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大壯也跟了過來：「這麼說，夏日郎澤這個小鎮還沒那口井年代久遠？」
　　扎西使勁點點頭：「對，那口井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了，所以，我們小鎮最神秘的也就是那口井了！」
　　眾人沿著一條斜斜的馬道，一直爬上小鎮所在的這道山脊，隨即沿著山脊再次往北走去。已爬上山脊，北風登時大了很多，夾雜著零星的雪花抽打的臉上生疼。山脊上的馬道很窄，也就兩三米寬，兩側都是比較陡峭的山坡，如果馬匹不穩的話，很容易滾下山脊。
　　因為道路的便在，四匹馬只好一字排開，所有手電全都為了馬照向地上。就這樣走了沒多久，七人均有些瑟瑟發抖，不是我們穿的不夠厚，而是這樣坐在馬上長時間不動，就算穿再厚也會冷的。
　　喜子坐在前面，身體不住的打顫，原本還竭力和我保持著一點距離，這會兒也取暖似的靠在了我身上。我登時間也是一陣激動，直接伸出雙臂把喜子抱住了！
　　「你要幹嘛？！」喜子嚇的猛一哆嗦，一邊低聲呵斥，一邊極力掙脫。
　　我急忙勸慰道：「哎哎哎，別激動，別激動。危險，危險！這大冷天的，還在馬背上，我還能強暴了你不成？這不是為了取暖嗎，到貢嘎寺還遠著呢，你不會想被凍僵吧！」
　　喜子賭氣般的使勁晃了下身子，心知掙脫也沒用，索性也就放棄了。還是有些氣惱的低聲嗔道：「你趕快閉嘴！不要讓我聽到你說話！」一邊說著，抬起胳膊擋在了臉前面。
　　我嘿嘿一笑，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拆了下來，反扣在喜子臉上：「你不用看路，把帽子遮在臉上吧。這麼漂亮的臉蛋，如果長個凍瘡，那可就難看死——」
　　「閉嘴！」不等我說完，帽子下面就傳來喜子的一聲呵斥，不過聲音溫柔了一些。
　　「扎西，你們這兒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外面的人來過？」一直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前面出現一處埡口，眾人沿著山坡進入埡口，轉而進了第一到谷地，再次朝南走去。這裡變的寬闊了很多，我催馬趕上了前面的扎西問道。
　　扎西搖搖頭：「沒有，你們是入冬後第一隊近來的人。不過，來貢嘎山的話，這並不是唯一的一條路，也可以從大山東面的摩西過來，雖然路難走一些，但卻節省了很多路程，不用繞到康定。」
　　大壯接著問道：「對了，你們這邊好多地名都帶著古字，是怎麼回事？」
　　「哦，這個啊，聽說跟南面一片荒山有關。」扎西騎在馬上很是自然的說道。
　　「荒山？怎麼回事？」我頓時有些激動的問道，看來我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一邊說著，我抬手摸了下臉上，喜子的一根頭髮飄了起來，正好落在我臉上，弄著一陣發癢。低頭看了眼喜子，這丫頭靠在我身前已經好久沒有動靜了，多半是睡著了！真厲害，這麼惡劣的環境，還能照睡不誤。
第十五章 神的戰場！
　　扎西一拍額頭，突然說道：「幸虧你們提醒，不然我還真想不起來。我們這兒還真是有個傳說，就和那片荒山有關，是貢嘎寺嘎瑪拉傑喇嘛告訴我的。他說在我們藏地佛經中，記載著那片荒山是一處遠古時期的戰場！」
　　「戰場！？」左巖很是不解道：「真的假的，這麼高的害怕，進來都費勁，誰會選擇這兒做戰場？」
　　「不是，你先聽我說完。」扎西的漢語本來就有些蹩腳，此刻一急就更有些費勁了：「那一大片荒山是兩個天上的神打架留下的，原本那裡也是一座長長的大山，植物很多的，也有森林。大喇嘛說，那兩位天神中，有一個拿錘頭的，一錘把整座山砸的粉碎，原本的是一座大山，一錘就成了平地。那一戰，兩個天神打的非常慘烈，好像後來又有一個拿斧子的天神出現了，把那兩位天神打回了天界。不過，從那兒之後，那一大片地方再也不長東西了！」
　　「那個拿斧子的不會是盤古老祖宗吧？」大壯瞪著眼很是吃驚的說道。
　　「神打架你也信！」水月清嗔道：「那肯定是地震導致的，只有大自然才又這種偉力！」
　　大壯嘿嘿一笑：「我剛才是開玩笑的，這都什麼社會了，別說神打架了，就算找遍宇宙，能找到根神毛都不錯！」
　　「盤古道場應該就在那兒了！那個拿斧子的大神，應該就是盤古。」龍小旭突然幽幽的說道，但無論怎麼聽，聲音中都透露著一股難掩的傷感。
　　「小旭，你怎麼了？」我轉頭問道。
　　小旭搖搖頭笑道：「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位朋友。等咱們去過貢嘎寺，再去那個地方應該不會有錯了。」
