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

　　大壯不解的看了看我，我搖搖頭：「非常危險，快回來，咱們馬上離開這裡！」
　　下一秒鐘，三人就已經遠在數光年之外，回去的路上，那種詭異的事情依然不斷的發生，但全被我和大壯化解掉了。雲可兒還透露了一個更加驚人的消息，大虛空更深處可能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存在！她在守護龍小旭的時候，經常聽到虛空更深處有聲音時隱時現的傳來，那種聲音就像精神失常的女瘋子時而喃喃自語，時而呼喊狂叫，開始的幾年雲可兒差點被生生的嚇瘋。
　　一直用了十幾天的時間，三人才再次回到宇宙邊荒，九尾她們還在那兒等著。看到三人出來，四女急忙圍了上來，一番熱烈的帶著淚水的關心之後，才發現龍小旭抱著的那個人和我一模一樣。
　　九尾當即傻了眼，倏然從我懷中掙脫開，很是疑惑的盯著我：「你身上為什麼會有一股陌生的氣息？！」九尾的靈覺確實極其強悍，在場這麼多人，只有她感覺了出來。如果還說有一個人，那就是雲可兒，和龍小旭多年的感情，她自然對屬於龍小旭的那種氣息非常敏感。
　　「這是我的三身之一，他才是龍小旭，可兒千年苦尋的人。」我再次把九尾摟過來，跟眾人解釋道：「龍小旭身負重傷，我吸收了他的神識，已經兩身合一了。只不過，他的一切都只能像記憶一樣保存下來。」說到這兒，我看了眼雲可兒。
　　水月清走過來抓住雲可兒的手：「小旭，無論你是誰，在我們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個充滿神秘的龍小旭。」
　　「是啊！」喜子高興的笑道：「小旭姐，咱們幾個姐妹能再次走到一起，真是好開心啊！以後咱們永遠不再分開啦！」
　　秦妹輕輕摟住小旭的肩膀：「龍姑娘，我能看到你心中的悲傷，或許這種悲傷也只有我能理解。佛教講，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離別、五陰盛、求不得。這最苦的莫過於愛離別，小釧也走了，但活著的人還要活著，希望你能想得開。」
　　「小釧……走了也好，小丫頭受了這麼多苦，終於可以投胎轉世了。」雲可兒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妹，你放心吧。我想過了，現在只想皈依佛門。」
　　此言一出，眾人大為震驚，幾人勸了好久，無奈雲可兒心意已決。最後我只好把她連同龍小旭的屍體一同送到了靈山，也是直到這時我才知道，佛教在域外早已盛極一時，傳說中的靈山聖境真的存在，就在這片西方天域。
　　站在靈山腳下，心中頓生祥和，二人踏著石階慢慢朝山頂走去。靈山果然氣勢非凡，正如書中所言，頂摩霄漢中，根接須彌脈。其山中景色更是如仙境一般，巧峰排列，怪石參差。懸崖下瑤草琪花，曲徑旁芝蘭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白鶴犧松立枝頭。山頂大雷音寺更是黃森森金瓦迭鴛鴦，明幌幌花磚鋪瑪瑙。東西盡都是蕊宮珠闕；南北看不盡珍樓寶閣。天王殿上放霞光，護法堂前噴紫焰。
　　一直目送著雲可兒走進雷音寺大門，她都沒有回下頭。只是大門關上的時候，才聽到裡面傳來她的聲音：念當下浮屠塔內優缽花香，在此間紅塵了斷法蓮心生。
　　雲可兒的話在靈山上迴盪許久，我愣怔怔的站在大雷音寺外，心中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發自內心的極度悲傷，眼淚不自主的流下來。我知道這是龍小旭的影響，雖然被我吞掉，但那種難捨的愛讓他的意識一直苦苦支撐到現在。
　　隨著寺內鐘聲敲響，我知道雲可兒削髮為尼了，那種劇痛的感覺瞬間轉變為欣慰，緊接消失了。直到此刻，我才感覺又成為了自己，聽著裡面的鐘聲，我心中有的只是一種失落和不捨，這種失落和不捨卻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壓抑……
　　「啊——」
　　我一聲長嘯，震得整顆大星為之一顫，靈山大雷音寺更是瞬間佛光萬丈。一步登天，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域外。再次回到眾人身邊，大家都是默默無語……
第二十二章 再次站在黃浦江邊
　　「接下來去成仙星嗎？」大壯問道。
　　「回地球，找回我的另一身。」這是龍小旭意識徹底消失前留給我的一個強烈信號。從他留給我的記憶中，我也已然瞭解到三身合一的重要性。
　　其實，世間萬物均有三身，只不過有的人三身在一世不同空間，有的在同一空間不同世，凡人根本無法遇到，也不需要遇到，更不需要合一。但如果修行到一定程度，可以找到三身，並且三身合一的話那就回到了本我，那也是一個人能達到的至強境界。
　　當然，即便找到了三身，絕大多數人也是無法合一的，除非有一身願意並且毫無抗拒的交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兩身合一後，第三身就可以用任何手段獲得了。我們三人中，我是最後一身應身，龍小旭是中間一身報身，進入地府的那個應該就是我們的法身。
