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這次和水月家族的談判可以算是收穫不小，當然既然是談判，也就必定要付出代價，小日本向來精明，不可能白白送出這麼多消息。我答應他們的條件就是，他們派人和我們一同探查這件事。
　　從水月家出來後，倆人便和幾個水月家族的忍者在日本全島各地轉悠，把所有可能存在祭台的地方轉了一個遍，北自北海道根室，南到九州鹿兒島，但沒有找到一座祭台。耗掉的時間也長達半個月，倆人雖然南北奔波非常疲憊，但也很有旅遊的嫌疑，因為倆人無論到哪個地方都會玩上一兩天，還拍了不少照片。這並不是因為我們不著急，而是我們沒處著急，其實大部分希望還是在中國那邊。
　　可能因為我和水月清太過親密了，導致跟隨的那幾位年輕忍者妒忌心大漲，水月清是整個水月家族的掌上明珠，自然會被很多後輩所追求，這也是為什麼我在水月家族年輕一代人中極不受歡迎的原因。有幾次衝突比較嚴重的時候，差點打起來。當然這些都是閒話，即便真的打起來，就算他們全上老子也不會皺下眉頭。
　　當我們把日本所有可能的地方轉遍，準備回中國的時候，大壯那邊也來電話了：「老錢，快回來，卸嶺門人真的在崑崙山！時間緊迫，他們近日就要開啟傳送台前往北斗！」
　　「這麼快！？好，我們馬上回去！」
　　「我就不等你們了，他們就在你們部落的老巢，你們那兒原來就是神墟！」大壯說的很激動，不過很快又有些低落的說道：「老錢，哥們已經想好了，我在這個世界也是無牽無掛，如果有可能，我就會隨他們去那個世界。我很嚮往那兒。如果咱們有緣的話，希望有朝一日還能相見。喜子說她也想去。」
　　「大壯，你別激動，天路已經數千年沒有使用，你們很有可能會死在星河間。大壯聽我的，到時候一定要攔住小旭和喜子，我馬——」
　　「老錢，你別說了。小旭我是肯定攔不住，喜子我倒是可以幫你。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去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去那個世界的路上。時間緊迫，我們這就走了，好兄弟照顧好清清。不說了，走了！」
　　「大壯！大壯！！」
　　一直等到電話那邊傳來的忙音，我才猛然醒悟過來，對眾人吼了一聲便朝最近的機場趕去。這種分離來的太過，以至我好長時間都沒有回味過來，不相信人真的可以離開地球到達那片星空，更不能接受這群人中還有三個我的摯友。當然龍小旭雖然欺騙了我，但我從心裡還是把她當成了好朋友。
　　回到中國，已經是一天半後的事情，一行人直接飛到了喀什，只有這裡距離崑崙山最近。剛出飛機場便看到東方虎。
　　「小四爺你可回來了，快走，車子已經準備好了。」眾人沒敢稍有耽擱，急忙鑽進越野車。東方虎準備了兩輛，因為還有六個日本忍者跟隨，這是在日本上飛機前和東方虎交代過的。其實我非常討厭和一幫日本人呆在一起，總有一種當漢奸的感覺。
　　「虎哥，我聽大壯說卸嶺門去了部落祖地，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找到的？」我清楚的記得父親臨終前交代過，『夕照清風讀滿月，雙駝金頂謁崑崙』是我們祖地扎格拉瑪山的位置，這個兩句話甚至到現在我都沒有解讀明白，到底在哪兒。
　　東方虎開著車雙眉緊蹙道：「咱們還是太低估卸嶺門了，卸嶺門對於咱們祖地的瞭解甚至遠遠超過我們自身，扎格拉瑪山的位置他們很早就知道了。況且即便不知道，還不是有龍小旭嗎，我不知道龍小旭是不是和他們一夥兒，但她已經無形中充當了卸嶺門的臥底。」
　　和龍小旭合作應該是父親那時候開始的，這件事或多或少與他也有些關係，但面對一個已經故去的人，尤其他還是我的父親，我更是無話可說：「這件事，應該也算是我們家給部落帶來的巨大的損失，父親雖然去世了，但這個錯誤就由我來彌補吧。」