　　一行人邊走邊聊，就這樣一直騎了四個多小時，翻過兩道山梁，兩條谷地，終於在貢嘎山雪峰之下，看到那座神秘的古寺。不過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座按扎西口中來說是藏傳佛教噶瑪噶舉教派（白教）的三大聖地之一的貢嘎寺，竟然只有兩畝地大小，就是一座在北京城隨處可見的四合院！
　　「這就是貢嘎寺？」大壯指著黑夜中，前方那一座小小的四合院：「這麼小？」
　　扎西急忙下馬合什道：「寺院不分大小，有佛則靈。這句話，我幾乎會對每位來這兒的漢人說一遍。我佛慈悲，不爭排場，一炷香足矣！」
　　我一愣，沒想到扎西這幾句漢話說的還挺地道，拍了拍懷中的喜子：「喜子，別睡了！」
　　喜子動了一下，突然渾身一怔，急忙拿下蓋在臉上的帽子，有些訕訕的笑道：「不好意思，竟然睡著了。到了嗎？」
　　「嗯。」我「嗯」了聲急忙跳下馬，隨即又把喜子抱了下來，對扎西道：「怎麼寺院裡這麼安靜？」
　　大壯跟水月清也湊了過來：「剛才這麼劇烈的金光，他們不能睡這麼死吧？」
　　「要上去敲門嗎？」左巖問道，龍小旭隨手把小釧不知從哪兒又變了出來，小丫頭一出來就開始嚷嚷，說龍小旭虐待她，總是把她收到戒指中。
　　龍小旭白了她一眼，笑嗔道：「小丫頭片子，別不知好人心了。真是好心沒好報。下次你再害怕的時候，不把你收進去了。」
　　「這大半夜的，他們肯定已經睡了。去敲門吧！」扎西說了句，當先朝寺院走去。這處寺院並沒有平常意義上的大門，倒更像一個臨街樓，一共兩層。往後望去，兩畝不到的地盤上蓋滿了房子。
　　「噹噹噹！」敲了幾聲大門，扎西緊接用藏語喊了起來。
　　很快裡面發出了微微的亮光，一個喇嘛喊了句什麼，接著大門打開了，扎西急忙合什行禮，說了幾句藏語，一邊說一邊指著貢嘎寺上方比劃。那喇嘛顯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茫然的搖搖頭。
　　扎西隨即轉向我，雙手一攤，無力的搖搖頭：「這個扎巴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問咱們需不需要借宿？」
　　「竟然來了，重要進去看看。」我說了句，隨即示意扎西跟那位喇嘛說一句。
　　佛教寺院講究慈悲為懷，借宿自然很痛快，喇嘛打開寺門讓我進了大殿。緊接跟扎西說了些什麼，隨後轉身對我們幾人合什行了個禮，便急急的朝後院走去。
　　一直等到那位喇嘛離開，扎西才有些釋然的說道：「那位扎巴明日還要早起，把僧房的鑰匙給我了，讓咱們看完自己過去就行。」
　　「你為什麼稱那位喇嘛叫扎巴？是他的名字嗎？」眼見著那位喇嘛走開，水月清隨意的問了句。
　　扎西隨即笑道：「不是他的名字，在我們藏傳佛教中，扎巴就相當於你們中原佛教中的小沙彌，喇嘛和堪布都是修行得道的一些僧侶的稱呼。」
　　喜子點點頭：「這座小寺院裡就他一個人嗎？」
　　「應該還有一位，貢嘎寺的僧人一般都在下面的新貢嘎寺中。你們可能不知道，貢嘎寺一共兩座……」扎西還是小伙子，自然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很想獻獻慇勤，所以給二女講的分外詳細。其中中心內容就一點，平常都在下面新貢嘎寺修行，這兒只有一兩個扎巴唸經，打掃寺院。
　　大壯一邊轉，一邊嘟囔道：「這個小寺廟裡供的菩薩還真不少啊！」
　　我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雖然以前沒有聽說過貢嘎寺，但對藏傳佛教裡的一些人物還是有所瞭解的，再加上扎西如導遊一般給三女詳細的講解，也讓我對這座寺廟有了稍許瞭解。
　　正如他所說，貢嘎寺分老貢嘎寺和新貢嘎寺。老貢嘎寺位於貢嘎山主峰足下，始建於公元十三世紀中葉，由第二世噶瑪巴·噶瑪巴希的親傳弟子扎白拔（第一世貢噶活佛）所建，至今已有六百餘年歷史，為歷代貢噶活佛之修行閉關聖地。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殿堂，稱為正殿即祖師殿，殿內供奉著噶舉三祖師瑪爾巴大師、米拉日巴，塔波拉傑和第九世雪山法獅子貢噶呼圖克圖法像。此殿專供人參拜。正殿左邊是護法堂，供奉著噶舉教派三大護法瑪哈嘎那、班丹拉姆（吉祥天母）、多吉勒巴。護法堂為值日僧人平日唸經場所。
　　幾人在正殿轉了一圈，三女緊接被扎西帶到正殿後面，小釧急忙拽著我朝後面走去。在正殿後面是經堂，經堂是寺廟的主殿。經堂上方供奉著藏密創始人蓮花生大士八化身像和堪珠益喜磋嘉及納佳門達娜二位空行佛母。經堂是寺廟每年夏季法會扎巴們集中誦經的場所。