　　禪宗六祖慧能大師曾說過：吾人之身即是如來法身，故吾人之自性本即清淨，並能生出一切諸法；報身謂自性所生之般若之光若能滌除一切情感慾望，則如一輪明日高懸於萬里晴空之中，光芒萬丈，圓滿無缺。應身謂吾人若能堅信自性之力勝於一切化身佛，則此心向惡，便入地獄，若起毒害之心，便變為龍蛇；若此心向善，便生智慧，若起慈悲之心便變為菩薩。
　　「地球是你的家鄉嗎？」九尾來到我身邊問道。
　　「是，那是一顆水藍色的小行星，雖然不大，但非常美麗。」我對九尾笑了笑，多少年了，我一直誤認為仙女星系的三仙星才是我的家鄉。
　　有了龍小旭對陣紋的研究，我直接在虛空中勾畫陣紋，開啟域門。等域門再打開的時候，眾人已經出現在了地球外太空。近百年過去了，這裡沒有多大變化，只是航空器發達了很多，人們已經開始走出地球，往來於地球和火星之間，當然也僅此而已。
　　眾人一出域門，我和九尾就發現了地球竟然有一個讓我們大為不解的現象。大壯跟著走過來說道：「你也看出來了吧，地球絕對有大問題，在宇宙闖了這麼多年，我從未見過有哪顆星球往外散發靈氣的。」
　　水月清過來提醒道：「都已經過去百年了，你的法身還會在地府嗎？」
　　「我也不清楚，很有可能早已經離開了，或者已經死了，但那裡多少都會有些線索。尋找另一身非常麻煩，甚至連法陣都無法用。」人的三身是無法感應對方存在的，但有些經歷是相通的，這一身的經歷可以會以夢境或者偶然出現的幻覺傳達給另一身，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奇怪自己做的夢那麼不著邊際，甚至裡面的一幫人物沒有一個自己認識的，這其實不是你大腦創造出的幻覺，而是另一身的經歷偶然被你感應到了，只是每個人感應的時間長短不同。
　　再次站在黃浦江邊，我的心情非常複雜，倏然間已經百年過去了，當年的摩天大樓已經變成了古董建築，和現今的大樓相比已經矮的找不到了。唯一讓我感到熟悉的是，以前中國銀行旁邊的那家和平飯店竟然還開著，現在算算得有一百五六十年的歷史了，據說那是個以色列人開的。
　　道路上依舊是車水馬龍，還有很多道路修在百米高空，那裡跑的車都沒有輪子。當然與我們那個年代相比，現在的天上到處都是飛行器。
　　「走，去看看子衿的店吧？」大壯笑道。
　　「子衿的店？她還……」
　　「她還活著，這個年代的人活到一百五的很多，不過，她身體好像也太好了。」喜子有些哀傷道：「上次，我們只是在門外看了眼，沒敢去見她。」
　　水月清跟著附和道：「她現在是一家小吃城的大股東，那家壽司店沒開幾年就倒閉了。」
　　「哇～，小妞叫什麼名字？」
　　「太正點啦！」
　　「注意形象，口水都流出來了！」
　　幾人說話的時候，一幫二十多歲的小子坐著飛行器在幾人頭上停了下來。幾人沒有理會，直接原地消失了，下一瞬間便出現在了子衿開小吃城的地方。生意不錯，吃飯還要排隊，看來中國小吃到底是有發展的後勁。
　　六人進去要了幾樣喜歡的小吃，在一個偏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不一會兒便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扶著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婦人走了進來，那一瞬間我整個人幾乎僵住了。那還是子衿嗎？那還是我曾從夜總會救出的女孩兒嗎？時間竟然讓她衰敗成了這副樣子！
　　「韶華白首，紅顏易老。凡人的一生竟是如此短暫，區區百年時光而已。」妹感慨道。
　　不知是心靈感應還是巧合，子衿正好往我們這邊看過來，看到幾人的剎那，她衰老是身軀瞬間凝固了，雙目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們，手中的枴杖都不經意間掉在了地上。幾人急忙起身，慢慢走過去。
　　「子衿……」我都不知道自己以什麼樣的口氣喊出這倆字的。
　　「你是誰，為什麼直呼我祖母的名字？」年輕小伙上前喝問，主要，我現在看起來和他年齡依舊差不多。
　　「你們……你們都還……活著？！」子衿已經泣不成聲：「我還想……這一生再也見不到……你們了！走，去裡面。」
　　眾人跟著子衿來到這座七十層的小吃城頂樓，把所有人支開後，子衿和幾女抱在一起痛哭了很久。子衿不停摩挲著水月清和喜子的臉頰：「一百零三年了，你們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比以前還要年輕漂亮了。而我……」
　　大壯歎了口氣道：「唉——，當年如果你肯跟我們走——」
　　「大壯，你閉嘴。」喜子瞪了大壯一眼。
　　子衿無奈的笑了笑，隨即看向妹和九尾：「妹，你有了自己的肉身？像仙子一樣，比以前更空靈了。」
　　「子衿，你記性真好，我記得咱們就見過一次面，沒想到你還記得呢。」秦妹抓著子衿滿是褶皺的雙手道。
　　「這位是？天哪，世間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兒！」子衿如此年紀，仍然被九尾的容貌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