　　「小四爺，你誤會了！我非常尊敬四爺，對於這件事我沒有絲毫怪罪四爺的意思，即便沒有龍小旭，卸嶺門也早就知道祖地了，這和你們沒有關係。」東方虎急忙解釋道。
　　水月清笑了笑隨即岔開話題：「東方大哥，有一點我不明白，我之前查過關於扎格拉瑪山的位置，雖然非常寬泛，但可以確定是在塔克拉瑪干沙漠裡。這和崑崙神墟顯然是兩個地方，難道有兩座同名的山？」
　　「對，虎哥，這個問題我也疑惑的很久，而且從那兩句話中也可以斷定，扎格拉瑪山是在崑崙山中，為什麼祖輩卻說是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呢？」我跟著附和道。
　　東方虎看了看我又往後瞥了一眼，顯然是在詢問有日本人跟著說不說，我笑了笑道：「沒事，說就行，都是自己人。」
　　「祖輩流傳下來的位置是假的，就是作掩護而已，只有那兩句話才是真正的地址。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卸嶺門的進入，也就昭示著咱們祖地的曝光。」東方虎道。
　　「那兩句話該如何解讀？」雖然已經無用，但作為部落的一員，我還是要弄清楚。
　　「前一句是一個具體位置，只有到了那兒才能知道如何解。後一句雙駝金頂謁崑崙，其實指的是兩座山峰，一座是崑崙山南側的團結峰，另一座就是崑崙山北側的慕士山。這兩座山峰高度相差不到八米，更奇怪的是站在崑崙山上，從西往東看這兩座山就猶如兩匹單峰駝。在這兩座山連線中點的位置，有一群低矮的山峰，其中一座就是扎格拉瑪山。」
　　「金頂又是什麼意思？」我接著問道。
　　「其中一座山，會在夕陽西下的時候，頂部呈金色。那座就是了！」因為時間緊迫，東方虎再次提速，在國道上直接放到了150碼。
　　經過了將近八個小時的奔波，眾人總算在五0九道班下了車。站在公路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左右兩側各有一座異常高大的雪峰，面西而立，右側就是慕士山，左側便是團結峰。崑崙山便如一條虯龍一般自西向東綿延上千公里，其大氣磅礡，支脈眾多，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
　　兩座山峰的中點落在崑崙山南側三十公里處，我往南看了眼，三條龐大的山脊相隔形成兩條谷地，山脊的終端通向一片廣袤的群峰，那裡白雪皚皚山峰淋漓，多達數十座！不過由於現在是冬季，所以整個崑崙山山脈都已經被雪被覆蓋，白茫茫一片，在這種條件下想要走到那片群峰處簡直是九死一生。
　　好在那幾個忍者中有一位登山探險家，穿好裝備後，帶著眾人當先沿一條谷地朝山南爬去。三十公里的距離，九人走了一天半，不過中途還是有一位忍者掉入無底裂縫，再也沒有救上來。好在眾人也都是經歷過生死的人，還不至於被這點悲傷影響士氣。
　　來到這片群峰處時，還不到傍晚，就連東方虎也無法定位位置。我想給大壯打個電話，結果沒有信號。無奈之下，眾人只好在這兒等到太陽落山。
　　「錢龍，如果有可能的話，你願不願意隨他們一同離去？」水月清走來過問道。
　　看著遠處接連不斷的雪峰，突然感到一種濃重的不捨，我不禁問自己，真的捨得離開這片美好的世界？你還沒去美國，還沒去過北歐，美麗的風景還有很多很多，這個世界雖然親人已經不多，但讓我不捨的理由，現在卻突然發現竟然有這麼多：「我也不知道。家鄉永遠是最美的，但是悸動的心卻永遠想著去探索新的世界。」
第十四章 扎格拉瑪山
　　「如果他們真的走了，你會怎麼辦？」水月清面向西邊的雲海，漫天的紅霞映照在水月清絕美的臉龐上更增添幾分聖潔。
　　「這都是後話了，但如果他們真的走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卸嶺門為了開啟天路準備了數千年，足以說明天路開啟的不易。十六根引子在地球上已經很難再集齊，錯過這次機會，估計就沒有可能了。」此刻我雖然看似平靜，但內心深處萬分焦急。
