨死的時候,這些事情會像放電影一樣在你眼前閃過,接著一陣痙攣之後,沒了心律,被宣告死亡。
  我知道我有一天也會死,到了那時候,回憶即使重新播放,也只有我一個人看得見。
  有些事,壓在心裡,不吐不快。
  我想要把一些真實的事情,記錄下來。可能記錄這些事情的文字,會讓你感到不快,我只能說聲抱歉。但你必須知道:我的目的在於記錄,看或不看,選擇權在你。
  我完全明白,我所要講的這些事情,涉及到犯罪行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可能會被判刑。
  但是,我還是想講出來。憋了這麼多年,傾訴的慾望已經超出了我的理智所能控制的範圍。
  不過,我不傻。所以事先要聲明三點:
  一,即使你看到了我的自述,也不代表我對自己罪行的供認和坦白。
  二,我是一名法學碩士。該懂的法律知識我都懂。我犯的罪,在刑法上最多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刑法規定:法定最高刑為不滿5年有期徒刑的,追訴時效的期限為5年。我的犯罪行為發生在2007年5月26日,終止於2008年4月。即使我的犯罪行為屬於連續犯,行為終止距今也已經有5年時間,追訴時效已經過了。
  三,文章中涉及各種推理、自然常識、真實歷史事件等內容,甚至包括犯罪及反跟蹤反偵察技巧,如果你看了以後去實踐,最後的結果還是你自己承擔。請考慮後果。
  如果你對上述文字有看法,請不要再往下閱讀。如果你仍有興趣讀下去,希望你能堅持到第二卷第六章。我不否認,前面的部分,有些「玄幻」,會讓你以為這是個淪為俗套的坑爹小說。但是如果你能堅持看到第二卷第六章,依然覺得這本書很無趣很玄幻很假很無厘頭,那麼你要走或要罵我,我都由你。
  以上是我的一點聲明。
第一卷 重逢已隔陰陽遠
第一章 緣起:死黨的手術
  2007年5月25日,星期五。
  魔都上海。
  這裡永遠不缺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個人都是低頭快步行走,很匆忙的樣子。忙著生,或者忙著死。
  這個城市有幾十萬個街角。其中的一個,是一條叫做古北路和一條叫做仙霞路的兩條垂直交叉路構成的。街角東北方向有一座樓,叫做遠東國際大廈,樓下有一個叫做星巴克的咖啡廳,裡面總是坐滿了人。
  此時此刻,一個長相平庸、身材平庸、家境平庸,高考之後從山東老家來到上海,好歹混到法學碩士畢業,然後為了一口氣、一個面子或者說不清是什麼的東西,在這個物慾橫流的鋼筋水泥森林裡賴著不走,從此與孤單寂寞冷為伴,無人賞識、甚至無人問津,進入了一家股權投資公司就職之後,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在職場上摸爬滾打了三年仍然是個普通職員的28歲男性白領,靜靜地坐在這裡。他的表情落寞,看起來有點憂鬱。
  憂鬱,是在星巴克這種小資情調的地方,必須裝出的表情之一。
  我就是這個憂鬱的男子,坐在這裡看著忙碌的人們,鼻子嗅著咖啡的香氣,面前一台筆記本電腦,屏幕中映出的是GoogleEarth的頁面。我喜歡看這實景地圖,如同上帝俯視人間。感覺很有詩意。而且,只要輕輕一點定位按鈕,畫面便能迅速追蹤到你所在的位置。
  它讓我覺得,我確確實實存在著、活著,至少,這個程序能找到我,至少在遙遠的天上,有三個衛星能夠定位到我。
  我的存在,需要通過這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來證明。
  因為,我是個正宗的「屌絲」,通常,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我會被人想起——
  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王總」。
  我歎了口氣,把筆記本合上,站了起來。手指按在接聽鍵上,向外走去。走得如此瀟灑,因為我其實什麼都沒有點。一杯咖啡30多塊,我捨不得喝。