　　水月清點點頭：「錢龍，如果有機會登上傳送台的話，我希望在上去的時候你能夠想清楚，畢竟離開了這個世界，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
　　「嗯，我會想清楚的，如果你留下的話，我也會不忍心離開你。」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水月清的意思，她的親人都在這個世界，即便對於星空彼岸那片未知的世界再怎麼充滿好奇，也不可能輕易的離開親人。
　　水月清看著我笑了笑，沒再說話。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似乎也在思考和我們相同的問題。就在這種沉默中，夕陽漸漸拉長了眾人的影子。就在這殘陽的餘暉中，群峰之間悄然出現了一座山峰，惟獨它在夕陽下映射處金色的山頂。
　　東方虎豁然站起來，指著西方很遠處的一座金頂：「就是那座，快走！」
　　那名探險家隨即背上準備快速朝金頂走去，好在這裡的地勢比較平坦，雖然雪被很厚，但行走起來還是減少了不少困難。但探險家警告，越是這種平坦的地方，越容易出現裂縫，大家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從這兒到金頂的一段路程，眾人走了將近三個小時，來到那座山峰下時，已經是繁星滿天，那偶顯的金頂也早已消失。
　　「這就是扎格拉瑪山？！」我看著眼前這座不高山峰，和我心目中的扎格拉瑪相差甚遠，不足千米的海拔在崑崙山脈，甚至都不能算作一座獨立的山峰。山坡很陡，上面植被也比較稀疏，實在是普通的讓人無法相信。
　　「東方大哥，入口在哪兒？」水月清問道。
　　「『夕照清風讀滿月』，就是入口的位置，只不過現在已經沒了夕陽，而且連月亮都是缺的，時間點根本就不對，沒法確定了。」東方虎不禁也是皺起了眉頭。
　　突然那幾個忍者中的一人說話了，我實在沒想到竟然還有懂漢語的：「卸嶺門這麼多人都能進去，入口應該不小，大不了咱們圍著山轉一圈，一定可以找到。」
　　我點點頭：「走吧，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九人圍著山峰走了沒多久，便遠遠看到一道光束從山峰側面射向夜空，東方虎喊了嗓子：「前面，快走！」隨即朝那道光束快速跑去。
　　很快眾人發現了那道光束，是一把高亮度手電筒，就在手電筒的旁邊赫然有一個極大的洞口，直徑將近五六米。水月清往裡照了照，巨洞往裡延伸了十多米便朝左前方拐去。
　　我拿過手電筒，下面竟然還壓著一個紙條：「老錢，你們應該是最後一批進來了，裡面岔路很多，我會在每個岔路口給你們留下一個印記，至於什麼樣的印記，你見了肯定能認出來。對了，這次我發現了一些發丘門的人，他們應該是赤丹來的。你們要小心。5號！」
　　我看了下大壯留下的日期，已經是兩天前得了：「他們已經進去兩天了，快進去。」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心中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眉心一陣前所未有的灼熱感襲來，原本還以為是妹她倆要出來，後來才發現是天眼強行自動打開了，緊接便在腦海中變成了漆黑一片，就在這漆黑的虛無中，一座看不太清但我可以確定是祭台的東西，被一團光影包裹著，上面還可以看到許許多多的人影，就這麼隨著祭台急速衝向虛無深處。
　　「錢龍怎麼了？」水月清擔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