  手指鬆開接聽鍵的時候,一陣咆哮聲震耳欲聾,這聲音,完全不需要把手機放在耳朵上就能聽到:「林佑!你交給我的這是什麼玩意兒!這報告你怎麼寫的?你用了一點兒腦子了麼?你死哪去了?吃飯這麼久?公司給你發工資,不是讓你吃白飯的!趕緊給我回來,報告重做!」
  我一陣唯唯諾諾之後,掛掉了電話。心裡罵道:「我去年買了個表啊!又不是你給我發工資,你叫個屁啊,這報告是給大老闆看得,本來就該你來寫,你TM除了當甩手掌櫃,把活都丟給我之外,你還會什麼?你TM還會什麼?如果你這個總監,只要能陪客戶吃飯洗澡做大保健就能做的話,我也能做!」
  心裡罵歸罵,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我朝天歎道,「窮忍著、富耐著、睡不著瞇著!怕他個鳥!」
  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老小子,蹬著鼻子上臉啊?一個電話罵得不爽,又來一個?我去年買了個表!強壓著心中怒氣,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我的本科同學兼死黨,年紀輕輕就已經在律師事務所裡做到了合夥人的李海波。
  「喂,傻波伊,還沒死呢?」我接起來就是這句。純爺們之間的問候。
  「差點兒,」李海波有氣無力地答道,「你有沒有時間?」
  「怎麼了?」一聽他這說話腔調完全沒有了一如既往的猥瑣,我便知道出了事,連忙問道。
  「我查出來心臟早搏,要住院做手術。沒人給我簽字,你有空的話來給我簽個字。」
  「我操,哪個醫院,你等著,我就來!」
  我立馬衝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聽李海波報完地址,對司機道:「胸科醫院,急事!」
  掛了電話,我給王總打了個電話。在他氣頭上臨時請假,自然少不了一頓臭罵。但是他也拿我沒有辦法。
  像我和李海波這樣的上漂一族,父母親戚都在老家,孤零零一個人在這個物慾橫流人情冷漠的城市裡努力生活著。遇到個災病,根本沒人照顧,只能在家躺著,靠抵抗力和生命力硬抗。還好,畢竟年輕。現在這年紀,一般的勞累、病痛還都能扛過去——俗話說,50歲前拿命換錢,50歲後拿錢換命。這話說的就是我們這些北上廣的漂一族。
  傷病還不算什麼,關鍵是遇到手術,需要親屬朋友簽字,這時候你才知道自己有多孤單、多無助。不敢告訴千里之外的父母,又沒有老婆或者女朋友,只能在手機通訊錄裡上下翻動,找一個最靠譜最信得過的人幫忙。
  李海波認為我就是這個最靠譜最信得過的人,我除了立馬打車前往支援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到了胸科醫院,我奔到8樓803房間,一進門就看到李海波坐在病床上和旁邊的一個大叔嘮嗑。神采那叫一個飛揚。我過去端詳了他一會,問道:「我操,什麼情況,聽你說話有氣沒力的,我還以為你躺在床上快掛了呢,怎麼這麼活泛?」
  李海波嘿嘿一笑,道:「手術一會兒就開始了,我得趕緊找人簽字啊。不搞得嚴重點你怎麼會來得這麼快?這是顧老闆,來打個招呼。」他向我介紹著那個大叔病友。
  我向這位大叔點頭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便走過去捶了李海波一拳,問道:「你TM這騷樣眼瞅著都能上房揭瓦了,你TM沒事吧?」
  李海波大致向我講了一下,這個所謂心臟早搏,說白了就是心臟上面的某些神經過度興奮,導致它所控制的那塊心臟肌肉跳得比別的地方更快,人就會很不舒服。這是幾乎每個人都會有的現象。但是他的情況比較嚴重,每七、八次心跳就有一次早搏。醫生說,如果他這樣的情況不盡早處理,接下去就會發展到心肌炎,心肌炎再發展下去,就是猝死。
  我聽了這話也是一身汗:原來很多人離猝死都只有兩步的距離。
  但是,畢竟問題出在心臟上,這手術怎麼做?要在心口的皮膚上劃一刀麼?
  正好醫生走進來,見我站在李海波旁邊,問我是不是來簽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